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範二話不說,當即打開了那封信,當看到那熟悉的字體時,他的心中便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之後匆匆瀏覽一遍後,整個人都感到吃驚不已,急忙對孫韶說道:“這封信是……”
“平南候猜測的沒錯,這封信確實是陛下親筆所寫。現在陛下有事求助於平南候,平南候是陛下心腹,理應爲陛下保守這個密信。”孫韶雖然不知道心信中寫的是什麼,但是他能猜測的出來,孫策能夠寫這封信給呂範,就足以證明呂範是可以充分信任的人。
呂範當即將書信收了起來,對孫韶說道:“你回去轉告陛下,就說呂範將竭盡全力完成此事,定然不會辜負陛下的一番重託。”
孫韶點了點頭,轉身便走,隨後呂範也開始穿衣,交待府中人一些事情後,便徑直出了建鄴城,朝曲阿趕去。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沉寂的夜晚也開始漸漸甦醒過來,建鄴城也開始變得喧囂起來,但是今天,卻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是孫堅的忌日。爲了這一天,整個建鄴城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掛起了白色的布幔。
辰時三刻,孫權開始主持整個祭拜大典,全城的百官全部到孫堅的陵墓那裡去祭拜,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在遙遠的邊緣地帶,一個士兵打扮的人卻已經是淚流滿面,只在那個場合中出現了一小會兒,便立刻抽身而去。
上午祭祀完畢之後,到了下午,周瑜便和孫權一樣按照約定去狩獵,只是,此次帶的隨行人員很少,不過是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孫河、朱桓等人罷了。
狩獵場上,周瑜取下身上揹着的大弓,遞給了孫權,然後說道:“今日狩獵,我與大王賭上一局,看誰射中的獵物多,如何?”
孫權雖然沒有打過仗,但是卻很希望打獵,周瑜投其所好,他自然欣喜。加上孫權自詡箭法高超,便道:“好,公瑾若是輸了呢?”
“臣若是輸了,便將臣所統領的十五萬兵馬的兵符奉獻給大王,如何?”周瑜深知孫權忌憚他手握重兵,此言一出,他便注意到孫權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欣喜。
孫權道:“一言爲定,公瑾就等着把兵符交給本王吧。”
“可是,如果大王輸了呢?”
孫權想了想,道:“那本王就把全國兵馬盡皆交給公瑾指揮,統一調度,公瑾以爲如何?”
周瑜道:“臣五異議,在場的諸位將軍、大人可來個見證,但是,今日打獵,不能讓任何人跟隨,只能是臣和大王,只有如此,才能彰顯出來真正實力。”
孫權正在興頭上,當即道:“一言爲定。”
周瑜當衆朗聲說道:“大王一言九鼎,在場的人都聽好了,今日狩獵,你們只需在此等待,我和大王進入獵區即可。”
程普、黃蓋、韓當、祖茂等人都沒有說什麼,但是朱桓聽後,頗有微詞地道:“不行,大王身邊,怎麼能夠沒有人保護呢,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這個責任誰擔得起?”
“既然如此,那麼久請朱將軍一同隨行,只需遠遠跟在大王身後即可。”周瑜道。
朱桓道:“如此最好。”
說完之後,周瑜和孫權便一起向前策馬而出,朱桓遠遠地跟在後面。
一開始,周瑜、孫權互不相讓,兩馬並行,射中兔子、獐子等物,但是越進入叢林深處,所見到的獵物便越加難獵。
孫權手執弓箭,騎在馬背上,忽然看到正前方一隻麋鹿經過,心中一喜,當即便搭弓射箭,可惜那麋鹿警覺的很,箭矢未到,便已經跑走。孫權一箭未中,又連發兩箭,結果三箭都沒有射中,這一下子可熱鬧了孫權,憤恨之下,便追着那頭麋鹿而去。
周瑜和孫權相距不遠,初開始見孫權射中一隻獵物他也射中一隻,終究是何孫權所獵的獵物持平,此時見到孫權憤怒之下,追着麋鹿而去,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來了一絲笑容,對孫權道:“大王,看我射之!”
