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這不是程志農程大神嗎?又在欺負比你弱的魂境小朋友了啊?”只聽一個清亮的女聲自漆黑的街道拐角處傳來。“你說這人要是不長進,即便是修煉成神了,出息卻是漲不了半分的。對於您老,我的評價只有四個字,那就是‘臭不要臉’。”隨着聲音漸近,一個梳着馬尾辮的妖豔紅裙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黑衣老者面色一變,這個女子他認識,雖然對方只是一個魂境強者,但其背後的靠山可絕對是他惹不起的。“白影姑娘,老夫可從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你何故管老夫的閒事?”黑衣老者並沒有採取強硬態度,可見他對這白姑娘身後之人有多麼的忌憚。
不過回答他的卻是另外一個聲音,自又一個昏暗的牆角處傳來:“通常呢,我們姐妹並不喜歡管閒事,不過這回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你不但以大欺小,恃強凌弱,而且還專門等人家打完鐵籠戰,在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堵住人家。對受傷無力抵抗的女人毫無憐憫之心,還要趕盡殺絕。程志農,我從未見過似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話說完,一個白裙女子長髮飄飄,仿若仙子般從黑暗中走出,她臉上帶着面紗,赤腳而行,光看她一雙露在面紗外的眼睛,便可知曉這是一位美人了,她的實力也是比那白影姑娘要強上一些,不過離神境還遠得很。
“你是白悠?”程志農臉色更加難看了。“你們白家到底來了多少人?是想要以多欺少嗎?這個小子跟你們什麼關係,爲何如此護着他?”
“不多,也就三四個吧,你可是神啊,我們幾個魂境聯手應付你,那是必然的事,算不得以多欺少吧?我們也不是一定要護着他,說真心話,我們只是覺得你太噁心了而已,全都情不自禁的想要扁你一頓。這個解釋你滿意不?”又是一個甜膩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而至,一位身穿紫色小短裙的姑娘憑空出現在了楚驍的面前。
“白芳?你是那個白芳?”看到這個姑娘出現,程志農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了,渾身散發出一股兇戾之氣,看樣子是隨時打算出手了。
白芳卻是平靜得很,背對着楚驍,一條短到令人髮指的紫色短裙甩啊甩的,從中伸出了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還不停的朝着楚驍搖擺動着,搞得那小裙子幾乎難掩春光,讓楚驍瞬間臉上一紅,連忙將頭側了過去。
“你們真要與老夫在此動手嗎?”程志農袖中的拳頭已經攥緊。
“只要你不再找這楚家小哥兒的麻煩,我們姐妹也沒興趣跟你過不去,不過如果你再像只蒼蠅一樣圍着他‘嗡嗡’,說不得,總會有白家人找到你,到時你可別抱怨不給你說話的機會。”白芳說着,向後推了兩步,兩腿交叉,雙臂抱在胸前,很自然的將楚驍當做一棵樹一般,直接就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陣香風鑽進鼻子,讓楚驍有些發暈,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想到人家是來救自己的,就這樣閃人家一下又有些不太合適,一時間渾身僵硬,不知該怎麼辦纔好了。
