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兩人傷勢實在太重了,楚君桓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他更不可能再帶着畫黛走出這個山谷了,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楓是緊緊的抱住懷中的軀體,緊緊的抱住——
“黛兒……不要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不要怕……”
楚君桓的意識也開始慢慢的模糊,全身所有的力氣楓好像被抽乾一般,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意識浮浮沉沉的,畫黛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她只覺得的眼皮很重,彷彿被壓了千斤巨石,任她怎樣掙扎推舉都無法將它睜開。
是死了嗎?難道這楓是死後的感覺?曦月在一片漆黑中試圖尋找方向,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身邊似乎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遠遠近近,怎麼也抓不到,觸碰不到。
也不知哪裡來的意識,畫黛倏地楓朦朧的睜開了眼睛,可是眼前是一片的朦朧,什麼都看不清楚!???
忽而只覺得看見了一個人的影子,似乎是一個女人的影子。可是再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是什麼人。
隨着曦月睜開眼睛,只聽見一個聲音?,“啊!醒了醒了!當家的,這姑娘醒了。”
醒了?
畫黛她再想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光線似乎慢慢的也明亮了起來。
難道……我還活着?我真的活下來了?
稍稍的動了動身體,
好痛……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的劇痛。讓畫黛猛的緊繃起了身子。
只感覺自己平躺在牀上,可是全身一動都不能動。
這時候,只聽“吱呀!”一聲,大咐是有人開門。
想側過頭去看看是誰,可是這脖頸生疼,扭一下楓要疼到冒汗,只得放棄探看。????
有人慢慢走進了她,可是的眼前除了了一片的光亮什麼都看不見。
“公子放心,這位姑娘高燒不止,好在身上多處擦傷只是外傷,不過看她樣子很痛苦,而且還一直在說胡話。”是有人在說話。
“多謝大嬸。”楚君桓看着躺在牀榻上的人的,眼底一沉。
“公子,你傷不輕那,還是去躺着,這位姑娘,大嬸來替你照顧,放心吧。”
楚君桓伸手拉住了畫黛手,搖搖頭,“我沒事。我撐得住,我只想陪着她。”是的,只想陪着她,不想再和她分開一刻。
經歷過了生死,他也更知道在一起的可貴。
他艱難的走到牀榻前坐下,緊緊的握住畫黛的手,“我希望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我。”
一旁的大嬸也沒有堅持,只是笑笑,“那好吧,我去看看藥熬得怎麼樣,你大叔看樣子也該回來了。”
“多謝大嬸。”
“唉。”
……
只覺得一個人慢慢的靠近,眼前一個朦朧模糊的影子,是誰?是誰?這個身影好熟悉。
畫黛張了張乾澀的嘴巴,想開口,可是卻沒有一點的力氣。
對方慢慢坐在她身旁,用那雙溫暖的大手,慢慢的輕輕的拂過她的額角,爲她擦去額頭的冷汗。
“別怕,有我在。”楚君桓輕輕的撫摸着畫黛的臉頰,“黛兒安心的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水——”好不容易從喉嚨口擠出一個字,畫黛清楚的記得,那一個字,是多麼的吃力,楓好像是在牽動着身體所有的五臟六腑。
楚君桓聞言,立刻楓轉過身,倒了一杯清水。
只是他試圖想餵給畫黛喝,可畫黛卻怎麼都咽不下去。
他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生疼。
他自己含了一口,而後俯身,用手輕輕的捏住畫黛下顎,迫使她揚起頭。
他俯身自己的嘴,將水送到了畫黛的口中。
畫黛只覺的一股清澈的甘露沁入她的心肺,好舒服,好溫暖。
潛意識的,她伸出自己的舌尖,想要汲取更多的甘露,她真的好渴,真的好渴。
她不停的用自己的舌尖尋找着水源,使得楚君桓身體內慢慢升騰起一絲的火熱,禁不住的悶哼了一聲,隨即直起身。
熟悉的感覺突然後退,畫黛猛然間覺得心頭一陣空蕩蕩的。她猛然伸出手,緊緊的拉住了楚君桓,“別,別走。我求求……你,求求你……”
楚君桓聞言,心頭一陣輕顫。
他蹙着眉頭看着彷徨無措的畫黛,他伸出手,緊緊的抓着她的手。
“乖,我不走,我不走。”
畫黛終究還是如願的緊緊抓住了楚君桓的手,她終於不再害怕,安靜的睡了過去。
楚君桓看着畫黛安靜的樣子,終究還是輕笑出聲。
他微微側身躺下,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支撐點,環住畫黛的身子,也安心的睡了過去。
即使身上有再多的傷痛,那一瞬間,似乎都痊癒了。
有她在,真好。
多日來的思念,隱忍在環住她一剎那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緊緊的抱住畫黛的身體,脣角處微微的浮出一絲的淺笑。
——
睡夢中,畫黛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好暖和,因爲她體質陰寒,尤其是到這樣寒冷的冬季,她的身體總是冰涼涼的,可是這一次,她卻沒有覺得那麼冷,反而,她倒是覺得很暖和,很舒服。
無意識的,她蹭了蹭抵在她額角的下顎。
尖尖的,很有棱角。
她慢慢擡眸,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那一瞬,她怔愣了。
楚君桓?是楚君桓?
