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楚驍、茹薇領着紅狼、胡狼和“沒心沒肺”兄弟,以及楚驍的三百衛隊,帶着五百多箱“石頁鹵化鹼”來到了位於中域與北方國度交界處的北嶽城。在楚家北嶽城分支的莊園門外,楚驍的衛隊列隊而立,三百名清一水的神境高階強者,穿着制式鎧甲,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直接就把看門的人給嚇尿了,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內通報去了。
片刻後,楚耀飛帶着三個半步主神強者以及一羣子弟快步迎了出來:“狼王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恕罪、恕罪。”楚耀飛滿臉堆笑,抱拳說道。
“耀飛先生太客氣了,本王是爲了前些天你們在我地盤上被搶劫,丟失貨物的事情而來,人我查到了,也都殺掉了,你們的貨物我也找了回來,這回是特意給你送來的。”楚驍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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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真是太感謝狼王了。請狼王寒舍奉茶。”楚耀飛拉着楚驍的手,熱情的將其迎進了莊園。
楚驍和他帶來的人讓楚耀飛和族內子弟都有些懼怕,站在楚驍身後的茹薇,很顯然是一位主神強者,楚耀飛能夠感受到對方比自己強大得多,既然她能跟着這位狼王,那其實力能低得了嗎?這個表面上的神境中階肯定是僞裝,楚耀飛也能感覺到楚驍體內蘊含着的一股極爲隱晦和強大的力量,這絕對不可能是神境中階能夠擁有的。再看跟在茹薇身後的四位半步主神,氣息渾厚、凝練,楚強和他們相比根本就差得遠。還有那一羣神境高階的衛隊,所有人能夠將氣勢和能量調整到一般高,從而成爲一個整體,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看着他們,根本不像是面對三百個人,而是面對着一頭遠古猛獸,讓人忍不住的心悸。就楚驍帶來的這些人,若說將近萬人的北嶽城分支推平那是不太可能,但是將這座莊園殺個雞犬不留還是並不困難的,而一旦山莊裡的人完了,那北嶽城分支也就等於是完了。
莊園內的一片空地上,衛隊的人一個個從自己的戒指中往出掏箱子,不一會兒便整齊的碼放了一地。楚驍對楚耀飛道:“五百三十箱,你派人點算一下吧。”
“看您說的,我難道還能不相信狼王您嗎?”楚耀飛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這五百多箱貨,價值兩三百萬,他們正在發愁這麼大的窟窿該如何去堵呢,沒想到竟然失而復得,楚耀飛豈能不開心。“狼王,我們就不要在這裡待着了,請到客廳坐吧。”
一行人來到客廳,楚驍等人坐定,楚家的半步主神強者作陪,侍女端上香茗。楚驍並沒有看到楚強,好奇的問楚耀飛道:“怎麼沒見到楚強公子啊?是不是還在因爲上次的事生氣,不想見我啊?”
