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晨在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農村工地,但他是臨時執行委員會的候補委員,現在又是農業部部長,相當於舊時空的省部級幹部,因此在戈登堂裡有他一間單人宿舍,儘管李鬆晨不在租界居住,但房間還是一直給他留着。
雖然房間面積不大,也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傢俱也十分簡單,只有一張牀,一個牀頭櫃,一張書桌、一個衣櫃和兩張椅孑,但畢竟是一個人居住,而且在穿越之前,李鬆晨帶的生活用品基本俱全,光是衣服就帶了好幾套,基本全都放在房間裡,而且這時戈登堂的電路改造己經全部完工,自然要比在工地上舒適得多。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李鬆晨首先把揹包放下,找了一套新衣服,去澡堂洗澡。儘管在工地上毎隔幾天也都會燒熱水洗澡,但也只能是用澡盆,而並沒有專門的澡堂。因此無論是誰,回到天津以後,首先都會先到澡堂去洗個澡。
戈登堂以前原本是沒有洗澡堂的,只有少數的房間有洗浴間,因爲戈登堂本身是做爲英國租界的行政管理中心,以辦公爲主,並不是旅館,供人居住的房間並不多,因此生活設施比較簡陋。
而穿越集團對戈登堂的改造,除了通電以外,還有就是增加了一些生活設施,因爲穿越集團進駐戈登堂之後,將相當一部份辦公房間也改造成宿舍房間,但這些房間只能供人居住,沒有單獨的衛生間,因此在戈登堂裡新開避了幾個衛生間,和一個大型的澡堂,以滿足穿越者的生活需要。就在幾天以前,穿越者們從客滾船上拆下來一套水加熱系統,可以隨時提供熱水,因此澡堂使用起來也算是很方便。
澡堂的佈置,和舊時空裡差不多,分爲內外兩部份,內部是沐浴區,都是有大型浴池泡澡,周邊分佈有一些淋浴間,供人進行沖洗,只是條件有限,沒有安裝桑拿房。外部則是更衣室和休息區。而澡堂自然是分男女兩間,女用澡堂要得多,只有四十多平米,包括有兩個八平米左右的浴池,和十五個淋浴間,男用澡堂則要大得多,包括一大一兩個浴池,總面積約三十平米,另外還有三十個淋浴間。
因爲這時是上午,並不是洗澡的時間,雖然這時也有熱水供應,但在男澡堂裡,只有一個約六平方米的浴池裡放滿了熱水,大浴池並沒有放水。不過李鬆晨到也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因爲這時澡堂裡空無一人,只有他一個人泡澡,浴池也足夠了。
整個身體都浸泡在熱水中,李鬆晨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疲勞,頓時減輕了一大半。
老實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李鬆晨確實稱得上是勞心廢力,儘管工程上的事情並不用他太操心,但處理協調各方面的關糸,還要考查農村的情況,化解農民與俘虜之間的矛盾,開導服農民,另外還安撫穿越者們浮燥的情況,沒有一件事情是輕鬆的,同時李鬆晨還要考慮農村的下一步發展,基層行政系統的建設,土地分配製度、稅收管理制度、組織農業生產等等,因此李鬆晨每天實際一刻都不得閒。只到現在回到天津租界,才總算是可以放鬆一下了。
也不知過了有多少時間,只聽澡堂外有人話的聲音:“咦!這麼早有誰來洗澡,還有比我們早的人嗎?”
着,腳步聲響,李鬆晨睜眼一看,又進來了三個人。而因爲這時澡堂裡只有這一個池裡有熱水,因此三個人也都進入這個池裡泡水。而李鬆晨也向一邊讓了讓,將位置讓出來。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忽然道:“這不是李部長嗎?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的這人大約四十五六歲的年齡,圓臉,身體有些發胖,雖然泡在水裡,但還帶着一付黑框眼鏡。看起來到是有此面熟,但李鬆晨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因此一時不敢冒然開上,也不好出言詢問。
好在是對方看岀了李鬆晨的尬尷,笑道:“我叫蔣志遠,是在建設部工作的,李部長,想起來了嗎?”
