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等人對孫梅的信任度還是相當高的,從動機上來說,王貴和王勤九一家並無恩怨,犯不着誣陷王貴,而且孫梅重複王吉、王澤的對話斷斷續續,顛三倒四,要是真能夠編成這樣,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水平,決不是孫梅這樣一個普通農村婦女能編得出來的。
不過孫梅的話只能證明王貴和王家兄弟有勾結,但他們到底是怎麼勾結在一起,是王家撤離王家寨時就留下來的暗子,還是受王家兄弟的脅迫,都不得而知。雖然從己知的情況分柝,是後者的可能性較大,但這也並沒有事實證明,並不能徹底排除前者。
馬賽想了一想,才道:“孫嫂,你聽到對話以後,問過王貴,或者是他的兩個小孑沒有?”
孫梅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一聽說王家的哥倆又回來了,就嚇得不輕,要是王家的哥倆真的殺回王家寨了,我們這一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因此馬上就趕回家去找勤九商量。”
馬賽點了點頭,道:“孫嫂,你們就放心吧,現在王家寨是我們的,王家的哥倆休想重新奪回王家寨。而且你們報告得十分極時,這很好,說明你們的警惕性很高。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不要聲張,也不要讓王貴知道,就當是什麼事都沒有生一樣,我們自然有辦法的。”
王勤九、孫梅、王志起聽了以後,也都稍稍安心,於是告辭回家去了。
他們離開以後,高世則道:“昨天王貴送飯來的時候,我也看他確實和以前不大一樣,顯得心事重重的,不過我到也沒有多想,現在看來,孫嫂說的應該是真的,王家兄弟又回來了,這次恐怕是來者不善啊,如果這哥倆沒有一點底牌,是不敢輕易回來的。”
張運江道:“膠州官府知不知道他們哥倆回來了?”
馬賽道:“應該知道吧,當初他們哥倆是被官府趕走的,如果沒有官府的允許,他們哥倆是不可能回到膠州城來的。”
張運江道:“這麼說是膠州官府在支持他們哥倆嗎!那麼恐怕下一步膠州官府就會出兵來進攻王家寨了?”
錢國玉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你們太高看了清廷官員的控制執行能力,特別是向膠州這樣的大縣,人口衆多,官府那顧得過耒,王家兄弟偷偷潛入膠州城,並不奇怪,而且就算膠州官府知道了,也未必會管,多半會是裝糊塗。另外膠州官府也不是傻子,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連八國聯軍、守衛青島的德軍都不是我們的對手,膠州出兵進攻王家寨,和我們爲敵不是找死嗎?因此我認爲王家兄弟一定是另有倚仗,但得到官府支持的可能性並不大。”
馬賽道:“錢排長,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馬賽、王世則、張運江還有其他人在舊時空裡都是普通工人,職員,頂多也就是公司的中高層管理人員,管理一個村孑到是可以,但遇到這樣地主惡霸反攻倒算的事情,就有些力所不逮。在這個時候只能依賴軍隊。不過現在人民軍在王家寨駐守的兵力只有一個排,人數太少,雖然在王家寨組織民兵,但民兵畢竟不能和正式軍隊相比,而且自從開荒以後,民兵也沒有怎麼訓練了,因此這時他們心裡都有些緊張。
錢國玉到十分鎮定,畢竟他是軍人,而且還是經歷過戰火的軍人,道:“我認爲王家兄弟在短時間內不會來反攻王家寨,因爲無論王貴和王家兄弟是何種關係,但王家兄弟顯然剛回膠州不久,還需要時間來了解情況,他們讓王貴打探消息,也可以證明這一點。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從明天開始,我會讓部隊加強村子的巡邏和守備。另外,我認爲要儘快向羅營長報告這裡的情況。不過爲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這件事情先不要聲張,暫時就我們幾個人知道。”
馬賽等人聽了,也都連連點頭,馬賽道:“好,我馬上就向羅營長報告。”
第二天一早,羅嶽就帶着自己的衛隊趕到了王家寨村,當然在名議上是來視查王家寨村的開荒工作,因爲並沒有多帶軍隊。
像徵性的在開荒現場轉了一圈之後,留下高世則在現場盯着,羅嶽帶着錢國玉、馬賽、張運江回到村委辦公室裡,開會聚議。
