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國。
一陣寒風吹來,王修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冀州的冬天是要比青州的冬天冷啊!
看着四周枯黃的草木,不時有幾隻麻雀在飛到樹叢中覓食。如今已經步入冬天,而北方的這個季節裡野外基本上是見不到什麼動物的。王修是東萊人,對北方的冬天並沒有感到有多少不適。
“少爺,前面就是蘇家堡了!”僕人衝着王修說道。
王修點了點頭,說道:“加快速度,儘快感到蘇家堡!”
蘇家堡是蘇雙居住的地方,說是蘇家堡,但是其實是一個小城,蘇家是做馬匹生意的,所以蘇家堡附近還有個很大的馬場。也是因此,蘇雙經常和草原上的少數民族有一些交往。
不過蘇雙可不是個老實的生意人,在從草原上收購一些種馬的同時,還會偷偷的運輸一些鹽茶、絲綢、甚至是鐵器等重要物資。要知道,大漢朝對於鹽、鐵監控的非常嚴格,是絕對不準走私的,特別是絕對不準賣給草原上的匈奴、鮮卑等少數民族,物以稀爲貴,所以像是鹽鐵這種戰略物資在草原上價格是非常高的。在草原上,蘇雙可以用一小袋粗鹽換到一匹戰馬!
當然,這種交易是見不得光的,不過東漢末年政治腐敗,官員貪腐成風,到了黃巾起義之後就更加不堪,所以蘇雙花了不少的錢財來買通邊境上巡檢的官員,因此蘇雙的聲音倒是暢通無阻。
違法的生意一般要比合法的買賣利潤大的許多,所以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蘇雙就積累了大量的財富。至於張世平,則是蘇雙的合夥人,論起錢財來,如今兩人加起來怕是不比冀州大賈世家甄家差多少。
至於張德從哪裡知道蘇雙和張世平兩人,則全靠演義的幫忙,張德缺馬,所張德自然要想寫辦法買些馬匹來,於是張德想起了演義中提過,蘇雙和張世平兩人是販賣馬匹的,所以這次王修出使,張德特意讓王修去聯絡一下蘇雙和張世平,商量買馬事宜。
王修一行人正走着,就見遠方走過來一隊人馬,這夥人個個都是彪形大漢,長的是孔武有力,身上還都帶着傢伙。爲首一人老遠就看見王修了,於是大喊道:“前方和是東萊王先生!”
王修聽了心中一驚,這人怎麼會認識自己,況且這裡是袁紹的地盤,自己在這裡總是不保險的,若是被人認出來,恐怕可就有麻煩了!
此時旁邊僕人說道:“公子,前面那人我認識,他是海沙幫方大力手下的一個堂主,在東萊的時候小的見過!”
王修放下心來,前面的既然是方大力的手下,想必是賣私鹽路經此地。對面那人快步走到王修近前,恭敬的說道:“小的海沙幫付凱,見過王大人!此地乃是袁紹地盤,說話多有不便,剛纔小人稱呼大人‘先生’,還請大人恕罪!”
王修點了點頭,這人倒是機敏,要是剛纔這人喊一聲“大人”,被路上有心人聽去,恐怕還真會引起不便。
王修如今是北海典農校尉,實權很大,總管北海錢糧鹽鐵,海沙幫自然不敢得罪,不等王修問,付凱就說道:“小的剛剛從蘇家堡回來,運了一批貨過去!”
岸凱口中的貨自然指的是私鹽,不過王修關心的不是這個,看來方大力跟蘇雙還有生意上的來往,自己正愁沒人引薦就貿貿然去拜訪蘇雙於理不和呢,就有人送上門來,於是王修說道:“付凱,我如今正是要去蘇家堡拜會蘇雙,你可幫我引薦一二!”
“小的遵命,大人請!”
…
嚴政大營。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嚴政大帳中,跪在嚴政腳下,說道:“將軍,外面有一人自稱是濟南來人,要求見大人!“
“帶上來吧!”
不一會,只見小校帶過來一個人,這人衣衫襤褸,身上更是血跡斑斑,見到嚴政立刻痛哭道:“將軍,不好了,濟南被臧霸攻下了!”
“什麼!”嚴政一愣,濟南被攻下了,那麼自己退路已無,看起來昌豨的敗亡只是個時間的問題,自己可不像跟着昌豨把命賠進去。不過若是這個消息被士兵們知道,恐怕就炸營了。
想到這裡,嚴政大手一揮,說道:“來人吶,這人乃是奸細,特地來此散佈謠言,給我拖下去斬了!以後軍中再有誰散佈此等謠言,定斬不赦!”
不一會,小校提着人頭進來,嚴政哪有心思關心這個,揮了揮手讓手下都下去,然後自己坐在那裡琢磨開了。
如今昌豨滅亡已成定局,自己何苦跟着昌豨呢?倒不如現在就投降張德,可是張德手下能人無數,自己又是降將,到了張德手下一定不會受到重用。如何抉擇,當真難爲壞了嚴政。
最後,嚴政嘆了口氣,不受重用總比丟了腦袋強上許多,投降了即使不受重用,張德也不會虧待自己,自己在北海當個富家翁也不錯,況且自己戎馬大半輩子了,但是從加入太平道開始,就沒有順利過,一直像喪家之犬一般,這樣的日子真的受夠了,也許找個地方過個安定的日子會更適合自己!
初平二年冬,嚴政率五千士兵投降張德。
臨淄城。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城中無論是居民還是士兵都躲在被窩裡,城樓上,兩個兵卒正站在那裡瑟瑟發抖。
嚴政帶着手下押運着糧草到了臨淄城下,大喊道:“快開城門,老子回來了!”
城頭上士兵一看是嚴政,心說這傢伙怎麼又回來了,不過想歸想,嚴政畢竟是自己人,所以命人打開了城門。但是城門守兵並沒有注意到,嚴政的這些手下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三千騎兵。
嚴政帶着人進了城後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找地駐紮,而是迅速了佔領了城門,同時,嚴政帶着人直奔原來的青州刺史府奔去。
守備臨淄的是昌豨的一個老弟兄,跟隨昌豨多年,聽聞嚴政前來,十分納悶,以爲嚴政出了什麼事呢,急忙穿戴好去見嚴政。
“嚴老哥,這是怎麼了,你不是押運糧草去北海了麼,爲何星夜到此!”
嚴政走到這人身前,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啊,你看那是什麼?”說着嚴政朝那人身後一指,那人急忙回頭觀看,只見什麼都沒有,再回過頭來,見嚴政的刀已經砍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