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陸千羽等七位魂境強者在楚驍的隊伍裡,烏奎宮主等人連忙迎了上去,每一個魂境強者都是宗門內的高層和核心,哪怕只是失去一個,對宗門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楚驍一下子救回了七個,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價值絕對超過救回七千道軍。七位跟着楚驍回來的魂境強者,見到烏奎他們這些戰友,彷如隔世,一時間相互唏噓不已。而上清門的那位長老不但見到了本門的三位長老,還有三千弟子的迴歸,這相當於讓現下孱弱的宗門實力翻了一倍,不禁狂喜過望。
而此刻宜蘭也盡力的止住了哭泣,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楚驍的懷抱,剛纔是因爲內心的情感無法抑制纔有所失態的,作爲一名將領,如果在士兵面前總是做小女兒狀,是會影響士氣的。楚驍將一對神器“九秀風煙半月輪”交到了宜蘭的手上:“這算是我給你的賠罪禮,看看合不合用。”
宜蘭吃驚道:“這是神器啊!太貴重了,我只是個宮主親傳弟子而已,怎麼有資格擁有呢?”
楚驍笑道:“這又不是宗門賜予,用不着論資排輩,我得來的東西,我樂意給誰就給誰。再說了,你爲了宗門帶兵征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就算是宗門賜予,別人也沒話說。”聽楚驍這麼說,宜蘭纔開心的將“九秀風煙半月輪”收下。
“好了,接下來一場,讓我們來上。”楚驍拍拍宜蘭肩膀,向烏奎宮主等人點點頭,然後帶領自己的部隊向丁塗山上壓了過去。宜蘭也是悄悄調集了三千預備隊,準備隨時支援。
丁塗山上還剩五百多個三大邪宗弟子,喪屍和遊魂還有很多,而魂境強者除了虛冥子之外,還有九淵殿的一個叫做炎邪的魂境六階強者。此刻,上一場戰鬥剛結束不久,他們也都在休息療傷。半山腰的一道防線正是由炎邪帶人守衛的,聽到震動山嶽的腳步聲時,防線內的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然而腳步聲卻是戛然而止,緊接着無數小黑點如雨滴般自空中落下,而腳步聲猛然變得急促,像是千軍萬馬殺了過來。“靠!是‘魘雷珠’!隱蔽!”呼喊聲驟起,可是已經晚了,一陣密集的爆炸聲響起,碎石夾雜着血肉飛濺,塵土飛揚中到處都是哭爹喊孃的慘嚎,而這時,道軍們已經騰身而起,成羣的懸浮在防線的上空,各種屬性的強大合擊照着下面就是一通狂轟濫炸。
“欺人太甚!”炎邪怒吼一聲,自塵煙中拔地而起,周身圍繞着一股紫色火焰,正當他要向一組道軍發動攻擊的時候,一股威壓瞬間讓他停了下來,炎邪不愧是一個沙場老手,根本沒有去確認是誰,一團炙熱的紫色火焰便脫手而出,直接轟向威壓的來源。一招轟出之後,他才扭頭看去,只見來人伸出一隻手,一把就接住了他的紫色火焰,這人竟然是楚驍,那個讓魔域所有人恨得牙癢癢卻又深深忌憚的人。
楚驍看着手中的紫色火焰,淡然的說道:“用火嗎?這種火也能用來攻擊嗎?”說着,手掌一握,紫色火焰被捏爆消散。他擡眼看向炎邪,後者瞬間感覺自己周邊的空間凝固了,彷彿是個囚籠一般將自己困在了其中。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亡魂皆冒,周圍憑空出現無數黑色火苗,溫度陡然上升,空氣中的水分被瞬間烤乾,空間都被焚燒得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無量業火?你擁有祖火?”說着炎邪便猛然瘋狂提高氣息打算自爆,而他低估了無量業火焚燒萬物的速度,還不待氣息提升達到自爆的程度,他的身體便已經被迅速碳化,失去了生機,繼而徹底變成灰燼,一代魂境強者就這樣在楚驍雲淡風輕的出招間灰飛煙滅了。
