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節 破鏡重圓也是緣

“方青,你快看!”方青來不及細想,轉頭看向杏兒和她的帥男友,那男人正坐在杏兒身側,而杏兒極爲乖順的沒有反抗。這一切讓方青很上火,雖然知道那是杏兒新的幸福,卻還是感覺如鯁在喉,渾身的不自在。

“要不要我幫忙?”

肖雅婷搖頭晃腦地笑,非常可愛而又自得的樣子。方青掩飾內心的不滿,極力裝作不在乎,“不用!”。

“行了,少裝!”肖雅婷再次坐了過來,比剛纔離的更近,方青嗅到淡淡的香水味夾雜着體香,竟有點暈眩的感覺。想想身後是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孩,身側卻懷抱着沒見過幾次的調皮鬼,場面也算得上詭異。

“雅婷,就不怕我真吃你豆腐?”

“敢伸鹹豬手,直接給你剁了!”肖雅婷半躺在方青懷裡,做出很投入的樣子。方青心想,哪裡還用伸什麼鹹豬手,光是胸膛享受一會香脂軟玉的感覺,已經是莫大的福氣。

“好了,看看那邊怎麼樣了?”肖雅婷輕笑一聲,別看你假裝堅強,心裡還是在乎人家吧。方青有點害怕這個聰明的女孩,什麼事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坦然承認了真實想法,催促着快看看。

肖雅婷從方青右側肩膀探出了腦袋,有十多秒沒有縮回來,方青着急的問,“怎麼樣了?別光顧着看啊!”

“沒事了!”肖雅婷從男人懷裡離開,回到了自己那邊。方青感到奇怪,回眸間恰好碰到杏兒溫柔的目光,瞬間他的內心一片寧靜,這個女孩,好像還是離自己很近很近。

方青特友好的打個招呼,那邊杏兒也伸出小手迴應一下,好像兩個人剛剛見到一般。再回頭時,肖雅婷說,你真是虛僞;方青苦笑,難不成我過去硬搶不成,說這個女孩本來是屬於我的,誰聽啊?

“要不要幫忙?”

靠,又來,還能是什麼好主意,方青不屑一顧的表情,“算了,我不想再噁心她了。”

“這次不是餿主意,我去把那個男人趕走,你跟女孩約會,如何?”

方青有些懷疑,一個弱女子趕走一個大男人,談何容易。肖雅婷看出了方青的輕視,低聲道:“不要小瞧我!別的不行,我看人特准,女孩還是愛你的,與對面那人應該不太熟悉,說不定兩人是在相親。”

“相親?別逗了!都什麼年代了!”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現代人是生活瀟灑了,但真要是談婚論嫁,沒幾個人能找到合適的。以前提倡自由戀愛,現在流行相親。”什麼狗屁理論,方青根本就不信,肖雅婷再一次自作主張,端起酒杯,起身向杏兒走去,搖搖晃晃間突然多了幾分風塵之氣。

方青想不出肖雅婷有什麼好主意,卻更加確信此人來歷不簡單。如果真是個警察,又是如此的聰明,那自己還是舉手投降吧。問什麼說什麼,好像除了收取周媚的二十萬,基本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杏兒的心裡像是揣了只小兔兔,其實在進門的剎那,她早已感覺到那股火辣辣的目光,幾乎不用去想,她也知道那人是誰。

但是,杏兒刻意逃避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尤其不願意打攪一個已經有了新歡的舊戀人。她不像方青那般虛僞,是真心實意的願意對方好,如果可能的話,她甚至願意繼續爲了他付出。

即便是很從容地坐在那裡,卻無時無刻不關注着這邊的動靜,肖雅婷和方青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出她的眼睛。不但沒有因爲兩人的親暱有絲毫的不滿,反而看出方青還是那麼在乎自己,不管兩個人的將來會怎樣,她現在感覺到的是一種幸福感。

肖雅婷來到了她和黃西裝男子面前,杏兒饒有興趣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方青又出了什麼鬼主意,派個女孩來幹什麼。肖雅婷一把摟住黃西裝男子,無比親熱地說道:“吳傑,今天怎麼有空來?這位美女姐姐是誰啊?怎麼不給我介紹一下?”

