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帶着人來到了樹林的邊緣,遠遠望過去,但見成羣結隊的女人從燕軍大營那裡走了出來,她們穿着五顏六色的裙裝,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在早晨陽光的沐浴下,彷彿披上了一層流光霞彩。
他看到這如夢如幻的場景,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時,看的更真切了,那些佳麗都步履輕盈的朝這邊走來,是如此的真實。
他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女子,見她的臉上不施半點脂粉,雪白的肌膚、嫣紅的櫻脣、細細的睫毛,微閉的幽藍星眸中閃着一絲淡淡的煙嵐,恍若不解世事的美麗,像是一個初降凡塵的仙女。
“噗通,噗通,噗通……”
夏侯淵的心狂跳不止,眼睛緊緊地盯着那個女子,微微張開的嘴已經無法合攏了,口中不知不覺流下了哈喇子,兩眼的瞳孔裡映着的都是那個女子的影子,不禁失聲道:“真是太美了,簡直是仙女下凡啊……”
其他的神行軍士兵也都找到了各自喜歡的目標,一個二個的伏在樹林的草叢堆裡偷看,看的目不轉睛的,一時間竟然忘記了他們來的目的。
林蔭小道上,黃舞蝶走在娘子軍的最前面,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着四周,可是展現出來的卻是不經意間回眸,加上她一穿上裙裝,就顯得特別有氣質、有美感,所以不管她怎麼看,被她所吸引住目光的魏軍士兵,都會覺得是一種美感。
“將軍,你感受到了沒有,我們彷彿被人給盯上了。”一個同樣很漂亮的少女走在黃舞蝶的身後,隱隱約約覺得渾身不自在,便輕聲說道。
黃舞蝶道:“盧雯,你不要太緊張,田欣讓我們這樣做,就是吸引他們的目光,我也感受到了,既然他們真的藏身在樹林中,那麼咱們就應該把他們驅趕走,別忘記了我們的任務,這可是我們娘子軍第一次的任務,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盧雯年紀與黃舞蝶差不多,是涿郡太守盧植的女兒。最初建立娘子軍的時候,盧植主動將女兒送了過來,雖然盧雯不是那種天生就喜歡舞槍弄棒的,但是受到父親的薰陶,在學識上要比其他女兵高出許多。她聽完黃舞蝶的話,便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將軍,可是他們這樣一直看着我們,我們又怎麼行動呢,得把他們引開才行。”
黃舞蝶扭過頭,對身後的另外一個美女說道:“鍾靈,你可有什麼辦法將人引開嗎?”
鍾靈是漁陽太守鍾繇之女,聽到黃舞蝶的問話後,仔細想了想,便說道:“將軍,離這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河,如果想引開敵人的話,恐怕就要做出點犧牲了,而那條小河便是用武之地。”
黃舞蝶、盧雯都是女人,聽完鍾靈的話語之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立刻問道:“你是說……**他們?”
鍾靈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男人都好色,如果將軍分出一批人去河邊洗澡的話,必然能夠吸引住他們的目光,有幾個男人會不爲之所動?”
