443殞命馬邑
高飛的命令下達之後,部下衆將便分別去實施。
陳到、管亥、周倉、王文君帶着士兵先將寫有呂布、陳宮死訊,晉國敗亡的書信纏在了箭矢上,然後佯攻馬邑,將帶着書信的箭矢射入了城中。
城中的晉軍士兵撿到了書信,打開看了以後,都是大驚失色,一傳十、十傳百,只片刻時間,這則爆炸性的消息便在城中傳開了,弄得城中士兵都人心惶惶,皆無戰心。
張遼從城外歸來,先回到了縣衙,見到張揚還坐在那裡一籌莫展,便拱手道:“大人!”
張揚見張遼歸來,便急忙問道:“你去見了高飛,那高飛到底有什麼事情?”
張遼嘆了一口氣,當即將高飛說的話和盤托出。
“主公……主公竟然死了?”張揚先是一陣驚詫,接着緩緩恢復了平靜,斜視了張遼一眼,問道,“文遠,既然主公、軍師都已經戰死,晉國也等於滅亡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張遼略帶了一絲猶豫,沒有立刻回答。
張揚也不多問,直接說道:“文遠,高飛既然如此器重你,不如你就投降了吧,主公已死,你也沒有必要再盡忠了。”
張遼拿掉了頭上戴着的頭盔,坐在了一邊,一臉的愁容,緩緩地道:“大人,張遼死不足惜,只是高飛用幷州百萬百姓來要挾我,我張遼縱然想一死了之也萬萬不能。鮮卑人還在城下,十萬鐵騎一旦入關,只怕會生靈塗炭,我張遼愧對主公,愧對幷州百姓啊!”
張揚徑直走到了張遼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張遼的肩膀,淡淡地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既然主公已經死了,你也不需要再盡忠了,你就算不爲自己的母親着想,也該爲幷州百萬百姓着想,既然高飛對你志在必得,你不如就投降了吧。投降之後,高飛必然會重用你,既然他有辦法擊退鮮卑人,也是對幷州百姓的一番恩德……”
張遼道:“大人,那你呢?不和我一起投降嗎?”
張揚笑道:“我張稚叔與呂奉先雖然不是義結金蘭的兄弟,可是卻情同手足,當年刺史丁原讓我輔佐奉先,我卻不能使其強大,我無顏面對丁刺史,更無臉苟活下去。奉先已死,我心也隨之死去,我也唯有一死了之,九泉之下,和奉先做個伴,也不讓他覺得寂寞了。”
“大人,螻蟻尚且偷生,文遠請大人三思啊!”張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拳道。
張揚哈哈笑道:“我已經想的很明白了,也很清楚,我年輕時飄零江湖,直到遇到主公之後,才爲其折服,發誓這一生都要爲之相隨,今主公已亡,我也不獨生。”
“大人……”張遼泣道。
“將軍,不好了,燕軍射入了大量的箭矢,箭矢上裹着書信,主公和軍師的死訊全城將士都知道了,現在弄得整個城裡人心惶惶。那些匈奴人一聽主公死了,便要打開城門迎接鮮卑人入城,北門的士兵快抵擋不住了……”一個親兵跑了進來,慌張地道。
張揚急忙叫道:“文遠,你快起來,你部下的狼騎兵只有你才能制服,快去看看,一旦北門被打開,鮮卑人入城,那後果不堪想象!”
張遼驚詫道:“怎麼會這樣?我部下的狼騎兵怎麼會反叛?”
“快去看看,晚了就來不及了。”張揚急忙催促道。
張遼當先站了起來,朝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張揚見張遼走了出去,便對那個親兵道:“我死之後,你們便全部依附張遼將軍,他會保你們的周全。”
那個親兵瞬間落淚,跪在地上,大叫道:“大人……”
張揚擺擺手,道:“去吧,去準備準備吧,張遼要是發現了事情不對勁,便會回來的,我不想當着他的面死。”
“大人……”
“快走!離開這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張揚怒吼道。
那個親兵含淚離去,快速地衝出了縣衙。
“唰!”
張揚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劍,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將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輕輕地道:“奉先,來世咱們還做兄弟!”