黃西裝臉色馬上就變了,有一些憤怒,但更多的是尷尬。肖雅婷猜的沒錯,這是一個混跡娛樂場所的人,碰過的女人哪裡能記得清楚。黃西裝穩住心神,搜遍了腦海也沒想起這是誰,反問道:“你是誰啊?我好像不認識你。”

肖雅婷兩手攥成拳頭放在眼睛上,裝出抹淚的樣子,撒嬌道:“偉哥說的對,你就是個沒良心的,上星期咱還在一起,現在就把人家給忘了,人家不要活的啦。”

黃西裝徹底崩潰了,連自己都相信與眼前的調皮女孩有一腿,他的名字確實是吳傑,偉哥是這裡的老闆,他很熟悉,估計真能說出那話。

肖雅婷心中暗暗得意,說對他名字並不難,酒保阿洋知道這裡所有熟客的名字,擡出偉哥更屬正常,這位老闆不想着怎麼經營,就喜歡和客人打成一片,高興了就送幾瓶酒,交的朋友比賺的錢還多。

吳傑惱怒的起身,就算眼前這女孩和自己有過故事,這會來打擾也是居心叵測,不是成心壞自己好事嗎?

“杏兒,你先稍坐,我去趟洗手間。”肖雅婷回身對方青做出一個v字型手勢,成功搞定,卻發現方青早已不在座位。

自從吳傑離開座位,方青一路尾隨着過去。他總覺得這人不是很地道,試着探尋一些信息,以便提醒杏兒不要上當。如今世道險惡,像杏兒這麼單純的小姑娘,是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吳傑鑽進了洗手間的一個隔斷,恰好手機鈴聲響了,接起來說道:“我在似水年華相親呢……那妹妹真他媽可愛,老子寧願少活兩年也得上……別提了,本來看着差不多,再灌上幾杯酒就能任咱擺佈,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礙事的,還是個臭丫頭,我又不能當衆跟個女人幹架,憋死我了!”

方青一半是高興,另一半是憤怒。高興的是杏兒依舊單身,所有關於她男朋友的猜測純屬謠傳;憤怒的是蹲茅坑的吳傑,居然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着實可惡。看到洗手間外的電源控制盒,方青小心打開了外殼,在一排按鈕裡找到了“男洗手間”的標識,淫笑着將其拉下來,頓時洗手間裡一片黑暗。

吳傑在裡面大罵,“怎麼他媽的停電了,今天淨碰倒黴事了。唉,大頭,不跟你說了,洗手間裡停電了,我找不到手紙。”方青笑得更加開心,本來打算拉下電閘立刻逃跑的,見裡面只有吳傑一個,停電並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於是決定將玩笑玩大點,誰讓你個王八蛋心懷不軌呢。

方青提起保潔員放在門口洗抹布的水桶,裡面還有大半桶髒水,藉着手機帶來的微弱燈光走進了洗手間,“誰在裡面,開門!”

吳傑彷彿見到了救星,推開隔斷門說道:“我在這,快把電送上,要不告訴你們老闆,把你們這幫蠢豬全部開掉。”

方青獰笑着,把手機揣進了衣兜,整個洗手間失去了最後一點光亮。然後,讓某人高興讓另一人吐血的一幕出現了,方青將一桶髒水全部潑進了隔斷,只聽得一聲慘叫,吳傑破口大罵,顧不得擦屁股便提起了褲子。

方青早已料到了這一幕,大概記得隔斷門的方位,一腳將其踢上,剛剛露頭的吳傑被門反彈了回去,重重摔在茅坑上。方青快步回到了酒吧大廳,發現肖雅婷與杏兒談笑正歡,不得不佩服肖雅婷的獨特魅力,這小姑娘看來跟誰都能談得來,如果不是警察,說不定還真有泡她的想法。

“杏兒,雅婷,快跟我走!”