楚耀飛連忙賠笑道:“小犬年輕不懂事,衝撞狼王,我在這裡替他跟您賠個不是,狼王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看着我的薄面上,別跟他一個愣頭青一般見識了吧。其實您也清楚,自從楚家崩散以來,大多數的分支過得都不好,北嶽城分支在楚家的八大分支裡,實力本來就靠後,強者少、底子薄,陡然沒了楚家這個大靠山,日子過得是舉步維艱,外面絕大多數需要走動的事情都是小犬在打理,我知道這孩子經驗尚淺,而且也不夠圓滑,在外做事難免得罪人,可也是沒有辦法啊。”
“唉!”楚驍長嘆一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好端端的,幹嘛鬧分家啊,如今看來實在是親痛仇快之舉。”
“沒有辦法,要分家的是那最強的幾個分支,像我們這種小分支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當初的事情我都沒敢參與,如果我站在族長那邊,怕是現在北嶽城分支早就不復存在了。所以那天我和芒山分支的楚耀龍都沒有去,本來以爲他們會將族長抓起來逼他讓位的,沒想到竟然出了人命。唉!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楚耀飛嘆息着。
“耀飛先生,那天發生的事,傳說中有好幾個版本,每一個似乎都很有邏輯似的,我很好奇,那天在楚家族長的大宅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楚驍開始套話。
楚耀飛尷尬的笑了笑,這類事情屬於家醜,是不足與外人道的,他自然不想和楚驍過多探討這件事,可如今楚驍勢強,他既然好奇,開口問了,楚耀飛也不好拒絕,畢竟缺德事不是他乾的,講出來他也沒什麼可羞恥的。“這事說來話長,不知你聽說過沒有,我們楚家族長一脈和普通的楚家人在血脈上是有所不同的,族長一脈有着祖鳳神尊的血脈,兩大神尊血脈使楚家族長一支的子弟每一個都極其妖孽,但也人丁稀薄,幾乎是代代單傳,炎冥神尊曾有嚴令,楚家族長必須在這一支中產生,這就爲矛盾埋下了隱患。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楚家大分支八個,小分支幾十個,全族十幾萬人,而族長一脈永遠就是兩三個、三四個,不被覬覦纔怪呢。當時的導火線是爲了要搶翔羽族的一座礦山,族長爲人仗義,不屑爲之。鹿原、長山、黑沙谷三個分支便勾結了葉家嫡系的一位叫葉開的少爺,以此爲藉口‘逼宮篡位’,事先一切都是串通好了的,我和芒山分支的楚耀龍平日裡與族長的關係不錯,本來是不同意他們這麼幹的,可確實又得罪不起那三家,只好稱病沒去,沒想到他們如此心狠手辣,竟是衝着殺害族長去的。楚家族長楚耀天是什麼人啊,那是主神巔峰,位列主神榜第五的存在,據說即將跨入半步神尊的人,即便是被他們圍攻,在自知難逃一死的情況下,動用禁術《燃魂》,拉着鹿原分支的楚墨、長山分支的楚耀風、黑沙谷分支的楚耀奎還有那個葉開一起墊了背,同時還掩護着他的夫人和兒子逃出昇天了。這一役讓楚家最強的三個分支損失了家主,主神境的強者死了九個,直接導致了楚家實力的直線下降。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狗血了,實力強的幾個分支基本都剩下了些紈絝子孫,開始了爭奪族長位置的鬧劇,一些別有用心的勢力也蜂擁而至,想要在楚家內部扶植代理人,一時間搞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互相拆臺、直至最後演變成大打出手,楚家的實力進一步被削弱,在外的很多產業都被其他勢力蠶食、瓜分。最後梅家和皇甫家聯合放話,說他們絕對不會承認身上沒有炎冥圖的人做楚家族長,在滿神界遍尋楚耀天的兒子無果的情況下,楚家徹底樹倒猢猻散,各奔前程了。如今的楚家,早就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八大神族之一了,我們這些人死後,怕是都沒有面目去見我家的炎冥老祖了。”楚耀飛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不過楚驍心裡卻是冷笑,他沒想到事實和自己在渡心魔劫時的幻象會如此的相似。他也清楚,楚耀飛和芒山分支沒有參與,並不是因爲與族長的關係好,或是心中有什麼大義,而是他們知道,就算他們參與其中,自身實力弱小,在隨後的分贓過程中定會被排擠,根本拿不到多少好處,與其這樣,還不如明哲保身,犯不着去替別人當炮灰、作嫁衣裳。
“家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啊,我最願意的就是與你這樣的人交朋友,合作賺錢也最讓人放心。”楚驍感慨的說道。
楚耀飛則是眼睛一亮,狼王山在競爭環境最爲殘酷的中域都能混得如此風生水起,其實力之強可想而知,如果能夠與其合作結盟,對北嶽城來說那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尤其是“石頁鹵化鹼”產自中域,運輸必然經過狼王山,爲了安全,不得不每次都少量運輸,唯恐路上出現意外,導致損失慘重。如果以後狼王山能夠保障商路的安全,那麼北嶽城“無敵丹”的產量就可以翻倍,這種賺錢的機會,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狼王,如果能有機會與您合作做生意,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我們能力有限,不知道能爲狼王山提供什麼樣的利益呢?”楚耀飛何其雞賊,弱者和強者合作,必然要有自己的核心價值,否則不但會被壓榨,甚至都會有被吞併的風險。他要明確的知道,楚驍爲什麼會找他合作,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
