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沐楓的內心獨白:
那天,你去公司找我。你穿駝色的大衣,燙着大波浪形的捲髮,一雙黑色的皮靴,成熟,嫵媚,動人。
一直以來,對你最深的印象似乎就是,那晚身穿白色棉質連衣裙伸開雙臂擋着我車時的那個你。青澀,稚嫩,就帶着決絕的眼神。
無論是成熟嫵媚的你,還是青澀稚嫩的那個你,對我的影響力,無可否認是深遠的。
故作冷靜,故作很忙碌,故作沒時間招呼你,將你打發掉,可你不知道,在你對我平靜地微笑着說話時,我是真想將你拉進懷裡,問一句。
蘇沅溪,我們真的就不可能了麼?!
我終究還是忍住了,那一晚,你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
你訂婚後,忍了一個星期沒有見你。
那天傍晚,在公園的湖邊,見到你和賀雲軒坐在湖邊,看夕陽。
那一幕,多像老夫老妻呵,安逸,平靜的生活,就是你所求的吧?可你不知道,現在,我也想要那樣的生活。
從公司出來後,我開着車,守在公司樓下。半個小時候,你出來。拿着一份檔案袋,去了派出所,一路上,我一直跟着你。
後來,你去了蘇城大廈樓頂的咖啡廳,我也跟了進去了。離你不遠處的包廂裡,透過窗戶,一直看着你,可你卻看不到我。
咖啡廳裡,一直在單曲循環着一首流行音樂,你知道,我並不喜歡這類歌曲。一直覺得很酸。
你說,我們在多年後,會不會也像歌詞裡,所說的,“……不再需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聽着聽着,突然覺得很惆悵,你知道,我一向是個霸道的人,但這次,已沒了霸道的資本。只因爲,那是你想要的,是你的選擇。
隻眼睜睜地看着你要嫁給別人,我沒再強求。
你離開後不久,我也離開了,直到看着你坐上回青城的車,我才離開。
車上,你坐在牀邊,一隻手託着腮,又在發呆,就如在咖啡廳一樣。很想問問你,究竟你在想些什麼?
岳母叫我瞭解你,花兩個月的時間,我調查了關於你的一切。然,我知道,那些資料,只是關於你的外在,你的背景的描述,我還是無法瞭解你的內心。
想要了解,你卻不再給我機會。
看着客車愈走愈遠,我也發動引擎,與你背道而馳。
那晚,臨時做了個決定,將事業中心轉向歐美,我怕在國內,會忍不住去打擾你的生活,更怕我們再遇見,會真的成爲陌路。
在你的神色裡,只看到疏離與陌生,那樣,會讓我窒息的。
我還是很小氣,做不到,祝你幸福。也做不到,去參加你的婚禮,所以,只能說。
蘇沅溪,但願,但願你幸福。
賀雲軒婚禮沒有取消,新娘是蘇沅溪的妹妹,蘇沅沙。所有人都震驚了,只有大洋彼岸的藍沐楓還毫不知情。有些事情,不想知道,就永遠不會知道。
那天,蘇沅沙在公司某個角落,拉着小邵,求他去陪自己去醫院做手術。
“沙沙!這個孩子是不是賀總的?!”
“邵峰!你小點聲!你別管是誰的,兄弟我現在有難,你到底幫不幫?!”,沙沙依舊一副和他是好兄弟的樣子,對他低聲道。
“沙沙!那是一條生命啊!而且是賀總的,你該讓他知道的!”,小邵皺着眉,勸道。
“邵峰!不幫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如果讓第三個人知道,你就——”沙沙氣惱地吼完,轉身就要離開,然,未說完的話,被一張黑沉的俊臉堵住……
“說!到底怎麼回事?!”,總裁辦公室內,賀雲軒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低着頭,一臉通紅的蘇沅沙,冷冷地問道。
“什,什麼怎麼回事?沒有啊?賀總,你想問——”沙沙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看着他,打哈哈道,卻被賀雲軒厲聲呵斥住!
“蘇沅沙!被跟我打哈哈!說,那個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小邵說的是不是真的?!”,賀雲軒的臉色黑沉着,蘇沅沙從未看過如此盛怒的他。
身體連連後退,他的臉色,讓她心口抽痛,她知道,如果說出來,一定,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搖着頭,臉色變得慘白,“不,不是的,小邵他胡說的,真的不是,不是的……”,連連後退,帶着一顆痠痛的心,她只想逃離這個狹小的空間。
她的樣子,讓賀雲軒的心,一沉再沉。他一向很瞭解蘇沅沙,她越是如此,就代表小邵的話是真的!就在蘇沅沙的手抓住了門把手,轉身要離開時,被他拉住。
“蘇沅沙!說清楚!我答應你,無論結果怎樣,我都不怪你,好不好?”,將她抵在牆上,扣住她的雙肩,賀雲軒低沉着嗓音問道,語氣也微微輕柔起來。
“賀總,對不起,對不起!那晚不是姐姐,是我,在海南的那晚,是我……!你打我吧,罵我吧,我會把這個孩子處理掉的,不會有人知道的,真的不會有的!”,渾身在顫抖,她低着頭,聲淚俱下。
賀雲軒如遭受了什麼打擊一樣,渾身僵直着,大腦一片空白,緊扣着她雙肩的手,也無力地垂落。
見他鬆開自己,沙沙已瞭然他的態度,推開他,向門外衝去。
她奔跑在大街上,最後去了去了很多次,都沒敢進去的私人診所,交了錢,上了手術檯,要墮掉這個孩子。
雖然,捨不得。
但爲了不給他造成困擾,這個孩子,不能留。
在冰冷的手術鉗碰觸到她的身體時,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蘇沅沙!”,焦急的,低沉的嗓音響起,她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張心愛的俊臉。
“這個孩子,我要!我們結婚!”,他抱着打了麻醉的她,無比堅定地說道。她只無力地搖頭,然後,昏迷過去。
他們結婚那天,正是賀雲軒和蘇沅溪原本結婚的日子。遠在澳洲的蘇沅溪知道來龍去脈後,哭了很久很久……
PS:下面是三年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