肖雅婷一把推開他的手,“走什麼?吳傑來了有我對付,你跟杏兒姐姐好好談戀愛吧!”雖然杏兒的笑容略顯含蓄,但還是迷人而又親切的,算是默認了肖雅婷的說法,她還一直愛着方青,相信一定可以從對方那裡得到解釋,他們會有將來的。

方青這個急啊,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一手拉着肖雅婷,一手拉着杏兒向外跑。杏兒喊着自己外套還沒有穿,肖雅婷極力掙脫,說道:“你們談戀愛還需要電燈泡嗎?方青你不會想大小通吃吧,我很嚴肅的告訴你,這是不道德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把吳傑修理慘了,馬上就會從洗手間殺過來,再不逃就等着跟他單挑吧!”杏兒抱着外套跟方青跑,肖雅婷也不廢話了,跑的比方青還快。三人攔住一輛出租車,先送肖雅婷回去。

方青關於洗手間裡的故事還沒有講完,車內便已經笑成一片。杏兒說你太壞了,方青回答說,那廝比我壞多了,居然敢打杏兒的主意,活該!肖雅婷附和說,對啊,就是該,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不過方青老師的手段確實歹毒,估計那個吳傑能恨你一輩子。

方青大笑,那廝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這事是誰幹的,就讓他窩囊着吧!司機師傅插嘴說,會的,我相信他一定會知道。三人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司機摸摸自己的光腦袋,認真地說道:“我就是大頭,他遇難之前就是跟我通的電話。”

車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是冤家不聚頭,誰能想到方青三人逃出了酒吧,卻再次落入了魔爪。大街上的出租車多了,怎麼偏偏就坐了大頭的車,而大頭又恰好是吳傑的朋友。前座的肖雅婷撒着嬌道:“大頭哥,吳傑他欺負我,你要幫我出頭啊!”

方青攬着受驚的杏兒,聽了肖雅婷的話是一身的雞皮疙瘩,明知道是美人計,還巴不得的中計,這就是男人。大頭明顯被膩歪了一下,車子打了個晃,突然笑道:“聽了後面那小哥的話,把我樂壞了,這小子也有今天,該!”

“呃?”

“這小子用我出租車大半年了,至今還欠我一筆錢沒交,我打電話就是催款的,沒想到這混蛋淨扯沒用的。我正琢磨着到酒吧門口堵着,好好教訓他一頓,沒想到你們先下手了,後面的兄弟,你真行,夠狠的。”

方青用力敲打椅背,靠,你不早說,害我擔心半天。大頭一陣冷笑,兄弟膽子忒小了點,你們三個對付我一個出租車司機,有什麼好怕的。方青想想也是,單挑未必能贏,多兩個幫手,尤其是陰險又潑辣的肖雅婷,獲勝應該是沒問題的。

“大頭哥,你還想報復吳傑嗎?”

最毒婦人心啊,吳傑都慘成那樣了,肖雅婷還在打他主意,看來是要一次性治服他。大頭來了興趣,問:“你有辦法?”

“當然有,要聽嗎?”

大頭一歪腦袋,痞子樣不亞於方青,無恥勁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叫了我半天哥,我就叫你一聲姐姐,指點一下吧!”

“那好辦,你現在抓緊回酒吧門口,吳傑弄了一身水一定着急回去,你就把他拉到荒郊野外,就是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然後自個開車回來,讓吳傑伴着清風明月,數着天上的星星,渡過難忘的一宿。”

車子吱呀一聲剎住,大頭手一擺,“快下車,不用交錢了!”,臨了說了句,“這妞有做狗頭軍師的潛質,出的主意太他娘歹毒了。”

站在都市街頭的霓虹燈下,杏兒遠離了方青幾十公分,彷彿要撇清之間的關係一般。肖雅婷試着做幾個飛翔的動作,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對方青說道:“方青老師,嫂子,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我就不打擾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杏兒羞澀的打過招呼,方青雙手握拳回道:“後會有期!”,以後有他的罪受了,肖雅婷是一個神秘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又有着怎樣的目的,目前還不知道。在方青眼前,只剩下了杏兒,羽絨服裹着單薄的身軀,圍巾縫裡的小嘴哈着熱氣,特別讓人有種想去憐愛的衝動。方青試着去牽她的手,杏兒卻輕輕推開,說我要回家了。

就這樣,杏兒在前面走,方青緊緊跟着,兩人穿越了十幾條街道。方青忍不住在後面問,你家還有多遠啊?杏兒回答,再走一個多小時,差不多就能到了,你要是累了就先走吧!方青看她委屈的樣子,知道自己在她心裡還是有位置的,只是姑娘家的鬧起了情緒,這要怪自己,中間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深深傷到了杏兒脆弱而又單純的內心。

“哎吆”一聲,杏兒捂住了腳,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方青心想,表現的機會終於來了,兩步躥到跟前,扶住杏兒的小腰,關切的問候道:“不要緊吧?來,讓我給你揉揉!”

