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見一羣色狼
“難道你不燒根香祈求佛祖及神明保佑嗎?”齊玉握着買來的香燭,疑惑地看着雙手空空的方青,好心問道,“要不要分給你一點。”
“不用了。”方青拒絕道,“儘管我也時常閱讀佛經和道臧,卻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說着方青斜眼看了看大殿上的佛像,道:“在我看來,與其跪求滿天的神佛庇佑倒不如靠自己雙手打拼更實在。”
想來這世界上,能如方青這般重生的人少之又少,方青對情人峰上的蓮花寺倒是有些敬畏,其他的嘛,那就該幹嘛幹嘛去吧。
“姐姐,過來求枝籤吧,聽說很靈驗的。”剛拽着張大山燒了香拜了佛,齊雨又跑到了求籤的偏殿裡,還擺着手呼喚齊玉。在莊嚴肅穆的佛殿裡大呼小叫,她這也算是千古少有的壯舉了。
“你要不要求枝籤?”看方青陪着齊玉過來,齊雨端着籤筒難得文雅的問道,但接下來發生的卻讓方青哭笑不得。她道:“看看你能不能成爲我的姐夫?”此話一出張大山看方青的表情就怪了起來。
“不用了,謝謝。”方青板着臉裝木乃伊。而旁邊的張大山則趁倆人求了籤去老和尚求解時,拉着方青溜到了外面,道:“你什麼打算。”說着就點燃了根香菸,靠,在寺廟裡抽菸擺明了就是跟滿天的神佛搶香火。
“什麼什麼打算。”方青不解的問。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齊雨在一切久了,張大山的問題也變的着三不着兩起來。“當然是跟這倆妞了?要不還是跟唐緣呀?傻瓜。”
“沒什麼打算。”方青聳了聳肩道。
“這是什麼話呀?難道你不想先跟她們搞搞對象,順便跟她們上上小牀嗎?”說着張大山咪起了雙眼,凝望着偏殿里正跟一老和尚溝通的姐妹倆,滿臉壞笑地道。
“靠,我可沒有你那麼垃圾。”方青煽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道:“感情這種事,我不知道,隨緣吧。”說着不知道怎麼着就想起了唐緣,幾乎是同時藍可人的容貌就浮現在了腦海中,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的當務之急是想方設法的賺錢,把楊絮兒照顧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夫……”睜眼說瞎話,就是對付張大山這頭色狼的最佳辦法。
“夫大丈夫者立於天地之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吧?”方青剛說了一個字,張大山就搶先說了出來。“兄弟,人活着用不着那樣累的,責任是枷鎖,不可不背,但可以晚點,快樂就好了。”
“也許吧。”方青茫然的點了點頭,含糊的回答。方青最近迷茫的一塌糊塗的,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回到這個世界上該去幹嘛,尤其是解救了老爸老姐之後,方青就覺得自己迷失了,不知道該去弄些啥破事。
等姐妹倆從求籤出來,張大山就好奇的上去問她們求出了點什麼,齊玉看了方青一眼剛要說,卻被齊雨攔住了,眨着大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佛祖說了,不可說,說了就不靈了。”拉着齊玉的手道:“姐姐,咱們走,不理這倆人了。”
“不說拉倒,我很稀罕嗎。” “我好象看見一隻狐狸正因爲吃不着葡萄而說葡萄酸呢。”“我嗎?”“佛曰:不可說。”說着方青也一溜煙的追齊氏姐妹去了。
又用了個把小時將整個寺院逛了一圈,重新站到山上時齊雨就提出來要去探險,當方青和張大山提出在自己不熟悉的地形裡遊走是很容易迷路的,到時候想求救都找不到門。但是迎接的除了齊雨肆意的嘲諷之外,就是她揹包裡的指南針、軍刀、地圖、食物及淡水。看來探險之旅她已經蓄謀了很久,決不是臨時起意,否則不會準備的如此充足。
