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看着畫黛,“夫人,莫非王爺是要帶着夫人去皇宮參加太后的壽宴?”
“別胡說。”盧娘趕忙制止道,“王爺自然有王妃,怎會帶小姐去呢?”
但盧娘說完很快意識道什麼,面色一窘,“小,小姐,我……”
畫黛擺擺手,道,“盧娘說的沒錯,我只是一個侍妾,王爺不是還有王妃嗎?”說着,畫黛便轉身走向身後的窗口依靠着,“況且即使要帶,不是還有別的夫人嘛。”
冬梅聞言輕笑道,“可是王爺可都沒有爲其他夫人特地準備這麼漂亮的衣服呀。”說着,冬梅便將新衣服遞過去,“還是按照夫人尺寸定製的呢。”
畫黛回眸看着冬梅手中的衣服,漠然有些發愣。
那夜他說五日後帶她去一個地方。五日後便正好是太后壽辰不是嗎?難道他真的要帶她去嗎?
“小姐。”盧娘似是有些不安的上前一步,“小姐別想太多了,盧娘給你做你愛吃的東西吧。”
畫黛聞言,而後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嗯,好啊。”
轉眼便是三天之後——
離涯出去了好幾日,可是沒有半點消息。畫黛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離涯,所以在他回來之前,她必須安心的等着。
楚君桓這幾日似乎很忙碌,都沒有再見過他。畫黛一直自從那日被人刺殺,她便一直霸着楚君桓的房間,自然楚君桓半夜回來便與她同塌而眠,可是兩人卻始終沒有半點交流。
第二日天氣極好,一大早醒來時,便早已經不見楚君桓的人影。
畫黛並沒有多想。倒是見到了紫英在外伺候着,見畫黛醒來,紫英便和冬梅一起進屋,冬梅似乎很高興,“夫人醒了呀?”
畫黛點點頭,“嗯。”而後望向窗外,“今日天氣不錯。”
冬梅一邊收拾牀鋪一邊道,“嗯,是啊,下了好幾天的雨,總算是見着太陽了。”
畫黛走到梳妝檯前,看着葵鏡中的自己,不施粉黛卻依舊光彩無限,她微微的上翹了一下脣角,這大概是女人愛美的天性吧。
她取下發上的發誓,青絲像瀑布一樣垂下。她拿起象牙梳,輕輕梳理着長髮。每一梳,都是那麼輕柔。
看着紫英站在她身後,她手中的梳子停了一下,又繼續梳理長髮。只聽紫英道,“夫人,王爺特地吩咐奴婢要好好的爲夫人做打扮。”
畫黛便將手中的梳子遞給了紫英。
紫英熟練的爲畫黛挽起一個漂亮的髮髻,將與那套衣服配套的發誓點綴其中。
畫黛曾經偏愛鵝黃色,所以這都是照着畫黛曾經的喜好所準備的
很快的,梳妝檯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一抹清晰地影子,鏡中人,妍麗無比,娥眉輕掃,不施粉黛,她膚如白雪,眸如天星,脣略櫻紅,雙頰緋紅,筆墨難容的傾城!
她長髮輕挽,烏黑如緞的發,綴上熠熠生輝,卻不失雅緻的精緻髮簪,配上身上那件露肩的鵝黃色鑲嵌着金絲大朵茶花的長裙,宛若天人下凡一般脫俗。
執起一盒胭脂,輕點朱脣,淡然抿脣,霎那間,園中百花盡失了光彩。
望着鏡中的自己,畫黛不禁微微揚起嘴角,雙眸含笑,一抹妖嬈的美麗,油然而生!
“夫人今日和王爺去皇宮,定是能豔壓羣芳呢。”一旁的冬梅看着鏡中的畫黛興奮到。
只是一旁的紫英卻沉默放下梳子,垂下眼眸,稍稍想了想後道,“夫人,王爺已經帶着輕羽夫人早已經出門了。”這着實讓
畫黛聞言,手指微微一緊,捏着簪花的玉指稍稍的有些泛白。心頭就好似是被什麼爪了一下,稍稍的顫了一下。
楚君桓的話言猶在耳,可轉眼之間,他卻挽上另外一個女人。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畫黛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雖嘴上說着不在乎,可是,爲什麼現在會覺得這麼失望呢?
她真的還是希望過的,不是嗎?不然又怎麼會失望呢?
