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其他各國的指揮官都對俄國人的狂傲都看不順眼,由其是俄國海軍力量,英法兩個海軍大國根本就看不上眼,就是海軍的新銳國家徳國,也沒把俄國海軍當一回事,因爲一支強大的海軍,決不是建幾艘大船就行了。兩艘俄國的萬噸鉅艦怎麼就不可能被擊沉,就算是北洋水師的那幾艘防護巡洋艦的火炮打不穿俄艦的裝甲,但別忘了北洋水師裡還有數艘魚雷艇,在黑夜中突襲,正是魚雷艇可以發揮的大好機會,只要命中一發魚雷,就足夠一艘萬噸鉅艦受的了。
不過八國聯軍的指揮官們還是決定立刻就像大沽口發動反擊,到並不是寄希望聯軍的艦隊能逃出了多少軍艦,而是因爲這時北京的八國聯軍的指揮官們己經收到了消息,八國聯軍名議上的司令官德國人瓦徳西元帥帶領着一支德國艦隊已經到達了中國,這是一支由一艘裝甲巡洋艦、三艘戰列艦、四艘鐵甲艦爲核心的艦隊,論實力遠在聯軍的艦隊之上。
雖然英、法兩國與德國之間有極深的矛盾,但在出兵之前,各方就己經達成了協議,各國之間的矛盾並不帶到中國戰場來,因此德國艦隊的到來,自然是可以加強八國聯軍的實力,不管是不是北洋艦隊襲擊了大沽口的聯軍艦隊,都不可能是徳國艦隊的對手。更何況德國艦隊還帶來了八千陸軍,德國陸軍的戰鬥力更是不容任何質疑的。
經過了八國聯軍的指揮官們商議之後決定,北京的八國聯軍只用分出一半的兵力,加上駐守天津的日軍回擊,配合以德國艦隊,對大沽口進行兩面夾擊,是一定能夠擊敗敵軍,重新奪回大沽口。
正是由於有這樣的信心,八國聯軍的指揮官們才命令福島安正帶領駐守天津的日軍出擊,前進到大沽口附近建立前沿陣地,擠壓大沽口的敵軍的活動空間,同時北京也會盡快出兵,趕來與福島安正匯合,然後視敵軍的實力而定,如果敵軍的實力不強,那麼八國聯軍就直接復奪大沽口,而如果以八國聯軍的力量還不足以攻下大沽口,那麼就等徳國艦隊到達,雙方合力擊破敵軍。
儘管福島安正對軍事並不熟悉,但作爲一名情報工作人員,福島安正有一種十分敏銳的直覺,而且通過這幾天的調查,福島安正本能的感覺到這次遇到的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對手,在並不瞭解對手的實力,甚致連對手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這樣輕率的發動進攻,未免有些太冒險了。
不過福島安正畢竟只是駐守天津的指揮官,當然要聽從八國聯軍上層的命令,何況八國聯軍上層中還有日本的山口素臣中將,在等級制度極爲嚴格分明的日本軍隊中,福島安正自然不敢違抗命令。當然換一個角度思考,福島安正也能夠理解八國聯軍的指揮官們,畢竟大沽口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這不僅是八國聯軍的退路,同時也是八國聯軍的補濟線,可以大沽口失守,使八國聯軍陷入戰略被動,因此必須儘快奪回來,否則時間一長,必將影響軍心。
另外福島安正也想到,到現在爲止,收集到的所有關於敵人的情報,都是由士兵收集,自己只是根據士兵的彙報進行分柝。而褔島安正是一個喜歡自已親自實地考察,收集情報的人,早在188年,褔島安正才1歲,就曾經冒充外交官,潛入中國北部,借“政績考察”之名進行活動,前後一共持續了一年的時間,他仔細地調查了張家口、山海關、天津、奉天、營口等地的守備情況,回到日本後,潛心著書立,將他的調查筆記、心得,編輯成《鄰邦兵備略》一書,所爲日本軍部的參考。
1885年福島安正又跟隨伊藤博文的代表團來中國交涉簽訂[天津條約]問題,蒐集遼東半島、渤海灣沿岸等沿海地區情報,戰略目標就是調查中國清政府在上述地區之兵要地誌與備戰情報。這一個行程,使褔島安正對中國的軍備情況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並在回日本後提出了一份對華作戰方案。
在1886年的一分報告中,福島安正明確指出:“清國的一大致命弱,就是公然行賄受賄,這是萬惡之源。但清國人對此絲毫不反省,上至皇帝大臣,下到一兵一卒,無不如此,此爲清國之不治之症,如此國家根本不是日本之對手。”
