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驍將自己的所有經歷全都說了一遍之後,炎冥神尊冷哼了一聲:“無恥宵小,安敢如此!”楚驍見先祖似乎是有所判斷,一時間也很是好奇。
“先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知道?”楚驍問道。
“唉!聽你所講的,你比我是冷靜得多了,當年我要是遇事多想想,或是能聽聽小鳳的勸,也不至於落一個身死道消的結果,不過他們也把我想得太簡單了一些,以爲我死了便可以對我的血脈子孫爲所欲爲,我必然會讓他們知道炎冥這兩個字到底代表着什麼。”炎冥神尊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看向楚驍道:“我在你身上發現了祖鳳神尊的東西,你可是見過她了?”
“是的,除了在剛纔的神廟裡見過了她留下的神念外,她的靈魂現如今也在恆界大陸的一個隱秘場所,我是偶然見到的。”
“孩子,不但我是你的先祖,那祖鳳也是你的先祖。”炎冥神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頓時讓楚驍腦子一陣轟鳴,這是什麼情況?楚家有兩位先祖?炎冥神尊和祖鳳到底是什麼關係?剛纔他說的“小鳳”難道就是?楚驍感到一瞬間信息量過大,整個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祖鳳並非是楚家全體的先祖,而僅僅是你們這一脈的先祖。衆所周知,神尊也是凡人修行而來,當年在凡人時娶妻生子,延續下了楚家一脈,不過漫漫修行路數萬乃至數十萬年的歲月,又有誰能陪伴你走到最後呢,凡人時的妻子畢竟是凡人,即便當時我已成神,也沒辦法爲其永遠的延續生命,活到一定程度,生命和神魂就是息息相關的,神魂不強,活了太久會讓一個人的神志崩塌、靈魂扭曲,即便能夠用天材地寶持續其身體的健在,也會因爲神魂的問題導致人在精神上死去,一點強求不得,畢竟她的壽命並不是靠自己修煉得來。後來,修煉變強就成爲了我活着的唯一動力,直到我成爲神尊,結識了祖鳳。她雖是獸族出身,但卻早就修煉成神尊,實力更是神尊之中名列前茅的。此外,她面冷心熱,是個真性情的女人,不知不覺中,我們便走到了一起,因爲畢竟都是神界有頭有臉的人,也不想讓別人背後嚼舌頭,所以我們一直是悄悄的來往,直到有一天,她竟有了身孕,這可太意外了,我是人族出身,她是獸族出身,照理說我們之間是根本不可能有後代的,可偏偏這事情成真了。懷胎整整十年,她生下了一個人族男孩,我們對這上天賜給我們的意外之喜都很疼愛,將我凝聚的冰龍和她凝聚成的火鳳費盡心機的煉製成了炎冥圖,送給我們的孩子當禮物。有了這圖,孩子便可以修習任何能量屬性的功法,並且有無量業火和寒星玄冰護身,妥妥的具備成爲強者的先天優勢。等孩子二十歲時,我將他送到楚家,任命他爲楚家家主,並給他訂下了梅家的女兒爲妻,這樣他靠着我的威信和梅家的看顧,也坐穩了族長的位置。由於對這孩子的疼愛,我訂下了規則,楚家的家主必須由他這一脈的後代繼承,因爲只有擁有這孩子血脈的後代纔有可能傳承炎冥圖。我知道楚家其他人會記恨他這一脈,但這是我和阿鳳的血脈,擁有絕然的天資和炎冥圖在身,我們也算是放心的,就這樣安然無事的也就過了上萬年,想來是因爲後來我和阿鳳都隕落了,有些人便蠢蠢欲動起來,或許是盯上了楚家家主的位置,或許是爲了炎冥圖,這事肯定有楚家其他幾支的參與,估計也少不了另外的勢力在背後使勁兒,纔會讓你爹落得慘死的下場,好在老天有眼,讓你活了下來。將來等你強大了,要回到神界將事情查清楚,雖然楚家其他幾支也是我的後代,但你選擇怎麼懲罰他們我都不會干涉,只要你別把楚家滅族就行了。還有,你現在底子還是太薄,這回就留在這裡修煉幾個月,我教你一些你現在能夠理解得了的東西,也能提升一下你的實力。沒問題吧?”
“哦,要修煉幾個月啊,那我得跟我的那些同門交代一下,要不然他們會以爲我出了意外。”這時,楚驍才發現在一旁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宜蘭。她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也想留下來嗎?
