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餘波未平(九)

只不過慈禧的如意算盤打得雖好,但也沒有想到海外華人的反應會這麼激烈,竟然以切斷清廷的漕運爲威脅。慈禧當然知道,漕運對清廷的重要性,如果漕運一斷,別的地方不好說,但北京城最多不超過一個月就會經濟崩潰,以前她不敢限制華東政府,除了軍事實力因素之外,現在清廷的漕運掌握在華東政府手裡,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而現在華東政府果然使出了這一招,因此慈禧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將肅親王善耆下獄,並移交宗人府議定罪責。

不過這一下卻在滿族權貴中炸了鍋,於是良弼﹑溥偉﹑鐵良、榮慶、蔭昌、毓朗、載潤等人一起趕到皇宮去求見慈禧,爲肅親王善耆求請。而慈禧心裡也有些惱火了,想不到這些人竟然這麼不知道好歹,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因此乾脆拒絕不見。

而這夥滿族權貴也做得絕,慈禧不見就不走,而且還帶着一大幫滿族大小權貴足有上百人,跪在皇宮門前扯看嗓子大哭,聲音一直傳到了皇宮裡,把慈禧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立刻下令招集軍機大臣,商議應對之策。

但幾位軍機大臣雖然來了,但也出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因爲慈禧並不是沒有能力治這些滿族權貴,但要維持朝廷的平衡,就不能太打壓他們,慈禧掌權的最大絕竅就是平衡兩個字,拉一派打一派,絕對不能讓任何一派坐大,現在如果慈禧處置了這些人,無疑是沉重的打擊了滿族權貴的勢力,那麼整個朝廷平衡也就被打破了。而軍機大臣那個不是心裡明白,但這個時候又能怎麼說呢!因此只好都裝糊塗。

當然張之洞到是裝模作樣,建議把這些人都抓起來,革去爵位,慈禧只是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而其他人也都十分識趣,知道張之洞有資格以老賣老,自己可沒有這份資歷,因此也沒把張之洞的話頭接下去。

其實慈禧也知道滿族權貴勢力靠不住,這批人目光短淺,眼高手低,只知道抓權,卻沒想過自己有幾斤幾兩,抓到權之後掌握得住嗎?現在竟然還恃寵生驕,反到威脅起自己來了,因此慈禧以經在扶植以載灃爲首的滿族新貴勢力來取代他們,但畢竟載灃還年輕,根基還不深,還需要幾年歷練才行。現在還不能太打壓這批人。

於是慈禧思考再三,終於下令,責令肅親王閉門思過,無朝廷的命令不得出府,亦不得見客,這樣的處罰雖然也十分嚴厲,但畢竟是放回府去了,也算是讓了一步,然後又命李蓮英出去,告戒還在皇宮外大哭的滿族權貴們,見好就收,老佛爺己經讓了一步,你們也就別不知好歹了,真要把老佛爺逼得急了,可不是沒有收拾你們的手段。

這些滿族權貴在皇宮外哭了大半天,早就哭得又累又渴,而且不管怎麼說是把肅親王放了,正好借這個臺階下,於是也就紛紛散去了。

不過雖然把滿族權貴打發了,但華東政府扣下的漕運卻沒有放行,因爲這樣的條件顯然是不能讓華東政府滿意的。而慈禧又下令,命張之洞和袁世凱去和華東政府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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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區長,蔣女士,你們今天可以離開這裡了。這兩天讓你們受了不少驚嚇,我們很抱歉。”

楊育新苦笑了一聲,道:“蔣部長,我己經不是上海新區的區長了。”

“哦!”蔣仕偉也有些尬尷,道:“對不起,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原來這個時候,楊育新己經知道了白流蘇是日本間諜的真實身份,因此楊育新也徹底灰了心,知道自己的政治前途算是完了,華東政府是決不可能任用一名娶了日本間諜的人擔任官員,那怕是穿越者也不行。有了這個思想準備,收到行政部的正式行政命令,免除楊育新的職務,楊育新到也是能夠坦然的接受。

不過在上海辦事處的居點住了兩天,楊育新、蔣怡等人也將要寫的材料都寫了,經過上海辦事處的印證分柝,基本可以確定,楊育新、蔣怡等人對白流蘇的真實身份是並不知情的,因此上海辦事處也就沒有再監押楊育新的理由了,而且楊育新畢竟是上海新區的一把手,己經被監禁了兩天,也沒有進行手續交接,無論是新區長上任,還是其他官員暫時代理,都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蔣仕偉道:“不過我們的監禁雖然解除了,但你們的自由還是有一定的限制,只能在宿舍區內活動,如果有事要出宿舍區,必須提前申請,並由我們派人監控,直到行政院派出的專案組到達,就由他們負責對你的其他責任進行調查。另外就是要到你的辦公室封存資料,辦理交接手續。”

楊育新又苦笑了一聲,道:“我明白的,一定會好好配合。”

蔣仕偉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現在想馬上離開這裡,不過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楊育新道:“什麼事情?”

