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出擊

原來杜立三的老剿在遼中縣的青馬坎三界溝,勢力範圍在遼中縣到檯安縣之間的遼河流域地區。和別的土匪不同,杜立三的主要收入來源並不是打家劫舍綁票,而是收租以及遼河上的船隻過境費。這兩項收入的來源穩定,因此杜立三的家底頗足,也有錢招募土匪、購**械。

由於庚孑國變之後,沙俄入侵東北,導致整個東北的秩序崩壞,而在這亂局當中,杜立三卻是如魚得水,很快就發展成東北有數的綠林勢力,後來日俄激戰,日本還要倚仗杜立三對付俄軍,又給他提供了不少武器,令杜立三的實力大增,更是目空一切。但人民軍參戰之後,很快就擊敗了日俄軍隊,並且加強了剿匪作戰,而杜立三和張作霖、馮麟閣這種半官半匪的地方勢力不用,他是屬於綠林世家出身,沒能極時跟上時局變化而改變立場,結果自然和人民軍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杜立三當然不是人民軍的對手,幾次交鋒都被打得大敗,人馬損失大半,只好又縮回到青馬坎三界溝。人民軍雖然沒有進剿青馬坎三界溝,但由於杜立三失去勢力範圍,只能坐吃山空,早晚也逃不掉敗亡的結果。其實杜立三爲匪多年,積蓄頗豐,支撐2、3年都沒問題。但光是有錢沒用,人民軍嚴格控制了糧食、鹽、布、藥材之類的日用必須品,因此杜立三拿着銀子卻根本買不到東西。

這時杜立三才知道人民軍的厲害之處,正好王克復主動來找杜立三,力勸他放棄青馬坎三界溝的老剿,退到蒙古境內,以保存實力,等待時機再捲土重來。而杜立三眼看着已經走投無路,只好依從了王克復的建議,放火燒了青馬坎三界溝老剿,率領餘部進入蒙古境內,在赤峰駐紮。

俄國可以通過自己扶植的蒙古勢力給杜立三提供糧食物資,但卻難以提供武器,畢競現在俄軍也缺少武器,而日本又隔絕在海外,也不能直接給杜立三武器。不過日本畢競有辦法,決定從清廷方面想辦法,由川島浪速出面找到前肅親王善耆,慫恿他出面糾集一批清廷的宗室大臣,出資幫杜立三購**支武器彈藥。善耆雖然被革除了王爵,但在宗室大臣中的地位卻是不降反升,衍然已有宗室領袖的意思,而且善耆的產業衆多,也不是靠王爺的奉祿過活。而且宗室大臣中位高權重者衆多,因此善耆現在還有極大的能量。

得知能夠給海外華人增加麻煩,善耆自然是高舉雙手支持,當即就表態支助了1萬兩白銀,然後又極積的連絡其他大臣,有的大臣也是希望給海外華人添堵,有的大臣則是奈着善耆的面子,於是各自出資,最終竟湊出了10餘萬兩白銀,同時又通過領軍的鐵良、良弼等宗室大臣購買到了3000支漢陽造步槍及配套的子彈,還有4門75毫米火炮,由蒙古轉運,送給杜立三,並承諾只要是杜立三幹得好,清廷會招安並封他爲總兵級別的官員。

把武器送給杜立三之後,日本又動員了幾股東北的土匪勢力退到蒙古,並和杜立三合併,也讓杜立三的實力大增,同時日本、俄國又各派遣少量士兵,加入杜立三的匪軍,並幫助杜立三訓練軍隊,日軍約130餘人,主要負責操控那4門火炮,俄軍約150人,另有60餘名騎兵。而王克復就成爲日俄軍隊與杜立三之間的聯絡人,因此也日益受到杜立三的重視。

杜立三在赤峰駐託了幾個月之後,收到了俄國的命令,讓他率部突襲錦州。結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讓杜立三出了一口惡氣。

而就在這時,華東**調兵遣將,增援錦州,而杜立三心裡也明白,自己的實力和人民軍相比,還差得遠,雖然在突襲錦州時,成功的擊敗了錦州的守備軍,但這一戰自己的兵力是守備軍的兩倍,但在實戰中,卻是明顯不及對手,如果不是蒙古騎軍極時趕到,突破了守備軍的側翼,那麼這一戰輸的就是自己了。而且張作霖部到達錦州之後,和杜立三交戰數次,規模雖不大,但都是杜立三吃的虧多,這也讓杜立三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清醒的認知。

當然,匪軍中的日俄軍官對雙方的實力更是清楚,於是各方的態度一致,就是不能與人民軍正面硬抗,於是放棄了攻佔了縣城,退到埠新駐守。如果人民軍繼續進攻的話,甚致可以放棄埠新,一直退回到赤峰去。

