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比試又變得激烈而平庸了,畢竟二十八名新弟子中,不可能個個都是狠人。直到鐵無疆上場,才重新引起了楚驍的重視。
鐵無疆,地系天境二階,三十多歲,身材中等,長得也極爲普通,屬於扔進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那種。不過他面色冷厲,一雙眼睛閃動着精光,彷彿有劍氣噴吐而出一般,最扎眼的就是他背後揹着的那六柄劍,長短不一,卻是連劍鞘也有些封不住它們凌厲的劍氣,端的是六柄好劍。通常情況下,將兵器背在身後的有兩種人,一種是修煉劍術的,一種是修煉刀術的。這兩種兵器雖然最爲常見,卻也是所涉武學最爲精深的,往往癡迷於此的高手都不會將刀劍收進手環,而是背在背後,時時刻刻體會和感受着刀劍的氣息,藉此悟道。因此楚驍通常也是將寒影背在背後,只有不方便示人時纔會收起。這鐵無疆毫無疑問是個視劍如命的人,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柄劍一樣。而他的對手黃凱,是個木系天境二階高手,身體雖然沒有沈二寶那麼強壯,但從那敦實的體格就可以看出,是個極爲抗揍的主。
比賽開始,黃凱從手環中扯出一條碗口粗的鐵棍,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風,這根鐵棍少說也得有數百斤重,能夠被他耍得如同竹棍一般,足見其力量之大了。見鐵無疆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甚至連劍都沒有拔出來,他感到自己被小看了,一聲怒喝,搶上前去鐵棍高舉過頂,準備摟頭蓋頂的給對方來一下子。就在這時,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鐵無疆身形一幻,寒芒一閃即沒,然後人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依舊垂手而立,連衣角都不曾晃動一下,彷彿從沒有移動過一樣。而黃凱則是停住了,像一尊雕塑一樣舉着鐵棍僵直在那裡,然後鐵棍緩緩地分成幾節掉落在地,砸碎數塊石磚,接着黃凱的衣服變成了好幾份片片滑落,僅剩一條內褲保留住了他最後的一點隱私。
“好快!”包括楚驍在內,所有人都在心裡暗叫了一聲。多數人都只看到一道寒芒,就連楚驍也僅僅隱約看到三道劍光,而黃凱的衣服和鐵棍,至少是被削了十幾劍之多。這就讓衆人的脊背上都感到一絲涼意了,如果連他的劍都看不到,誰還能防得住呢?而楚驍則想得更多,鐵無疆的劍砍在黃凱的鐵棍上沒有任何的聲音,這僅僅是因爲出劍快就能做到的嗎?一瞬間的十幾劍能夠割碎快速移動目標的衣服而不傷其分毫,這又是怎麼做到的呢?還有出劍的那一剎那,那種讓自己心臟都漏跳一拍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突然間,楚驍如遭雷擊一般呆滯在那裡,他似乎是終於想到了什麼似的。
隨着閆赫宣佈鐵無疆的勝利,後面的比試繼續進行。而蒼梧宮前則又開始了討論。落塵問道:“不會吧,這難道用的是時間法則?據我所知,這可是到了主神層次纔會接觸到的層面,他不會真的……”
“不是,他的招數和時間法則沒有關係。”天涯老人道。“他的劍能夠如此之快,一方面是他的動作確實很快,另外主要還是因爲他的那六把劍是‘仙器’,而且是他用精血滋養着的‘本命仙器’。那本命仙器的器靈唯一的增幅就是速度,極限的速度。至於他的劍爲什麼砍鐵棍如切豆腐一般,原因和楚驍差不多,就是波動。楚驍是對波動法則的全面掌握,所以可以使用任何形式和任何頻率的波動,而鐵無疆卻只能通過他的劍使用出一種波動,這種波動僅限於覆蓋在他的劍刃之上,在劈中物體之時,波動會破壞物體的細微結構,使劍鋒能夠輕易地切割任何物體。至於這能力是劍上帶的還是鐵無疆自己的本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蒼梧恍然道:“原來如此,看來這鐵無疆的本事,幾乎全在那六柄劍上啊,也就是說,沒有了劍他也就是個普通的天境高手而已?”
