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雪的臉一下就紅了,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昨天對楚驍做的事情對方全都知道,雖然當時酒醉記不太清究竟說了些什麼,但大致上的內容她還是有印象的,尤其是那兩記響亮的耳光,直到此刻仍然讓她記憶猶新。想到之前幾天與對方同被而眠,不知揩了多少油去,若是楚驍也有感的話,那自己乾脆不要活了,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難不成早就醒了?”千里雪支支吾吾的問道。
“怎麼說呢,其實我一直是有意識的,不過就好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或者說更像是掉入了一個夢魘一樣,明明自己什麼都知道,卻又感覺不願醒來,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中。直到你昨天那一番振聾發聵的責罵,才讓我升起了一種必須要醒來的決心,幾經努力嘗試,也不知是突然突破了什麼桎梏,剛纔終於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醒了過來。”楚驍一邊說,一邊戲謔的看着千里雪,這幾天她對自己幹得那些事,他可都是清清楚楚。
千里雪登時覺得生無可戀,自己成了典型的社死代表,轉身便要向外跑,她是再也沒臉見楚驍的面了。然而剛跑兩步,卻是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直接拉了回去,堪堪如只小兔子般落入了楚驍的懷裡。二人四目相對,眼中似是有着千言萬語,有尷尬、有驚訝、有心慌、有希冀、有憐惜、有愧疚、有愛意也有那讓人靈魂都會瞬間融化的溫柔。
“做我的女人,好嗎?”楚驍在千里雪的耳邊動情的說道。
這一句輕柔的話在千里雪的耳中則彷彿是一個炸雷一般,讓她瞬間懵住了,竟然老半天呆呆的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你怎麼了?”楚驍晃了晃懷裡的千里雪。
“沒什麼,你再說一遍。”千里雪直眉愣眼的說着。
“做我的女人,好嗎?”
“再說一遍。”
“……咋了這是?”
千里雪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面,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我只是想聽你多說幾遍。”
“傻,以後日子還長着,有得是各種情話給你聽呢,你不嫌肉麻就好。”楚驍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你不會後悔吧?”等來得太苦,千里雪有些患得患失。
“此生不渝,至死不改。”楚驍說得擲地有聲。
“嚶嚀”一聲,千里雪緊緊的抱住了楚驍的脖子,美眸微閉,近乎癡狂的與對方吻在了一起,很難想象那個高冷、恬淡的女子也會有這般狂野的一面。楚驍則是在她耳邊動情的說着情話,輕輕的吻幹她臉上的淚水。二人順勢倒在了牀上,一個百般呵護疼愛,一個婉轉嬌啼承恩,房間內的溫度彷彿都熾烈了起來……
“還疼嗎?”許久,二人激情後繼續糾纏在一起溫存着,千里雪伸出小手撫摸着楚驍的臉頰問道。
“臉上不疼,心裡疼,疼的不是自己,而是你,你的心裡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這才明白以前所有自以爲是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和不負責任,我錯得實在是太離譜了。茹薇不在了,藍衣也不在了,我一定不能再辜負你了。”
千里雪沉吟了半晌後問道:“霖洛和宜蘭兩位姐姐會接受我這個和她們搶丈夫的女人嗎?”
楚驍笑了起來道:“傻丫頭,這麼多年了,你的心思滿恆域聯盟的人有幾個不知道啊?事實上他倆早就勸過我接受你,只是我這個人在感情方面實在是太不乾脆了,拖泥帶水的,誰都不願辜負,卻不想恰恰辜負了所有的人。你放心好了,她們兩個與你相熟也不是一年兩年,她們的爲人你還不清楚嗎?”千里雪這才放了心,身子往楚驍懷裡又縮了縮,臉上全是甜蜜的神情,可楚驍此刻的神色卻是有些異樣,竟是從牀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千里雪詫異的看向楚驍。
“船上的氣氛變了,怕是出了大事情,我們起牀吧,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氣氛變了?什麼氣氛?你在這裡能感受到全船的氣氛?”