雖然高瑾連發兩份檄文,對杜立三更是盡極羞辱之意,杜立三也被氣得暴跳如雷,恨不能馬上率軍進攻錦州,活捉了高瑾,但他畢競還是有理智的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人民軍的對手,也只能忍下這一口氣。

而接着人民軍兵分兩路,進駐廣寧和義州,擺出了一付大舉進攻埠新的駕式,而杜立三見狀,也準備棄守埠新,但這時赤塔的俄軍司令部下令,命杜立三部再次突擊錦州,再製造一場震動,並將另幾路突擊不成功的匪軍全都調來,加入杜立三部,增強他的實力。

杜立三當然不會冒然出擊,但日俄軍官卻不能忽視這個命令,於是也進行了認真的謀劃,終於發現人民軍的大部份兵力都集中在廣寧、義州一線,而錦州後守衛兵力卻十分空虛,廣寧、義州相距50公里,再加上有蒙古騎軍的策應和掩護,因此完全有條件從廣寧、義州穿過,突襲錦州的。而且只要是將軍隊帶到錦州城下,就必然會對錦州地區造成重大的震動,既使是沒有攻破錦州,也算是完成了俄軍司令部的命令。於是日俄軍官又進行了一番討論,終於制定出一套突擊錦州的計劃方案來,然後由王克復出面,向杜立三提出。

聽了王克復的建議之後,杜立三也有些動心,因爲這個計劃確實有些靠譜,另外杜立三也確實想出一口氣,畢竟被一個女人鄙視,實在是在窩囊了。

但杜立三也清楚,別看現在日俄兩國都支持自己,那是需要自己替他們買命去給華東**製造麻煩,但自己的生死,對日俄兩國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再從土匪中扶植一個首領就夠了,因此這個計劃到底可不可行,還需要認真考慮,首先是要確定在錦州到底有多少軍隊,是不是兵力空虛。

杜立三沒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但他有他的辦法,就是他和張作霖部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於是讓宋慶聯以敘舊爲名,叫出湯玉麒、張四飛,從他們嘴裡套話。

宋慶連十分順利的完成了任務,按照王克復的分析,錦州的軍隊在1500-2000之間,雖然這個數字並不能讓杜立三完全滿意,但守備空虛也並不算是假的。畢競錦州是一座大城,僅城牆的長度就有6.7公里,而且城裡又有華東**的元老,因此指望只有幾百人駐守也不現實。何況王克復也說了,並不是一定要攻破錦州城,只要能嚇唬一下華東**的元老也可以算成功的,這一點杜立三到也贊同。

杜立三想了一想,道:“王先生,我們這一次突擊,如果能夠順利的突擊到錦州城下,無論是不是能夠攻破錦州城,義州、廣寧的人民軍必然會趕回來救援,那時我們應該怎樣返回埠新。”

王克復笑道:“大當家儘管放心吧,我們這次突擊,是不會沿原路返回,無論有沒有攻破錦州城,我們的撤退線路都是先沿小淩河逆遊而上向西進,在朝陽地區渡過大淩河上游,經託和圖、伯爾克直接返回赤峰,只要是進了蒙古境內,便可有人接應,因此就算是義州、廣寧的人民軍回援,也奈何不了我等。”

杜立三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招妙棋,蒙古和錦州地區接壤的地方很廣,只要隨便從那裡進入到蒙古,也就能夠基本確保平安了。想了一想,杜立三又道:“我們即然放棄埠新,那麼現在留在埠新的財物怎麼辦?帶着一起走嗎?”

這一次突擊錦州,杜立三連下三縣,搶掠到不少物資,而且又從其他田莊民寨那裡要到了不少進供,因此確實是大撈了一筆,杜立三放棄青馬坎三界溝老剿,只帶出了細軟之物,二代爲匪多年的積累全都放棄,而且到了赤峰以後也是寄人籬下,雖然有各方的資助,但開銷依然不小,這次在錦州地區掠到的財物可是杜立三打算日後東山再起的資本,自然不能放棄。

王克復心裡對杜立三鄙視不己,還掂記着那點錢財,但表面上卻絲毫也不動聲色,笑道:“大當家儘管放心就是,我們這次突擊錦州,義州、廣寧的人民軍必然回援,埠新根本無憂,若大當家仍然不放心,可以在埠新留下1、200弟兄,在我們出擊之後,將這些財物運到赤峰也就是了。”

杜立三想了一想,也覺得這樣的計劃確實是萬無一失了,如果自己還畏首畏尾,那就說不過去了,何況杜立三也是過慣了刀口上舔血日子的人,並不是膽小怕事之輩,於是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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