無涯笑道:“你還是不瞭解劍修啊,我這麼跟你說吧,你不要考慮他沒有了劍會是什麼實力,因爲作爲劍修,劍在人在,除非他死了,不然劍就一定會在他手上。”
就在蒼梧宮外聊得熱鬧的時候,第一輪的比試結束了,天色也是見晚,第一輪決出的十四名勝利者將在明天進行第二輪的角逐。
上官春水因爲險勝,幾乎累脫了力,在吃了宜蘭的加強復氣丹後纔算是恢復了過來。大家都抓緊時間養精蓄銳,就連一向“無事忙”的沈二寶也修煉了起來,而楚驍則是盤坐在自己的牀上發呆,滿腦子想的都是鐵無疆的劍招。
第二天,陽光依舊明媚,衆人早早就在幾名外門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殿前廣場,昨天狼藉破損的擂臺已經被修葺一新,廣場上的人竟是比昨天更多了一些。而十二殿主所坐的位置卻是空了,因爲他們已經來到了擂臺的一側,打算更近距離觀看比試,各殿門下的弟子也是有眼力見的,忙是爲自己的殿主搬來椅子,一時間一片嘈雜。而熱鬧的地方還不止這裡。蒼梧宮外,空間仍然是微微的波動着,另外兩位宮主已經回來,正跟另外三位寒暄交談着。
“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一個粗獷的男聲道。“沒渡天劫就領悟空間法則了?而且還應用得有模有樣?這可是聞所未聞,你們不會是又在捉弄我吧?”說話的便是赤陽宮主。
無涯宮主道:“不信你自己看,那楚驍就站在擂臺邊上,身上的空間波動是騙不了人的。”
赤陽宮主沉默了片刻然後就是驚道:“我靠,這都趕上初入魂境強者的水平了,這是哪裡來的怪胎?”
“這還是他內斂的狀態,等一會兒動起手來就更讓人驚訝了,你等着看好了。”落塵宮主笑道。
突然一個顯得很是柔弱的女聲響起,彷如豆蔻少女一般:“好強的靈魂,這楚驍的靈魂已經達到了天境六階,若是能跟着我,一定成爲靈魂運用的高手。”這說話的就是烏奎宮主。
蒼梧哈哈笑了起來道:“你以爲光你感興趣啊?這孩子水系波動之術造詣極深,又身懷無量業火,渾身上下隱隱散發刀氣,昨天那一刀,硬是將空間劈開一道數十丈的裂縫。這些還不算,我們三個親眼所見,在‘團玉山’上,二十倍重力的情況下,這小子能如閒庭信步一樣在山頂上練拳。你當就你想要啊?你問問他們有誰不想要的麼?不過這種妖孽你覺得能輪得到我們嗎?”衆人一片靜默,全都無語了。
只有赤陽像是反應慢了半拍似的驚道:“水火雙修?他怎麼做到的?無量業火嗎?這回我們太初宗就有三團祖火了!”
“是四團,三昧真火也出現了,是個叫任無極的新進弟子。而且,昨天我們除了見到楚驍的空間切割之外,還見到了另一個叫宜蘭的小姑娘,玩兒了一招空間穿梭。”無涯老人淡淡的道。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聽烏奎宮主道:“晚回來一天,我們到底都錯過了些什麼啊?”
第二輪的比試明顯比第一輪水平高出許多,每一局所用的時間也增加了不少。沈二寶已經沒有心思看比試了,因爲第二輪的抽籤,他倒了八輩子黴地抽到了楚驍,此刻正愁眉苦臉地摟住後者的肩膀道:“兄弟啊,老天不公啊,第二輪就讓你我兄弟手足相殘。”緊接着話鋒一轉,悄悄對楚驍耳語道:“兄弟啊,我知道我就是再加上兩個也不是你的對手,看在我們同居了這幾天的份上,別讓我在春水面前輸得太難看行不?我求死你了。”
楚驍仍然滿腦子鐵無疆的劍招,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至於寶二爺說的話,天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不久,終於輪到他們上場了,擂臺之上,楚驍心不在焉,沈二寶一臉的忐忑,讓臺下衆人看得莫名其妙。楚驍沒有率先進攻,沈二寶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到底打不打?”閆赫不耐煩了,催促道。
