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桓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了,而後有些不捨的稍稍放開了畫黛,但還是不放心的將畫黛環在了懷中。“沒事了,別怕,本王在這裡。”楚君桓將畫黛一聲的輕嚀聽成了她的害怕。
楚君桓側眸看了一眼地上死狀恐怖的小香,眼底沉了沉,“黎城,這裡交給你了。”
說完楚君桓一把抱起畫黛,徑直的向外走去。
穿過長長的迴廊,徑直的向他的書房走去。
畫黛窩在楚君桓的懷中,眸子卻偷偷的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眸光一冷。
小香的武功應該不差,被變成屍人只是提高了她潛能。
她的來歷絕對沒那麼簡單。她是綠湖的陪嫁丫鬟,綠湖的身份便非常的可疑,可綠湖出身背景莫非也是捏造?但爲何她會用如此卑劣的小把戲來對付她呢?一包麝香,足可以說明她並沒有什麼心機,只是一個女人出於嫉妒的本能,那她身邊的丫鬟竟然會武功,而且還死了被煉成了屍人,而且這外面還有一大羣的屍人將楚君桓圍困,就是不想讓他來救她的,莫非綠湖是篤定自己不會失敗?
不,不是這樣的,這樣怎麼都覺得想不通,似乎缺了點什麼,是什麼呢?
畫黛擡眸看向楚君桓,他全身溼漉漉的,幾縷髮絲上還掛着水滴,就連他長長的睫毛上,稍稍一抖,就有水珠垂落而下。
楚君桓的垂眸,眉頭緊鎖着,俯身,他似是安慰的將自己的薄脣貼在畫黛的額頭,“畫兒乖。”
楚君桓抱着畫黛一腳便將他書房的門踹開,徑直的向牀榻走去,而後小心的將畫黛小心翼翼的放下,雙後扶着畫黛的肩膀,滿目焦急的看着畫黛,“告訴本王,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畫黛看着楚君桓,他的呼吸很凌亂,是因爲他抱着她跑這麼多路的褂系嗎?可是他的雙手,不,他整個身體都在隱隱的發抖。
他,他這是在害怕嗎?他,緊張她嗎?
畫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一時間,有些恍惚了。
“說話!告訴本王,你有沒有受傷!”楚君桓突然厲聲問道,可是卻滿腔的都是緊張。
畫黛愣愣的看着楚君桓,莫名的有些慌亂,眸子有些恍惚的閃爍了下,垂下眼眸,搖搖頭,“沒,沒有。”
楚君桓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突然目光突然停在了畫黛手臂上,他一把抓住畫黛手,看着畫黛手臂上一道還在往外滲血口子,而後轉身不容分說的在那裡不知道在尋找着什麼,或許是找不到,還是因爲心慌意亂的褂系,一堆的東西都被亂七八糟的弄到了地上。
畫黛從未見過楚君桓如此慌張的樣子,幾乎是失掉了分寸。
爲什麼,他爲什麼會這麼緊張?爲什麼?
“紫英,紫英!”或許是實在找不到,楚君桓怒聲的把紫英叫了進來,“本王房裡的繃帶和藥呢?”
紫英看了一眼牀榻上的畫黛,自然也是明白了什麼,轉身立刻將東西拿了過來,“奴婢來吧?”
可楚君桓根本不理睬紫英,親自的爲畫黛包紮好傷口。他小心極了,生怕就弄疼了畫黛,或許是因爲過於小心,還是因爲他全身都被淋溼了冷的褂系,楚君桓的手一直在發抖。
看着楚君桓垂眸不安定的神態,畫黛心頭一軟,伸出了一隻手,撫上了楚君桓的臉頰。
楚君桓的隨即身子猛地一怔,擡眸,看向畫黛。四目相對,不知是不是畫黛錯覺,那一瞬間,楚君桓就如同一個的受驚的孩子,滿目的恐懼。
但對上畫黛的眸子後,眸光中的慌亂竟逐漸的平緩了下來。
楚君桓垂下眼眸蹭了蹭了。
“王爺,我沒事。”不知道爲什麼她竟會這般的想要安慰他。但是畫黛分明就覺得此時此刻,他需要她的安慰,哪怕就只有一句話,都可以讓他不會這麼害怕。
楚君桓的垂眸不語,只是閉着眼睛。似是在享受着畫黛手掌傳來的溫暖。
“王爺,你的衣服都被雨淋溼了,去換件衣服吧,彆着涼了。”畫黛柔聲細氣,恍惚間楚君桓突然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他的王妃就是這般的。
“畫兒……”楚君桓輕聲呢喃了一聲。
畫黛手不由的縮了縮,怎麼心會一顫呢?