“這個東西,你看一下。”楚驍將一個卷軸遞給楚耀飛。
楚耀飛疑惑的接過打開看了起來,片刻之後他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看向楚驍:“這,這是‘登雲丹’的煉製配方啊!您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楚耀飛當然清楚這張配方意味着什麼,他家是煉丹的行家,吃得就是這碗飯,只要有配方、有材料,任何丹藥他們都能煉得出來。
“你別管我配方是從哪裡搞來的,你就告訴我,這配方是真的嗎?”楚驍明知故問,此丹的配方是《巫典》上所寫,此刻楚驍心裡才明白,靈族的祖先恐怕也不是恆界大陸上土生土長的,這本《巫典》中有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一個至多能誕生神境中階強者的小位面能夠擁有的,恐怕編著它的應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神界“大能”。
“配方絕對是真的,這個做不了假,而且我對自己的判斷力也很有信心,只不過所用的材料也是夠冷僻的,怕是不太好找。”楚耀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我看重的就是你們家的煉丹能力,你只要能夠煉出此丹,而且成品率達到一半以上,我就跟你合作,材料的事情我來解決。銷售方面我八你二,賣得的錢歸各自所有,如何?”楚驍開出了條件。
楚耀飛的腦子在快速思考着,配方和材料都由狼王山提供,這就意味着自己所要承擔的成本只有人工而已,丹藥銷售份額的分配就是利潤的分配,在沒什麼支出的情況下能淨賺兩成,這種買賣打着燈籠都沒地方找去。“狼王此話當真?”楚耀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聽好,是成品率在一半以上,如果低於一半,那就是我九你一,如果低於兩成,那我們就玩兒不下去了。畢竟材料的成本都由我負擔了,我首先是要回本的。”楚驍認真的說道。
“這個自然,這個合作我接了。不過我要先說明一下,剛開始是一個熟練期,成品率可能會低一些,慢慢熟練了,自然就會提高。”
“這個沒問題,我們的分成比例按照材料批次一次一覈算,不會讓你吃虧的。你可以和族人們商量一下,如果沒有異議,就把這份合約簽了,我可以在你這裡等着。”楚驍連合約都準備好了。在遞給楚耀飛的同時,他將配方隨手拿了回來,畢竟雙方的合作還沒有正式達成,如果配方讓人家拿回去謄寫一份,那以後還有狼王山什麼事啊。
當下,楚耀飛將本家的強者都叫到了裡間,衆人討論了一番,大家都覺得,既然沒成本那就沒風險,大不了白乾一段時間活而已,但如果這生意能夠持續的做下去,收入可是相當可觀的,即刻一致通過。
於是,協議順利簽署,楚驍當下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各種所需的煉丹材料,足足有四十份之多,也就是說,即便是隻有一半的成品率,也能夠煉出二十枚“登雲丹”,按照最保守的二百萬價格來算,也要價值四千萬。“耀飛先生,這是我們的首次合作,決定着我們未來的合作之路會有多長,希望你們能夠謹慎對待。畢竟這些材料也價值不菲,我想,我留下胡狼和一小隊衛兵,一來代我觀摩一下煉丹,二來也可以幫忙保護這些珍貴材料的安全,不知耀飛先生是否同意啊?”楚驍這話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信不過楚耀飛,怕他們在材料和丹藥上做手腳。所謂的首次合作決定着合作之路有多長,那意思就更明白了,若是搞鬼,就沒有下一次了。相信楚耀飛的眼皮子不會那麼淺,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佔狼王山的便宜。
當晚,楚耀飛設宴款待楚驍一衆人,楚驍也很客氣,他的目的自然不是賺錢那麼簡單,他要把北嶽城分支綁在自己的戰車上,將來即便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下不了車了,除了站在自己一邊外,別無選擇。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那些半步主神強者之間也都相互間熟絡了起來。席後,楚驍等人並沒有在北嶽城過夜,而是留下了胡狼和六十名衛兵,連夜回了狼王山。倒不是楚驍有什麼急事,而是他要專門營造出一種距離感,從而讓對方心裡患得患失,始終無法踏實,這樣他們對狼王山也就會保持一種敬畏和恭謹。
路上,茹薇終於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你手裡有什麼樣的丹方我都不會感到奇怪,不過那些珍貴材料都是從哪裡來的?”