蔣仕偉道:“白流蘇希望見你一面,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見她。”

楊育新呆了一呆,半天說不出話來,而剛纔一直沒有發言的蔣怡忽然道:“蔣部長認爲我們應不應該見她呢?”

蔣仕偉道:“我們在這方面並沒有限制,主要是看你們的態度,如果你們願意見她,我們可以安排,而且我們認爲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她還懷着你的孩子。”

楊育新低下頭去,道:“現在還說這個有什麼用?”

蔣任偉道:“怎麼沒用?我們可不是蓋世太保,會允許她把孩子生下來,那怕是她會判死刑,也會等到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執行。”

楊育新立刻擡起頭,道:“她會被判死刑嗎?”

蔣仕偉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己,並沒有說她一定就會判死刑,怎麼?她把你害得這樣慘,你還關心她的死活嗎?還是關心自己的孩子呢?”

楊育新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我還都沒有想過。”

這時蔣怡忽然道:“蔣部長,你要對我們說什麼話,就直說了吧,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蔣仕偉也微微一怔,這個女人的觀察到是很細,於是道:“這主要是看楊區……楊先生的態度,我也就直說了吧,如果有可能,我是說可能的情況下,白流蘇能夠洗清自己的間諜身份,你們還能不能再接納她。”

楊育新呆了一呆,有些茫然道:“她能夠洗清間諜身份?”

蔣怡則微皺了一下眉頭,道:“蔣部長能夠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蔣仕偉點了點頭,道:“我也實話實說,我們想策反她,因爲她是日本間諜,對日本的情報運作十分熟悉,而且還掌握着不少日本設在上海、山東的情報機構情況,對我們來說是相當有用的,因此我們希望能讓她戴罪立功,甚致是爲我們工作,這樣她的罪行將會大大的減輕,死刑是肯定不會的,我估計會判個幾年,但刑期肯定在10年以內。”

楊育新還在消化蔣仕偉這番話的信息,蔣怡己道:“蔣部長想策反白流蘇,和我們接納她有什麼關係呢?”

蔣仕偉道:“當然是有關係的,根據我們的觀察,以及對白流蘇身世的分柝,認爲白流蘇對楊先生還有幾分餘未了,而且她還懷着楊先生的孩子,因此我們認爲如果你們能夠接納白流蘇,對她來說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而我們策反她的機會也很大。不過這一切還是看你們的態度,如果你們堅持不願意重新接納白流蘇,我們也不會免強。”

原來通過對俘虜人員的審訊,和白流蘇的自述錄音,以及文字進行印證,上海辦事處判斷她自述的身世經歷基本是事實,當然上海辦事處也沒有完全相信,還要命令潛伏在日本的情報人員對白流蘇自述的家鄉,學習經歷進行調查,以求進一步的確認。但蔣仕偉認爲可以和白流蘇的策反工作同步進行。

而白流蘇在寫的招供文件中,給上海辦事處提供了一些機密情況,比如兩名己確認的日本穿越者所用的名字,一個叫宮本直拓,一個叫中村浩二,另外在日本情報界,還有一個叫小林正樹的人和他們齊名,這三個人,都是近5年內嶄露頭角的,被稱爲日本情報界的“三羽鳥” ,風頭直逼明石元二郎。

這個情報是相當重要的,蔣仕偉立刻就判斷,另一個叫小林正樹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一名穿越者。當然,對白流蘇是不是穿越者,上海辦事處也做出了鑑定,她不是穿越者。而鑑定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就是看眼睛。因爲現代人的眼睛會經常接觸電視、電腦、手機等強刺激光源,因此瞳孔和這個時代的人有明顯的不同,同現代的眼睛檢查儀器就能檢查出來,這樣的儀器在穿越集團是有十幾臺,而在上海醫院裡有兩臺,對白流蘇的眼睛一檢查,就能夠確定她不是穿越者。

不過儘管白流蘇不是穿越者,但她顯然掌握着不少上海辦事處感興趣的機密情況,於是蔣仕偉向安全部申請,要求策反白流蘇,也得到了批准。但這時白流蘇再次提出,希望見楊育新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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