“你走開了!”杏兒乾脆坐在路邊臺階上,用力推開方青。說是用力,其實那力氣小的可憐,方青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了自己懷裡。杏兒越想越委屈,嚶嚶哭了起來,腦袋也被方青攬進了懷裡。

突然有種特充實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屬於自己,方青輕輕撫慰着杏兒的後背。老是搞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心靈的那份寧靜,是一種家的感覺。

“杏兒,對不起,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只是……我愛你。”

方青可以把這三個字整日掛在嘴邊,但要對杏兒說起,卻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也許,你越是在乎對方,就越要謹慎地說每一句話,離開的日日夜夜裡,方青已經想的清楚,杏兒還是自己的夢想。

“那……那你和那個毛可可什麼關係?”方青***着鼻子,嗅到一股濃濃的醋味,杏兒的樣子柔柔弱弱,在方青懷裡抽泣着,撅起的嘴脣和斜瞪着的秀目卻在抗議。

“可可……可可是我的好朋友,很鐵的朋友。”

方青再次被觸碰到內心的某一個角落,如果你問天底下任何一個女性,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否認。但唯獨是毛可可,雖然感覺現實中不太可能在一起,卻總覺得兩個人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否認起來也就沒有那麼理直氣壯。

杏兒姑且相信了他的話,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在方青出看守所的那天,是她在一角的出租車上,看到方青被毛可可接走。那一刻,她的心好痛,她哭了,嚇得出租車司機一個勁問怎麼了,到最後連的費都沒敢收。

方青內心也有很多的疑惑,既然杏兒問完了,那就該他出場,“杏兒,你找男朋友了?”。

杏兒瞪他一眼,在這種事情上,女人天生zhan有優勢,即便不回答男人也是沒轍的。還好杏兒足夠溫順,答道:“我哪裡有?”。

“那……”

“你是說那個吳傑?是父母閒我年紀大了,怕我找不着婆家,每週至少給我安排三四場相親,逼着我去見不同的男人。”

“哦!”方青放心了,他的杏兒還是純潔無暇,如同當時離開時一樣,“那……”。

這一會,杏兒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溫柔,她寧願相信男人的鬼話都是真的。戀愛中的女***多是傻的,遇到事情總會朝好的地方想,即便男人犯了錯誤,她們也會主動幫忙去尋找藉口,讓自己相信對方沒有變心。

方青哪裡還敢對過去有什麼疑問,他寧願相信杏兒一直掛念着自己,此刻他抱緊了杏兒,頭髮在寒風的吹拂下飄蕩,竟然可以觸碰到鼻尖,算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理髮……

呃,瞎想什麼呢,方青發現自己走神了,現在的懷裡正抱着杏兒,在無人走過的巷口,遠方隱約傳來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曲,清幽而又溫情,他寧願時針在這一刻停止;那麼,他就將永遠擁有最美的杏兒。歌聲更加飄渺,方青聽來卻是那般真切。

記得那一天,他走進了我的生活,躺在白色的牀單上,昏迷着……他是我的病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因爲他並不是那麼出衆,甚至有幾分讓人討厭的痞氣。

伴隨着點滴的嘀嗒聲,他竟然在呢喃着一個女孩的名字,我饒有興趣地停下腳步,計算他喊叫的次數。一次、二次、三次……後來我實在記不清楚,因爲他的語氣越來越急,到最後簡直匯成了一片,直到他一頭大汗的甦醒。

雖然那個名字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但男孩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大爲改觀。我們熟識了,天南海北的無所不談,他卻始終沒有提到夢中的那個名字,也許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纔是最珍貴的。

豪仁救美的情節略顯老套,他卻爲了這段故事奮不顧身,直到又一次的昏迷。我坐在他的牀頭,卻無法進入他的夢中,淚水浸溼了衣襟,但我相信他終會醒來,靜靜地等待他的夢囈。

直到他昏迷後的第三天,他終於又念起了那個名字。寧靜的深夜,那個名字含混卻又清晰無比的傳入我的耳中,我甚至想,爲了這兩個字,他會不會喊一輩子。

令我無比驚喜的是,在他斷斷續續的話語裡,我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口中念出,是那麼的柔情,又是那麼的真實。我想,我已經駐進了他的心田,不管我們明天會怎樣,兩個人的心靈曾經相通,愛曾經在這裡萌芽。