炎冥神尊敏銳的感覺到了二人之間的問題,笑道:“這小姑娘資質不錯,夠資格做我楚家的媳婦,一起留下來吧,一個是教,兩個也是教,讓那梅家的墨麒麟幫你們去傳個話,就說你們倆在炎冥神殿裡遇到了機緣,被困在傳承陣法裡了,得三個月後才能回去,讓他們放心,並稟告你師尊。這個說辭對不知情的人足夠了,至於你師尊,知道你在炎冥神殿,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好吧。”楚驍點點頭,招呼墨麒麟道:“小墨,你去一趟祭井吧。找到我太初宗的左笑遷或是慕無雙師姐,幫她們處理一下‘妖犼’和三大邪宗的事情,至於怎麼做,你聽她們吩咐就行了。等她們離開海底神殿之後,再幫我和神殿外面的那頭玄龜說一聲,說東西我已經到手了,三個月後出去找它。辦完這些,你便可以回來等我了。”小墨點點頭,兩眼放光,它終於可以去打個痛快了,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跟我來吧。”炎冥神尊一揮手,空間出現一道縫隙,他率先走了進去,楚驍和宜蘭對視一眼,連忙跟上。神尊就是神尊,這隨手撕裂空間的本事就夠讓人咋舌的了。穿過空間縫隙,二人就更震驚了,這裡是另一個世界,草原、山脈、河流、湖泊、森林,應有盡有,但卻是沒有任何動物,更沒有人。
“這裡叫做‘小須彌界’,是我當初還是主神的時候所創造的一個小世界,因爲當時還只是主神巔峰的實力,雖然能夠讓這裡有大量的植物,但卻是沒辦法在這裡創造本土的動物。以後這方圓萬里的‘小須彌界’就送給你了。這是‘界域之心’,你拿着它便是這裡的主人了,如何操控,你滴血認主後就知道了。”說着,炎冥神尊伸手一招,天空中飛來一顆雞蛋大的紅色珠子,光滑閃爍,一看就是一件至寶。神尊一揮手,珠子便落到了楚驍的手裡。隨後,神尊帶着二人騰空而起,直接飛向一個山谷,山谷中有一道巨大的瀑布,水流有五丈多寬,高達數十丈,飛流直下,將下方衝擊出一個深潭,嘩嘩的水聲震耳欲聾,飛濺的水霧讓人感到皮膚一陣冰涼。
“現在的你們,我能教導的東西並不多,首先第一項,就是‘借勢’。你們已經習慣了運用氣,尤其是脈氣,已經成爲你們戰鬥中不可缺少的能源,優點是脈氣可以提高和滋養自身,取用也相對簡單,但最大的缺點就是,脈氣源於自身,也侷限於你們自身,很容易就會用完,根本無法支撐你們長時間戰鬥。而‘勢’,說白了就是借用你們周邊所有能夠借到的力量爲你們所用。你們或許已經摸到了借用天地之力的門檻,但是所謂‘借勢’,不光是天地之力,衆生之力、草木之力、水流之力、山石之力、雷電之力、風之力,等等等等,都可以借用,你們有了用之不竭的能源,打起架來是不是就更有底氣了?”炎冥神尊笑着看向二人,二人真是目瞪口呆啊,這樣也行?
“除此之外,這裡是個悟道的好地方,你們要參悟的不是空間規則,更不是時間規則,而是生命規則。大多數人都以爲成神之後,完全悟透空間規則,到了神尊境界則開始參悟時間規則,最終成就天道,成爲神帝,其實這是一個誤解,空間規則之上,並不是時間規則,有很多主神,參透了空間,然後就開始浸淫時間之道,窮其一生直至身死道消都感悟不清時間規則的皮毛,原因就是他們順序錯了,每一個成就神尊的人,都是因爲參悟出生命規則而有所成就的。這裡是一個只有低等植物生命的世界,你們可以在這裡研究這些低等的生命,體會生命的含義,思考生命的真諦和價值,然後看看如何能創造出更高級一些的生命。”炎冥神尊口若懸河的說着,但看到楚驍和宜蘭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才發現自己的話有些歧義了。“呃……我的意思是讓你們各自靠對規則的感悟嘗試創造生命,不是讓你們合作用不可描述的方式創造生命啊,你們要搞清楚。”
宜蘭的臉一下就紅了,楚驍也是滿臉黑線的問道:“一共就三個月時間,我們還要學習‘借勢’,時間不夠啊。”
“夠,這個世界已經被我改造成‘時空囊’,外面三個月,這裡就是三年,我也不是讓你們悟透生命規則,只要能入個門,對你們來說就受益匪淺了。驍兒啊,等到最後,我這裡還有一個好東西要給你,那是一個火系的天地之靈,和你炎冥圖裡的水系天地之靈正好湊成一對,你的炎冥圖就完美了,實力也會隨之大幅度提高。”炎冥神尊搓着手說:“這樣一來,你在三十歲左右破界成神,前往神界也就有了一定的把握,五十歲成就主神,百歲左右說不定就能成爲一個神尊了。我想想都覺得興奮啊。”
楚驍感到有些頭疼,這想得也太遠了,如果神尊有那麼好成就,就不會無盡歲月以來,只有十二位神尊出現了。不過炎冥神尊眼中濃濃的期待,也給了楚驍和宜蘭不小的動力,當下他們便各自找了個地方,開始修習借勢之法了。