畫黛緊握手中的髮簪,指骨之間有些發白。
屋子內的氣氛突然僵硬了下來。
“小姐。”這時候,盧娘從外面端着早點進來,自然她也是在外面聽到裡面的談話,卻還是笑着放下手中的東西,“今日是花燈節,盧娘陪你出去看花燈吧。”
畫黛聞言,而後擡眸衝着盧娘笑道,“嗯,好啊。”這三年來,她也很久沒有去大街上賞過花燈,猜過燈謎了。
還記得小時候,她最開心的就是讓盧娘帶着她們姐妹兩個去看花燈的,而且每每都能玩的特別高興。
精心的裝扮,可最後竟是落的一場空,是有點失望,可卻還是在盧孃的提議下,畫黛帶着這精緻的妝容和漂亮的服飾,興致還是很高的走出了君王府,冬梅和盧娘隨行陪着……
剛踏上馬車,畫黛卻不由的頓了頓腳步。
“小姐,怎麼了?”盧娘關切的問道。
畫黛只是笑着搖搖頭,而後便走上了馬車。
是錯覺嗎?剛剛分明眼前掠過一個穿着湖藍色一羣的女人站在門口偷望了她們一眼。
是誰?
是夏嵐嗎?畫黛記得,夏嵐很多衣服都是湖藍色的,而且那個身形也分明像足了夏嵐。
她對畫黛的窺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爲什麼她要窺視她呢?這是墨影的指示,還是她自己的?
馬車行至街口,裡許的街道已是熙熙攘攘,兩旁是長長的各色彩燈,中間兩行人流鼎沸,擁擠中還不忘護住自己手中提燈,四處笑語歡聲不斷。馬車行駛不動,索性兩人就下車來,在冬梅的攙扶下慢慢走着。
遇着猜謎之所,便是擁堵了好一陣子。
或許是畫黛裝扮實在太過惹眼,一路上也引來不少人駐足回望。
畫黛也隨着衆人一樣擠進人羣之中,和旁人一起仰着頭,看着頭頂花燈上寫出的一道道謎語。認真的思考着。
一連猜中了七八個燈謎,畫黛在一片讚賞鼓掌聲中贏了好些彩頭,不外乎是些荷包手巾之類的小物件,多爲紅色,看着倒也喜慶。猜到後來,一名負責模樣的書生出來衝畫黛深深作揖,有些尷尬地笑道,“這位姑娘若是是再猜下去,我等此處真真要後絕來者了。”
取了攤上最好的一盞燈,“這盞燈就送給姑娘了,姑娘的才學,吾等佩服不已啊。”書生模樣的人倒是有些羞愧了。
畫黛抿嘴接了那花燈,眼裡神情柔和,竟似有點朦朧的笑意。
小時候,她最喜歡和姐姐一起跑到這種地方,然後一人一邊把所有燈謎都猜個邊,贏到好多好多小獎品,然後心滿意足的回家。
畫黛看着手中的花燈,卻不禁喃喃自語道,“如果姐姐在就好了。”
一旁的盧娘聞言一怔,看向畫黛,不由的有些心疼了起來,“小姐,我們一定能找到大小姐的。”
畫黛看向盧娘,笑着點點頭,“嗯。”只是至始至終都沒有找到畫鳶的一點下落,就好似她從未出現過。
……
街道上很繁華,任何東西應有盡有,畫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的逛過這熱鬧的市集了,顯然有點興奮。???
路邊的攤面上,也有不少精美的小玩意,畫黛隨手拿起一支白玉簪子。簪子很普通,只是簡單的一朵杏花的圖案,上面鑲嵌着一個紫色瑪瑙。
“盧娘,你帶錢了嗎?”沒人回答。
“盧娘?”畫黛轉過身,隨即撞上了一堵高大的“白牆”,擡起頭,那是一張俊美無比的面容,帶着一絲妖冶邪魅的微笑,星光一樣的眼眸中流露着難以說明的神秘光彩,很容易讓人淪陷在其中。
畫黛眼神怔怔的落在男子身上,楚玄奕?
怎麼這麼巧竟遇到楚玄奕了?呵,或許真只是湊巧了吧。
楚玄奕笑而不語,只見他從懷中掏出錢遞給商販,“包起它。”
小販很熱情的將那支髮簪用紅紙包起來,而後很精明的遞到畫黛手裡。
畫黛看了一眼楚玄奕,而後揚起脣角接過了髮簪,垂眸看了看髮簪,“玄王殿下這麼巧。”
楚玄奕挑眉輕笑了一聲,“黛兒怎就獨自一個人?”
畫黛將手中的簪子放回到原處,她不會隨便接受別人東西的,擡眸再次看向楚玄奕,“那王爺不也獨自一人嗎?”說着畫黛便大步的向前走去,“更可何況今日是太后壽宴。”
楚玄奕聞言輕笑着背手跟在身後,無所謂道,“衆人皆知本王生性喜好遊山玩水,況且今日名爲爲皇祖母過壽,實際卻也只是君臣的一次晚宴而已,不足爲奇。
“今夜恐是護城河旁定是熱鬧非常了。”
“護城河?”
“恩!”楚玄奕點點頭。
楚玄奕所說的,便是蜿蜒在帝都四周東臨滄江,與滄瀾國一衣帶水的一條天然通天大河,每到這時候,尤其是夜晚,湖兩岸,燈火闌珊。就算是隻身一人,也可以看看那醉人的美景。
小時候,畫黛最喜歡就是跟着姐姐還有楚君桓跑去護城河旁玩水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