“哼!你們白家霸道,算我認栽!”程志農冷哼一聲,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倒並非不是三個姑娘的對手,畢竟他已成神,神境和魂境之間的差距,絕對是可以用鴻溝來形容的,絕非是靠人數優勢就能輕易消弭的。他所忌憚的,自然就是九尾狐妖家族中的那位老祖宗,主神白湘湘了。若是惹惱這位狠角色,自己恐怕真的連說話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了。爲了一個趙天陽的狗命,自己實在犯不上去找死,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吧。
“多謝三位姑娘搭救,我二人沒齒難忘。”楚驍連忙後退一步,抱拳一禮道。宜蘭雖然對那白芳的輕浮舉動很是不爽,但人家畢竟救了自己,所以也跟着行了一禮。
“多謝?你怎麼謝啊?不會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兩個謝字就結束了吧?真要想謝我們姐妹,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呢。”白芳剛纔正靠在楚驍胸口,突然被他撤身道謝,世界上的男人哪個會拒絕一親她芳澤的機會啊,這楚驍卻明顯是在躲避,白芳自然是有些小小的傷自尊了,打算好好捉弄一下這個“木頭樁子”。
楚驍聽白芳這樣說,連忙從手環中拿出三株“御魂草”,這是紫藤塢藥田出產的,雖然比不上“地皇莓”那般珍貴,但也不是市面上能夠見得到的東西,對提升靈魂有極大的幫助,絕對是不可多得的靈寶。“三位姑娘,這三株‘御魂草’,雖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對靈魂修爲還是大有裨益的。算是我二人聊以感謝三位姑娘搭救恩情之萬一,還望不要嫌棄。”說着,很客氣的遞向白芳。
三女看向這三株藥草,眼睛都是一亮,“蒼遺界”資源匱乏,哪裡能夠見到這種寶物,三人能夠得到三株,也算是不小的造化了。不過白芳卻是繼續故意板起面孔,將三株藥草收了,然後看向楚驍道:“知道你楚家底蘊深厚,可我白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啊,難道救你就是爲了貪圖你的東西嗎?我們可是爲了你的人來的。”
這話一出,宜蘭和楚驍的臉色就都變了,尤其是宜蘭,連動手的心思都有了,當着她面搶她男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正在這時,身着白裙的白悠開口道:“好了,你就別逗他們了,玩兒過了火,當心他們真跟你急眼啊。”
白芳撇了撇嘴道:“開個玩笑而已,不至於那麼小氣吧。”
這時白悠和白影全都走了過來,三女並排站在楚驍面前,微微行了一禮,白悠道:“我們三個乃九尾狐妖一族,我們白家的老祖你們前些日子已經見過了。‘蒼遺界’裡的人稀奇古怪,你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招惹上一些奇怪的麻煩,我們這回過來,也是奉了老祖之命,對你倆看顧一二。當然,我們對你們的實力也很好奇,所以就報了鐵籠爭霸賽的名,後天晚上的雙人戰,你們的對手就是我們其中的兩個。希望你們的實力不會讓我們失望。”說完,白悠和白影再次禮貌的一禮,然後轉身消失在夜幕中。白芳則是看向宜蘭:“如果不想男人被搶跑了的話,就快點養好身體,鐵籠裡我可是不會留手的。”說完,指尖在楚驍的下巴上輕輕一撩,送上一個飛吻,便憑空消失而去。
楚驍長舒一口氣,剛想背起宜蘭繼續走,便感到其身上騰起一股洶涌的殺意,只見宜蘭柳眉倒豎,俏臉含怒,兩隻眸子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只會勾引別人家男人的狐狸精了,要不是我受傷,真該賞她兩個耳光。”
楚驍感到一陣脊背發涼,賠笑道:“她們是故意逗你的,你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宜蘭瞥了他一眼:“那狐狸精撩得你很享受是嗎?”
楚驍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是那種人嗎?這樣吧,後天賽場上我拼盡全力,以證清白,如何?”
