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漸漸地來臨了。
而在這個多少人的都食不安,難以入眠的夜裡,陳雲空卻是安安靜靜的打坐一個晚上。
大戰在即,他沒有任何理由懈怠,更加不會浪費任何時間和精力去做別的事情,關於將會和大戰同時進行的地下戰爭,他都已經部署的差不多了。
而就在陳雲空打坐之前,化神神君洪二突然出現在房間裡。
洪二自一出現便對陳雲空示好,而且自己還欠陳雲空一個人情,更何況許洛兒是在他的道觀里弄丟的,所以表示,這次的大戰自己必須參加。
當然了,洪二出現之後跟陳雲空說了很多陳雲空原先並不知道的事情,在陳雲空消失的那幾天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讓陳雲空欣喜的是,原來樑伴冕等人手上只有許洛兒一人,韓羽和李陽並未被一同抓走,這讓陳雲空覺得自己的營救任務和肩上的擔子要輕了許多。
而洪二也表示了對陳雲空修爲大漲的驚訝,同時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幫助陳雲空的念頭。
試想,一個資質差到不行的五靈根,不僅能夠在二十歲之前築基,更加能夠在短短的三天不到的時間內成功從築基二層一躍成爲結丹九層的結丹老祖,這是怎樣的一個奇蹟!
這樣的修真者,說他沒有未來,你信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洪二是不會信的。
二人在房間裡商量到了半夜,從如何對敵到如何營救小丫頭,再到如何安全逃離,仔細的分析了目前的形式最好的營救方法。
直到後半夜,陳雲空和洪二兩人才雙雙打坐就寢。
黎明到來的時候,陳雲空已經醒來。
此時的陳雲空,經過一晚上的打坐沉澱,他已經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輕輕地往那裡一站,便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勢,十足的胸有成竹。
而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一如既往的去踩點。
可他身子剛動,便感覺到耳旁一陣清風拂過,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化神神君洪二醒過來了。
洪二走到陳雲空跟前,輕輕地一揮手,便將房門關住,又在房間外佈置了一個隔聲罩,問道:“你要去幹什麼?”
“我要出去踩點。”陳雲空說道:“儘管昨晚我們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但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我沒命事小,但我決不能讓洛兒受到任何傷害。”
陳雲空說的鏗鏘有力,眼神中不容一絲虛假。
洪二點點頭,看着陳雲空,隨即又搖搖頭,“你的性格的確很不錯,爲人又善良,可是你的善良卻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你要知道,修真者,是不能有感情的。”
“沒有感情,爲何還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陳雲空偏過頭,看着洪二神君,“仙人仙人,是仙也是人,沒有感情的話,那還修仙幹什麼?”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上天給了你這麼好的機遇,你難道不想好好把握嗎?”洪二嘆了一口氣,“五靈根修煉到結丹九層,你可是修真史上唯一的一個。”
“是嗎?那我可真是幸運。”陳雲空點點頭,“我不管我是不是那唯一的一個,我也不想成爲那個被人永遠紀念的人,我只知道,我的女人現在別人手裡,我必須,去把她救回來。”
“唉,好吧。”洪二眼神變得飄渺起來,心裡有一句話卻是沒有說出口,欲言又止。
兩人對峙了好久,洪二才繼續開口,“踩點是必須要的,可是你覺得,現在的你能夠成功麼?”
陳雲空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踩點而已,爲什麼不能成功?”
“其實,人會走,鳥會飛,但花草樹木小路幽徑卻是不會變的,因爲他們是死物,並不會因爲你早去或者晚去就會如何。”
洪二說着,帶頭先做了下去,不過身體卻未有什麼異動,只是看了一眼陳雲空道:“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是,你覺得,現在的你是你的最佳狀態嗎?”
“最佳狀態?”陳雲空搖搖頭,“一夜的打坐使我覺得整個人精神煥發,神采奕奕,體內的精氣更是達到了巔峰狀態,就算是元嬰真君我也有把握一戰,這還不算是最佳狀態嗎?”
洪二搖搖頭,“當然不是,所謂最佳狀態,並不是指的精神有多旺盛,鬥志有多昂揚,最關鍵的,是要做到不驕不躁,不喜不悲。”
“不驕不躁,不喜不悲?”陳雲空皺着眉頭,“何爲不驕不躁,不喜不悲?”
洪二輕輕地閉上眼睛,不再多看陳雲空一眼,“所謂的不驕不躁,就是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尤其是在大戰來臨之前,千萬不要有所躁動,現在的你,雖然看上去什麼事也沒有,但是倘若現在有個人激你一下,你的感情波動會陡然加大的。”
“而所謂不喜不悲,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人要淡定,戰鬥之前更加要淡定,否則,只會事倍功半。”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陳雲空嘴裡輕聲唸叨着,坐到洪二身邊,說道:“前輩說的沒錯,我現在,很亂很亂。”
“很亂就坐下來吧,跟着我做。”洪二閉上眼睛,嘴裡唸叨着:“你是一顆好苗子,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但是很顯然,你處事的態度和不喜不悲很貼合,你要知道,修真者不知凡幾,但真正能做到淡然面對萬事萬物的,卻沒有幾個,尤其是,修真修真,修的就是人的本真,而五情,正是在這本真之內。”
“現在的你,看上去很平靜的樣子,可是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能感受到你的一顆心是壓抑着的,而越是壓抑,你的心就會越加的緊張,而隨之而來的,就是你的心境,會被慢慢破壞,你知道,修真者,最爲看重的並不是修爲有多高,而是你的心態有多平和,心境有多完美,而這顆完美的心,就是平常心。”
“平常心麼?”陳雲空雙眼微閉,身子卻沒有再繼續坐着,而是將身子放平,躺在了牀上,說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這些道理,這也就是所謂的淡定,所謂的讓子彈飛一會兒,可是大急當前,我卻差點忘了這些,真是不該,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