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張德一直睡到中午纔起來,昨天喝酒喝的太多,不過還好這時代酒的度數並不高,不然張德今天是起不來了。張德堅持的打完一圈後世老頭們鍛鍊身體的太極,感覺頭沒剛纔那麼暈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正要喚下人來弄點吃的,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十三,快起來,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說話的正是張讓的第二個義子,名字起的不錯,叫張良,但是人卻沒有大漢朝開國功臣張良的風範,這個張良從小家資富有,但是他卻是個十足的二世祖,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後來不知怎麼了當了張讓的乾兒子,越發不堪起來,在京城中到處惹是生非。張讓見他到處給自己惹事,便給他謀了個差事,讓他在南陽當了個縣令。如今正逢春節,張讓的乾兒子都回到了洛陽,張良也回到洛陽跟自己的義父團聚。
這個張良雖然不堪,但是爲人也算夠義氣,待人非常坦誠,所以回到洛陽沒幾天便和張德混熟了。
張良推門進來,見到張德,嚷嚷道:“老十三,快穿衣服,二哥帶你去個好地方,沒想到一年沒回來京城中多了個這麼好的去處。”說着便拉着剛穿好衣服的張德往外走。
張德知道這個二哥帶自己去的地方不是賭場就是妓院,本想不去,不過又不好駁了張良的面子,只好跟着張良出了張府。
張良果然沒帶張德去什麼正經地方,他們來到了冬天洛陽新開的妓院翠紅樓。這家妓院是洛陽三大妓院之一,據說這翠紅樓是大將軍府的管事開的,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着大將軍何進的影子。
張德是第一次來妓院,難免有些拘謹,張良可是此道中的老手,對逛妓院十分精通。老鴇子一見這兩人穿着華麗,便知道是大主顧,笑着把兩人朝雅間中帶。
張德雖然不習慣這種地方,但心中卻衝滿了好奇。這妓院可比一般酒樓裝潢的氣派的多,漢朝末年還沒有凳子,人們吃飯都是跪坐在地上,而且菜式也不多,去酒樓主要是喝酒,因此看一個酒樓好不好主要是看酒樓裡的酒好不好。所以纔有句話叫酒好不怕巷子深;而妓院則不一樣,一個妓院裝飾的越豪華越能吸引人,達官貴人和簇擁風雅之徒逛妓院首先是看裝潢是否豪華,用後世的話說就是看妓院“檔次”怎麼樣,所以妓院大都要裝飾豪華。
張德被帶到了一間雅間,這種雅間很別緻,像後世中的那些套間,雅間進門裡面共有三個房間,中間是個大房間,擺放着桌案酒具,大房間兩邊又各有一個房間,推門進去裡面牀榻被褥整齊,當然是供喝完花酒的達官貴人們享受歡樂時光用的。
張德剛坐下,便進來三個衣着暴露的美女,其中一個還拿着琵琶。拿着琵琶的美女自己到角落中坐下,開始彈唱起來,而另外兩個美女則分別向二張兄弟靠過來。
張德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靠過來的姑娘,便拘謹的看着張良,只見張良雙手已經不老實起來,嘴中還在不停的嘮叨:“老十三,哥哥沒騙你吧,這地方不錯吧。告訴你,洛陽大小窯子哥哥都去過,沒有一個比的上這的…”
不知道是張德最近喝的太多,還是這個酒太烈,沒喝幾杯,張德便感到頭暈目眩,昏昏欲睡,漸漸的,張德失去了知覺。
…
一陣異香傳來,張德漸漸醒了過來,一醒來,張德便發現自己躺在牀上。下意識的摸了摸衣服,發現都還在,張德鬆了一口氣。朝四周望去,周圍烏黑一片,只有不遠的桌子上有一盞燈,張德想,會不會自己在做夢,便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的自己一咧嘴,看來不是在做夢。閉上眼睛想了想,剛纔應該是喝醉了,怪不得頭暈暈的,大概是妓院裡的人見自己喝醉了將自己扶到這裡來休息,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妓院的某個房間裡。
“寅乙,你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張德順着聲音望去,只見角落裡坐着個蒙面人,剛纔光線太暗,沒有看見角落裡還有個人,此時蒙面人正望着自己,張德心中一驚,這才知道自己是着了別人的道了,要是剛纔那人對自己不利的話自己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張德腦子飛快的轉都起來,這人剛纔沒有怎麼對自己不利,也就是說自己暫時沒有危險。能將自己迷倒帶到這的人,不是妓院的人,便是這裡的熟客,想來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這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要求自己?