“這還差不多。”宜蘭這才氣平了一些,重新趴在了楚驍的後背上,二人繼續往回走。不過隨即她又哀嘆一聲:“唉!話說回來,我這醋吃得也多餘,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正牌的楚家少奶奶如今還在閉關渡劫呢,出關後怕是第一個被稱爲狐狸精的,就應該是我了。”楚驍無言以對,只好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他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宜蘭的情誼,隨着兩人共同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就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二人之間的關係了,他能夠絕情的和宜蘭徹底劃清界限嗎?他不願這樣傷害一個把全部感情寄託在自己身上的姑娘,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冥冥之中早有一根無形的線將二人纏繞得剪不斷理還亂了。楚驍不敢想象,如果宜蘭突然間從他的世界消失,他會怎麼樣,或許他的世界會就此失去許多色彩吧。關於霖洛和宜蘭,其實楚驍已經思考過許多遍了,每次都是以頭疼欲裂,煩躁不已而告終,這個難題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複雜了,根本就是無解,有時他也想就這麼不計後果的得過且過吧,可這樣終究不是個辦法,該到來的終究會到來,該面對的始終都需要他自己來面對。做男人難,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就更難了。
在黑暗中的一處街角,程志農再次停了下來,他對面站着一位目光冰冷的藍裙女子。“樑城主,您這是?”從樑拂秋冰冷的臉上,程志農已經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了。
“那兩個小傢伙是我故人之後,我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所有威脅到他們在石頭城生存的事情,我都不會允許發生。”樑拂秋冷冷的道。
程志農心中一顫,這樑拂秋向來眼高於頂,從未見她在意過任何人,不知爲何這兩個新來的小娃娃卻讓她如此上心。故人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人啊?“樑城主放心,以後在石頭城內,我不會再找他們麻煩便是。”程志農擺出一副很賣樑拂秋面子的模樣。
“很遺憾,我跟你一樣,做事也不願意留尾巴。”話一說完,樑拂秋袖子一揮,無數琴絃飛出,空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與此同時,破碎的空間開始層層摺疊、壓縮,無聲無息的湮滅一切。
“樑城主,你爲何如此?程某與你並無深仇大恨啊!”程志農驚駭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可緊接着便再無任何響動了,一位神境強者,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隕落了,樑拂秋已經憑空消失,剛纔動手的這片區域中並未留下絲毫爭鬥的痕跡,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天後,楚驍和宜蘭迎來了與白家姐妹的雙人戰,出場的是白影和白芳,而白悠則是選擇坐在看臺上觀戰,她面色平靜,可心裡還在暗罵,白芳那死妮子,連玩兒剪刀石頭布都出老千,簡直是讓人無語,要不是自己的親妹妹,早就打得她哭爹喊娘了。
鐵籠內,宜蘭眼神不善的看着對面一臉媚笑,正衝着楚驍飛眼兒的白芳,四周的各種能量都在朝着宜蘭快速匯聚,比賽還未開始,她就已經在借勢了。楚驍和白影同時無奈搖頭,看樣子今天的比賽,恐怕是要激烈異常了。隨着主持的一聲高喊,比賽正式開始,場上身影一花,宜蘭已經消失在了原地,楚驍催動《天怒》,並且也開始了借勢,一記“握天手”朝着白影便抓了過去,而白影卻是沒有硬抗,身形一晃躲了開去,兩隻手掌輕描淡寫的朝空中的一處地方猛的一印,空間一陣顫抖,頓時凝固了起來,而宜蘭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那個地方,她的行跡就這樣被人家發現了。不過她並未慌張,兩片薄薄的風刃,猛然激射向白影的咽喉和丹田,端的無聲無息、迅捷無比,這一招便來自於她新學的《風殺譜》。
“來得好!”白影雙手出現兩個光團,陡然向兩片風刃射去,可宜蘭的風刃是可以轉彎的,在其控制之下,風刃躲過光團,繼續向目標衝去,而白影嘴角微微上翹,她的兩個光團同樣轉了個彎,向風刃追去。
與此同時,擺脫了宜蘭攻擊的白芳,則是如一隻大鳥般騰空而起,向着楚驍便撲了過來,後者寒影刀出鞘,一招“地獄”劈出,整個鐵籠內瞬間陰風陣陣,如同惡鬼嚎叫,無數刀光向白芳席捲而去。而白芳卻似一條泥鰍一般,腰肢柔軟得簡直讓人匪夷所思,愣是左躲右閃間避過了所有的刀芒,朝楚驍逼近過來。“《滅神》之‘天罰’!”後者伸出食指,正要輕點出去,不想卻被兩根纖纖玉指給夾住了,白芳自空中俯衝而下,一手夾住楚驍的食指,一隻手按住楚驍的刀,胸前空門打開,毫無顧忌的用自己雄偉胸膛照着楚驍的臉上壓了過來。臺下頓時炸開了鍋,口哨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喊道:“快放開楚驍,換我來!”
