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透明的淚水一顆一顆地墜落在白色的信紙上,將上面蒼勁有力的黑色字體暈染開……凝汐一隻手拿着信封,另一隻手捂着自己的雙脣,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抽噎聲。
“嗚……”,還是無法自已地,低聲的嗚咽聲從喉嚨裡哽咽出,一顆心絞痛着,脹痛不堪。
“我不信!我不相信!騙子!膽小鬼!嗚……”,將那封信緊緊地捉在手裡,凝汐的身體緩緩蹲下,沙啞着喉嚨低吼出聲。
她不信那些不是因爲愛,她不信他還放不下恨,她更不相信他願意看到自己嫁給別的男人,她不信!心口酸脹不堪,凝汐無助地將臉埋進膝蓋裡,痛哭着,連帶渾身都顫抖起來。
點點心疼地站在她的身邊,伸出雙臂,抱住了她顫抖不已的身體。
兩隻狗狗也睜着圓亮的眼睛,看着她。
“嗚……點點……”,失控地,凝汐狼狽地坐在地上,將點點抱進懷裡,擁住點點小小的身體,緊緊地抱住,傷心地抽泣。
一向在點點面前表現堅強的她,此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放任自己宣泄心中的苦痛。
點點的小手不停地爲凝汐擦拭淚水,圓亮的水眸裡,盡是心疼。明顯地感覺到這些天來,媽咪的變化,這樣的變化,讓她很心疼。
“媽咪,爹地怎麼了?”,比劃着小手,點點小心翼翼地問着。
哭了很久,心裡舒暢了許多,但想起信上他所說的,她的心口又泛起一股強烈的痠痛來。
“點點,你爹地他很好。”,將臉貼上點點的小臉,凝汐站起身,抱着點點在凳子上坐下。
“既然爹地很好,媽咪應該高興的,不是嗎?爲什麼要傷心呢?”,聽說爹地很好,點點也放心了。
“嗯,該高興的,我們該高興的。只要他平安健康就好!”,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凝汐扯起一抹勉強的笑,對着點點哽咽地說道。
只是,她無法高興起來,真的無法。
不知爲什麼,和他在一起的慾望很強烈,很強烈。
曾經逃跑的五年,她只希望他一切安好,她便知足。
然,現在,卻無法做到!
其實,逃跑的那些年,凝汐對御墨斐是恐懼的,但又是愛着的,所以,只能遠遠地,默默地愛着他,不願與他見面。
但現在,當她明白他也是愛自己,愛點點的,她也終於放下曾經的一切傷害,對他只是愛時,和他在一起的慾望就變得很強烈,很強烈。
真心相愛的兩個人,無法在一起,相望不相守,纔是最痛苦的,不是嗎?
第二天,凝汐開始振作精神,重新回到花店上班,生活,還得繼續。
即使他給她們的財產能保證她們母女生活富裕一輩子,但,她還是要自食其力,不然,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蕭瑜欣的死訊在距離綁架事件半個月後,被刊登出來,蕭慶祥和他的兩歲多大的兒子被魏明控制在C城,想起蕭瑜欣死之前的話,蕭慶祥也終於悔悟了。
得知蕭瑜欣跳崖死了,凝汐的心,悵然不已!對蕭瑜欣,她從沒恨過,甚至沒埋怨過。尤其是後來,她知道自己錯了之後,凝汐反而覺得她很可憐,也是個讓人心疼的女人。
只是,她不明白,有什麼痛苦至極的事情,能讓蕭瑜欣選擇自殺來解決的?
這天,凝汐又去了起亞,這次還是御墨斐的助理客氣恭敬地接待了她。
“麻煩你幫這份信轉交給他,好嗎?”,從包裡掏出一隻淡粉色的信封,上面,秀麗的字體寫着,凌墨斐(收)字樣。
看見這封信,助理有些爲難,他其實並不知道御墨斐在哪!爲了怕凝汐擔心,他還是收下了那份信,也許美國那邊來人了,他可以請他們轉交。
“御小姐,請您放心!”,接下凝汐的信,助理恭敬地說道,他們清楚地知道凝汐和御墨斐之間的關係。
凝汐感激地對御墨斐的助理說了些感激的話,然後茫然地離開。
在起亞門口不遠處,她上了一輛去西郊的公交車,然後,在御墨斐的莊園停下。
這座佔地半畝的莊園裡,傭人們還一如往常地忙碌着。凝汐欣喜地走在主幹道上,以爲他回來了。腳下的腳步飛快着向前,直奔主宅。
“先生在你接走小姐的那天就離開了,從沒回來過。”,一位看起來很精明的中年女管家對着凝汐,語氣很客氣,畢竟,她們做傭人的都明白,御墨斐和她的關係。
管家的話,讓凝汐的心口悵然不已!他在那天就離開了?!而且從沒回來過?!
“管家,我能進去看看嗎?”,看看他的房間,聞聞屬於他的味道,思念太痛苦。
“御小姐,請!”,管家客氣地恭敬地說道,領着凝汐上了樓。
“御小姐,這是先生的臥室,要打開嗎?”,細心的管家在御墨斐離開後,便將這些房間的門都鎖上了。
凝汐點點頭,房門打開後,她進門,看着充滿男性化氣息的房間,房間內,還殘留着屬於他的味道,打開衣櫥,他的衣服,一件件,整整齊齊地掛在裡面,伸手,顫抖地撫觸那些衣物,彷彿在撫摸他一樣。
“這是小姐的房間,裡面的一切都是先生親自佈置的。兒童牀,小姐的衣服,玩具,包括屋裡的裝飾都是先生親自佈置的,沒用要我們傭人幫一下忙。先生很疼小姐,這些年來,和小姐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先生最快樂的時候。”,想起御墨斐,管家的話匣子像是打開了般,指着點點的房間,一向嚴肅的中年管家,喉嚨竟有些哽咽。
她清楚地知道,這些年先生是怎麼過來的。常常在深夜,她會聽到有人在樓頂嗚咽,她以爲是什麼作風不得體的傭人,誰知,看到的盡是一向看起來嚴肅冷然剛毅的先生!
他坐在樓梯,倚靠着護欄,喝着酒,嘴裡不停地念叨“御凝汐”這個名字……
管家的話,讓凝汐的喉嚨哽咽,鼻頭髮酸……走到點點的牀邊,將上面的那隻和大白兔吉吉一模一樣的玩偶抱在懷裡。
“我能把這個帶走嗎?”,對着管家,她哽咽地問道,眼眶早已泛紅。
“當然可以,這樣的大白兔三樓還有好多!都是先生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