爭執了一會奈何誰都無法順服對方,不得已就提出了舉手表決,於是四個人就出現了個很尷尬的結果:方青和張大山不同意去,而她倆人卻支持去,2:2,有結果等於沒有。正在大家脣槍舌劍的大聲辯論試圖順服對方時,一個聲音在身邊傳來。
“我也投一票如何?”方青順着聲音看去,是那個想要追求齊玉的可憐男人,剛纔來的時候問過齊玉才知道,他叫胡豪輝(龍高中最佳損友,學習超好人超帥的一牲口),也是個在讀的研究生,不過好象是體育特招進來的,在研究生學院組織的一個舞會上相識後就一直追求她,甚至一相情願的充當了護花使者。
儘管方青不知道大學弄一擅長體育的研究生幹什麼用,但方青明白愛一個人沒錯,適當的堅持也應該,但不知道何時該徹底的走出女孩的視線就很糟糕了,自討沒趣算是最輕的懲罰。
“why not?”正愁沒有辦法改變結果的齊雨欣喜若狂的撇了句英文,隨後道:“那你告訴我,你是贊同去探險呢還是反對。”“誰批准他參加表決的?”“我。”“爲什麼?”“因爲你們是我的房客,就得聽我的安排。”“我們抗議。”“抗議無效。”“你也太霸道了吧。”
“我就霸道了,怎麼着,你咬我?”聽了這種近乎於耍賴的話,氣憤的方青算是體會到孔老夫子說出,“天下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話時,心裡是多麼的悲憤和無奈了。齊雨擺了擺手,道:“說吧,你是贊同還是反對。”
“我贊同。”胡豪輝道。
“耶。三比二,我們勝出。”齊雨跳起來比了v字型的手勢,隨後大手一揮,道:“咱們去探險吧。”看的方青和張大山一楞一楞的,不約而同的低聲道:“這丫整個一病人,真該火速送三院去。”
所謂探險其實也不過就是走一些前人沒走過的道路、去前人沒有踏足的地方,這在久居水泥森林裡的現代人來說確實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方青和張大山當然也不例外,但是在陡峭的崖間、樹枝交錯的叢林裡和湍流不息的河流中行進,方青的心裡就忍不住惴惴不安。
倘若只是這樣的話,這次探險倒也不失爲一次完美的旅行,但天公不作美,時當中午的時候原本還萬里無雲的天空陡然就暗了下來,隨後狂風驟起,烏黑的雲朵就飛速的遮蓋了天空,邊緩慢的壓了下來。
經驗告訴這羣人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於是沒有帶任何雨具的旅人們急匆匆的想要按照原路返回,但沒走多遠,眼前驟然間一亮,隨後轟隆的雷聲宛如在頭頂上炸裂,黃豆大的雨點就扯天扯地的砸落了下來。
在藍紫色的閃電映照下,連綴成條的雨水閃爍着詭異的光芒,在暴風的吹送下鞭子一樣不停的抽打在我們的臉上身上,方青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種感受,雖然並不是深入骨髓的疼痛,但依然砸你的肌膚隱隱做痛,更糟糕的是呼嘯的風聲、轟隆的雷鳴以及雨滴飄濺的聲響混雜在一起,充斥着你的耳朵,而閃電的光芒及雨水則使得眼前模糊一片,所以除了埋頭前行別無對策。
方青雖然身居暗魔法,這些毛毛雨無所謂了,但是周圍都是普通人,也只好忍了,只是溼了外衣,內頭那是乾燥滴。魔法嘛,就是拿來用的,要是連這些小事都搞不定,乾脆買塊豆腐丟進冰箱裡凍上,再一頭撞死好了。
“這兒有個山洞,要不咱們進去躲會雨吧。?”拿着指南針走在最前面的齊雨,在陡峭的石壁上發現了一個洞穴,藉着閃電的光芒看好象很深的樣子,於是回過頭來大聲地詢問我們的意見。
“什麼……”但是因爲躁聲太大,我們只能隱約的看見她的脣吻翕動並且有話語傳來,卻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只得邊問邊湊上前去,當看到那個山洞時也終於明白了她的意圖。