話音落下,張揚用力握着長劍,狠狠地在脖子上一劃,那冰冷的劍鋒便在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不斷地冒了出來,他整個人也倒在了地上,掙扎了一會兒之後,便不再動彈了。
張遼聽說狼騎兵要叛變,越想越不對勁,雖然說狼騎兵裡都是匈奴人,可是他們和鮮卑人來往很少,而且多少還有點過節,加上這些入伍的匈奴人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就算泰山崩於面前,也絕對不會改色,雖然聽到了呂布的死訊,也不至於會反叛。
越想越不對勁,張遼策馬跑出了一段路,總覺得有一絲不尋常。忽然,他心裡想起了什麼,急忙調轉了馬頭,開始向回跑。
急速地奔馳到了縣衙,翻身下馬,張遼快步地衝了進去,一絲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當張遼跨進大廳的時候,赫然看見張揚的部下跪在外面,張揚卻躺在了血泊中,他立刻衝了過去,來到張揚的屍體面前,哭泣着道:“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請將軍節哀順變,我等誓死追隨將軍!”張揚的部下異口同聲地道。
張遼傷心不已,哭泣了一會兒後,便道:“將大人厚葬,發喪!”
……
一連兩天過去了,燕軍一直在馬邑城外,沒有一絲的動靜。可馬邑城裡卻紛紛掛上了孝旗,士兵也都披麻戴孝,個個哀傷不已。
高飛以爲這是馬邑城裡的人在爲呂布發喪,卻想不到張揚已經死了。
“主公,已經兩天過去了,馬邑城裡絲毫動靜都沒有,那張遼不會不降吧?”許攸來到了高飛的身邊,躬身問道。
高飛道:“應該不會,我瞭解張遼,他不會坐視幷州百萬百姓不理的。”
“主公……蓋太守將張遼的母親接來了……”周倉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哦,來的太好了,我還怕張遼的母親不來呢。走,我們去看看。”
蓋勳親自將張遼的母親接來了,安排在了中軍大帳裡,他也沒少費事,可算是磨破了嘴皮子纔將張遼的母親接過來的。
大帳裡,蓋勳還在伺候着張遼的母親,爲張遼的母親端茶倒水,好似是他母親一般。
不一會兒,高飛便走了進來。
蓋勳見後,急忙躬身道:“參見主公!”
高飛擺擺手,示意免禮,徑直走到了張母的面前,畢恭畢敬地道:“老人家,在下高飛,給老人家請安了。”
張母知道是燕侯親自來了,便站起了身子,打量了一下高飛,便道:“燕侯親自到來,老身受寵若驚……”
高飛急忙道:“老人家,不必客套,我和文遠兄弟也,文遠之母便是我的母親,母親大人,我請你前來,也是爲了文遠啊,現在呂布大勢已去,文遠在馬邑城裡不肯投降,我想請母親大人去勸文遠投降,不知道母親大人可否願意?”
張母倒是個開明人,聽到高飛叫他母親,急忙道:“燕侯,這可使不得,老身擔當不起。我兒文遠,我自然會去勸他來降。燕侯對百姓很好,老身也很敬重燕侯,只是開始誤會了燕侯,所以來遲了一些,也給了蓋太守一些難看……既然老身來到此地,就必然會去規勸文遠,請燕侯放心。”
高飛道:“那就好,母親大人遠道而來,請在此歇息一天,明天再去不遲。”
張母道:“不,事不宜遲,遲則生變,鮮卑人還在,萬一攻打城池了,那就糟糕了,請燕侯這就將我送入城中。”
高飛沒有拒絕,當即便答應了,親自將張母帶到了城下。
馬邑城下,張母邁着蹣跚的步履,叫來了城門,張遼親自出迎,將張母迎入了城中。
高飛回到軍營後,靜靜地等待着,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張遼便出了馬邑城,並且打開了馬邑城的城門,帶着部分士兵出迎。
高飛一馬當先,急忙奔馳到了馬邑城下,雖然不知道張母是如何勸說張遼的,但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敗軍之將張遼,率領全城七千將士,歸降燕侯,任憑燕侯差遣。”張遼見高飛策馬而來,便抱拳道。
高飛翻身下馬,一把握住了張遼的手,歡喜地道:“文遠,爲了讓你投降,我費了不少功夫啊,這下你可跑不啦,哈哈哈!”
張遼投降後,高飛隨即讓燕軍接管了整個馬邑城,來不及去慶祝佔領城池的喜悅,便立刻帶着衆將來到了馬邑城的北門。
登上北門,高飛遠遠眺望,但見北門外穹廬林立,鮮卑人漫山遍野到處都是,聲勢很是壯觀。
“沒想道這鮮卑人較之三年前更加雄壯了,看來要對付他們,還要費上一番功夫了。”高飛看後,自言自語地道。
“主公,我軍三萬,鮮卑人十萬,差距甚大,不知道主公可有和策略破敵?”張遼隨即問道。
高飛笑道:“不急,自有辦法使其退卻。走,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