僅僅半刻鐘,山腰防線便被掃平,楚驍一馬當先的衝向山頂,而小墨則是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衆道軍見主帥衝在前面,更是個個奮勇向前,眼見山頂在望,無數喪屍和遊魂如山洪一般涌了下來,楚驍施展“借勢”,無數大地之力從四面八方瘋狂聚集過來,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自從獲得了“大地之靈”後,楚驍借勢大地之力的能力比過去強了何止數倍。只見他雙腳猛的往地上一跺,前方喪屍和遊魂洪流腳下的地面猛然一顫,無數碎石陡然向上激射而起,如同一場暴雨自下而上回到天空一般,場面蔚爲壯觀,然而這畢竟是石塊,如此快的速度,穿透力可想而知,遊魂身形虛幻倒還沒事,而幾乎所有喪屍則是被大小石子射得千瘡百孔、四分五裂。
又一個旋渦在上空形成,這回不是大地之力了,而是火焰之力,魔域火山衆多,火焰之力極其龐大,楚驍“借勢”火焰之力,一隻漆黑的火焰鳳凰從他身上脫體而出,在空中迎風暴長,瞬間翼展就達到了數十丈,一聲清亮的鳳鳴響徹魔域,這隻以無量業火構成的火鳳沿着山坡地面向山頂飛去,所過之處所有遊魂如水汽一般被瞬間蒸發,之前喪屍的殘肢斷臂也都成了飛灰。就連地面的石塊和土壤也被高溫熔化,成爲一片赤紅的熔融物。
就在這時,一團黑霧自山頂噴薄而出,自霧中衝出一條黑色巨龍猛然撲向黑鳳,兩隻巨獸在天空廝打起來,一時間火雨紛飛,宛如人間煉獄。楚驍命令道軍停下,冒着火雨獨自帶着小墨像山頂衝去,山頂上站着一個一臉邪異的老者,他一身黑袍,鬚髮皆白,拄着一根蛇頭柺杖,一張臉蒼白得毫無人色。此刻他一臉蕭煞之氣,原本他已經組織好了手下的三大邪宗弟子,採用各種防禦手段,要與楚驍的道軍大幹一場的,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安套路玩兒,火鳳翅膀一扇之下,別說這那些普通弟子全都飛灰湮滅,就連虛冥子若不是使出些特殊手段,都不一定能夠抗得住。現在他已經成了光桿司令,“鎖空大陣”之下又無法逃走,除了與楚驍死戰之外,他別無選擇。不過作爲虛無教的三號人物,魂境九階的強大存在,他對自己也是有着絕對的自信的,不管別人如何渲染楚驍的可怕,但他卻是從來不以爲然,一個二十幾歲、乳臭未乾的小子,再厲害又能強到哪裡去呢?虛冥子牙齒咬得咯吱直響,楚驍將他所有的手下團滅,這個面子他算是丟到家了,此刻他恨不得把對方生撕活剝,方解心頭之恨。
猛然間,一道虛影晃動,楚驍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將虛冥子嚇了一大跳,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楚驍能夠瞬移。這一驚非同小可,能夠瞬移就意味着楚驍已經成神了,也就是說,自己已經沒有了戰勝他的機會。那怎麼辦,自己要如何保命,又該如何脫身呢?無數的念頭在虛冥子的腦海中閃動着,可楚驍卻是不會等他,悍然使出了新練成的《戰天》第四拳“力暴重雲”,一道彷彿能轟穿一切的拳勁帶着震耳欲聾的音爆聲直直向虛冥子的胸膛砸去。虛冥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躲避不及了,只好將所有的力量全部凝聚在雙臂之上,猛的向上格擋開去,“咔嚓”一聲緊跟着又是“轟”的一聲,虛冥子就像一道流星一般被轟飛出去。那一拳何等強橫,雖然他沒有硬接,只是向上卸力格擋,但雙臂也是瞬間粉碎,拳頭被格擋得上移了半尺,雖然沒有砸在他胸口,卻是結結實實的轟在了他的下巴上,腦袋直接轉了三四圈,脖子自然是斷了。不過虛無教的強者對靈魂研究得很是深刻,身體雖然廢了,卻不會就此死亡,虛冥子一道靈魂自爛泥般的軀體中脫離,拼了命的奔逃而去,然而一隻巨手的虛影卻是憑空出現,一把將靈魂攥住了,正是楚驍的“握天手”。虛冥子豈會甘心就戮,靈魂猛然一張嘴,一道尖利無比的鬼嚎脫口而出,直擊楚驍靈魂,這道靈魂攻擊十分狠辣霸道,比楚驍的“破魂錐”等靈魂攻擊不知強了多少,怕是即便神境強者中招也要瞬間失去戰鬥力,可是他沒有想到,楚驍靈魂上可是罩着保護靈魂的神器“鎮靈塔”的,這道鬼嚎衝擊到“鎮靈塔”形成的光罩之上,僅僅是盪漾起幾圈漣漪而已,根本沒有對楚驍造成任何影響。“還不死心嗎?安心去吧!”“握天手”猛的一攥,虛冥子的靈魂就像是一個氣泡一般,“啪”的一下碎裂,落了個魂飛魄散的結局。上空與火鳳廝打的黑龍也是瞬間消失,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楚驍將火鳳收回,緩緩舒了口氣,一些壓抑在心中許久的東西終於稍微得到了紓解。