“不會有狼吧。”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張大山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話,見我們沒有聽明白就大聲喊道:“當初我們在這邊軍訓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有狼嚎叫,聽教官們說這片即將成爲野生動物保護區,所以狼呀什麼的有不老少呢。”
“靠,咱們不會那麼倒黴吧。”方青半信半疑地道,狼啊,狼牙吊墜似乎蠻不錯的嘛。從周圍找了幾塊石頭用力的投了進去,聽見石頭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音傳來,過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別的動靜,而此時的風雨非但沒有變小反倒更加的猛烈了些,於是橫下心來從地上抄起塊石頭,就要戰戰兢兢地第一個鑽進洞去。
也就在此時方青覺得背後有人拉方青,當方青轉過頭來時卻見齊雨手裡握着一把軍刀遞了過來,而且湊到方青的耳邊大聲道:“小心。”
“靠,小心有個毛用,真要有狼,倆小妞也不夠他們塞肚子的。”方青心裡道,但倘若不冒險進去,幾個人在外面淋着就算不讓狼吃了,也得凍出點病來。“我知道了。”方青點點頭,拔出了鋒利的軍刀緩緩前行。
到了洞中,發現裡面相當寬敞而且乾燥,非但沒有動物的腥臊之氣,藉着閃電的光芒,瞅見洞內地面上還殘餘着一堆灰燼及大量的木柴,當然了也少不了散落在地上的骨頭,從形狀上來看顯然不是人類的。想來以前常有獵人中途在這裡休憩和燒烤獵物吧。
張大山從懷裡掏出了一塑料打火機卻怎麼也打不着,怒罵道:“這他爸什麼破火機呀,沾點水就報銷,兄弟,拿個火機出來支援哥哥一下。”
“靠,誰讓你把我給的火機丟了呢,活該。”說着,方青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自制的打火機,嚓的一聲,打着了火點燃了幾根柴草,在原有的灰燼上燃起了一堆篝火。之前的打火機送了楊絮兒,這是一新的。
藉着隨風搖曳的火光,方青掃視了一下四周,這個洞就象一醋罈子,雖然口也就只能容一個人彎腰進出,但裡面卻相當的寬敞,有三十米深,二十多米寬,十來米高,在洞的底部有一個五米見方,離地三米的懸空石臺兒。
“反正你平時又不吸菸!”當篝火燃起後,幾個人圍攏在熊熊的烈火周圍烘烤衣服,而張大山則直勾勾的盯着方青指縫間翻滾的打火機,道:“把這火機給我得了?”
“沒門。”方青想都沒想,嘎巴利落脆的拒絕了他。
“爲什麼?”張大山問。
“因爲你的兄弟很摳門。”因爲寒冷而微微顫抖的齊雨答,朝方青努了努嘴道:“根據我的觀察他是一葛朗臺式的人物。”
“小妞,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給賣了。”方青橫了她一眼,從背後的柴堆裡抽了幾根乾燥的木柴,折成幾段扔進了火堆中道:“如果你視爲子女的東西接二連三的被某人給遺失,我想請問齊雨小姐,你是否有膽量把這件東西接給他呢?”
“我……”齊雨看了看方青又看了看張大山,道,“我想我不會的。”
“這些打火機是我親手挑選出來的,所以我將其視爲子女,而張大山卻丟了。”方青習慣性的玩了個小花樣,當得一聲,把指間的打火機打着,道:“那就是爲什麼我不肯把打火機給他的原因了。”
“哦。”衆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齊雨看着垂頭喪氣的張大山,無奈的聳了聳肩,那表情彷彿在說:這樣的話人家就幫不上忙了。而齊玉則伸出白皙的手來,道:“讓人家看看行嗎?”
