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潛戰敗身亡,一萬馬步軍蕩然無存,這個消息直接傳到了在漢軍負責押運糧草的杜襲那裡,杜襲聽後,登時是一陣悲傷。
“召集全軍,加快前進速度,我要去給裴潛報仇。”杜襲披上鎧甲,綽槍便要出帳。
“將軍哪裡去?”諸葛亮正好從外趕來,和杜襲迎頭碰上,見杜襲一身戎裝,手持兵刃,便急忙問道。
“裴文行被張遼梟首,懸掛在寨門之上,一萬馬步軍一半跌入淯水當中,一半被俘虜,我去給裴文行報仇,到大將軍帳前聽用。”杜襲朗聲說道。
諸葛亮笑道:“華夏國虎牙大將軍張遼有勇有謀,將軍去了,也未必是對手。何況杜將軍身兼要職,負責押運糧草輜重,如何能夠擅自離開?有大將軍在前軍擋着,杜將軍還有何慮?”
“可是……”
“在下是監軍,杜將軍若是擅自離開,在下職責在身,免不了要將上奏陛下,治杜將軍一個玩忽職守之罪。將軍和裴將軍的友誼雖然深厚,但是國家大事大過一切,還請杜將軍慎重。”諸葛亮一本正經地說道。
杜襲楞了一下,沒想到諸葛亮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恪守法度。
諸葛亮見杜襲正在猶豫,便繼續說道:“杜將軍要位裴將軍報仇也不難,只要杜將軍耐心等待兩日,在下不但能讓杜將軍大仇得報,還能讓杜將軍立下大功。”
杜襲看了看諸葛亮,見諸葛亮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狐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我以人格擔保。”諸葛亮鄭重其事的說道。
杜襲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怎麼那麼肯定?”
諸葛亮笑而不答,轉身離開了大帳。
杜襲心裡做了一番掙扎,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解去了盔甲,卸去了武器,耐心地等待。
……
棘陽,華夏軍大營。
張遼率領得勝之師凱旋而歸,並且帶着俘虜的五千六百三十八人,初戰告捷,卻並沒有讓張遼感到輕鬆。
文聘帶人早就在這裡紮下了營寨,見張遼歸來,便親自出迎,抱拳道:“大將軍初戰告捷,凱旋而歸,又俘虜了五千多人,今夜當高歌一曲,徹夜暢飲纔對,我這就去吩咐……”
“仲業!”不等文聘把話說完,張遼便翻身下馬,打斷了文聘的話,“吩咐下去,全軍加強戒備,衣不解甲,馬不卸鞍,全軍枕戈待旦。”
文聘怔了一下,問道:“大將軍凱旋,不慶功了?”
“此時慶功,無疑是給敵軍可乘之機。等擊退了敵軍,再慶功不遲。仲業,派人通知河對岸的盧將軍,讓他全副武裝,枕戈待旦,明日一早,便讓他從西岸向前挺進五十里,然後在那裡的淺灘強渡淯水,襲擊敵軍背後!”張遼十分冷靜地說道。
文聘聞言,想了想,覺得也挺有道理的,強敵在前,剛擊敗了敵軍的前部,這邊就去舉行慶功,實在是不合適,萬一全軍都醉了,那敵人就有機可趁了,一旦夜襲營寨,恐怕難以抵禦。
他向着張遼抱拳說道:“大將軍,我這就去通知對岸的盧將軍。”
張遼點了點頭,派人去給俘虜們安排好吃住的地方,並且善待俘虜。
盧橫駐紮在淯水的西岸,和在東岸駐紮的張遼、文聘遙相呼應,得知張遼初戰告捷,不僅斬殺了敵方前將軍裴潛,還俘虜了五千多人凱旋而歸,心裡也是癢癢的。他先是派人去道賀,緊接着便讓部下臨陣磨刀,擦拭兵器,戰甲,他預感着,自己即將加入一場大戰。
說起履歷,盧橫的資歷算是整個華夏國最元老級的。高飛最初還在盧植帳下擔當前軍司馬的時候,盧橫就是高飛的親兵屯長。後來高飛去陳倉赴任,帶去的幾十個親隨也都盡皆戰死沙場了,只剩下盧橫一個人。比起高飛後來收服的武將、文臣都還要老。一路艱辛走來,從一個屯長,變成現在華夏國的開國功臣,這一路上,盧橫走的也是相對的艱辛。
單從他的個人性格來講,他是精明的,很善於揣摩高飛的意思,察言觀色的本領不亞於任何一個人。但是,他很懂得收斂,不驕不躁,不爭不搶,很清楚高飛不會忘記他,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以“俯首甘爲孺子牛”的姿態去跟隨着高飛。