沈二寶無奈,只好深吸一口氣,脈氣全開,瘋了似的衝到楚驍面前,醋罈子般的巨拳朝楚驍的胸膛就砸了過去。“轟”的一聲,楚驍被一拳打得倒飛兩丈,雙腳落地,竟似渾然未覺。不但臺下的弟子和衆殿主們都傻眼了,連沈二寶也傻眼了,剛纔那一拳,只怕就是一頭天境兇獸都不敢迎接下來,而楚驍竟是用自己的胸膛硬抗。本來沈二寶覺得憑楚驍的本事,是能夠躲開的,可沒想到竟是生生捱了他一下。“兄弟啊,你不用這麼講義氣吧?”說着他就想上去看看楚驍受傷了沒有,可感到對方那毫無減損的氣息,他的腳步又停下了,難道楚驍和自己一樣抗打嗎?沈二寶還是決定再試試,這回可就不是一拳了,噼裡啪啦一頓捶,就想前一天唐虎對他做過的一樣,簡直就是對着沙袋練拳。可楚驍和他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他這打捱得可一點都不狼狽,別說是見血了,連淤青都沒有一塊,這讓沈二寶越打越是心驚,心裡直嘀咕這小子身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久攻無果之下,他也終於被激出了狂性,陡然間將所有的脈氣凝聚在雙拳之上暴喝一聲:“兄弟,試試我的‘碎神樁’!”拳未打出,卻是“砰”的一聲將腳下的石磚踩成粉末,拳頭揮出,拳鋒處的風壓發出一連串的氣爆,這剛猛一拳,怕是已經達到了天境六階的水平了。臺下的宜蘭和上官春水同時發出怒斥,她們可不能理解沈二寶爲什麼能對自己的好朋友下如此重手。但不管她們喊什麼都已經晚了,“轟”的一聲,他的拳頭已經接觸到了楚驍,不少人的臉皮都是抽動了一下,若是一般人,估計五臟全都震碎了,可楚驍並不是一般人,大家仍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被“碎神樁”轟得彎下腰,就像是抱着對方拳頭似的楚驍。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想明白了!”擂臺上傳出了楚驍興奮的聲音,只見他緩緩直起腰,一隻手掌按在沈二寶的巨大拳頭之上,他竟是硬生生地用一隻手接下了對方那石破天驚的一拳。“兄弟啊,你打爽了沒?該輪我了吧?”楚驍嘿嘿一笑,學着對方的語氣說道。
沈二寶心裡已經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小聲說道:“兄弟啊,你輕點唄。”
“好嘞!”楚驍點頭說道。按着沈二寶拳頭的手上,一根食指微微擡起,然後輕輕地點在前者的拳頭之上,用的正是《滅神》第一式“天罰”,一陣詭異的波動擴散而出,嗡鳴聲猛然響起,震得地上的石子一通亂跳,接着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擂臺上石屑紛飛,一半的石磚化爲齏粉,一個直徑三丈,深達五尺的巨坑出現在了擂臺中央,而人們並沒有注意這些,全都仰頭看着天空,原來沈二寶已經被轟得如同斷線風箏一般飛起足有十丈高,然後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腦袋朝下照着擂臺旁的空地砸去。楚驍身形未動,一道無形脈氣隨眼神而出,在下落的沈二寶後腦勺上一託,瞬間讓他翻了過來,並且卸掉了大部分的下墜力道。“啪”的一聲,沈二寶一屁股摔在地上,兀自一臉茫然,有人將他扶起,可是他的右臂不住顫抖,顯然一時半刻是擡不起來了。楚驍的確是手下留情了,這招“天罰”也就發揮了一半的威力而已。閆赫宣佈楚驍的勝利,後者才笑呵呵的走下擂臺,他開心不是因爲贏了比試,而是因爲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鐵無疆劍上波動的奧秘,並且自己也已經徹底學會,以後他的刀也將無往而不利。
接下來宜蘭對陣的是一個火系的天境二階高手,實力雖然比不上任無極那般變態,也沒有祖火撐腰,但仍是分外難纏,逼得宜蘭拿出了她的風錐來,才讓對方被迫認輸。
上官春水的對手是一個地系天境一階的強者,一個百鍊鋼一個繞指柔,最終還是上官春水略勝半籌,以柔克剛拿下了比賽。
鐵無疆面對一個極爲難纏的雷系天境二階高手,他背後的利劍竟然成了吸引雷電的最佳物品,不知道被轟了幾次,總之是滿身灼傷狼狽至極。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出劍的機會,面對他的劍,那雷系強者也是無奈敗北。
最讓人意外的是,最後一位進入第三輪的是一個叫做花天語的天境一階木系青年,他之所以屢戰屢勝,所倚仗的就是出神入化的用毒手段。一提到木系,大家都會想到如沈二寶這樣超強防禦、不動如山的類型,其實木系還是有不少旁支的,最爲人熟知的便是使毒、煉藥的一支和靠治癒能力能夠快速治療他人傷病的一支。雖然罕見,但只要出現便絕對是令人不可小覷的強者。第一戰時,對手剛剛在花天語面前兩丈處站定,便一頭栽倒昏迷不醒。第二戰的對手則是在開戰伊始衝向他的時候倒地昏厥,他就站在那裡,誰都沒有看到他是如何下毒的。雖然倒地的弟子後來都在服用他的解毒藥後恢復,但他們也同樣搞不懂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中的毒。這種詭異的手段着實讓衆人頭疼,如果你沒辦法對付他的毒,那麼即便你的實力再強,都只有倒地不起一個結局。不過這可把十二殿中的藥殿殿主給高興壞了。藥殿在十二殿中排名最末,人數之少也是僅次於魂殿,已經連續兩屆沒有外招到一個弟子了,如今終於有了新鮮血液,而且如此優秀,藥殿殿主興奮得一改往日寒冰一般的表情,笑顏如花、粉面含春,不停的接受着衆殿主的恭喜。