聽對方自報了姓名、職務以後,李鬆晨自然也就想起來了,蔣志遠本是油廠項目的項目管理者之一,有高級工程師的職稱,在天津會議上,被任命爲建設部的副部長。新農村建設開始以後,李鬆晨跑過幾次建設部,和蔣志遠打過幾個招面,只是沒有交談,因此對他的印像不深。這時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李鬆晨也笑道:“原來是蔣部長。”
蔣志遠指了指和他一起來的兩人,道:“這是唐如羣,唐工、劉浩,劉工。”
李鬆晨了頭,這兩個人他都聽過,是負責津沽公路工程項目的負責人,而且不止一次聽唐松林提起過這兩個人,因此道:“原來是兩位,我是今天早上剛從農村工地回來,所以來泡個澡,你們幾位怎麼也這麼早來。”
蔣志遠聽了,呵呵笑道:“巧得很,我們也是剛從工地上回來的,粘了一身的灰,當然也要先來泡個澡,想不到遇到李部長了。我聽你們那裡的唐總工程師,這段時間李部長一直都住在現場,親力親爲,可真不容易啊,我纔在現場住了三天,就有些受不了。怎麼樣,工地上很辛苦吧。”
李鬆晨道:“其實也還好,習慣了也就沒什麼,再都是爲了工作,辛苦一也沒什麼?”
這時唐如羣,道:“李部長不是幹工程的人,能夠一直在現場蹲,確實不容易啊,可惜像李部長這樣能吃苦的人,真不算多啊。”
李鬆晨的心裡動了動,道:“怎麼?你們工地上也有人不幹了嗎?”
唐如羣了頭,道:“己經走了二十七個人了,怎麼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能吃苦啊,我聽唐總工程師,你們那邊也走了不少人。”
李鬆晨道:“是啊,己經走了四十多人了,不過工地上的條件確實很辛苦,因此有些人受不了這些辛苦,幹不下去,也在情理之中。”
而一直沒有話的劉浩這時頗有些不滿,道:“這算什麼辛苦,其實現在的條件己經算是好的,我剛出來工作的時候那才叫苦呢?住的是工棚,蓋的是毛毯,一個月都洗不上一個澡,滿身都是灰,那才叫苦呢?我們這個歲數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去道來,還是現在的生活好了,所以吃不了苦。不過現在可不是在舊時空裡,連這麼一苦都吃不了,還想着在這個時代超英趕美,稱霸地球,作夢。”
對劉浩的法,李鬆晨也大有同感,老實他對那些退出工程的人也頗爲不滿,連這一苦都吃不了,都想着坐享其成,那還怎麼能在這個時代幹一番大事業來。不過他爲人一向沉穩謹慎,不輕易過激的話,因此只是了頭,道:“人各有志,我們也不能強求,堅持留下來的人,還是佔多數啊,在舊時空裡,不是實興雙向選擇嗎?不過每個人都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將來別後悔就行了。”
這時蔣志遠道:“你們得都沒有錯,不過工地上的條件確實是太艱苦了一,這也是事實。劉工,可不是我您,您可不能總拿您當年的條件和現在比,要艱苦,還能苦過舊時空裡的長征嗎?但我們現在能有幾個人扛得住長征的艱苦,總不能當年那批先輩做得到,我們也應該能做到。還是李部長的是實話,現在也雙向選擇,但每個人都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頓了一頓,蔣志遠又道:“不過工程事情是由我們建設部管,我們也不能讓堅持留下來的人吃虧,否則對他們是不公平的,因此我們建設部打算在這次全體會議上向執委會提議,必須要提高工程人員的待遇,不僅要提工作積分,以後在選拔的時候,應該優先考慮。別看我們沒有打仗,但我們做的事情,可一也不比打仗差。你們呢?”
而唐如羣也連連頭,道:“應該的,完全應該的。”
李鬆晨的心裡一動,建設部的提議,和自己的想法非常契合,因爲這次迴天津,李鬆晨也打算向執委會提議,要提高工程人員的待遇,既然建設部也有這樣的提議,到是可以一起合作,在會議上討論的時候,也會有幾個幫嗆助陣的同盟者。
不過李鬆晨雖然年輕,但畢竟是體制內的人,當然知道蔣志遠、建設部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只爲工程人員爭取利益,這樣的行爲,一定還有相他的目地,只是現在自己還不知道。但如果建設部想拉隴自己爲同盟者,就一定會向自己透露一,只要自己沉住氣,別先開口詢問就行了。因此李鬆晨也了頭,道:“那可就太好了,我一定會支持建設部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