歡樂的時光是那麼的短暫,彷彿剛剛開始,便已經走向了終結。等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彼此之間分明有了一層隔膜,人世間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此,就是我在他的面前,他卻屬於別人。

愛是純潔無暇的東西,我可以忍受失敗後的苦痛,卻不會與任何人分享。也許,放手是一種成全,我悄悄的走開,讓他在自由的天空裡翱翔,祝福他幸福快樂。

爲了排解這份傷痛,我違心地接受父母的建議,開始了沒完沒了的相親路。說真的,那些相親者中不乏優秀者,他們有的很有錢,有的高大帥氣,有的幽默風趣。但在我的心裡,誰也無法取代那個男孩,我吃驚地發現,原來他在我心裡駐紮的很深,已經深入骨髓。

令我想像不到的是,上天竟然如此的垂青我,在我幾近絕望的時候把男孩送還給我。那是一個我熟悉的pub裡,唱着最引人遐思的老歌,男孩再一次用他的正直,和略微帶着的痞氣,王子般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撒起了小脾氣,他卻用溫柔將其化解,我們和好了,真的。世界突然變得如此美好,明天的陽光一定會很美很美。

時間已是午夜,我透過窗口看樓下的男孩,他明明說會在下面守在我的窗前,怎麼這麼早就逃之夭夭?正在我有少許失望的時候,他從大樹的後面跳了出來,做着鬼臉衝着我揮手。原來,他一直都在等待我在窗口的身影。

我寫好紙條扔了下去,上面寫着,傻瓜,趕緊回家去吧!他撿起紙條端詳,然後依依不捨地離開,我一直目送着他,直到身影變得無比的模糊。這篇文字是我愛的宣言,我相信,彼此會珍惜這份感情,直到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樓下的早餐廳裡,方青輕輕合上了報紙,甚至自己都沒有發覺,原來在杏兒的心目中,他是如此優秀的一個男孩。

腦海中略過男孩的字眼,方青有些不適應,這半年來的經歷讓他成熟了許多,自認爲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想想那詞是杏兒用的,她還沉醉在小女孩的童話世界裡,在那些故事裡女孩遇到的自然是男孩,還有可能是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方青緊跟着一陣苦笑,就是撒上一萬泡尿,照出來的還是一副不着調的樣子。他凝視着眼前的一碗稀粥,努力裝出嚴肅的表情,隨着粥的波動,他的影子也在不停晃動,突然粥的波動加劇,濺出來不少。

李蔣石敲着桌子,抗議道:“你快點喝,晚了就趕不上二路汽車了!”

“急什麼?上班早着呢!”

李蔣石邊說邊指着自己的石英手錶,方青不屑的推到一邊,“你那破錶蘇青青整天調,沒事多對對時間,少拿出來顯擺。瑞士手錶怎麼了?還不是一樣計時的,你就是給我弄個沙漏,只要準確就能用。”

“我不跟你廢話,把報紙拿過來,看着等你一會。”

方青很珍惜的把“淡淡憂愁輕輕愛”那個版面折了起來,踹進了兜裡,餘下的扔給了李蔣石,“文盲並不可怕,還非要冒充文化人。”

李蔣石哼了一聲,他纔不跟方青鬥嘴,反正鬥也鬥不過,方青就這點還算是特長。一邊吃着飯,方青再次進入愣神狀態。話說昨晚上,他倆在外面坐了很久,情話說了幾籮筐,杏兒大有要睡着的感覺。

方青說,咱們走吧,杏兒同意了,但堅持不打車,非要和方青一起走着回去。方青說聲調皮,就依你吧!