有氣有勢,氣勢互補,自然在戰鬥中會非常有利。“借勢”之法道理很簡單,如果你打算借山林草木之勢,那就要對木之規則參悟出一些關鍵要素來,要是想要借江河大海之勢,那就要對水之規則參悟出關鍵的要點來。天地規則何其之多,全要悟通是不可能的,能把其中一項悟通也都算是絕頂高手了。這借勢之法的關鍵就在於讓你去感悟每一項規則的極少部分關鍵要點就可以了,並不需要有多深的研究,這樣一來,就能短時間掌握利用各屬性能量的辦法,也就是“借”到各種“勢”。當然,掌握的種類越多,可借的勢種類也就越多。在“小須彌界”修煉的好處就是,這是炎冥神尊在主神時期創造出的小世界,各種規則都相對直白和簡單,比外面世界的天地規則更容易剖析和理解,所以掌握起來也就越快。二人就如同兩尊雕塑一般,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任由身邊小草瘋長,花開花謝,整整過了一年的時間,楚驍緩緩睜開了雙眼,見到宜蘭仍在參悟,他輕手輕腳的向遠處飛去。
“怎麼樣?掌握得如何?”炎冥神尊突然出現在楚驍身邊。
“參悟了水、火、風、雷、地、木、光、暗、生命、死亡十種規則的借勢之法,其它的因爲太生僻,以前也缺少最基礎的理解,現在參悟起來頗爲吃力,我想等以後閱歷豐富一些了再參悟不遲。”楚驍恭敬說道。
“十種?已經不錯了,我想着估計你一年時間也就掌握五六種罷了,不知那小丫頭能悟多少種。”炎冥神君笑道,楚驍的悟性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如何不高興。
在草原上、森林中、湖泊上空、地下巖洞、烏雲之內、火山口旁,神尊看着楚驍一樣樣的演練着借勢的手法,不時滿意的點點頭。掌握了“借勢”,楚驍又回到了瀑布旁,開始繼續感受生命規則,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醒來與炎冥神尊探討一下對生命規則的感悟,請教一些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而神尊的回答自然高屋建瓴、直指本質,讓楚驍茅塞頓開,大有豁然開朗之感。
轉眼間,一年半的時間過去了,宜蘭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遠處閉目端坐的楚驍,左顧右盼了一番後,便躡手躡腳的來到潭水旁,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再緊張的看了楚驍一眼,最後似是下定了決心,輕解羅裙,脫下鞋襪,頓時間如凝脂般的肌膚和玲瓏有致的嬌軀便展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隨後,她小心翼翼的走入水中,一股沁人心脾的涼爽讓她舒服得雙眼一眯。沒有女人能夠拒絕這種清爽的感受,尤其是在長時間沒有洗過澡的情況下。宜蘭洗得很開心,開心得在水裡暢遊了起來,幸虧楚驍現在正在參悟,若是看到這香豔的場面,非得當場噴鼻血不可。
終於,宜蘭泡夠了,上岸換上了一套乾淨衣服然後從手環裡拿出一些吃的,到了天境以上,人就可以辟穀,完全用不着再進食了,吃東西完全就是一種愛好、享受,或者單純就是一種習慣。就在這時,神尊出現了,宜蘭趕忙起身行禮。
“小姑娘,一年半的參悟靜修,成果如何啊?掌握了幾種規則的借勢之法啊?”神尊笑着問道。
“稟神尊,我掌握了十種,分別是水、火、風、雷、地、木、光、暗、生命和死亡,其它的規則對我來說太深奧了,現在參悟相對有些浪費時間,不如先專心參悟生命規則更好一些。”宜蘭恭敬的回答道。
和楚驍悟出的一樣多!聽到宜蘭的回答,炎冥神尊眉毛一挑,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小丫頭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妖孽啊,可以想象,一個普通人族血脈的姑娘,僅僅是跟在楚驍身後順道得些機緣,竟然楚驍能掌握的,她多花些時間照樣掌握,像炎冥神尊這種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老怪物,在漫長的歲月中,見過的妖孽何其之多,其中絕大多數都成爲了早夭的流星,真正能夠成爲主神這個級別的也算是鳳毛麟角,所以在他眼裡,天才妖孽其實並不算什麼,但是妖孽到了超出常理的,楚驍是一個,這個叫宜蘭的小姑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不可思議,這不得不讓炎冥神尊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以啊,小姑娘,你的妖孽程度讓本尊感到驚訝啊。來來,咱們聊一聊。”神尊將宜蘭叫到不遠處的兩塊巨石旁,示意宜蘭坐下聊:“宜蘭啊,你跟楚驍,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神尊單刀直入的問道。
宜蘭俏臉一紅道:“我們是師兄妹關係。”
“本尊纔不信呢,你們倆形影不離的也就不說了,你看他的眼神都快帶出火花了,你是騙不了我的。那楚驍是個什麼想法啊?”