“等你的靈魂強大程度到了我這個水平,便也能感受到周圍所謂‘氣氛’的存在了。”楚驍沒有多說,與千里雪穿好了衣服便趕到了旗艦的指揮艙,一路上驚得所有見到他的人都呆立在當場。
“出什麼事了?”楚驍一進指揮室,便問宜蘭道。
所有人都是立刻石化在當場,這個屋子裡,無一不是神帝境的強者,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感受到楚驍的存在,即便他此刻就站在衆人面前,可大家依舊無法感知到他散發出的任何氣息。
“你,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宜蘭終於最先反應了過來,顫聲問道,眼眶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而霖洛則是緩步走上前來,上上下下的仔細檢視着楚驍,就像是在看是否少了什麼零件似的。
楚驍老臉微微一紅道:“剛醒,多虧了雪兒的醫治,才把我的意識拉回了軀體之中,感覺到船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就趕忙過來了。”他不得不說個瞎話,倒不是怕宜蘭和霖洛吃醋,當着衆人的面,他總不能說醒了之後第一件事是和千里雪進行了一場不可描述的溝通吧。
霖洛的眼睛裡頓時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戲謔:“雪兒?”不用問,任何人聽到這個稱呼,就都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今非昔比了。千里雪站在楚驍的身後,像個犯錯了的孩子一般,腦袋垂得很低,臉卻紅得像塊紅布一般。
楚驍深深呼出一口氣,眼中略帶憂傷的說道:“同樣的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三次了,等人不在了纔想到該去珍惜,已經晚了,留下的只會是永遠的遺憾和一生的愧疚。”
“你早該如此了,真不知道你以前拖泥帶水的,到底是在搞什麼,我看着都着急。”炎冥神尊笑道。
而宜蘭和霖洛也是走到千里雪的身旁,一邊一個,親暱的恭喜着她,搞得後者更加嬌羞,哪裡還有半點神帝級別大佬的樣子。楚驍不得不咳嗽一聲提醒道:“先說正事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衆人這才嚴肅了起來,宜蘭將楚驍昏迷後的所有情況都向他彙報了一遍,後者皺眉沉吟良久,然後才說道:“怕是我昏迷的事情已經傳到對方那裡去了,而且很顯然,對方這回派出的是王牌的精英部隊,目的應該不是殺傷我們的有生力量的,而是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遲滯我們進軍的速度。傳我命令,讓星河外面預備隊中的玎玲和阿瑤率三億‘恆神軍’來前線。王牌我也有,不妨就比比誰的王牌更厲害吧。”
“那現在怎麼辦?‘武遠城’的守軍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獸皇焦急的問道,畢竟‘武遠城’那裡此刻都是他的人。
楚驍看向宜蘭道:“傳令,我方艦隊前出,犀牛飛船對敵軍進行不間斷轟炸,配合登陸艇,撤退‘武遠城’內的獸族士兵,讓夔牛將軍自己決定留多少人殿後吧,能撤出多少人是多少人,‘武遠城’暫時我們是保不住了。艦隊主力繞過‘武遠城’,把他們的那隻五百艘戰艦的艦隊滅了。他們這一億精銳,休想再回去一個。還有,我醒過來的事情,儘量保密,以便在戰略上迷惑對手。”