杏兒沒走幾步,就看出一瘸一拐的,剛纔那麼一摔,腳已經扭着了。方青說,其實我一直都有個理想,就是揹着你一起走過風風雨雨。杏兒笑得如同春天般溫暖,說今晚雖然沒有下雨,但好在有寒風呼嘯,你就當實現自己的理想吧。

方青驚覺,自己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意思,記得杏兒好像說,這裡離她家還有一個鐘頭的路程。但男人是什麼樣的?至少應該做好承諾的每一句話,方青毫不猶豫的把杏兒背在後面,迎着寒風踏在都市的街道上。

杏兒剛纔的話有些誇張,哪裡用的着一個小時,方青只用六十多分鐘就到了杏兒住的地方。唉,還是有些累的,但是,他感覺累並快樂着,能揹着杏兒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上,那是一種幸運。

於是,方青又說了一個大話,號稱要在樓下看着杏兒,直到她安然休息後再離開。可是他哪裡知道,杏兒是個喜歡深夜寫文章的人,她幾乎每一篇文章都會出現在本市生活報上,發表在那個著名的“淡淡憂愁輕輕愛”欄目。

方青躲在大樹後面,以抵擋越來越凜冽的寒風,他不想剛剛和杏兒團圓,就這麼快的食言離開。還好,寫完文章的杏兒記得看看他,方青興奮的跳出來,然後就收到了杏兒的紙條,如蒙大赦般逃離這裡。

見家長?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詞語啊。記得上學的時候,錯誤要犯到一定的程度,那麼纔有這個待遇。方青最怕老師提這茬,因爲他沒有家長,免不了一陣尷尬和難過。這次見的是杏兒的家長,方青不解地問,怎麼這麼快?杏兒說,必須讓他們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否則就必須沒完沒了的相親,你要是不想別人搶走我,就快來吧!

方青權衡一下得失……呃,其實用屁股也能想明白,肯定是要去的。他現在每做一件事情都要進行決策,裝模作樣地敲腦袋,無非是想找找做領導的感覺。在當今這個老總遍地、經理橫行的年頭,他這個副組長雖然不怎麼起眼,也基本管不了誰,但自豪感多少還是有些的,大型廣告公司的領導,說起來都帶着勁。

從儲藏間裡牽出那匹黑龍馬,方青愛惜地擦拭着,自從上次被房紫蘭洗成了裸體,它也就基本全身癱瘓。找了好幾個路邊修車攤上的師傅,總算有人答應給修一下,那位師傅的手藝相當的不錯,黑龍馬現在的樣子沒那麼寒磣,跑起來更歡快了。方青爲此付出了一張老人頭,撇開文物收藏方面的考慮,這個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黑龍馬本身。

會面的地點選在了一家飯店,這讓方青的緊張心情多少緩解了一些,平時可以吊兒郎當,在人家父母面前是必須鄭重其事的。方青今兒個一身白色的西裝,頭髮梳的油亮油亮的,皮鞋都能照出人影,大紅色的領帶一打,就跟個成功人士似的。

黑龍馬今天表現不錯,跑起路來蹭蹭的,鈴鐺居然能出聲了,輪胎跑起來也不歪了,不一會便跨過城市的大街小巷,到了約定的飯店門口。方青左瞅右瞅,愣是沒找到停車位,不是說這裡沒空地,主要是那裡都擺着汽車,方青實在不願意讓黑龍馬屈尊和它們拴一起。

繞着飯店轉了好幾圈,愣是沒有停自行車的地方,方青無奈把黑龍馬拴在遠處的花壇邊,拍拍脊背說道:“哥們好好呆着,我一會帶你嫂子來看你。”

方青風度翩翩、颯爽英姿,少了黑龍馬之後居然氣質大變,門口的保安剛纔還嫌他騎車亂溜達,這會已經對他唯唯諾諾。人靠衣裝馬靠鞍,方青正正自己的領帶,對着飯店門口的玻璃看。嗯,真他媽大尾巴狼,就說自己是名牌大學研究生,就職於世界五百強企業,估計也會有人信。

杏兒今天的打扮夠小韓,如果你喜歡韓片的話,可能當場會鞠幾個躬;如果你討厭韓片的話,可能會當場罵幾句央視,狗日的海外劇場都改韓劇劇場了。但是,不管如何,都還是會被杏兒的嬌小可愛所打動,與衣服無關。

方青從袖口抽出一支玫瑰花,雙手給杏兒獻上。杏兒嫣然一笑,“你也太小氣了吧,送花送一支?”