言畢,周瑜張弓搭箭,不慌不忙地瞄準了那頭逃跑的麋鹿,然後測準逃跑路線,只聽見一聲弦響,一箭便飛了出去,正中麋鹿頭部,一箭穿喉,麋鹿當即倒地,掙扎片刻,便即死去。
孫權見周瑜箭法精準並不在他之下,恨恨地說道:“有什麼好炫耀的,不過是一隻麋鹿而已,且看本王去獵更多的麋鹿。”
周瑜道:“大王且慢,此地並非皇家圈起的狩獵場,叢林深處,只怕會有虎狼等兇猛獵物出沒,爲了大王的安全,還是請大王回去纔是……”
“你是小看本王嗎?”孫權不聽,駕的一聲,便朝叢林深處跑了過去。
朱桓在後面跟着,路過周瑜時,便問道:“大都督,你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
周瑜道:“朱將軍旁觀者清,倒是看出了我的激將法,不過,我還需言語一聲,此事與朱將軍無關,一會兒不管大王遇到了什麼危險,朱將軍都請不要插手。”
“什麼?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萬一大王有個什麼閃失……”
“周瑜願意一力承擔,朱將軍請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
朱桓冷哼了一聲,急忙策馬而去,追孫權而出。
周瑜也笑了笑,反而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漸漸的和孫權、朱桓都失去了聯繫。
他快馬奔馳到了一個山坡的後面,登上山坡後,便從懷中拿出了一面紅旗,然後在山坡上奮力的揮舞。這山坡雖然不太高,但卻是整個叢林最爲高的地方,他站在上面揮舞着紅旗,一早就埋伏在叢林中的人便得到了命令,立刻開始行動。
此次周瑜隻身一人抵達建鄴,名義上如此,實際上卻暗中帶了十個勇士,十個勇士都在暗中保護着周瑜。
密林深處,早已經藏身在那裡的勇士看到周瑜揮動了紅旗,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便立刻對身旁的九個人說道:“大都督已經發來信號了,可以開始行動了。”
於是,十個人從一個山洞裡放出了兩頭花斑猛虎,老虎之前被十個人逼到了洞穴中整整一夜,現在是又累又餓,十個人這一離開,兩頭花斑猛虎便立刻出了洞穴,飢餓之下,便開始發出了咆哮的聲音。
孫權、朱桓正一前一後尋找更大的獵物,忽然聽到山林中有幾聲虎嘯,距離他們也很是近,座下戰馬立刻慌亂起來。
孫權、朱桓好不容易纔穩住了座下戰馬,卻在這時聽到叢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座下戰馬也躁動不安,就在這時,忽然從灌木叢中躥出來了兩頭花斑猛虎。
兩頭花斑猛虎一前一後,張牙舞爪,豎着尾巴,一衝一衝地向孫權、朱桓撲來。虎尾掃擊着灌木叢,刷刷亂響,震得木屑四濺。
孫權、朱桓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座下戰馬出於畏懼心理,立刻便將孫權和朱桓給掀翻了下來,讓兩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兩頭猛虎同時“嗷”的叫一聲,瞬間便撲上了那兩匹戰馬,咬着戰馬的脖子便將戰馬咬死了。
孫權、朱桓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都同時抽出了佩刀,朱桓橫刀擋在孫權的前面,對孫權道:“大王快走,我來對付這兩隻孽畜!”
孫權第一次遇到如此危險的情況,整個人已經是面如土色了,手中的古錠刀也開始微微發顫,看着那兩頭猛虎在咬死戰馬之後並未滿足,而是虎視眈眈的看着他,他的心裡已經充滿了恐懼。
“孽畜!”朱桓以攻爲守,揮刀砍向了一頭猛虎,那猛虎也朝他撲了過來,朱桓身子向後一揚,舉起手中的鋼刀便直接插入了猛虎的下腹,刀刃鋒利,瞬間便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劃破了老虎的肚皮,鮮血直流,將朱桓染成了一個血人。
這邊朱桓格殺了一頭猛虎,那邊的孫權卻沒有那麼幸運,其中一頭猛虎在朱桓去殺虎的時候便見縫插針,呲牙咧嘴的朝孫權撲了過去。
孫權手持古錠刀,但是卻無法發揮作用,只好躲閃一邊。老虎一撲撲空,更加憤怒,又是“嗷”的一聲巨吼,尾巴朝着孫權一掃,直接抽打在了孫權的手背上,孫權手背上瞬間出現了一個血痕,一時疼痛之下,拿捏不住手中古錠刀,竟然掉落地上。
這時,猛虎瞅準時機,直接張開血盆大口便朝孫權咬了過去。
孫權嚇得不輕,立刻大叫了一聲:“啊——”
朱桓在另外一側,見到此種情況,當即將手中鋼刀投擲了出去,想斬殺猛虎,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鋼刀和猛虎失之交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猛虎撲向了孫權,他急忙大叫道:“大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叢林後面突然露出一張臉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挽弓搭建,一箭便放了出去,箭矢迅疾的朝着猛虎的頭部射了出去,一箭射中了猛虎的眼睛。
“嗷——”
猛虎疼痛難忍,悽慘地叫着,落在了孫權的面前,與孫權相距咫尺,還欲掙扎,又是一箭射來,將猛虎的另外一隻眼睛給射瞎了。
“嗷——”
猛虎疼痛難忍,忽而發狂,伸出前爪,便抓向了孫權,看看即將抓到,不料那名少年一把從孫權身後給拽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滾,遠離了猛虎的威脅。
“大王,殺了那老虎!”周瑜策馬趕來,看到孫權失神落魄的,略微有些失望,但還是指着猛虎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