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州牧
高飛很清楚現在的形勢,何進是劉宏駕崩後最大的受益人,而皇長子劉辯被立爲新帝也在情理當中,不管朝中各個勢力是否樂意,他們都無法阻擋何進當上權臣的步伐。
當高飛護送着文武百官到達安福殿後,何進便帶着他的妹妹何皇后以及他的外甥劉辯來到了大殿上,並且讓袁術率領的虎賁甲士把守着整個大殿。經過和羣臣的一番討論之後,何進以絕對的優勢將年僅十三歲的劉辯確立爲新的皇帝,然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則必須在劉宏的國喪期過後才能舉行。所以,追諡劉宏爲孝靈皇帝,並且繼續沿用劉宏的年號。
平明時分,袁紹帶着數萬北軍將士進入皇城,將十常侍在城中的私宅全部抄沒,並且逮捕了十常侍的心腹們,將所有和十常侍來往密切的人全部捕殺,在皇城中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並且給那些還有點蠢蠢欲動的人來了一個下馬威。宦官的勢力在幾個時辰內土崩瓦解,何進在袁紹的輔佐之下,很快便控制住了京畿內的局面。
大事已定,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由於高飛在斬殺十常侍的時候功勞突出,加上表面上對何進的恭順,受到了何進極大的青睞。昨夜的一場宮變給何進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忙着將劉辯扶上帝位的他還來不及進行恩賞,天亮以後,皇宮內外都已經被何進的嫡系部隊接管,羽林郎只能回營休息。
高飛剛剛回到兵營,何進便派人來請高飛,讓高飛到大將軍府去一趟。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大將軍府,在府中奴僕的帶領下來到了昨夜密商除去十常侍的大廳當中,而何進正端坐在大廳裡面。
邁着大步跨進了大廳,高飛當即拜道:“末將高飛,參見大將軍!”
大廳內只有何進一個人,他見高飛來了,顯得很是高興,當即道:“高將軍,快請坐!”
高飛坐下之後,便拱手問道:“不知道大將軍讓末將來所爲何事?”
何進道:“高將軍昨夜斬殺十常侍有功,本府因爲忙着一些大事未能就此做出恩賞,所以這才把你叫過來,想問問將軍要什麼賞賜!”
“末將爲天下人除害,不敢貪功,更何況這都是大將軍指揮有方。”高飛謙虛道。
“高將軍太過謙虛了,若非高將軍機智過人採取了這種策略,本府也不會……”何進想說高飛刺殺十常侍,皇帝意外駕崩他很滿意,可是終究沒有說出口,急忙改口道,“反正高將軍的功勞很大,本府向來賞罰分明,高將軍想要什麼官就儘管說吧!”
高飛見這是一個機會,當即問道:“大將軍真的要對末將進行恩賞嗎?”
“那是當然,本府說一不二。你說吧,三公九卿隨便你挑!”人逢喜事精神爽,何進此時心情十分的爽快,就連說話也變得十分有魄力,他也想借此機會嘗試一下權力的味道。
高飛道:“啓稟大將軍,末將不要三公,也不要九卿,只想到去幽州當個州牧。幽州一帶經常受到鮮卑人的侵犯,末將是個粗人,只懂得打仗,末將願意去幽州替大漢守衛邊疆,使得胡虜不敢犯界,還請大將軍成全。”
何進聽後當即笑道:“高將軍不愧是我大漢的良將,鮮卑犯邊確實是我大漢最爲頭疼的一件事,既然高將軍志在驅逐胡虜,那本府就成全高將軍,我一會兒就進宮面聖,讓陛下頒佈詔書,任命高將軍爲幽州牧,替我大漢守衛北疆。”
高飛歡喜道:“多謝大將軍成全,末將必定感恩戴德,讓那些鮮卑胡虜不敢侵犯我大漢的疆土!”
“壯哉!高將軍……”何進的話只說到一半,便見袁紹從外面風塵僕僕的走了過來,隨即道,“高將軍,你且回去等候消息,明日聖旨必定會頒下。”
高飛當即站了起來,朝着何進拜別道:“大將軍,末將告辭了。”
從大將軍府裡出來的高飛顯得很是高興,何進答應讓他當了幽州牧,以後自己就有地盤了,一聯想到這裡整個人就樂呵呵的,覺得昨夜自己的努力沒有白做。於是,他決定騎着馬在皇城內四處轉悠轉悠,再瀏覽一下皇城的繁華。
可是,當他轉悠了一陣子後,才發現原本繁華的洛陽城變得十分的蕭條。上東門大街的街面上,兩邊林立的店鋪都門窗緊閉,洛陽城內掀起剷除十常侍的腥風血雨給城內的居民造成了極大的恐慌,許多居民都不敢出門,就連商戶也怕受到牽連。一隊隊的騎兵在街面上絡繹不絕,雜亂的馬蹄聲在高飛聽來顯得很是刺耳。
騎兵從高飛的身邊馳過,因爲高飛身上穿着軍裝,那些騎兵對他不敢怎麼樣,反而經過他身邊時還都客客氣氣的叫聲將軍。他獨自一人策馬沿着上東門大街朝西走去,當他經過一條巷子口的時候,他卻忽然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叫喊聲,是女人在喊救命的聲音。
高飛順着聲音策馬而去,發現從大道旁邊的斜街裡,民宅裡走出來了兩名士兵,手裡拎着一些財物,從巷子深處傳來女人掙扎的叫喊聲,聽起來既陌生又讓人魂不守舍。正在他順着聲音找尋過去的時候,聲音從叫喊突然變成了慘叫,之後是一陣男人的狂笑。
緊接着,兩名士兵結伴從巷子裡走出來,手中拎着東西,軍服不整,腰帶鬆鬆地繫着。高飛意識到了什麼,“駕”的一聲大喝,舉着馬鞭便向着那兩名士兵奔跑了過去。
那兩名士兵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策馬而來,有些害怕,稍微遲疑了一下拔腿便想跑。
“站住!”高飛大聲喊了一聲。
那兩名士兵立刻停在了那裡,靠着牆壁站着,將手中的財物藏在了背後,雙腿顫巍巍的,眼睛裡也充滿了一絲恐懼。
高飛策馬來到了那兩名士兵的跟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眼中突然兇光畢露,揚起手中的馬鞭,照着那兩個士兵的臉上便狠狠抽了一鞭子。
那兩名士兵同時大叫了一聲,捂着火辣辣的臉,急忙跪在了地上,伏地求饒道:“將軍,我們以後不敢了,請將軍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不敢了!”