話雖如此,杏兒快樂的表情卻表明,她喜歡這朵玫瑰花。方青沒好意思說,其實這花是賣花的孩子硬塞進手裡的,爲此損失了五元人民幣,“玫瑰代表我的心,紅色是那火熱的激情,一支是說我對你獨有的愛,一心一意,持久不變,即便是到海枯石爛。”

杏兒咯咯笑着,卻又是那麼的含蓄,好了,都快酸死了。其實方青知道她有多麼受用,有時候女孩子明明知道是謊話,但還是無法阻擋甜言蜜語的侵襲,人的耳根天生就是軟的。更何況,方青確實是喜歡杏兒,海枯石爛他肯定做不到,但愛上五六十年還是沒問題的。

杏兒領着方青進了房間,陣勢立馬讓方青眩暈,杏兒一家的出場陣容極爲豪華,算是給足了方青面子。正位坐着杏兒的父母,爸爸是工廠一個不得志的工程師,媽媽是傳說中的街道大媽;兩側分列杏兒的二叔、二嬸、小姨、小姨夫、大姑、大姑父、表舅、表舅母……

夠亂的吧!除此之後就是杏兒的表姐,光從長相也看不出是誰家的,長得很大氣。什麼叫大氣,就是無論從什麼標準考量,她都算得上不錯的美女,但你就是沒有據爲己有的想法,從那份親和力上來說,大多數人會選擇她做自己的好朋友。

呃,扯遠了,方青壓根就無暇看美女,眼前杏兒的各位長輩一坐,那氣勢如同滔滔江水,目光如同一道道利劍一般射了過來,壓得方青喘不過氣,一圈問候下來,手心淨是汗水。杏兒從桌子下面拉住方青的手,這才讓方青心神稍定,面對諸位前輩的提問,小心應對着。

“小方啊,你在哪高就?”

“一家不起眼的廣告公司,三a。”三a公司在全國是不起眼,但在本市卻是響噹噹的牌子,這個回答使方青在大夥心中的形象加分,小夥子很謙虛,而且工作單位不錯。

現在談戀愛都重視這個,問完了年齡身高,差不多就該問在哪工作了,如果是市直機關,那恭喜你,事情成了多半;如果是事業單位或者好的企業,那也是可以的,吃飽飯沒問題;如果工廠效益不好,或者沒工作,這事情基本就黃了。

“具體做什麼工作啊?”

方青忘了這位是姑還是姨了,明白她問的不是做什麼,而是自己在什麼位置,好在剛剛升職,還是有些理直氣壯的,“我在創作部,負責一些廣告創意,現在是個小組長。”

方青沒提那個副字,幾位長輩頻頻點頭,年紀輕輕就做上小領導,前途無量啊!杏兒輕捏他手心幾下,好像在責備自己撒謊,她還不知道方青升職,以爲他吹牛又上癮了呢。

“那小方現在有房子和車子嗎?”

方青真想隨口幽默,他是有車有房的,房子是租的,車子就停在樓下花壇邊。但礙於今天的特殊場合,只好老實回答:“房價翻了個的漲,想等等再說,可不能做冤大頭;車子倒是曾經有輛奧迪a6,不過已經賣掉後投資項目了,等買完房再考慮車子的問題。”

方青說的都是實情,但讓人聽起來還是覺得牛氣哄哄,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其實都是託辭,房價太高所以等等,也不知等到什麼時候,買完房子再買車子,更不知猴年馬月。

感覺像是超女快男的比賽現場,又像是古代的三法司會審,方青就是那個參賽者或者嫌疑犯,一羣大叔大媽級的人物圍桌而坐,問着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有可能是方青吃的最少的一頓飯,面對諸位前輩的輪番上陣,他只得一一化解。酒是不能喝的,不停擺着手解釋,平時不怎麼喝,酒量實在是不行啊!煙更是不能抽,看着杏兒的小姨夫和表舅在那裡噴雲吐霧,方青羨慕的不得了,但也不得不忍了,必須裝出社會主義五好青年的樣子來。

鬱悶的一頓飯吃完,方青後背一片冰涼,大冬天的在那裡流汗,夠個性的。各位長輩駕着不同的坐騎離開,最差的就是杏兒父母,但好歹也是四個輪的奧拓,遮風擋雨總是沒問題的。方青握着杏兒的小手,滿懷愧疚地說:“對不起,杏兒,遲早我也讓你坐上四個輪的。”