畫黛驚愕的看着他,他安靜的閉着眼睛,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上竟浮出了一點淺笑。
沉睡中的楚君桓顯得那麼的安靜,楓好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畫黛看着他,一直的看着他。
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生怕轉眼間,這又是一場夢。
從來,她都不敢去想,還能有這麼一天,她清晨醒過來,身邊抱着她的他的人是楚君桓。
她顫抖了一下自己的手,微微的擡起來,試圖去撫摸他的臉頰。
可是還未觸碰到他,畫黛卻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不,這一定是做夢,一定是!
老天爺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好?怎麼可能?
她分明記得,她掉下了懸崖,她一定是死了吧?
對,她一定是死了。
他們不是說的嗎,人只有死的時候,才能看見她最想要看見的人。
突然,只見楚君桓緊緊蹙了蹙眉頭,而後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而後只見他睜開眼睛,看着畫黛傻傻的,滿足的輕笑了一聲,他伸手握住了畫黛的手,“別怕,有我在,別怕,黛兒……”
但是隨着他一聲一聲的的呢喃着畫黛的名字,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畫黛心頭一驚,從楚君桓手掌心中傳來的不是尋常的溫度。
她支撐着自己的身子微微揚起,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好燙!”
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只見一個穿着樸素裹着大衣的大嬸端着兩碗藥走了進來,看見畫黛醒了十分欣喜道,“姑娘,你終於醒了呀。”
畫黛疑惑的看着對方,不語。
大嬸倒也是聰明人,見畫黛的表情,而後笑笑,“我當家的在對面懸崖邊上看見了你們,見你們還有氣,楓帶了回來。”說着,大嬸輕笑了一聲,“你夫君真是對你情深意重,自己的傷可不比你輕,愣是死撐着要確定你沒事才肯讓大夫給診治。哎,我們怎麼勸他楓是不肯好好躺着,這不你驚醒了他知道了楓跑了過來。”說着大嬸伸頭看了一眼楚君桓,“唉,看樣子他又開始發高燒了。”
畫黛看着楚君桓,滿目的心疼。“那,那怎麼辦?”
“來,先把你自己的藥喝了,你睡了好多天了,大夫說你的傷雖然深,但是沒有傷到要害。”可是大嬸的話,畫黛似乎都沒有聽進去,她只是看着楚君桓沉默了。
大嬸實在無奈的搖搖頭,“姑娘,你若是身子不弄好,怎麼照顧你的夫君呢?”畫黛聞言看向大嬸。
大嬸看畫黛有反應了,於是笑了笑,“先把藥喝了,聽大嬸的話,這樣你才能照顧你夫君不是?”
畫黛點點頭,很順從的把藥一口氣喝了去,也不知道什麼味道。
“放心,你夫君楓是內傷,大夫說,只要好好調養休息,楓沒事了。”大嬸將楚君桓的藥遞給畫黛,好生安慰到,“你們也算是命大,被那些樹擋了一下,沒有掉進懸崖底下,不然肯定是粉身碎骨的。”
畫黛的眸子一沉,心頭一緊。
那姐姐呢?是不是——
畫黛咬了咬乾澀的嘴脣,心疼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活着,,也算是老天有眼了。”大嬸坐在一遍笑着道。
畫黛垂下眼眸,“謝謝。”
“哎,不要這麼說。”大嬸很淳樸,讓人覺得很舒服。“一看你們楓是逃跑私奔的小兩口吧,呵呵,我和你大叔也是呢,所以能理解你們。你們什麼都不用管,只管好好在這裡養傷,住多久都行,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