宜蘭臉上閃現一抹悽然道:“他心裡裝着的是梅家一個叫梅霖洛的姑娘,梅、楚兩家世代姻親,楚驍又拜了梅朵婆婆爲師,這些也就罷了,關鍵是楚驍對霖洛一往情深,那霖洛如今只是一個靈體,楚驍將那裝有她靈體的魂玉帶在身上,一直以來從不正眼看任何女人一下,我估計應該不會再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了。”
炎冥神尊瞪大了雙眼:“不至於吧?梅家的小丫頭再好,現在也只是個靈體,這恆界大陸上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體,那我和小鳳這一脈何時才能續上香火啊?再說了,這男人是茶壺,女人是茶碗,一個茶壺總是要配幾個茶碗的。這個孩子怎麼是個死腦筋啊,本尊得好好開導開導他。”
宜蘭聽得是目瞪口呆啊,這位老人家腦子裡是什麼年代的意識形態啊,這茶壺茶碗的,誰會信他這一套。“神尊,不管是幾個茶壺和茶碗,男女之間相處總是要有感情基礎的吧,強扭的瓜不甜,你即便給他配上十幾個茶碗,他不往裡面倒水也是沒用的。一切都是命,走一步看一步吧。神尊,我去感悟生命規則去了。”宜蘭強行結束了這個讓她心痛的話題,去修煉了。而炎冥神尊看着她略顯落寞的身影嘆道:“是個好孩子,楚驍有點對不起人家啊,找個機會得好好開導一下這個小子。”
參悟的日子,時間過得特別的快,轉眼間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楚驍醒了過來,他是積攢了幾個問題想要向神尊請教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和自己的老祖也算是熟稔了,炎冥神尊雖然外表像個粗獷冷厲的漢子,事實上在這樣一個頗具迷惑性的外表下,藏着一個非常逗比的靈魂,漸漸的二人說話的口吻也離“老祖”和“子孫”的感覺越來越遠,更像是一對忘年交起來。解惑完畢,炎冥神尊拍着楚驍的肩膀道:“楚驍啊,你覺得宜蘭這丫頭怎麼樣?”
“很好啊。”楚驍回答得很不走心。
炎冥神尊臉色一沉道:“別跟我打馬虎眼,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女人的青春韶華是多麼的珍貴,你不要耽誤人家啊,我個人認爲,對一個深愛你的女人絕情的不予回饋,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爲。而且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句話你也應該聽過吧?”
楚驍滿臉黑線,這還講不講道理了啊,還能愉快的交談嗎?做一個好男人怎麼就這麼難呢?“老祖,我和霖洛兩情相悅,現在她在渡輪回劫,我卻趁她渡劫另結新歡,這也太過分些了吧?以後誰還敢放心的把男人留在家裡,出門遠行啊?再說了霖洛本來就因爲自己沒有身體這一點而非常自卑了,上回我連恢復身體的‘聖壇’都找到了,就是因爲沒有合適的‘肌體原胚’所以纔沒辦法恢復她的身體的。我不能以此爲由嫌棄人家啊,是不?”
“你們這些年輕人,哪裡來的那麼多細膩感受啊?活得就不能簡單一些嗎?我不管啊,反正你不能讓宜蘭受委屈,不然本尊可不答應。還有,極品能量晶,你有多少給我多少吧,一道神念慢慢強化,說不定還能成爲一道神魂呢。”炎冥神尊可不是一個那麼容易放下的人,他還想多看看楚驍的成長,多看看自己血脈的不斷延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