僅僅不到兩刻鐘,丁塗山便被幹淨利索的拿下,道兵之中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這仗打得漂亮至極,衆魂境強者心中對這個戰爭天才也更加信服了。
攻破了丁塗山,前方是一片平原,部隊稍事休整,快速推進。楚驍讓人從普通部隊那邊火速調集大量的魘雷珠、傀儡、雷晶炮、火晶炮等重武器,原本道軍們是不屑用這些東西的,但面對着如絞肉機般的戰場,任何能夠減少傷亡、快速滅殺敵人的方法,楚驍都不會放過。甚至他珍藏了多年的“百步無憂”也配發給了先頭部隊中的內門小隊。
推進速度非常快,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了魔域的又一座要塞,“紅普斯山口”。魔域當中有幾條南北走向的綿長山脈,就像是幾道長城一般橫亙在魔域的腹地,山脈整體高聳入雲,雲層中閃動着一道道冥雷,天境強者都無法飛越,戰略上絕對是天然屏障,易守難攻。而這第一條山脈“龍骨山脈”只有一條過山的要道,就是“紅普斯山口”,這是山脈中兩座險峰之間的一條峽谷,寬不過百丈,建有一座堅固的要塞堡壘,端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部隊在要塞外十里安營紮寨,楚驍、宜蘭和一衆魂境強者們在軍帳內討論進攻策略。“據探子回報,要塞內只有四百多三大邪宗弟子,喪屍遊魂肯定不少,領頭的是你的仇人,九淵殿朱雀門門主,魂境九階強者,你在天神冢殺了她唯一的親傳弟子,她必定恨你入骨。她手下的三個人你也很熟悉,就是虛無教的“三童”,你曾在海底神殿以一敵三打敗過他們。”宜蘭向楚驍彙報着要塞內的情報。
“一鼓作氣衝過去就是了,由魂境強者在前開道,我就不信一個魂境九階的朱雀殿主能攔得住我們這麼多人。”劍神宗的一位堂主開口說道。不少人都隨聲附和。
楚驍沉吟了半晌道:“這裡是目前爲止魔域最險要的一處屏障,防守配置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這麼簡單,或許還有什麼陣法或是機關,冒然衝上去難免增加不必要的傷亡。說白了,他們也都只是修煉者,並非真正的軍隊,那就讓他們看看真正的軍隊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是怎麼幹的吧。”
半個時辰後,三十門雷晶炮和火晶炮被推到了前沿陣地,直瞄對面五百丈外的山口要塞。火炮指揮員高喊:“所有火炮,高度七十五,距離五百一十,校射一發,放!”三十門炮同時轟鳴,一排電光和火球向要塞方向射去,有的正中目標,有的打到了山壁之上,碎石飛濺、火光四射。“一號到五號偏左六,六到八號偏左三,二十六到三十號偏右七,二十二到二十五號偏右三,十發齊射,預備,放!”打偏的炮調整好了座標,再次猛烈開火,大地都被炮聲震得不停顫抖,要塞則是被雷彈和火彈如暴雨般蹂躪着,不一會兒堅固的堡壘便開始損壞,雷火沿着破損處進入要塞內部,淒厲的慘嚎開始響起,無數喪屍和遊魂自附近的山體縫隙內涌出,就如同密密麻麻的蟲子一般向這邊涌了過來。
“一到十號,二十一到三十號,調整炮口,高度十五,距離四百五十,三發齊射,預備,放!”二十門炮開始對準涌來的喪屍遊魂進行轟擊,雷電和烈火大面積的吞噬着對方,而後者則是前仆後繼,像是無窮無盡一般。
一位魂境強者罵道:“這羣瘋子,竟然把兩旁的山都挖空了,裡面到底存了多少喪屍遊魂啊?”
