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曹操的一聲令下,成百上千的箭矢從天而將,密集地射向了霸陵城門邊擠的水泄不通的長安逃亡百姓。
一通箭矢落下,一片百姓當場喪命,還有一些背上插着箭矢的百姓更是慘叫連連,痛苦的呻吟聲頓時成爲了這個時刻的主旋律。
高飛瞪大了眼睛,親眼看見曹操無情的屠殺着這些百姓,憤怒到了極點。雖然來到古代見慣了這些殺戮,但是他的骨子裡還流着現代的氣息,對於這種任意草菅人命的行爲簡直是嗤之以鼻。
“弓箭!我要弓箭!怎麼還沒有拿過來!”高飛徹底的咆哮了,雙眼由於仇恨而蒙上了一層怒火。
“來了來了,弓箭來了!”劉宇帶着部下很快將武庫中僅有的兩百張步弓送了上來,部下抱着成捆的箭矢登上了城樓。
兩百張步弓,雖然數量少,但總比沒有強,高飛當即對卞喜道:“天雷彈,還有多少?”
卞喜道:“已經不多了,小的有二十多,大的只有三個。”
“去找石頭,用墨汁將石頭塗黑,然後帶到城樓上來!”高飛隨即吩咐道。
“塗黑石頭?”卞喜泛起了一絲疑問,但眼睛骨碌一轉,隨之會意,當即抱拳道,“臣遵旨!”
“你們幾個,都跟我來!”卞喜隨即召喚了十幾個斥候,便快速下了城樓。
這時,劉宇則將弓箭分開,但由於步弓只有二百張,所以擇擅於射箭的人給,其餘的人則退到城牆下面,準備隨時關閉城門。
曹操等人的箭矢一直在不停地射着,一簇簇箭矢漫天飛舞,由於密集的雨點,很快將堵在霸陵城外的一千多人全部射殺,老幼不留!
“關城門!”高飛看到曹操等人快速逼近,馬匹毫無停留,直接從躺在地面上的屍體踐踏了過來,一些尚未死透的百姓,被成羣結隊的騎兵隊伍活活的踩死,血肉模糊,腦漿迸裂,簡直是慘不忍睹。
城門被迅速的關閉了,躲在城中的百姓也紛紛向東門逃去,免不了在東門那裡又是一陣擁擠。不大一會兒,霸陵城的西門這邊,已經沒有百姓了。
“嗖!嗖!嗖!”站在城牆上的人根本用不着等待高飛的命令,便開始挽弓搭箭,紛紛朝城外逼近的騎兵射了過去。
高飛拉起一張弓,搭上一支箭矢,瞄準了曹操的身體,一箭便射了出去。這邊箭矢剛飛出去,那邊又抽出一箭,連續三次射擊,一箭緊跟着一箭,三支羽箭以前、中、後的模式向着曹操飛去。而當他準備射第四箭的時候,由於用力過猛,一張弓竟然被拉斷了。
曹操手持長槊,看見急速飛過來的箭矢,急忙用長槊撥開了一支,哪知道剛撥開一支,第二支又飛了過來。他心中一驚,用長槊回擋已經來不及了,身體急忙後仰,背部緊緊地貼着馬鞍,第二支箭矢便從他面前飛了過去,射死了後面的一名騎兵。
他一陣虛驚,剛微微挺起身子,不想還有第三支箭矢,他看見鋒利的錐棱形羽箭急速飛了過來,整個人從骨子裡感到了一絲涼意,大叫道:“仲康!”
可惜的是,許褚由於面部受傷,已經被送回長安養傷,他竟然忘記了許褚不在身邊。
眼看箭矢就要朝自己射中自己的額頭,危急之下,夏侯惇手持大刀當空斜劈了下來,將箭矢劈成了兩半,但是偏離了方向的箭頭還在移動,直接從曹操的面頰上擦過了過去,登時鮮血直流,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箭痕。
疼!鑽心的疼!