只是還未等她收回自己的手時,楚君桓便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而後用自己的臉頰微微的蹭了蹭,“嗯,我這就去。”說完,他便站起身,向屏風後走去……
紫英帶着幾名侍女端着熱水還有乾衣服進進出出的忙碌了起來。
不多久,屏風後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畫黛看了看自己被仔細的包紮好的手臂,微微有些發愣。
一陣清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伴隨着散亂的雨水,將桌案上沒有掉落在地上的幾頁宣紙給打溼了。
畫黛有些好奇,走下牀榻,蹲下身,將地上的宣紙撿了起來。
垂眸一看,卻愣住了。手中的幾頁,全都是一頁一頁沒有完成的畫,只是寥寥數筆,卻將畫黛輪廓勾勒了出來,但僅僅如此而已,那雙眼睛,卻是着重的描繪了一下。
這時,窗外的風夾雜着雨水再一次的飄了進來,畫黛怔愣的看着桌案上還有的那幾張被雨水打溼的宣紙,眸子閃爍了一下,心頭重重的,鼻子酸酸的,竟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莫名的,眼前有些模糊了……
楚君桓,什麼樣的你纔是真正的你?每次當我以爲你根本不在乎的時候,卻總是讓我再看到這樣的你?我要怎麼面對你?在你的心中,將我放置在何處?楚君桓,我到底是要恨你還是……該……
畫黛不敢往下想去,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此現在,她還是放不下嗎?
她難道就忘記自己的目的了嗎?
身體被人從後面環抱住,楚君桓帶着一絲水汽的溫度,將她環在臂彎之中,畫黛微微側眸,楚君桓則寵溺的蹭了蹭畫黛的脖頸,“我多害怕你會再一次離開我。”被黑衣人圍困的時候,楚君桓心中懊惱和害怕,他腦子裡是一片的空白。唯一的念想就是解決了眼前的一羣屍人,而後去她的身邊保護她。他不想她受到半點的傷害。
畫黛疑惑的轉眸看向楚君桓,反手,似是安慰的撫摸了一下楚君桓臉頰。
楚君桓用自己的手覆蓋在畫黛的手背上,“以後本王絕不放任你處於危險之地了。”
畫黛垂眸不語,感受着楚君桓身體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擴散開來,好溫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彌散開來……
這一夜,楚君桓都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抱着畫黛入眠的,他們之後什麼都沒說,就這般純粹的相擁入眠。只是這對楚君桓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屋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而且越下越大了。
原本還能聽見屋檐垂落的雨水滴落在水塘中的聲音,後來就索性沒聲音了,偶爾會有雨水被風拍在窗戶上聲音。
房間內很安靜,楚君桓輕撫着畫黛披散在身後牀榻上的長髮,而後十分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暗夜的血腥刺殺,都似乎在這場大雨之中衝散的乾乾淨淨。只是暗殺背後的真相,誰又瞭解的清楚呢?
天空陰沉沉的,飄這小雨,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
楚君桓背手站在窗口,靜默的看着垂落的雨水,不語。
黎城推門進屋,“王爺。”
楚君桓聞言轉頭看向黎城,隨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黎城撇了一眼珠簾後牀榻上沉睡着的畫黛,似是明白了什麼,而後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王爺果然不出所料,這些屍人的確出自蠻僵巫術,只是這些屍人出自哪裡,屬下完全查不出根源來。”
楚君桓說着看了一眼依舊還在熟睡着的畫黛,“走,本王要去看看那些屍人。”
黎城將楚君桓帶到地牢內,牢房中央的木板牀上,躺着一具屍體。屍體被白布覆蓋,看不清楚。
楚君桓微蹙了一下眉頭,已經已經猜出一些。“小香的?”
“沒錯。”黎城刷一聲掀開白布,小香死不瞑目的樣子暴露出來。她的死狀非常恐怖,面目已經扭曲了,臉色呈現青紫色,七孔還滲出黑褐色的血水。“這一劍很利落。”
楚君桓看着小香名門上那道劍痕,心中自嘆,就連自己恐怕也沒有這麼利落乾脆的手法,“這是那離涯所殺?”楚君桓居高臨下,打量着小香的屍體淡淡問道。
黎城點點頭,“聽說這位叫離涯的人,一直都跟在夫人身邊保護夫人,昨夜若不是他及時出手,恐怕夫人早就遭遇不測了。”
楚君桓並沒有接話,黎城便繼續道,“屬下發現,小香還不同於其他屍人,正常被煉製的屍人被誅殺後屍體會慢慢化成血漿,但小香的體內有一種很奇特的藥物。服用這種藥後,就如同屍人一般,他會失去直覺,聽從下藥之人的命令。而且功力會大增。小香體內的成分很多,而且還有很多沒化解掉就被誅殺了,所以屍體才保存了下來。”頓了頓,黎城微蹙了一下眉頭,“而且看樣子,小香是在活着就吃了這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