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乾淨利索的剷球,不過這個邊路飛翼可不這麼認爲,捂着腿躺在地上滿地打滾,心中滿是不可置信,如此兇橫的動作,這還是那個懦弱怕事的喬治麼?
“謝特,他是不是吃槍藥了。”
邊路飛翼在心中咒罵,這只是一個意外,是他自己太過大意,不過也正和他的心意,如此兇橫的動作,一個任意球加一張黃牌絕對不過分,裁判要是直接出示一張紅牌就更美好不過了。
不過他在地上躺了半天,都沒聽見當值主裁判的助理教練吹劉芒犯規的哨音。
“這是怎麼回事?”
睜開緊閉的雙眼,眼前出現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東方面孔,此刻正對他怒目而視,正是一腳將他剷倒在地上的喬治。
“臭夠使,垃圾。”
邊路飛翼還沒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劉芒的垃圾話就一通劈頭蓋臉,怒斥他這是假摔,想要騙取任意球的機會,其實他的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但絕不容許劉芒用垃圾話侮辱他。
“你在說什麼?”
剛纔還躺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的飛翼,怒火沖天,立馬蹦了起來,揪住劉芒的球衣衣領。
“我說你是懦夫,沒有軟蛋的傢伙,有本事別一碰就往地上倒。”
對於這種行爲,劉芒向來是非常鄙視的,男人就得直來直往,跟娘麼似的扭扭捏捏就不算是個男人。
“比——”
就在這個時候,主裁判當即吹停了比賽,小跑到兩人跟前。
“裁判,我只是上來看一下,韋恩他是否受傷了。”
韋恩·圖雷倒地不起,滿地打滾,上來看一下是否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劉芒一攤手,一聳肩,像是慾求不滿的小怨婦一樣,顯得極其無辜。
喬治以前在球隊的時候以懦弱聞名於俱樂部,他主動上前來挑釁韋恩,是主裁判不願意相信的,而韋恩用大手揪住喬治的衣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由不得裁判不行。
黃牌!加口頭警告。
當值主裁的助理教練,當年也是一名球員,還是一名出色的球員,曾經在英超球會博爾頓提過一段時間,對球員心裡那點心思在瞭解不過,認定是韋恩在被斷球之後氣不過,找劉芒的麻煩。
韋恩的感覺很不好,他試圖在心裡告訴自己冷靜,等這場比賽之後,再找劉芒的麻煩,可是怎麼也冷靜不下來,居然會中了劉芒的算計,特別是看見劉芒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奸笑之後。
在餘下的比賽時間之內,韋恩和劉芒在球場上槓上了,心裡想的不是進球,幫助球隊獲得勝利,而是如何侮辱劉芒,踹斷這可惡的傢伙的腿,踢爆他的軟蛋,讓劉芒看見他就全身顫慄。
韋恩所處的白隊,用的是四四二的陣型,是個後衛,四個前衛,兩個前鋒,戰術意圖非常的明顯,就是兩邊齊飛,中間搶點,依靠左右兩邊鋒的數度,衝擊紅隊的兩個邊後衛,在底線附近起球傳中,高中鋒在球門前點搶點破門。
這樣的陣型依靠的是兩個邊鋒的速度和高中鋒的身體,韋恩正是一個速度型的邊鋒,在預備隊中他的速度是首屈一指的。
後腰又稱爲防守型的中場,無獨有偶劉芒和韋恩兩人在廣義上也可以說是對位的位置,右邊前衛前突的時候,劉芒需要過來補防韋恩,限制韋恩依靠速度衝擊己方的後防線。
韋恩再次從後場得球,按照賽前制定的戰術思想,他需要沿着邊路,依靠自己的速度,擺脫防守隊員,在邊路起球,不過這一次他煤礦有這樣做,在中線附近內切,找到了拼命回防的劉芒。
兩人再次的碰撞在一起,不是偶然,而是有意爲之。
劉芒知道,韋恩已經被他剛纔的舉動給觸怒了,這會正和他較這勁,心中一笑,情緒不穩定是球員在球場上的大忌,正落入劉芒給韋恩設定的圈套之中,剛纔沒被罰下是他走運,居然還不長記性。
在少林寺修行的都是有道高僧,他們從不做那種有違天和的事情,但劉芒不是和尚,不受寺規戒律的束縛,在少林寺方圓百里之內,論刨坑埋人還真找不出幾個能夠超過他的人。
此刻比賽已經進入尾聲,連個邊後衛也攻擊到底線附近,幾乎是全線壓上,劉芒身後只有兩個中後衛在身後,劉芒其實也想壓上去,不過隊友不信任他,他腳下沒有球權,壓上去也是白搭,很識趣的留在了中線附近。
沒有防守球員的干擾,韋恩後場斷球之後,很快便出現在天南眼前,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兇,更猛,完全不像是在踢球,是想踢人。
足球場上這種烏七八糟的競爭不是沒有,畢竟還是少數,要是沒有深仇大恨,很少有球員會故意這樣做,都是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今天你踹斷他的腿,難保明天不會被人踹斷腿。
不過韋恩還不是那種職業球員,沒有職業那種專業精神,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諾茨郡青訓營訓練出來的孩子,還在爲一線隊的位置努力拼搏,自己吃飽了喝足了,這個世界就是天堂,哪管別人死活。
假意將球趟大了,把球踢到身前數米的距離,恰巧留在劉芒的腳下,裝出一番急切的模樣,順勢一個兇橫的飛鏟,亮出鞋底銀白一片的鞋釘,想要將球鏟走,實際是想要將劉芒的腳剷傷。
劉芒避實就虛,開一個腳將球吊向對方的禁區,同樣沒有收腳。
砰!