這可不是日本人杜撰出來的什麼“看到士兵在大炮上曬褲子,因此得出北洋水師的軍紀鬆弛,不堪一擊”之類的話題,而且有文字可以查證的真事。
而在189年,福島安正更是一個人隻身沿着西伯利亞鐵路,橫穿了整個西伯利亞,對俄國進行實地偵察。在這次西伯利亞穿越中,福島安正一共歷時488天,行程14000公里,中途甚致換了八匹馬,可謂是九死一生。
通過實地考察來獲取第一手資料,以能夠更全面地瞭解實際情況,爲戰爭決策提供更多有價值的參考資料,是福島安正的一貫作風。因此這次如果自己能夠親臨第一戰,用自己的眼睛去觀查敵軍,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新的情報。而且自己手下有五千日軍,就算是打不過敵軍,但自保應是有餘的。因此福島安正才下令天津城裡的日軍集結出擊。而在日軍出擊以後,天津城的守衛由各國租界的軍隊付責。
福島安正選擇的進軍路線是分兵兩路,分別沿海河前進。雖然這樣做將兵力分散,有違用兵的原則,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爲從天津到大沽口,正是海河沿線,海河大體呈東西走向,只是到了天津城前時轉向南北流向,因此成爲天津城東、北兩面的護城河,而大沽口炮臺就分列海河入海口的南北兩岸,如果只從海河的一側進軍,那麼敵軍就可以從另一側迂迴包抄自己的側後方,必須要同時兼顧海河兩岸才行。當初八國聯軍從天津進攻北京的時候,也是分別從海河兩岸一起向北京前進。好在是海河並不算寬,再帶上幾十條船,無論那一方受到攻擊,另一邊都可以極時的渡過海河趕過來增援。
而且福島安正並沒有將軍隊平分成兩部份,而是以海河南岸爲主力,約有三千五百日軍,帶十五門火炮,而海河北岸爲側師,只有約一千五百日軍,帶六門火炮;而且北岸的日軍進軍要提前約三到五公里,首先趕到李莊子建立陣地;而南岸的主力曰軍再分爲前後兩部份,前部也是一千五百軍隊,後部兩千軍隊,相距大約十公里左右,並且分爲兩天的時間,在葛沽建立陣地。
李莊子和葛沽距離大沽口都在十五公里以內,在這兩個地方建立陣地,確實可以給大沽口造成巨大的危脅,限制大沽口的敵軍活動空間。而且這樣分三部份進軍,則是考慮如果前鋒軍隊遭遇到敵軍的襲擊,後應的軍隊要麼可以趕上來增援,或者是爲前部軍隊後撤提供接應,而如果兩支前部軍隊在前沿建立了初步的陣地之後,後部的軍隊到達,也可以迅速的站穩腳跟。
雖然福島安正是搞情報工作的,但畢竟也是受過了嚴格的軍事教育和訓練,這樣的非對稱兵力佈置,正是這個時代慣用的戰術,因此這一番佈置也是中規中據,合情合理。
於是就在第二天,日軍從天津城裡出發,分兵兩路,沿着海河的兩岸,向大沽口方向進發,而福島安正則是帶領南線的後部軍隊前進,隨軍共計有木船五十三艘,兩艘排水量00噸的炮艇。
北岸的日軍在下午三時左右到達李莊子,在李莊子駐紮下來。李莊孑是一個村莊,不過在八國聯軍佔領大沽口之後,血洗了附近的村莊,居民們大部份被八國聯軍所殺,僥倖活命的人也己經全部己經逃光了,現在只剩下數百間房屋,因此福島安正才選擇這裡做爲北路日軍的駐軍地,在這裡不用搭建帳蓬建立營地,可以直接住在房屋裡,而村孑外面的土圍還可以充份加以利用來做爲防禦陣地使用,可以省去許多人力物力。而在下午四時的時候,南岸的日軍也到達了預定的地——葛沽,建立陣地。
兩路日軍的進軍都十分順利,並沒有遇到任何襲擊,本來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福島安正的心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到底是那裡不對,也不上來,總不能敵人沒有襲擊自己就一定是另有陰謀,畢竟褔島安正並不是正式的軍事指揮官,他的戰術、戰鬥知識都是從學校裡學來的,缺乏實戰的經驗,因此實在有些想不通。
不過軍隊己經開拔了,而且前部的軍隊都進入到預定的陣地,總不能再收回來,因此福島安正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按照出兵時預定的計劃,命令自己的軍隊在原地駐紮,等明天再到達葛沽,和前部的日軍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