“可是,大家都是黃花大閨女,除了喀麗絲姐姐之外,都未曾出嫁,誰又肯如此的犧牲呢?”盧雯問道。
鍾靈道:“爲了娘子軍,爲了任務成功,犧牲點色相算什麼?何況,我們並不是真的要犧牲色相,只是要將他們引走罷了,到了河邊,也不用脫衣服的,只是滿足一下男人好奇的心裡罷了。我願意帶着一隊人去吸引敵人的目光,但是我需要水性好的女兵與我同行。”
黃舞蝶道:“這不成問題。”
話音落下,黃舞蝶立刻讓大軍停下,然後就坐在路邊,她開始到軍隊裡挑選水性好的女兵,但是並未告訴她們要去做什麼,只是將她們交付給了鍾靈。
鍾靈接收了三百名水性好的女兵之後,便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這些女兵,女兵們聽後,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害臊,都有些不情願。
“我也沒成婚,我也是個黃花大閨女,我都不怕,你們還怕什麼?咱們參軍的時候,都說什麼了?不管怎麼樣,都要服從命令。再說,我也不是讓你們真的去犧牲色相,只是隨我到河邊,並且有說有笑的用語言挑起那些人的好奇心罷了。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的。”鍾靈見衆人不願意,便開始勸慰了起來。
其餘女兵聽後,想了好久,最後才同意跟隨鍾靈一起走。
於是,三千佳麗頓時分成了兩邊,三百名佳麗跟着鍾靈有說有笑的朝一旁的樹林裡走去,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洗澡”兩個字。而剩餘的兩千七百名佳麗則留在原地,裝作走不動了,暫時歇息片刻。
隱藏在樹林裡的夏侯淵等人,都聽到了鍾靈等人說洗澡得事情,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面都是一樣的心思。軍隊裡的士兵大多都是沒有成婚的人,看到這些花枝招展的美女,又聽到她們要去河邊洗澡,不知道爲何,鬼使神差的便悄悄地跟了過去。
片刻之後,三千神行軍居然消失了三分之二,當夏侯淵發現這一情況時,早已經爲時已晚。
“文稷!他們人呢?都跑到哪裡去了?”夏侯淵剛纔看着黃舞蝶看的入神了,這會兒發現人少了,才醒悟過來,急忙問道。
文稷急忙回答道:“將軍,他們……他們都去看美女洗澡了……”
“美女洗澡?要是有這好事,你們能不去?”
文稷一臉的尷尬,嘀咕道:“將軍,不是我們不想去,是我們不敢去,將軍不去,我們怎麼去?我們得留下來保護將軍。”
夏侯淵道:“好兄弟,果然忠心。不過,既然有這好事,咱們可不能錯過,反正現在也不急着進攻,咱們走,去看看那些美女出浴。”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不管是誰,都有英雄氣短的時候。
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對異性都會充滿了好奇,聽到美女洗澡,都會忍俊不住的去偷窺,並且會從偷窺中獲得極大的快感,以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夏侯淵也不例外,雖然已經成婚了,也有了兒子了,可是他只有一個老婆,就因爲自己的老婆是曹孟德老婆的妹妹,所以弄得他娶妾都不敢。
文稷也是個血氣方剛的人,雖然結過一次婚,但卻從不知道女人是什麼味,因爲,在他結婚的當天,一夥盜賊便闖了進來,燒殺搶掠,妻子也死在了盜賊的刀下。幸好夏侯淵當時帶兵路過,殺散了盜賊,救下了文稷。
從此以後,文稷便跟隨着夏侯淵,先平定了譙郡的盜賊,廓清了郡中盜賊,隨後又跟着夏侯淵東征西討,驍勇善戰的才能逐漸顯露出來,直到今天,才做上了夏侯淵的部下校尉,算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是真正的起於行伍的人。
文稷和夏侯淵交情不錯,彼此也很瞭解,聽完夏侯淵的話後,臉上便浮現出來了一絲獰笑。
夏侯淵嘿嘿笑道:“文稷,你還沒嘗過女人是什麼滋味吧?等會兒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女人。你要是有看中的女人,就跟我說一聲,這裡美女衆多,雖然搞不清爲什麼有那麼多女人會出來,但是正因爲她們是女人,我們纔可以放鬆一下,我們有軍隊三千,她們也剛好三千,等看完美女洗澡,我們就把這些女人全部搶過來,讓大家都盡情的放鬆一下,等到天黑以後,再攻擊燕軍大營。”
文稷點了點頭,說道:“將軍,那我們現在……”
“留下一名斥候在這裡看着,其他人全部跟我走,咱們去看看美女出浴……”
話音一落,夏侯淵便帶着文稷和剩餘的人悄悄的離開了,他們習慣了在叢林生活,所以離開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如果沒有特別警覺的人,根本無法知道他們埋伏在樹林裡。
夏侯淵等人走後,那個留下來的斥候,心頭也是一股癢癢,看到一羣女人坐在道路中間,沒啥可看的,也沒有什麼監視的必要,便自作主張,跟着去河邊看美女洗澡了。
黃舞蝶和女兵們坐在樹林裡,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估摸着敵人走遠了,並且派人到樹林裡看了看,發現確實沒有人了,這才趕緊行動了起來。
樹林的中間有一條小河貫穿着這裡,彎彎曲曲的綿延而去,很長很長,說不清是從什麼地方發源的,但是河水很清,很透徹。
鍾靈等人來到河邊後,便暫時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吩咐其他人一邊玩水,一邊嬉笑,裝出很自然的樣子來,也表現出沒有外人在場的樣子來。
鍾靈比較警覺,一路上走來,她都能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背後跟着。她坐在石頭上,透過人羣的縫隙注視着周圍,忽然發現黑壓壓的一片人在從樹林裡浮現出來,但又不敢張揚,只能遠遠地觀望。
她知道敵人上當了,便站了起來,大聲呼喊道:“姐妹們,下水嘍!”
