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領事館以後,小田切的態度仍然十分殷情,立刻吩咐領事館廚房裡準備酒菜,要和李三傑好好喝幾杯,顯然是深通中國的飯桌文化,然後對李三傑道:“不知道李先生是否吃過日本菜,如果不習慣,我可以讓廚房做中國菜。”
李三傑笑道:“入鄉隨俗吧,我到是希望吃到日本壽司,領事先生不知道能不能滿足我的願望。”其實李三傑對吃什麼並不在意,他在舊時空裡到吃過幾次壽司,但都是償個鮮,覺得味道也就那樣,不過點名要吃對方的家鄉菜,這是一種爭取對方好感的方式,畢竟這次是來和鬼子談合作的。
果然小田切先是有些意外,但心裡對李三傑大生好感,笑道:“請李先生放心吧,我們領事館裡有日本最好的壽司廚師,因此一定不會讓李先生失望的,請。”
說着,小田切將李三傑領到一間十分精緻的和室裡,坐墊和日式的小桌都己經擺好,在和室的角落裡,還跪坐着兩個身穿和服的日本藝妓,其中有一個還抱着琵琶,見兩人進來,立刻跪伏於地給兩人施禮,看這個架式,顯然是在李三傑來之前就早己準備了。
原來在李三傑到達之前,霍必瀾確實己電給日本領事館,只說海外華人希望與日本聯手對抗俄國南進,希望小田切能夠和海外華人的代表好好協商。話不用多說,小田切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裡立刻欣喜若狂,由於俄軍決定南下,雖然並沒有直接向朝鮮半島用兵,但仍然給日本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因爲一但俄軍攻佔了北京,說不定會迫使英國向俄國做出讓步,放任俄國在朝鮮半島擴張。而如果沒有英國的支持,日本還真不敢和俄國硬來,畢竟現在的俄國,仍然是一個龐然大物,不是日本敢輕易遭惹的。而且英國領事向日本傳遞這消息,還說明英國人並沒有向俄國讓步的打算;同時還給日本找了一個得力的盟友,因此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兩人分賓主落座以後,立刻又有兩名身穿和服的年輕侍女端上來日本料理和清酒,將菜餚放在小桌,又給兩人倒好酒,但並沒有離開,而是就在一邊跪伏待候着。
由於就在自己的身邊,因此在待女們的動作之間,李三傑也聞到一股淸新的香氣,心裡也不由得一蕩,頭腦裡也禁不住生出一些綺想來。
在穿越的時候,李三傑剛滿4o歲,並不算太大,而在他年輕的時候,正是蒼老師在網絡世界中當紅的時代,李三傑自然也不能脫俗,在他的電腦裡,依然保存着幾部蒼老師出演的藝術片,其中有兩部就是和服誘惑的類形。
而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李三傑也曾對這個時代的美好生活充滿了期盼,甚致一度還生出“富士山頭揚漢旗,櫻花樹下醉胡妾”的豪情壯志,不過李三傑畢竟是中年人,而且在舊時空裡,又長期在體制內做事,因此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放棄了這些不切實際的幻像,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個時代的新工作中,畢竟這個時代爲李三傑提供了在舊時空裡想都不敢想的機會,怎麼能不好好的把握呢?而且男人只要是事業有成,其他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以前的幻像至少有部份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可及。但剛纔看兩個伺候的侍女,姿色平平,而且一身和服嚴嚴實實,連脖子都不露,全然沒有一點蒼老師那和服誘惑的風彩,不過她們估計只是配料,而跪伏在屋角的兩名藝妓似乎纔是主菜,雖然兩人面部朝地,看不清面容,但粉頸外露,顯然要比兩名侍女開放得多,說不定等一會兒還真會上演和服誘惑的好戲。
就在李三傑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田切己向李三傑舉起酒杯,道:“李先生,來償償我們日本的清酒。”
李三傑點了點頭,舉起酒杯,虛幹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然後又吃了一個海帶飯糰,這時小田切輕輕一擊掌,只見跪伏在屋角的兩名藝妓這樣直起身體,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不過一看之下,卻差一點嚇得讓李三傑把喝下去的酒吐出來。
原來這兩名藝妓的臉上不知是擦得什麼粉,一片雪白,但眼角和嘴脣卻被染上血似的鮮紅色,乍看之下活像是殭屍一樣。其實這樣的塗裝是日本藝妓的傳統化妝,到並不是有意要嚇唬李三傑,因爲過去沒有電燈,都是蠟燭,只有塗成這樣的妝扮在夜間表演才能使人看上去更美麗,可惜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電燈。