此時只聽那蒙面人接着說:“寅乙,這次做的不錯,本想讓你進宮的,沒想到你被張讓看中,看來張讓很信任你,這回在大將軍那邊定記你一大功!不枉我訓練你多年,這次你做得好,我在大將軍面前也是很有面子啊”
張德畢竟是做過地下交通站的情報人員,對臥底算是相當熟悉了,心中飛快轉動,自己對這個身體原來的身份疑問頗多。張德曾秘密查過,從大漢的戶籍證明上看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張德,家裡曾經是青州的商人,後來父親在運貨途中被強盜殺死,緊接着母親也病死,最後這個張德流落到洛陽,準備進宮當太監。
張德當然不知道這個身世是何進雀房給自己捏造的,就連名字也是聽張德報出自己的名字後現改的。雀房給張德原本起的名字叫“隋良”,卻不想不到這個寅乙在張讓面前放着已經捏造好的名字不用反而起了個什麼“張德”,但是雀房爲了不讓寅乙身份暴露,還是把戶籍上改名叫張德,並且派人處理好了張德的身世,所以張讓派人去查沒有查到什麼破綻。
張德又想此人剛纔說讓自己進宮,看來自己進宮當太監便是他安排的,剛纔他說大將軍,難道是大將軍何進,自己這個身子原來的主人難道與何進有關係?
沙啞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當時我還納悶爲什麼你不用原來給你準備好的身份,爲了給你改身份弄的我們好不麻煩,全房的人都派出去爲你抹平身份一事,現在看來你這個身份改的好,難得你那時候便能想到這招,這個‘張’姓的好,要不然張讓也不能這麼快認你當義子!”
張德腦子繼續飛速的運轉,清理了下頭緒,意識到自己身體原來的主人可能是個臥底,何進派往宮中的臥底,被自己到來打亂了計劃,張德知道自己現在最好不要多說話,所謂言多必矢。
想到這張德馬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表情,看着蒙面人說:“不知道現在有何吩咐?”
這句話說的很是巧妙,首先蒙面人找自己肯定有事情,所以張德才問“有何吩咐。”而這句話沒有主語,自己問起來也不會暴露現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蒙面人果然沒有注意到張德已經不是以前的寅乙了,繼續說:“大將軍有命令,讓你時刻注意張讓的動向,最近太平道移動頻頻,想必你在張府也知道一些,如果閹黨對太平道人有什麼重大行動,或與太平道人有勾結,到時候可以直接到這找老鴇翠花,把事情告訴她既可。她會跟我聯絡的。”
張德終於確認自己是何進的臥底,心中不勉忐忑起來。要是這件事情讓張讓知道了自己的命可就沒了,想起後世港片中黑幫是怎麼對付臥底的,就讓張德不寒而慄。
張德心裡雖然害怕,但是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蒙面人也沒有看出張德操的異樣。
張德突然想起自己和張良一起來的,便問道:“不知和我一起來的那人現在何處,我不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引起懷疑?”
黑衣蒙面人不緊不慢的說:“你那個二哥張良到現在還沒醒,這回葯下的重了點。一會先給他灌點酒,再叫幾個人把他擡回去,就說是喝多了,別人看不出來的,估計睡一覺就醒了。”
張德琢磨着,這年頭迷葯怎麼這麼好弄,上回張老爺子是被人下了蒙汗葯,今天自己也被人下了蒙汗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百毒不侵的異靈寶物,自己找機會得弄一個。
擡着張良回到張府,天都快黑了,看着張讓滿臉關懷的笑容,張德突然覺得心裡過意不去。說實在話,張讓對自己真的不錯,拿自己當親兒子一般。平時賞賜多不說,對張德也多有提攜,交了張德不少爲官之道。張德知道張讓是發自內心的對自己好,自己本來就知道張讓活不了多久了,如今還讓張德背叛張讓,這讓張德心中升起了一絲負罪感。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是歷史中註定了的,自己無力改變,歷史,還是應該按照自己路線走吧。張德在心中默默自我安慰。
…
有書友質疑漢朝沒有妓院,因爲前面妓院的情節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當時寫這一段的時候饞蟲就查過,《戰國策》中記載中國的妓院最早出現於公元前七世紀的齊國,所以漢朝有沒有饞蟲寫的那種“規模化”妓院饞蟲不知道,但是那個時代已經有妓院這一點是可以肯定了。另外求下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