腳尖撞腳底,明面上看劉芒是一個受害者,被韋恩一個兩鞋底的兇橫剷球,鏟的離地而起,身體失去了平衡,橫在空中,就連韋恩自己這是這樣認爲的,臉上出現了猙獰的笑意。
很快韋恩就笑不出來了,腳心上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全身顫慄起來,大家同隊競技劉芒也不是那種惡人,踹斷隊友的腿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但惡作劇一下,讓韋恩受點疼,吃點苦頭,長點記性還是免不了的。
不過韋恩的苦難還沒有到盡頭,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這都還沒張口,就覺得眼前一黑,一座肉山從天而降,重重的壓在他的小腹之上,小腹之上再次傳來一整劇痛。
演戲要演圈套,劉芒並沒有馬上從地上爬起來,而是滿地打滾,滾的比很受傷的韋恩更加兇殘。
亮出鞋底的剷球,便是一個惡性犯規,再看劉芒倒地時痛苦的模樣,主裁判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吹韋恩惡性犯規,連掏黃牌的功夫都省去了,直接從口袋中掏出紅牌。
紅牌,直接罰下。
隨即朝替補席上揮手,早已在替補席上隨時待命的醫護人員,立即提上醫護箱,小跑的上場,對劉芒稍微檢查一下之後,並沒有出現大的問題,便託着劉芒站起來適應一下。
反倒是被罰下的韋恩還痛的在場地之上打滾,口中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着,隊醫檢查一下之後,身體上同樣也沒有出現大的毛病,可能是碰撞的時候,撞的有些疼,利用對講機和替補席上的懷特講了幾句,兩個工作人員立馬擡着擔架,往場地中跑去。
被紅牌罰下的韋恩,被擔架擡了出去,這一幕可以說是整場比賽迄今爲止唯一的一個亮點,同樣成爲賽後衆人談論的焦點。
被兩人傷病時間一拖,正常的九十分鐘比賽時間很快就到了尾聲,進入補時階段,換人加上韋恩和劉芒的兩次碰撞,耽擱了不少時間,補時七分鐘是在比賽場上很少看見的。
比賽從新開始,只剩下幾分鐘的補時時間,少打一人的白隊,調整戰術,收縮陣型,屯兵於大禁區線附近,在禁區線附近扎堆,全面死守,保住這來之不易的平局。
在一度的時間之內,他們都佔據上風,但是他們沒能敲開紅隊的大門,幸運的天平已經開始傾向紅隊這一邊。
雖然少打一人,但擺出傳說中的鐵桶陣,劉芒等人一時之間也奈何不得對方的球門,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這平局就是這次隊內對抗賽的最後結果,但劉芒的隊友並不甘心,一次次發動猛烈攻擊。
在最後補時階段結束前一分鐘左右,對方的一次大腳解圍,將球踢到了劉芒的腳下,這是劉芒在替補上場之後,爲數不多的一次觸球,整場比賽,除了和韋恩的兩次衝突,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隱形人,實在算不上出彩。
眼看比賽就要結束了,面對嚴防死守的鐵桶陣,劉芒也沒有心思衝上去進攻,去破啥簍子的鐵桶陣,一個大腳將球從新吊回禁區之內,更像是發泄這場比賽積鬱在心中的怒氣。
劉芒知道他這次演砸了,懷特還會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還真不好說,也許半年之後他就該捲鋪蓋走人了,他不是這片綠茵場上的英雄,換而言之,這一片綠茵場不屬於他,他需要尋找另一塊能夠容納他的綠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