曹操被箭頭擦傷了面部,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剛直起腰板,便看見高飛在城牆上將斷弓摔在了地上,又換過來了一張弓,便憤恨地喊道:“瞄準高飛所在的位置,給我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第一次,曹操發自內心的咆哮了出來,他縱馬跑到了路邊,不再向前衝,退到箭矢的射程之外,勒住馬匹的繮繩後,高高舉起長槊,指揮着將士們向前衝,一手捂着受傷的臉,一邊歇斯底里的喊着話。
夏侯惇、曹仁來到了曹操的身邊護衛,夏侯淵則帶着一波羌騎停了下來,挽起長弓,躍馬射箭,只聽見弓弦連續響了五六下,五六支箭矢便連續射向了高飛,而且每次放箭所攻擊的位置也均不相同,箭術精妙當真是一絕。
夏侯淵的身邊,曹洪俯身在馬背上,手中持着一柄大刀,一邊揮砍着射下來的箭矢,一邊來個蹬裡藏身躲閃揮砍不及的箭矢,帶着身後的一波羌騎快速向城門邊衝了過去。
高飛見敵軍分成了兩撥,一撥射箭掩護,一撥快速衝了過來,一時間密集的箭矢反而蓋住了他們的防守,在一撥箭矢的較量上敗下了陣來。十幾個人躲閃不及,被箭矢射中了頭顱,當場斃命。
於是,衆人紛紛靠在城垛後面,躲避那密集的箭矢。一支支羽箭從空中飛過,從城垛與城垛之間的縫隙中飛過,紛紛射向了門樓上的門板和門柱上,只一小會兒,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將門樓射的如同刺蝟一樣。
這時,馬蹄聲逼近了城牆下面,可是誰也不敢在這個檔口露頭,只要一露頭,就有被箭矢射穿的危險。
曹洪帶着五六百羌騎衝到了城牆下面,見城門緊閉,他們有沒有什麼攻城的工具,正苦思間,突然看見羌騎的馬鞍上都拴着一根套馬索,靈機一動,當即對身後的羌騎喊道:“用套馬索,拋上城牆,攀牆而上!只有如此,才能替你們的羌王報仇!”
衆多羌騎聽後,都點了點頭,將馬匹向後退卻了一部分,看了看這小小的城郭,城牆並不算太高,站在馬背上揮舞着套馬索絕對可以套住城垛。
於是,衆多羌騎排成一排,筆直地站在馬鞍上,取出拴在馬鞍附近的套馬索,便在空中揮舞。其餘的羌騎則散在道路的兩旁,跳下馬背,也開始揮舞着套馬索。
羌人也是遊牧民族的一支,他們經常牧馬,所以用套馬索十分的嫺熟。每一個騎兵都備有弓箭、馬刀、套馬索這三樣東西,此時數百個羌騎在密集箭矢的掩護下,將霸陵城圍成了一個橢圓形,開始向城牆上拋套馬索,一時間但見長繩飛舞,猶如竄起的長蛇,直接撲上了城牆。
高飛等人正靠着城垛躲避箭矢,突然看見從天而降的套索,頓時吃了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套馬索便落了下來,直接連人帶城垛全部被套住,寬鬆的繩索也頓時收緊,被人緊緊勒住。
有十幾個人被套住了脖子,直接被繩索勒的斷了氣。
高飛也被繩索套住,感覺自己被捆綁在了城垛上一樣,他急忙抽出長劍挑斷了繩索,其餘也紛紛效仿。
此時,有百十個羌騎已經開始攀爬城牆,繩索突然被割斷,爬到半空中的人直接摔了下來,有的骨頭斷裂,有的頭破血流,有的腦漿迸裂當場死亡。
但是,在城牆側面的羌騎卻順利的攀爬了上來,嘴裡咬着一把馬刀,一經登上城牆,就揮舞着馬刀朝城門上面的城樓這邊衝了過來,而且攀爬上來的羌人更是源源不斷。
高飛見狀,已經知道小小的霸陵城無法抵擋住這股羌人的洪流了,當機立斷,大聲喊道:“撤!全部撤到東門去!”
一聲令下,大家急忙弓着身子下了城樓,紛紛向東門退卻。
此時,百姓都已經擠出了霸陵城,高飛退到一半的時候,羌人已經打開了城門,曹洪騎着馬,一馬當先的便衝了進來。
卞喜等十幾個人帶着一隊塗抹好的石頭跑了過來,看到追兵過來了,便將黑色的石頭全部擺放在路中間,很快便鋪滿了道路,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障礙。
曹洪見狀,當即勒住了馬匹,眼睜睜地看着高飛等人跑出了城門,眼見那所謂的天雷彈鋪滿了道路,不禁想起那良的死狀來,心理上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其餘的羌人也是如此,停留在那裡,不敢向前。
曹操帶着夏侯惇、曹仁、夏侯淵從後面趕了過來,見前軍停滯不前,便讓人讓開了一條道路,親自來到了最前面,喝問道:“子廉,爲何不繼續追?”