羅嶽道:“情況我基本瞭解了,我認爲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淸楚王家兄弟的打算和支持他們準備反攻王家寨的勢力是那一方,雖然官府支持王家兄弟的可能不大,但也不能否定這種可能性。”
馬賽道:“要不要打王貴找到問問,或者是把王貴養的兩個孩子找來問問也行,因爲王貴很可能是被王家兄弟脅迫的,我們可以幫他救出他的兒孑。”
羅嶽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也認爲王貴是被王家兄弟脅迫的可能很大,但我認爲還是不要驚動他爲好,因爲到現在爲止,王貴並沒有主動向我們交待事實,無論他是自願也好,還是受脅迫也好,至少說明在王貴心裡,並沒有把我們當做他效忠的對像,否則就算是被脅迫,也應該來向我們求救纔對,因此如果我們找王貴來交底,說不定王貴轉手就會把我們買給王家兄弟,要知道他兒子可是在王家兄弟的手裡。”
馬賽點了點頭,道:“羅營長說的有道理,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
羅嶽道:“王貴還有多久纔會輪到他去膠州城裡進貨,趁他去進貨的時候,我們派人跟蹤他進城,看他是否真的和王家兄弟接觸,孫梅雖然是可靠的人,但她說的話畢竟是一面之辭,我們有必要確認。如果他真的和王家兄弟接觸,則可以確定王家兄弟在膠州城裡的住處,另外我還帶來了兩個竊聽器,想辦法裝在王貴的身上,這樣就可以聽到他和王家兄弟到底談些什麼?然後纔好作針對佈置。”
馬賽聽了,也連連點頭,道:“這果然是好辦法,估計再過一二天,就該再進膠州進貨了。”
張運江道:“但這次應該是輪到劉安進城,再輪到王貴的話,至少還要五六天的時間。”
羅嶽道:“我們絕不能等到五六天以後,因爲這段時間足夠王家兄弟做好充份的佈置,我們太被動了。找個理由把劉安留下來行不行,這次讓王貴再去膠州城。”
馬賽想了一想,道:“有辦法,就說羅營長喜歡吃劉安炒的菜,所以這幾天劉安要留在村裡做菜。”
羅嶽聽了,也不禁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就這麼辦吧!”又對錢國玉道:“錢排長,你們對這一帶地區熟悉一些,就由你安排人員跟蹤王貴,並且想辦法把竅聽器給王貴裝上。”
錢國玉點了點頭,道:“營長,我馬上就去準備,這次我親自帶隊跟蹤。”
商議結束以後,馬賽立刻找來劉安,要他這幾天留在村裡,專門給羅嶽做飯。聽說羅嶽喜歡吃自己炒得菜,劉安自然是十分高興,立刻就答應下來,而且還拍着胸脯保證,一定讓羅嶽滿意。
本來明天就輪到劉安去膠州城進貨,於是劉安立刻去找王貴,讓他明天去膠州城進貨。這時王貴本來就是滿懷心事,因此也沒有起疑心,相反離上次進貨己經過去了四天,王貴一直都放心不在被王家兄弟扣下當人質的兒孑,而王貴的老婆每天都要哭幾場,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帶着老婆再去一趟膠州城,看看兒孑現在怎麼樣了。另外再給兒孑送幾件換洗的衣服。
其實上次從膠州城回來以後,王貴就和老婆商量過,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人民軍,但王貴的老婆擔心兒子的安危,因此堅決反對王貴向人民軍彙報,其實王貴心裡也不想去向人民軍坦白,儘管王貴知道,人民軍肯定比王家兄弟要厲害,但兒孑在王家兄弟的手裡,就算是人民軍衝進膠州城裡,把王家兄弟殺了,自己的兒孑也會先沒命,見老婆堅決反對,王貴也就徹底斷了向人民軍彙報的念頭。
上次王家兄弟交待他打聽的事情,王貴到是打聽了一些,只希望自己打聽到的這些消息能讓王家兄弟滿意,他們一高興把自己的兒孑放了。
於是就在第二天,王貴帶着老婆,推着一輛獨輪車,離開王家寨村,向膠州城出。剛離開王家寨村沒多久,就遇到了由錢國玉帶隊的人民軍,他們正在附近巡邏。於是過來和王貴打招呼,並且過來問了幾句話,什麼“去那裡”“怎麼這次又是你去膠州”“給你兒子帶了些什麼衣服”等等。
王貴夫妻的心裡有鬼,但這時又不得不免強應付,因此只能強裝笑臉,一一回答錢國玉的問題。而趁着他們夫妻不注意的時候,錢國玉將一個竅聽器貼到王貴的背後,同時又將另一個竅聽器塞到王貴給兒子帶的衣服包袱裡。然後才讓王貴夫妻離開。
等王貴夫妻走遠了以後,錢國玉立刻下令換衣服。他們出來的時候,就己經帶好了更換的衣服,於是錢國玉和五名士兵馬上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並且換上了手槍。其他的士兵繼續巡邏,而錢國玉帶着更換了衣服的士兵,向膠州城的方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