“當然。”方青把沉甸甸的打火機放到了她的掌心了。
“是zippo嗎?”在齊玉饒有興趣地欣賞打火機上雕刻的花紋時,一直沉默的胡豪輝說話了。隨即手掌一翻,也拿了一個打火機出來,獻寶似的道:“我也有一個。”
“當然不是。”被方青拒絕的張大山心情正不爽,粗聲道:“zippo有什麼稀罕的,只要有錢隨便找個專賣店就能買到,哥們就是用安全火柴也不稀罕那破玩意。”
“我這可是二戰時發生的,很珍貴的。”胡豪輝將舉着手中的打火機訴說着它的身價。
“是嗎?”張大山接到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撇了撇嘴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希奇玩意呢,做工這麼粗糙,只怕是假的吧,看着還不如假的zippo地道呢。”
“讓我看看。”聽了這話,擔心張大山在外人面前丟了人忙把火機拿在手中,看了看下面的鋼印,道:“好東西呀,值不老少錢吧。”看張大山半懂不懂,於是解釋道:“二戰爆發後,爲了戰爭的需要,美國政府停止了許多消費品的生產,唯獨沒有停產zippo,而zippo也把所有的產品都提供給了美軍。由於戰時黃銅的短缺,那時的zippo是用低級的鋼材製成的。這使得zippo的表面粗糙,所以zippo的表面都塗上黑漆並烤成‘皺紋’狀。”
“行家。”胡豪輝向方青翹了翹拇指。
“不敢當,只是喜歡就多看了點資料,行家說不上。”方青謙虛地道。
“小……阿風,這上面的圖案真的很精緻,是你親手製作的嗎?”齊玉忽然問道。
“哦嗚……”方青剛要回答就聽見外面風雨聲裡,傳來一聲淒厲而悠長的嚎叫聲,無數的電影和小說裡都曾經出現過這種奇特的叫聲,所以方青當即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道:“聽到沒有,狼叫。”
“哪有呀,你別嚇唬我們。”一聽有狼,平素裡潑辣的齊雨臉色頓時慘白,一勁的往姐姐——齊玉的懷裡鑽,但嘴裡卻兀自道:“否則的話人家跟你沒完,加你房租。”
“我倒希望你加我的房租。”說實話方青又比她好得了多少呀,苦着臉道,“仔細聽。”唉,要是隻有方青一個人多好,來上一百頭色狼也給當成小雞仔剁了。
似乎是爲了證明方青的沒錯,當所有人都靜下來時風雨聲中傳來那淒厲的嚎叫聲,而且似乎比之前近了許多。“媽的,朝咱們這邊來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方青的頭腦馬上飛速轉動了起來,跟狼硬拼是絕對的以卵擊石,所以只能把它們擋在洞外等待救援人員的到來。
“火,狼怕火,把火堆挪到洞口去。”說着,方青已經扯了幾根樹枝堆放到了洞口處,然後從篝火堆裡拎過幾根燃燒着的木柴扔到上面,烈火,很快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橘紅色的火光在洞口的風吹的左右搖曳,而此時方青也瞅見洞外漆黑的森林裡亮起了幾對碧綠色的光點,恰逢天空有閃電劃過,方青清楚的看清那是一羣比家犬更肥碩而且高大的動物,也許是長途奔跑的緣故,一張張兇惡而醜陋的毛臉下的巨嘴暴張着,袒露出緋紅色的長舌頭,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哈喇子沿着舌尖下滴,參差而森然的牙齒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讓人望而生畏。
“怎麼辦?”胡豪輝顫抖着問。
“涼拌。”方青冷着臉道,將剛纔齊玉給的那把軍刀扔給張大山,道:“張大山,你把守住了,只要不滅,咱應該就不會有事。”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倘若不幸遇到也總該有個後備的對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