“多年來的戰利品了,而且當初在來神界的路上我還曾經與朋友一起瓜分過一個海盜的寶藏,湊出個百來份材料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以後呢?等你的材料用完了,怎麼辦?”茹薇繼續問道。
楚驍意味深長的看着茹薇,然後微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啓靈谷有材料,千里雪會煉丹,我們其實完全用不着北嶽城,是吧?”
“我知道你的目標是北嶽城分支,可是現在我們完全可以用武力讓他們臣服啊,幹嘛搞得這麼麻煩?”
“這不是搞定屬下,他們畢竟也姓楚,是我的族人,我要的不是武力征服,而是他們離不開我。千里雪那邊,我會給她幾張稀有的丹方哄她開心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放心,你把她哄開心了,她以後還要你哄,怎麼辦?”茹薇戲謔的白了楚驍一眼,後者渾身一個激靈,一腦袋的黑線。雖然話已經跟茹薇說得很明白了,但對方依舊一副不死心的樣子,楚驍也很是無奈,照這樣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得因愛生恨不可,一陣頭疼的感覺讓楚驍立馬整個人都不好了。看着楚驍的樣子,茹薇微笑搖搖頭:“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以爲我要纏着你嗎?別臭美啊,憑本姑娘的姿色,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難道還會在你這棵歪脖樹上吊死?”說完“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楚驍了。女人就是這樣,楚驍畢竟是已經有過兩個媳婦的人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唯一的選擇就是裝傻子,反之不管說什麼,都是錯誤的,除了挨懟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下場。
回到狼王山,楚驍和茹薇利用傳送陣去了老鴉山,讓千里雪在啓靈谷收集一批煉製“登雲丹”的材料。千里雪煉丹的水平可一點不比北嶽城的低,一看材料清單,她便疑惑的看向楚驍:“這該不會是要煉‘登雲丹’吧?吃了這種丹藥可是會毀了前程的,狼王不會是想讓自己人吃吧?”
“不是,是要用來賣的。”楚驍心裡有些發虛。
“原來如此,可有配方?我來幫狼王煉就是了。”千里雪誠懇的說道。
“這事情我委託給北嶽城了,北嶽城的人我有些用處。”
“北嶽城楚家?”千里雪秀眉微蹙。“論煉丹,他們未必比我強,我們自己能做的事情,何必要通過外人?即便他們是楚家人,可如今的楚家已經名存實亡,狼王拉攏他們又有什麼用呢?”顯然千里雪覺得楚驍可能不太信任自己。
“不是拉攏,而是利用。你這邊我還有難度更大的事情。”說着,楚驍掏出兩個卷軸遞了過去。
千里雪打開一看,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還魂丹’和‘孿生丹’?!天底下難道真的有這種東西?”
“我只有丹方,丹藥煉不煉得出,效果如何,那就得由你來告訴我了。”楚驍看着一臉激動的千里雪,詭計得逞般的笑了。身邊的茹薇忍不住“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