曹洪一臉的怯意,指着零散鋪在道路上,灑滿一地的黑色物體說道:“主公!就是那東西,‘轟’的一聲便要了那良的性命,許褚的傷也是那東西造成的,實在太可怕了。”
其餘羌人心有餘悸,都叫囂了起來,紛紛說那黑色的東西太強悍了。
曹操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並不相信,策馬向前,逼近了那堆黑色的石頭。
“主公,不可靠近,有危險!”夏侯惇、夏侯淵急忙策馬前來護衛。
曹操越是靠近,越看的真切,而且還聞到了一股墨汁味,見地上也被染黑了,當即縱馬向前,直接踩在了那一顆黑色的石頭上。
“主公!”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都是一陣驚呼。
可是,奇怪的是,曹操竟然毫髮無損,而且也沒有傳來響應的響聲。
“一羣廢物!一堆被塗黑的石頭,竟然把你們嚇成了這個樣子!給我追!”曹操親自以身試法,將長槊向前一揮,大聲地喊道。
曹洪見狀,臉上一陣羞愧,心中也極爲憤怒,當即帶兵向前衝去,一馬當先,哧溜一聲便掠過了曹操的身旁,但見東城門口堆了一堆這樣的黑色物體,他此時也不害怕了,拍馬舞刀,快速衝了過去。
可是,當馬蹄一踏上那堆黑色的物體上,立刻發出一聲巨響。
“轟!”
曹洪連人帶馬被炸的四分五裂,屍體支離破碎,血漿四濺,而一聲巨響之後,霸陵城的東門也突然坍塌了下來,“轟隆”一聲,城樓墜地,擋住了整個道路。
爆炸的一瞬間,巨大的衝擊波將曹操這邊掀的人仰馬翻,就連曹操也墜落馬下,一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而更令他難受的是,石頭的棱角不偏不倚的對準了他屁股中間最軟的地方,下體登時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堅硬的石頭就那樣硬生生地插進了他的肛門裡。
“哇”的一聲大叫,曹操掩飾不住身心的疼痛,全部表現在了臉上,整個面部扭曲的極爲抽象,像是被鬼手蹂躪過一樣,而他也目睹了曹洪的死,傷心加上疼痛,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了一起,讓他極爲難受,登時大喊了起來:“痛煞我也!”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看到曹操不禁垂淚,以爲是因爲曹洪的死導致的,紛紛跳下馬背,盡皆垂淚道:“主公……請節哀順變……”
“快!快扶我起來……”曹操一臉的難受,而且下體更加的難受。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將曹操攙扶了起來,赫然發現曹操的屁股中間插着一塊堅硬的石頭,都是眼前一驚。
曹操一臉的尷尬,怒道:“看什麼看!快拔出來!”
曹仁急忙道:“不能拔!已經深入肌體,必須找大夫,此時道路阻塞,只怕再難追上,現在子廉身亡,主公又受傷了,我看還是撤回長安,再做他策。”
夏侯惇、夏侯淵深表贊同,齊聲道:“我等附議。”
曹操當即道:“子孝、妙才留下,繼續追逐高飛,潼關天險,他無法渡過,你繼續向前,務必要將潼關控制在我軍手中,不然的話,長安將暴露在別人的兵鋒之下。元讓,你送我回長安!”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齊聲道:“諾!”
當即,夏侯惇讓人找來木板,讓人擡着曹操回去。由於曹操屁股上插着一塊石頭,爲了掩飾其尷尬的樣子,夏侯惇找來衣物遮擋。
曹操撅着屁股趴在木板上,疼痛難忍的他一陣“哼唧”,不斷的催促着夏侯惇快點回去。
夏侯惇等人擡着曹操離去,夏侯淵、曹仁命人搬開擋住道路的巨石,進展十分的緩慢,忙活了一個多時辰,道路終於恢復暢通,又找尋了曹洪的肢體,就在霸陵附近臨時下葬,待以後重新修建墳墓,這纔開始向前繼續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