隨後一名藝妓拿起琵琶,“錚錚錚”的彈湊起來,而另一名藝妓則起身拿着一把摺扇,一邊唱着日本歌謠,一邊翩翩起舞。不過藝妓的表演,也將李三傑的最後一絲幻像徹底打破,樂曲的弦率古怪,雖然聲音不錯,但唱腔卻是抑揚頓挫,但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和戲劇到是有幾分相似,而舞姿到是中規中據,但節奏和動作都偏緩慢,而且跳舞的藝妓的身材平平,因此也實在引不起李三傑的興越,沒想到蒼老師的前輩們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不過偷眼看了看小田切,只見他雙目微合,手指隨着曲樂的節奏在小桌上輕敲,一付大暈其醉的樣子,因此李三傑也只好做出一付側耳諦聽的樣子。
其實在日本,藝妓並不是妓女,而是一種從事表演藝術的女性,儘管也一些藝妓會和客人進行身體交流,但主要還是靠個人的才藝表演生存,少數知名藝妓還會有很高的知名度,日本明治維新的大佬們就有不少人的妻子是藝妓出身,如維新三傑之一的木戶孝允的夫人鬆孑,還有伊藤博文的夫人梅子,而這一點和中國也頗有相似之外。
好不容易等一曲結束,李三傑輕輕的咳溂了一聲,小田切到是見慣了眼色,一見李三傑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談正事了。不過他對李三傑的定力到是頗爲佩服,原來這兩名藝妓並非領事館的職員,在日本開設在上海的一家酒店專門從日本國內請來鎮場的藝人,她們在日本國內也算知名藝妓,色藝雙全,如果領事館宴請重要的客人,纔會請她們出席表演。
此前小田切數次宴請清國官員,都請兩人出席表演,不少客人都被兩人的色藝迷得神魂顛倒,甚致還有不少人向小田切表示,希望能和這兩名藝妓進行更深入的交流。當然也有少數人到是不爲女色所動,但在整個表演過程中,都板着一張臉,目不斜視,一付油鹽不進的樣子。
而李三傑面對這兩名藝妓的表演,卻是神色自若,行動自然,似乎是未受影響一樣,顯然是見慣了大場面,這樣的人在清國的官員中可是從未見過的,卻不知到在舊時空裡,李三傑什麼樣的美女、什麼樣的勁歌辣舞沒有見過,怎麼會被這兩個化妝得像殭屍一樣的女人表演影響呢!
於是小田切一擺手,藝妓們向兩人施了一禮之後,退了下去,而兩名待女又給兩人倒上一杯酒以後,也退出了和室,小田切則看着李三傑,等着他說話。
李三傑道:“小田領事,我就直話直說了,俄國決定出兵南進的消息,你應該己經知道了吧。”
小田切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
李三傑道:“那麼領事先生怎樣看這次俄國的進軍。”
小田切道:“我們曰本對俄國野蠻侵略清國的行徑十分憤怒,而對貴方的忠誠大義的行爲十分讚賞,清國的希望應該就在貴方的身上,而做爲清國的亞洲友好鄰國,我們也非常願意貴方抵抗俄軍的侵略提供必要的幫助。”
李三傑道:“領事先生,我想稍微更正一下您剛纔的話,日本並不是在幫助我們抵抗俄軍,而是在保衛自已的國家利益。”
小田切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道:“李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現在俄國侵佔的全部都是清國的土地,並沒有侵略日本的領土,因此我們日本並沒有保衛自己國家利益的需要。”
李三傑的心裡暗罵,小日本果然是狡猾,明明是佔了便易,但卻還要做出一付吃了大虧的樣子,看來還想趁機獅孑大開口,狠狠的穿越者身上宰一刀,再割一大塊肉,不過自己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因此道:“領事先生,我們都是政治家,而且現在也只是私人會談,互相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因此沒有必害玩這種拐彎抹角,或者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俄國侵佔了中國的東北三省,確實對中國形成了巨大的威脅,但日本面臨的壓力,恐怕也絕不會比中國小,因此在對抗俄國這件事情上,我們和日本有着相同的利益,談不上是誰幫助誰。”
小田切的臉上變了幾變,正想着怎麼再狡辯幾句,可惜李三傑並不給他機會,接着又道:“如果領事先生仍然還要否認或是狡辯,並且以爲可以藉此要求我們對曰本做出一些利益讓步,那麼我認爲我們就沒有任合再談下去的必要了,我會馬上告辭,並且我們會單獨對抗俄國,以後也不會再和日本協商任何合作的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