一場大規模的救援行動立刻展開了,把三億士兵從戰場上撤出,遠遠比將三億士兵投入戰場要困難得多。首先,許多部隊都被打散了,有的還身陷重圍,生存空間都很難保證的情況下,如何開闢出足夠的空降場地?說不得,還得靠士兵去拼命,搶出地盤來,登陸艇能夠降落,士兵便可以上船,搶不出地盤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其次,傷員太多,軍隊中撤退時傷員優先這是傳統,問題在於,一艘能乘坐五千人的登陸艇,如果運送的是躺在擔架上的傷員,那麼只能搭載一千五百人,讓傷員先上還是讓沒受傷的士兵先上,這是指揮官最大的難題。最後,那便是讓誰來殿後的問題了。傻子都明白,留下來殿後的,便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換戰友們的性命,自古在撤退中負責殿後的部隊基本上都難逃被全殲的命運,自願留下殿後的還好一些,被命令殿後的部隊能夠完成阻擊任務的概率不到四成,絕大部分都是一觸即潰,很快便跟在大部隊後面一起逃跑了,後果便是最先被敵人追上殲滅,也害得大部隊損失慘重,或是逃出一命後再被送上軍事法庭,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被砍了腦袋。千萬不能小看恐懼給人帶來的影響,尤其是面對着上船就是生,上不去就是死的生死抉擇,人性中的自私會被無限的放大,相互間爲了一個位置而大打出手都是輕的,懷裡抱着一箱子“百步無憂”威脅其他人讓他上船的也不是沒有過,楚驍心裡估計,原本那三億士兵便已經被敵方殺得只剩下一半左右,能接回來一半的一半就算是很不錯了。
無數犀牛飛船小隊升空,將“武遠城”所在的小行星炸成一片火海,大批登陸艇降落在獸族軍隊最密集的區域開始接人。
與此同時,一支三千艘戰艦的艦隊已經繞過了“武遠城”所在的小行星,無數小型飛船和犀牛飛船起飛,朝着不遠處的羅薩族艦隊便飛了過去。後者也不傻,留下所有戰艦殿後,佔艦隊絕大多數的運兵船則是迅速開始逃走。這種操作有些搞笑,小型飛船的速度是運兵船的三倍,即便是飛行性能一般的犀牛飛船,速度也是運兵船的將近兩倍,跑得掉嗎?敵方艦隊中有數的十幾艘飛船母艦上也起飛了小型飛船,不過數量和同盟軍艦隊的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一場如同是圍獵一般的空中剿殺戰開始了,艨艟戰艦的遠程巨炮也開始對敵方的萬界星艦開火,場面一片混亂,不過態勢卻是一面倒,羅薩族艦隊逃不掉了,被全殲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在“馬六甲星河”的入口外圍,大量的同盟軍軍隊作爲預備隊或守在入口處,或駐紮在周圍宇宙中的各大星球之上,隨着戰局的推進,不時有整建制的各勢力部隊被徵調用以補充前線兵力的損失,還有相當一部分則是被徵調去駐守一座座被打下來的城池。當然他們還有一項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防範羅薩族在外的派遣軍回援。散落在虛無維度各處的羅薩族派遣軍數量多達近二百億,戰艦數量也有數萬艘之多,這股力量絕對不容小覷,也是楚驍將大部分人馬都留在星河外圍駐防的主要原因。嵐歌、嵐清和嵐亭三兄妹以及玎玲和阿瑤都在這裡,而永恆星域最大的兩支特種作戰部隊“恆神軍”和“龍炎軍”便是以他們爲指揮官,駐守在此處的。
如今的“龍炎軍”兵力已經有一億五千萬,基本全是楚家、梅家、皇甫家、甚至是翔羽族和巫族的子弟,人均實力達到了半步神尊境,其中有神尊水平的人已經佔比將近一半,絕對是一支王牌精銳。原指揮官楚耀虎如今已經在永恆星域方面軍指揮部中任職,將指揮權交給了嵐歌、嵐清和嵐亭,這三位小祖宗的爹雖然沒有稱王稱帝,但實際上和一代帝王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他們可以算是公主、王子般的存在,身份高貴還在其次,這三位現在已經都是神帝境高階,而且每人一個老牌神尊遺蛻作爲分身,如今也都晉階到了神帝境界,實力之強在永恆宇宙都能排進前十,再加上父母都是軍事天才,自小兵法也沒少學習,自然個個都是驍將。