杏兒巧笑嫣然,腦袋靠在方青身上,輕聲道:“幾個輪的我都不稀罕,就稀罕你那兩條腿,揹着我走就可以了。”兩條腿?如果身邊不是純潔如水的杏兒,方青早就說自己三條腿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大腿傳來的疼痛,昨晚揹着杏兒走了太遠太遠的路,到現在腿還不利索。

但是,情話是必須要說的,哪怕你不去做,這是做男人必修的功課,“我願意永遠做你的雙腿,咱倆以後就開着11路,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去天涯海角去看日出,去無際的沙漠數星星,去廣袤的草原翻跟頭……”

第三九八節 麗人再相見第二九一節 漸行漸遠的倩影第一九十節 南大小學姐第二一五節 狗也是很會吃滴第三八四節 天降橫財第三一節 下水撈錢第一一三節 小狐狸精第九三節 深山藏虎豹第三二四節 風水輪流轉第七八節 小老婆第三三五節 俏麗女警察第三八一節 坐牢不花錢第三五六節 燈下觀依依第三八節 雄龍搶公主第一六三節 忍輕摘第二四八節 禍水絮兒第一八十節 寶石金幣第三六五節 錯過了那些緣第二五一節 小唐緣怒了第三九三節 美女小秘書第二三三節 禽獸非色狼第一三三節 女兒多柔弱第一五八節 三個女孩一臺戲第二七三節 回眸淺淺笑第六〇節 一龍當關萬夫莫敵第二〇三節 身材爆好的女警第一〇九節 龍低吼鳳輕鳴第一九四節 吃木瓜長大滴第一三八節 採花賊第二七六節 蘿莉狼哪懂妹控情第一八八節 驚爆眼球全校第一名第七六節 淘氣小貓咪第四〇五節 宿世情緣第三八三節 與大舅哥鬥氣第三節 怯如小鹿勇如雄獅第三六三節 酒吧美女第一一五節 黑松獅第三七〇節 極品小秘書第三八節 雄龍搶公主第二一五節 狗也是很會吃滴第三七三節 楚緣欠了你很多錢第三二九節 姐姐敢第一〇一節 錯過的女孩第六〇節 一龍當關萬夫莫敵第三二九節 姐姐敢第一六一節 恨不相逢未嫁時第二五九節 小美妞開房去第一九六節 林青檬的討厭第三二八節 黑龍出爪哪獸堪敵第七五節 紫鶯西點店第二節 跋扈第二二四節 眼神如狼第一二九節 巷鬥殺器——板磚第二〇六節 同居校花第二二二節 都市奇俠第二二八節 逛街泡警花第二〇五節 玉人璧人第三六四節 宮曉萌的生日第一六五節 電話第三一六節 錯有錯招第四一節 一朝春盡紅顏老第三三九節 三進醫院第三九八節 麗人再相見第九三節 深山藏虎豹第二四八節 禍水絮兒第二七一節 無妹不泡第二九二節 女朋友與乾姐姐第三七二節 小護士杏兒第一九九節 唐糖學姐的麻煩第一九八節 泡妞泡成老公第三九八節 麗人再相見第七六節 淘氣小貓咪第一四六節 失戀第一節 鶯聲燕語第一五九節 鶯憐枝第一三〇節 到你家去睡第三九二節 玉人如春花第二四五節 懶貓弄鼠第二五六節 轉身幾人間第一六七節 顏殤第二一九節 小可愛晨晨第一一九節 萬年老三第一九七節 貓貓糖糖第三三〇節 藍心湄第二三二節 夜店蛇腰美妞第五〇節 草屋藏美女第四〇五節 宿世情緣第三四九節 被堵上門第一二二節 一哭二鬧三上吊第二二四節 眼神如狼第三八〇節 爲美睡警局第三六八節 那年冬不再見那年夏初見第二五三節 一條龍服務第一〇〇節 聽着風鈴幻想的未來第二七四節 兩個輪子滴車子第一三五節 洗刷不掉的惡名第三七五節 酒吧的千金大小姐第一九三節 柳惜樂第一四一節 狗不理烤肉第四三節 殺人如草不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