說完,三百名女兵排成一排,站在河邊,開始寬衣解帶,將自己的裙子給脫掉了。
樹林中的魏軍士兵,看到這樣的一幕,都瞪大了眼睛,有的流着哈喇子,更有甚者鼻血都流出來了。
“脫啊,快把衣服扔掉啊……”一些士兵都開始小聲起鬨。
忽然,鍾靈等人一把將穿在身上的外衣全部脫掉了,然後拋向了空中,微風吹動着衣服飄蕩了起來,像一個個風箏,緊接着河邊便傳來了“撲通”的跳水聲。
魏軍的男兵們看見以後,都是一臉的沮喪,因爲他們壓根就沒有看見那些女人是怎麼跳進水裡的,只看見三百件外衣飄了起來,而且剛好遮擋住了她們的身體。
“快到河邊看!”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那些男兵們紛紛跑出了樹林,朝着河邊跑了過去,可是當他們懷着興奮的心情跑到河邊時,看到的一幕卻令他們頓時生畏。
鍾靈等三百名女兵都披着鎖子甲,集體站在水中,水性好的她們,雙腳在水裡面踩着水,使得她們的身體能夠浮在水面上。但是,她們的手中卻每個人都握着一張連弩,正對着站在河岸上的魏軍士兵,見魏軍士兵到來之後,鍾靈一聲令下,三百名女兵便扣動了弩機的機括,立刻連續射擊出去了許多弩箭。
“哇……啊……”
魏軍的士兵吃驚不已,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迎面飛來的箭矢射中,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弩箭的穿透力極爲強勁,而且還是連續射擊,使得那些帶着笑容來到河邊的男兵們,在臨死之際,臉上的笑容還若隱若現的。
“快跑!”
魏軍士兵的前排被射倒一片後,屍體或落入水中,或就地倒下,總之驚慌之下的士兵,竟然忘記了去戰鬥,或者說,燕軍女兵的箭矢太過強大,逼得他們只有撤退的份。
“噗通!”
一聲聲悶響從岸上響起,那些男兵迅速趴在了地上,同時從腰中抽出了兵刃,一點一點的匍匐前進,向河岸邊移動過去,想結果了這些愚弄他們的女人。
夏侯淵、文稷這個時候剛好從樹林裡趕了過來,看到河岸上女人的衣服灑落一地,以及趴着地上一羣向前蠕動的士兵,夏侯淵不禁罵道:“這幫混蛋,太無恥了,居然跑那麼近去觀看……”
夏侯淵這會兒發揮出了他的長處,長腿一邁,很快便到了河岸,可是越往前走,他看的越是清晰,趴在最前面的河沿上的士兵明顯是被人射殺了。
“這幫混蛋,爲了一羣女人,居然自相殘殺?”
夏侯淵快步向前走去,大怒道:“都給我起來,你們這羣王八蛋!”
鄧白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夏侯淵的腳,大聲說道:“將軍,那幫女人不簡單,竟然殺死了我們一百多兄弟。將軍不能再靠前了,否則會被那些女人射死的。”
“女人?哪裡有還有什麼女人?河面上除了幾具屍體外,什麼都沒有?”夏侯淵的個頭比較高,走到鄧白趴下的位置,便能看到河面,他看到的是,河面上只有幾具浮屍,什麼女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遭了,着火了!”文稷忽然叫了起來,指着背後的樹林大聲喊道。
夏侯淵前後尋思了一下,失聲道:“我真蠢,居然上了這幫女人的當,全給我起來,趕快離開這片樹林,省的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