“恆神軍”的兵源範圍就大得多了,整個永恆星域的強者都可以報名,因此兵力已經達到將近八個億的規模,士兵的實力和“龍炎軍”相差無幾,是永恆星域方面軍中絕對的王牌。原指揮官赤鷲因爲自身實力問題早早便已經卸任,在普通軍隊裡當中層指揮官,不久前剛剛戰死沙場,如今的指揮官則是玎玲和阿瑤。玎玲這個修煉怪胎如今已經是神帝境巔峰,加上還有一個同等境界的分身,實力甚至可以跟宜蘭和霖洛稍微叫叫板了,而阿瑤現在也是神帝境高階,雖然實力上無法跟那些老牌的神帝高階大佬相比,不過加上她的分身,也絕對是一位頂尖級別的強者,這二位可是帶兵打仗的行家,尤其是玎玲,打仗方面絕對是得了楚驍的真傳,作爲這支王牌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也算是實至名歸。
此刻二人已經率領一支三億人的“恆神軍”以及一支五百艘戰艦的艦隊到達了前線。沒有任何遲疑,他們立即降落在了“武遠城”所在的小行星上,王牌對王牌的戰鬥即將開始。
“我們的士兵金貴,犯不着跟他們硬碰硬。”玎玲盯着楚驍那邊派人送過來的敵方兵力分佈圖道:“敵方的將領活脫脫就是個死腦筋,‘武遠城’已經被打爛了,還將主力以城市爲依託進行防守,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守的,白白把戰場的主動權交了出來。更可笑的是還在我們面前設置了三道防線,等着我們去攻呢。”玎玲將圖收了起來,下令道:“阿瑤率領第一到第五軍團共五百萬人佯攻正面防線,剩下的人兵分兩路,雅卡琉瑟率左路軍,我率右路軍,繞過三道防線直插‘武遠城’,一天之內解決戰鬥!”
戰鬥打響,阿瑤這邊大張旗鼓,打得山呼海嘯的,竟是讓第一道防線岌岌可危,而玎玲和雅卡琉瑟則是順利的繞到了“武遠城”下,此刻的“武遠城”連城牆都沒有了,黑甲軍埋伏在各處廢墟當中,顯然是想用巷戰與玎玲對耗。後者不屑的一笑道:“要打巷戰,拼單兵實力嗎?倒是正合我的心意。傳令,組成‘七絕屠魔陣’,開始大掃除!”部隊立刻七人一組,結成“七絕屠魔陣”,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武遠城”廢墟。
在個人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七絕屠魔陣”的優勢是經過無數戰爭檢驗過的,黑甲軍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由少數人組成的游擊戰陣,毫無半點還手之力,很快死傷慘重,半座城都丟掉了。
黑甲軍的薩德上將黑着臉站在一座垮塌的房屋橫樑之上,看着遠處一個個“七絕屠魔陣”不斷向前推進,一羣羣黑甲軍戰士被屠殺,基本上沒有什麼還手之力,只有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衝上去自爆,才能給對方造成一些殺傷。眼前這一切深深的刺傷了薩德的自尊心,此戰必敗,他已經沒有任何活着回去的意願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玎玲腰挎雙刀,身着“神之翼”神甲,如同一尊上古天神一般出現在半空中。身上散發着凌厲的神帝威壓,讓周圍的空間都產生了莫名的扭曲。
“羅薩族衛戍軍特種部隊‘黑甲軍’上將薩德,不知閣下是?”這薩德雖然向來不苟言笑,但卻有着古人之風。
“反羅薩族同盟永恆星域方面軍特種部隊‘恆神軍’上將玎玲,特來送你上路。”玎玲一臉冷漠的看着對方,雙手已經握在刀柄上。
“送我上路?你得先有這個本事!”薩德怒了,手中猛然出現一柄開山大刀,身形一幻便出現在了玎玲面前,大刀呼嘯着直劈後者,周圍數百丈的空間直接湮滅。然而這驚天動地的一刀竟是什麼都沒有劈中,玎玲悄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柄彎刀已經貼在了他的喉嚨之上。
“說實話,你真的太慢了。”刀鋒一抹,一顆人頭便被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