高飛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此時的心中充滿了怒氣,再次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那兩名士兵的身上。他好像停不下來似的,抽得那兩個士兵縮成了一團,搶來的東西也都扔了一地。他的耳邊響起了那兩個士兵的大叫聲,在這個空曠的巷子裡顯得格外響亮。他抽了好半天,才停了下來,喘口氣,看着被他抽打的滿臉血痕的士兵,便又各自踢了他們兩個人一腳。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高飛大吼了一聲,朝着他們剛纔行兇的地方走了過去。
高飛推開院門,小道上橫着兩三具屍體,都是老人,臉朝下趴在地上,背後有一處致命的創傷。他走進旁邊的屋子裡,兩具扒光了衣服的女人的屍體仰面放在方桌上,頭向下垂在桌沿邊,兩腿大大叉開着,大腿間沾滿了血污。他掃了一眼過去,死掉的女人臉色蒼白,嘴張得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頂。
緊接着,高飛踢開了一間小屋子的門,裡面昏暗無光,門口扔着一個死去的嬰兒,竈坑邊上倚着一個老頭,脖子被割開,血流滿了前胸,已經死去多時。他環視了小屋子一眼,在黑暗裡看到一雙眼睛。他走上前去,待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纔看清楚,一個渾身衣服被扯碎的女人正瞪大驚恐萬狀的眼睛看着自己。她衣不蔽身,雙手捂着前胸,皮膚、臉上滿是灰土,眼睛瞪得大得有點嚇人,全身因爲寒冷和恐懼而一直不停的哆嗦着。
高飛急忙解去了自己披着的披風,想要去給那女人遮蓋住身體,手剛向前探出幾釐米,面前的那個女人便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手掌上傳來了陣陣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聲。
那女人狠狠地咬完高飛一口之後便向後退去,捲縮在黑暗的牆角里,一雙明亮的眸子如同惡狼一般的瞪着高飛,不容被人有任何侵犯。
高飛看着左手上有着深深的牙印,手被那女人咬破了,血滲了出來,他沒有怨恨那女人,將披風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走出了屋子。
門外,那兩名受到高飛打的士兵戰戰兢兢地站在院子裡,眼睛不敢直視高飛,一臉的恐懼。
“你們這兩個混蛋,禽獸不如,居然做出了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你們……”
高飛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眼睛裡充滿了怒意,當即抽出了自己的腰中懸着佩劍斬殺了一個士兵。另外一個士兵早已經嚇得面如土色,見高飛斬殺了自己的同伴,“啊”的一聲大叫便向門外衝了出去。
高飛見那士兵想跑,當即扔出了自己手中的佩劍,佩劍徑直飛了出去,貫穿了那個士兵的身體,劍刃從胸前穿了出去,慘叫了一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走了過去,從那士兵的屍體上抽出了長劍,將長劍的血跡在那個士兵的身上擦拭了乾淨,隨即將劍插 入了劍鞘,並且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咧咧地罵道:“該死的畜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着盔甲的將軍帶着二十個全副武裝的甲士堵住了門口。
高飛的眼睛裡還充滿着怒意,他凝視着這羣士兵,見他們每個人的褲腰都鬆垮垮的,顯然這個院子裡的慘案他們也有份兒,他雙拳緊握,聯想起院子裡的慘案,整個人就如同一個將要噴發的火山一樣。
那領頭的將軍見狀,急忙上前拜道:“原來是少府大人,下官……”
“砰”的一聲響,高飛一拳揮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那個領頭的將軍臉上,但見那個將軍被他一圈打到在地,嘴角上登時流出了一些血絲。
其餘士兵見了,眼睛裡便露出了兇光,手中的長戟、長劍便同一時間對準了高飛。
“別亂來,這位是少府大人。”那個將軍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從地上爬了起來,張開雙臂擋住了身後的士兵,厲聲道,“都給我退下!”
話音一落,那些士兵便退在了道路兩旁,但是眼睛裡的兇光卻沒有散去。
那領頭的將軍當即抱拳道:“下官淳于瓊,見過少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