“要是我們之前直接衝上去的話,恐怕得被屍潮瞬間淹沒,任你再高的本事,也得被它們撕碎啊。”另一位魂境強者心有餘悸的說道。
楚驍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向一旁的一個參謀說道:“將傀儡營派出去吧,在我軍正面前方一百丈處形成一道防線,防止屍羣衝過來毀壞大炮。”然後他又朝宜蘭眨了眨眼道:“道軍的指揮就交給你了,也讓我偷師一下唄。”
宜蘭嬌嗔的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後命令道:“慕容飛,帶第一團飛至左邊山壁上空,將山壁轟塌,攻擊山體內喪屍遊魂,若數量巨大,允許大量使用‘魘雷珠’。阿瑤帶第二團飛至右邊山壁上空,採取相同方式攻擊。紀朝風,你帶領二十個內門小隊防護慕容飛所轄道軍的周邊。魏聞香,你帶領二十個內門小隊警戒阿瑤率領的道軍周邊。玎玲,帶領四個團的道軍,跟我一起去要塞上空進行攻擊,各位前輩,跟我們一起吧,如果出現對方的魂境強者,就交給你們了。”
“唉?那我呢?”楚驍發現宜蘭一番安排後,單單把他給剩下了。
“我可沒權利指揮你,你自己看着辦吧。”宜蘭一甩大辮子,留給了楚驍一個背影,指揮着部隊出發了。
“無雙姐、笑遷姐、鄒寧兄,你們帶着剩下的人看好這些炮啊,以後攻城拔寨可少不了它們。”說完,楚驍也一閃身,去追宜蘭了,對方可是有一個魂境九階的高手在,真要發起瘋來,在場的魂境強者恐怕都攔不住她。
望着楚驍遠去的背影,左笑遷用胳膊肘捅了捅慕無雙:“自打他回來你就沒主動和他說過話,怎麼,真成了你的心魔了?人家可是一口一個姐的叫着,你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慕無雙冰冷的臉上顯出一絲不自然:“我哪有,沒有話說我總不能找他胡亂套磁吧?再說,心魔就更談不上了,早晚我會超過他的。”
左笑遷嘆了口氣:“你啊,接受別人比自己強又不是什麼罪過,你壓着我這麼多年,我卻做了你唯一的朋友,學學我不好嗎?”其實,慕無雙只是嘴上不服輸而已,她很清楚,現在楚驍和她之間的差距,已經是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超越的了,她並沒有因此而恨楚驍,只是覺得每當見到他時,自己的心中就會生起一種別樣的感覺,讓她不但無法對其開口說話,就連和他對視都做不到,在楚驍面前,慕無雙人生第一次想要逃避,這讓她非常惶恐,可她又不好意思和左笑遷講,只好深深埋藏在心裡,不讓任何人知道。
“楚驍!你殺我徒兒炎鳳,我要讓你給她賠命!”朱雀門主高聲叫囂着,她果然不是一盞省油得燈,雖然看上去是個中年婦人,然而一身火紅的長裙勾勒出如少女般的身姿,雍容之中彰顯着一股霸氣。揮舞手中一柄三叉戟,猶如一尊戰神一般,將四大宗門的魂境強者衝了個東倒西歪,徑直殺向楚驍:“接我一招‘朱雀火焰戟’!”
火焰之勢再次在空中形成旋渦被楚驍吸收,《天怒》和“脈氣領域”一同施展,楚驍伸出了一根食指,他不想跟對方糾纏,一出手就是最強絕招《滅神》之“天啓”。毫無意外的,朱雀門主化爲了飛灰,虛無教“三童”也被衆強者逐個擊殺,一個多時辰後,“紅普斯山口”被攻破,四大宗門一方僅僅死亡一人,傷六人。部隊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向前挺進,直指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萬仞山脈”的“懸空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