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宏不顧旁邊還有凡人,心裡一狠,那最後一張土遁符也魂歸了西天。
他卻不知道,就是因爲少了這一張土遁符,將來卻差點兒讓他丟了性命。
幾個民警拿着手銬正要去銬他,卻看見張子宏又跟上次一樣,神奇的憑空消失了,朱年貴氣得一甩頭上的稻草:“沒就沒吧,又不是沒見過,多沒幾次就習慣了,上車,去中華街!”
市公安局距離中華街大約十分鐘的車程,可當黃紫琳幾人到達事發現場的時候,只有幾個好事兒的行人還圍着血跡小聲的討論着,其他黃紫琳想見到的人,卻是一個都沒見着。
首先是何干等人,看到罪魁禍首張子宏率先逃跑了,他心裡大急,要是人家把這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那該如何是好?
他也不做多想,兩條腿打着顫就跑掉了。
捉鬼大仙李俊見張子宏遁掉了,心中又氣又急,如果真的讓張子宏逃了,那自己不就成了首位要犯了嗎?
同時他心裡又恨死了馬暢,要不是馬暢叫自己捉鬼,他哪會攤上這檔子事?現在倒好,鬼沒抓着不說,自己馬上也要變鬼了。
哼!既然你存心要陷我於不仁,那就別怪老道士我不講情面了!
他扭過頭瞪了一眼身後的馬暢,陰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張定身符,“啪”的一聲打在馬暢腦袋上,隨即又迅速的燃燒,不過奇怪的是,符紙燃燒了,卻沒有燒到符紙下面馬老闆的臉。
馬老闆本來就自覺自己害了李道長,正要道歉,卻看見對方一張黃符紙打了過來,這符紙長得跟張子宏扔向陳雲空的一樣,細長細長的,黃黃的,他心裡一涼,難道李道長要殺我?
很快他就發現對方不是要殺自己了,那黃符紙也沒有變成想象中的金色戰斧,更沒有朝着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他心裡一喜,正要上前道歉,卻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也不是完全不能動,只不過動起來跟殭屍一樣,點頭搖頭的幅度都很小,做不了大的動作而已。
李俊見馬暢還能動,心裡奇怪:我不是給他打了定身符了嗎?怎麼他還能動?
他心裡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制這張符的時候走神了,導致符籙裡面靈氣過少,供給不足造成的。
樓觀道鼎盛時期也主修符籙和丹鼎,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一派之長做幾張定身符,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就是定身符,也被他做成了半吊子符籙,所謂“做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做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李俊這定身符一打出來,但凡有點修符常識的,都能看出來他半桶水的水平。
此時旁邊雖然沒有修真者,可馬老闆滑稽的動作卻是看在圍觀者的眼裡,一時沒人住,全部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俊以爲大家是笑自己,老臉羞得通紅,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撿起地上刻有“捉鬼大仙”的大旗,便一溜煙的溜走了。
馬暢也想走,可無奈兩條腿卻像被灌了鉛一樣,每次邁出去只能挪動幾毫米,速度比蝸牛還慢,心裡無比的糾結。
還有一個人比馬老闆還要糾結,那便是躲在街頭暗處的徐勝。
徐勝躲在暗處審時度勢,當他看到李俊和張子宏鬥法的時候,心中更是下定了決心:自己將來的師傅一定要在這兩個人之間選一個!
選誰呢?誰贏了選誰!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做文章的都講究謙遜,所以無人妄稱第一,而學武就不一樣了,學武的都講一股猛勁兒,有氣勢,血氣方剛,好勇鬥狠,都不願服輸,所以習武之人要麼不開打,一開打就一定會分出個輸贏。
徐勝是個特種兵,自然深諳武無第二的道理。
可他卻不知道,修真者雖然也有像關二爺這樣以武入道的,但同時也有很多是以文入道,以醫入道,甚至是像茶聖陸羽以茶入道,像徐志摩一樣以詩入道的。
品茶寫詩而已,拼死拼活的非要分個輸贏幹嘛?閒的蛋疼啊?
更何況張子宏和李俊二人此時心中都是忌憚周圍的凡人,根本不敢施展法術,只能像普通人一樣以拳腳,武器拼鬥。
張子宏初生牛犢不怕虎,心中雖然有些忌憚,卻還是使出了五行符對敵,於是當那一張小小的黃色符紙眨眼幻化成金色戰斧的時候,徐勝心裡一下子被震驚了。
他剛要下定決心以後就去拜張子宏爲師的時候,卻看見捉鬼大仙收舉大旗,竟然打得自己師傅滿地找牙,毫無還手之力。
徐勝看向張子宏的眼色頓時一換:不行,這小子太嫩了,年紀還沒我大,怎麼能拜他爲師?說出去豈不是丟了我一代高手的大名?
心裡的話還沒講完呢,卻看見張子宏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籙,只見他嘴裡口訣輕念,整個人的身體便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原地消失了!
徐勝心裡又要換師傅了,可他這回卻變聰明起來,張子宏已經消失不見,找不到蹤影,可捉鬼大仙還在啊!
我以後可以跟着捉鬼大仙學捉鬼拿妖的本領,那陳雲空身邊的女鬼不就是我的了麼?徐勝抱着“何不憐取眼前人”的心態安慰自己,總比這樣每天跟在何干後面拍馬屁要好吧?
當他又看見捉鬼大仙也從懷裡掏出一張暗黃色的符籙,打在別人身上人家就不能動了,徐勝心裡得意:好嘛!原來捉鬼大仙也會這招!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皆錯,徐勝邪念一動,便已經註定了他的結局。
徐勝心裡得意,卻不知他的所有表情和行爲,陳雲空全都看在眼裡。
陳雲空心中冷笑,就這點心機也想跟我鬥?就想學別人做仙人??也配擁有我的洛兒???
他也不當下發怒,他要親眼看見徐勝將許洛兒的畫像交給捉鬼大仙,要當面質問他,要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陳雲空心中輕嘆一聲,跟一旁的鄭海輕輕交代了幾句話,便跟上徐勝的腳步,尾隨而去。
陳雲空前腳離開,黃紫琳等人後腳就跟上來了,黃紫琳本來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一絲希望,可當她看到地上醒目的鮮血時,眼神頓時渙散無光,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朱年貴見黃紫琳哭了,他神色一動,臉上頓時變得悲愴黯然起來,像是死了爹孃一樣哭天搶地,鬼哭狼嚎,當真是個驚天地,鬼神泣!
朱年貴旁若無人的嚎了一會兒,抹了一把眼淚,“把這些人都給我帶回去,我要一個個的審問,直到找到兇手爲止!”
說完,他又一臉討好的走到黃紫琳身邊,“琳琳,你看這樣處理滿意嗎?不滿意的話,叔叔這就一槍崩了他們!”
黃紫琳此時心如死灰,又哪會理睬朱年貴的溜鬚拍馬,她輕聲道:“朱叔叔,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就在黃紫琳走出幾步之後,躲在暗處的鄭海輕聲的攔住了她的去路,對着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黃紫琳便笑嘻嘻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