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這天,已經快臨盆的蕭瑜欣忽地感覺到腹部傳來一股劇烈的陣痛,一陣陣的劇痛讓她渾身微微地顫抖,打着哆嗦,然後,腿|間漸漸地泛起潮溼……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她從褥子上爬起,此刻,一張臉早已因爲那接連而來的陣痛變得蒼白如紙,扶着牆壁,平時不費力就能拉開的拉門,現在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纔將那道門拉開。
“管家——管家——”蒼白如紙的雙脣間,虛弱地喊着管家,之前和管家說好,在她臨盆這天,管家會爲她找接生婆的。
像她這樣,在日本沒戶口的人,去醫院生產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那個叫伊藤左木的男人開的證明,然,那個男人顯然是討厭自己,或者討厭她肚子裡的孩子的。
扶着牆壁,她顫抖着身體,沒來得及穿上木屐,便向管家的住處走去,腿|間的潮溼越來越多,肚子的陣痛也不斷地持續着。
越是痛,越是覺得無比心酸。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一向驕傲的她,卻如此苟延殘喘着,看盡別人臉色,坐着卑微的工作。
只是,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嗎?
那個驕傲的蕭瑜欣死去了,現在,她叫幸子,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普通傭人。
“管家——管家——請你開開門——”好不容易忍着劇痛走到管家的門口,輕拍着門扉,蕭瑜欣虛弱地喊道。
這個管家平時對她很是不錯,一向對人多疑的她,並未察覺到這個管家對她的真正心思,或許真是個好人吧,她曾在心裡這麼想道。
“哎呀,幸子你是怎麼了?!”,管家開門,看到伏在門口,一臉蒼白,額上正在不斷往下墜落汗滴的蕭瑜欣,驚愕地說道,連忙出門,扶住她就快跌倒的顫顫巍巍的身體。
“管家——我可能要生了——麻煩您幫我找產婆吧——”她虛弱地開口,光是這句話,似乎已經用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肚子的陣痛還在持續。
管家在低首見才發現,蕭瑜欣站立的地方,木質地板上已經被沾上一灘夾雜着血液的明黃色的液體。
“哎呀,我這就叫人去請,我扶你回去!”,叫美穗子的中年管家扶着蕭瑜欣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她向着她的住所扶去。
“啊——好痛——啊!”,躺在被褥上的蕭瑜欣,一隻手撫着高聳圓圓的肚子,歇斯底里地喊道。和服的外套已經被褪去,穿着一身白色的內衣,她的腿間,不停地流出明黃色夾着血絲的液體。
此刻,產婆還未趕到,只有管家和另一名傭人坐在她的身邊,安撫着她。
撕心裂肺的痛苦,讓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這種痛,是她以前從未經歷過的,額上,大顆大顆的汗滴不斷墜落,慘白的臉上,一雙黑眸睜得圓圓的,黑色的眼珠彷彿要從眼眶中蹦出般!
“管家,好痛——好痛——產婆呢,怎麼——還——還沒來——”兩隻纖細的手緊緊地抓住被褥,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牙齒緊咬着,虛弱的聲音從脣齒間吐出。
“已經在路上了,再忍忍,再忍忍!”,管家皺着眉,看着蕭瑜欣那張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捉住她的手臂,安撫道。
“它,它好像要出來了——好痛——好痛——”,雙腿|間的最私處的嫩肉,彷彿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一般,時不時地產來一陣陣劇痛,她感覺到那個孩子就快要出來,她想用力掙扎,然,它卻始終出不來。
“嗤——”地球的另一端,正在開車的魏明,突得急剎車!他的車爆胎了!停下車,心口閃過一絲莫名的拉扯,很痛很痛,那感覺,很強烈!
蕭瑜欣,是你嗎?下車後,魏明對着漆黑的夜空發問。除了她,還有誰能讓他感覺到心痛?!你還活着,是不是?!在哪?!受到什麼磨難了?!雙拳緊緊握在褲縫邊,對着夜空,他的喉嚨哽咽着。
“譁——”拉門被拉開,此時,一位中年產婆姍姍來遲。
“小姐,快把你的腿蜷起來!”產婆看到蕭瑜欣身下已經是一汪血水,皺着眉說道,雙手用力地蜷起蕭瑜欣的雙腿。
“呼吸——用力!用力!”,產婆操着極重的嗓音,對着臉色蒼白的蕭瑜欣說道,此刻,已經能夠看到寶寶的頭了!
“我,我沒力氣——啊!”,虛弱地說完,深吸一口氣,蕭瑜欣歇斯底里地低吼,雙手緊緊抓住被褥,用盡全身地力氣,掙了下。
“深吸一口氣!再用力!你的寶寶頭已經出來了!”,她的私處被撕裂,寶寶的頭已經出來,產婆叫她再用力。
“不,我不行了——好痛——好痛——”,身體彷彿被深深地撕裂成兩半,但聽到產婆說,寶寶的頭已經出來了,蕭瑜欣的心口泛起一絲溫暖,喉嚨僵硬着,硬邦邦的,灼燙的淚水掉落。
這個不被她期許的孩子,真的就要出來了,帶着罪惡的孩子……
此刻的她,是矛盾的,也是痛苦的。
“啊——”彷彿是對自己的懲罰般,不再畏懼那可怕的痛楚,雙手緊抓着被褥,渾身的力量集中在丹田,蕭瑜欣歇斯底里地吼叫了一聲,然後,身體的痛楚似乎已經達到了她所承受的最極限!
“哇哇——”嬰兒的啼哭聲響起,產婆的手上捧着一個小小的,渾身是血污的小嬰兒。
“生下來了,生下來了!是個女孩!”,看着新生命的降臨,產婆欣喜道。
女傭端來溫水,遞給產婆,管家看了眼那個胎兒,又看了幾乎快要昏厥的蕭瑜欣,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生下來了!是女孩!嬰兒的啼哭聲在耳畔響徹,不一會便消失。這個孩子,還是生下來了,真的生下來了。
淚水不自覺地滑落,腦海裡浮現起魏明的臉,一顆心,酸脹不堪。艱難地起身,她看到產婆正在給那個孩子洗澡……
“什麼聲音?!”,書房裡,伊藤左木走到門邊,開門,對着站在門口守着的手下冷聲問道,剛剛他聽到女人的尖叫聲。
“是那個傭人幸子生產了。”他的手下垂首,恭敬地回答。
PS:今天還有更新,他們的相遇,不會遲,也不會太早,一個女人,流落到日本,其中的辛酸經歷,容我慢慢道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