就此,進入第三輪的七名新進弟子已經決出,分別是:楚驍,地境九階,水火雙系;宜蘭,天境三階,風系;上官春水,天境一階,水系;鐵無疆,天境二階,地系;花天語,天境一階,木系;胡楊,地境九階,光系;洛曉棲,天境二階,雷系。
一天的比試結束了,新進弟子最先回暫住地休息去了,其他弟子們則是或回顧着今天的比試,或預測着明天的冠軍歸屬,三三兩兩的陸續離開。閆赫望着被轟得支離破碎的擂臺長嘆一口氣,然後看向仍留在臺下的衆殿主道:“各位,沒辦法,看在大家這回都能挑到合適新弟子的份上,再搭一座擂臺吧。”
蒼梧宮這裡也在討論着,赤陽宮主道:“今天的一戰還是看出了不少東西的,雖然沒有看到楚驍的空間切割,但是他的水系波動招數的確是展現出對天地規則的深刻感悟。就境界而言,他的確是遠超其他新弟子一籌。其次是宜蘭,空間感悟也很不俗,再過個一年半載,怕是身上也能看到空間波動了。其他幾個都超出了往屆前三的水平,我已經很期待明天的羣戰了。”
落塵隨即道:“是啊,只可惜還有幾個已經被淘汰了,你們沒看到。不知明天羣戰,宗主會不會到場。”
天涯宮主嘿嘿一笑道:“參不參加並不重要,下不下手纔是值得關注的事情。明天的羣戰,不但考驗他們的實力,更重要的是臨場應變的能力,這就要看他們的成長軌跡了,這種時候,世家子弟要比殺戮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吃虧很多啊。”
暫住區內,喧鬧一片,老遠就聽到沈二寶殺豬似的叫聲:“兄弟啊,我錯啦,再也不敢啦!”只見他抓着楚驍的肩膀死命的搖晃着。
“快放開我,別搖了,腦子都快被你晃散了。”楚驍無奈苦笑,原來比試結束後,宜蘭和上官春水因爲沈二寶在場上對毫無反應的楚驍放大招動了怒,回來後就直接不理他了,尤其是上官春水的一句:“對毫不防備的兄弟,你也用得出‘碎神樁’,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你是這種人呢?”這話可比任何攻擊都犀利啊,瞬間撕碎了寶二爺如靈器鎧甲般的臉皮。人家又不聽他解釋,無奈之下只好來求楚驍幫忙辯解,急得就快跪下了。楚驍只好勉爲其難地幫他去解釋,說自己對二寶釋放出靈魂攻擊,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再者被大頭朝下轟出場的畢竟是二寶,看在他輸得比較可憐的份上,就請二位姑娘不要不理他了。此事這才揭過,沈二寶也重新煥發了生機。
好容易清淨下來,楚驍獨自在房中寧心靜氣,重新梳理自己在擂臺上感悟到的波動奧妙,想要就此創出《滅神》的第五招“天崩”來,可剛有了些思路,就又被沈二寶給攪了。只聽到這廝還沒走到門口就嚷嚷起來:“驍子,你猜怎麼着?”話音一落,“啪”的一聲門就被推開,一個雄壯的身影鑽了進來。
楚驍沒好氣地問:“怎麼了?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這麼亢奮,難道是春水答應和你交往了不成?”
“呃……這個倒還沒有,不過也是遲早的事。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剛纔跟幾個外門弟子閒聊,聽他們說,老弟子們已經開了賭局,專賭明天的冠軍歸屬呢。呼聲最高的是胡楊、花天語和宜蘭,當然賠率相對就低很多了,其次是你和鐵無疆,賠率最高的則是春水和洛曉棲。這幫草包眼睛都是怎麼長的啊,無非是看到胡楊和花天語兩輪都是秒贏就覺得他們多厲害了。哼,我也託他們下重注了,買你贏,兄弟啊,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這廝激動地滔滔不絕,噴了楚驍一臉的口水。
“你小子賭錢春水知道嗎?贏了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告狀!”楚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