楚驍面對這溫柔的一擊,也沒了選擇“硬接”的膽量,整個人向後倒去,同時騰起一腳照白芳的腹部踢去,想要將其逼退。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白芳雙臂一用力,讓自己平白前衝了一尺,結果楚驍這一腳便無法踢到她的腹部,而是照着白芳臍下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踢去,楚驍頓時一滯,這要是真踢中了,自己豈不成了一個流氓?沒等他反應過來,白芳已經是腰部一使力,兩個膝蓋上提,直接壓在了楚驍的兩個肩膀之上,楚驍的眼前,那小短裙下的春光,毫無掩飾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這可不是開玩笑,此刻他雙手雙臂被制住,雙腿又夠不到白芳,而後者的腳尖已經抵在他的胸膛之上,隨時可以發起致命的攻擊。
“破魂錐!爆魂雷!”此刻楚驍的臉和白芳的臉近在咫尺,目光交匯間,楚驍使出了靈魂攻擊。一聲慘叫後,白芳捂着腦袋身形暴退,而楚驍則是終於騰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胳膊,“方寸天涯”中的關節技使出,一抖一扭之間,已經將她雙臂反剪,臉朝下的按在了地上。
另外一邊,宜蘭早就被白芳的輕浮打法氣得七竅生煙了,施展開新學的《撕風訣》,兩隻手前全是由風壓造成的真空,如刀子一般鋒利,而且無堅不摧,一時間逼得白影連連倒退,火紅的裙子也被撕破了一條。“笑話,一個男人而已,至於嗎?”白影也是火了,雙手凝聚起兩道光芒,硬接了宜蘭兩爪,就勢便向楚驍的方向衝去。楚驍也怒了,自己難道成了軟柿子不成?他一手按住地上的白芳,一拳朝上直直轟向衝來的白影,正是《戰天》第二拳,“力震天庭”,“轟”的一聲白影倒飛而回,正好被趕至的宜蘭接個正着,幾道真空風壓直直削向她的雙臂。
白影急了,衝着下面的白芳喊道:“你有完沒完?被他按着很舒服嗎?”話音未落,楚驍只感到自己的腰眼兒一麻,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芳如一隻兔子一般蹦了起來,身後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晃悠着,一條尾巴的尖端還有一絲鮮血,她竟然能用這毛茸茸的尾巴捅破楚驍堪比傀儡般堅硬的身體。而另外一條尾巴則是猛的伸長,纏住白影的一隻腳踝,生生將其拖離了宜蘭的攻擊範圍。
“熱身運動到此爲止,接下來就認真打吧。”白芳咯咯嬌笑着。
楚驍從地上爬了起來,淡淡的說道:“白芳啊,千萬別在我面前晃悠你的裙底了,實在是有夠不要臉的。”“噗嗤”一聲,宜蘭笑了起來,而白芳臉上的媚笑卻是凝固了,繼而變得赤紅和扭曲:“你既然說我不要臉?”白芳憤怒的咆哮着化作一道紫光直轟楚驍。而後者僅僅右腳向後移了半步,右手攥拳,拳頭上隱隱有紅光閃爍。“《戰天》第三拳,‘打碎凌霄’!”楚驍怒喝一聲,一拳轟出,整個鐵籠的空間都一下被這一拳打得凹陷了下去,緊接着凹陷到了極限,“轟”的一聲,空間破碎出一個大洞。“小心!”白影見勢不妙,直接向白芳的身後飛去。白芳被這股極端霸道的拳勁直接轟中,一口鮮血噴出,直朝那空間大洞飛去。好在白影就在她身後,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你玩兒真的?”白影柳眉含怒,便打算髮飆,可是她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和白芳正處在一個空間牢籠之內,周圍一團團的無量業火在不停跳動着,彷彿隨時可能爆炸開來似的,嚇得她立刻不敢亂動了。
“白影姑娘言重了,我要是玩兒真的,咱們以後就陰陽兩隔,做不成朋友了。”楚驍站在宜蘭的身旁,一臉陽光微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