後來不管高飛又有多少猛將加入,對他始終沒有忘記,始終讓他與衆將並列,從最初的十校尉,再到後來的十八驃騎,盧橫都在其中擔任要職。建國後,他被封爲衛尉,也是他應該得到。
衛尉一職,若是按照漢朝的制度,可是九卿之一,掌管宿衛皇宮的一切軍隊,所以職權上很重要,也是一個實權官職。後來雖然他並不是每時都跟在高飛身邊,但是君知臣心,臣曉君意,看似疏遠,實則一經見面往往是徹夜長談。
說實在的,盧橫的才華並不出衆,武藝在華夏國猛將如雲的狀態下,只能算是三流武將,在執政上,也是中規中矩,沒什麼太大的建樹,但是能一直身兼要職,確實令一些人嫉妒萬分。
事情,也果然如同盧橫所料的那樣,自己剛派出斥候去恭賀張遼,張遼那邊就講斥候派來了,將明日出徵的消息轉達給了盧橫。這,也許是盧橫唯一的長處,就是善於預測身邊的一些事情。
盧橫所統領的軍隊,都是張遼駐紮在宛城的部下,乃是張遼一手訓練的。所以衆位將校在得知張遼下達了出征命令時,對於盧橫的先見之明也是深感佩服。
入夜後,盧橫確實按照張遼的命令,讓士兵衣不解甲,馬不卸鞍,枕戈待旦,並且加強了夜間的防範,整個大營守衛的甚是森嚴。遙想當年,盧橫駐守范陽時,將范陽防守的滴水不漏,讓袁紹也無可奈何,便可以領略到他在軍事上的長處
善於防守。事情證明,他確實是一個十分善於防守的武將,蓋高飛的將軍系統裡面,似乎還沒有人能夠有超過他的。
剛剛吃罷晚飯,盧橫坐在大帳中正在思慮着明天該如何進攻,忽然見一個人闖進了大帳,擡頭見那人是自己的親隨,而且還是一臉的驚恐,心知出事情了,便急忙問道:“是不是二皇子出什麼事情了?”
那人一臉的羞愧,當即跪在了地上,使勁的磕頭,嗚咽地說道:“大人,小的無能,小的該死,沒有看住二殿下,把二殿下弄丟了……”
盧橫聽後,也沒有責罰那個人,他深知二皇子高麟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想開溜,憑他手下的這幾個人,根本就看不住。他擺擺手,說道:“你且起來吧,這事怪不得你,二殿下要走,別說是你,我都攔不住。他在什麼地方和你分開的?”
“二殿下鬧着要上街,小的便帶着二殿下去街上了,誰知道剛到鬧市,一轉眼的功夫,二殿下便不見了。小的急忙帶人去找,並且動用了城門的守軍,把宛城徹徹底底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二殿下,小的知道事情緊急,這纔來報告給大人。”
盧橫道:“這個不讓人省心的二殿下……現在大敵當前,我也沒功夫陪他玩了。你且回去,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在皇宮的時候他就經常躲起來,讓我也是一陣好找。估計是閒的發慌,故意躲起來讓你們去找,以便製造點樂趣。相信他一定是躲在宛城裡某個角落裡,等他玩膩了,自然就會出來的。”
來人聽後,點了點頭,便要退去。盧橫見來的親兵一臉的疲憊,便安排他先在軍營裡留宿一夜,又讓他去吃了點東西。
等到將來人安排妥當之後,盧橫這才和衣而睡。
華夏軍在淯水兩岸一夜無事,第二天天一亮,盧橫便拔營起寨,帶着三千輕騎先行離開,留下七千步軍隨後,一路沿着河岸向南奔馳,差不多奔跑了五十里後,但見淯水河那裡有一處淺灘,水流較慢。但是,在那裡卻漂浮着有許多具屍體。屍體堆積在一起,剛好阻斷了淯水的流動,使得下流空出了一片更淺的淺灘,騎着馬便可以淌過。
盧橫想起昨天被張遼逼入淯水河中的漢軍士兵,便已然知道是昨天淹死的漢軍士兵。在親自試探一下騎馬過河之後,便招呼所有的騎兵跟着他一起奔馳而來。
淯水綿延很長,上游水流湍急,但是到了下游,卻變得相對緩慢,加上許多百姓用淯水灌溉農田,使得下游的水流變得很是緩慢。
小半個時辰後,三千輕騎全部渡過了淯水,抵達了淯水河的東岸。
一上岸,盧橫便派出隨軍斥候先去偵查一番,自己則帶着輕騎兵隱匿到了路邊的樹林裡。半個時辰後,斥候送來飛鴿傳書,聲稱關羽的三萬大軍屯駐在羊角嶺,並且掃平了前面的六座營寨,與張遼相距三十里,而負責押運糧草的杜襲則屯駐在嘎子嶺,距離盧橫所在的地方只有十里之隔!
盧橫聽後,當下欣喜若狂,當即下令道:“傳令步軍加速前進,汝等全部跟我去劫糧,只要斷了敵軍的糧道,關羽大軍便會陷入恐慌,屆時必然會自動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