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浪被唐七喂得很不自在,一口一口的,也吃不飽。
唐七卻好像也是心事重重的,之前還說肚子餓,現在十分機械般地剝着紅薯,慢慢給張小浪餵食。
直到餵了一個紅薯之後,張小浪才說吃飽了,讓唐七自己吃。
張小浪越想着那些事兒就更加頭疼,索性閉着眼又開始睡了。
傍晚的時候,來一發又來了。
這一次來一發提着很多東西,還有酒。
來一發十分欣喜地對藍風鈴道:“藍小子,這一頓不錯啊,有肉,而且還有酒……”
藍風鈴卻開心不起來,問來一發道:“是不是……明天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
來一發愣了一下,點點頭。
藍風鈴道:“把東西放在這兒,你先走吧!”
來一發見藍風鈴的臉色很難看,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放下籃子匆匆離開了。
唐七起身伸出手掀開了籃子裡的白布,果然看到裡面都是一些烤肉。
唐七笑道:“有好吃的,你幹嘛不開心?”
藍風鈴道:“你把酒給我拿過來……”
唐七嗯了一聲,從籃子旁邊把酒給藍風鈴遞了過去。
藍風鈴打開了酒瓶,咕嚕嚕就朝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大口。
喝了一口酒之後,藍風鈴好像有了精神,哈哈大笑起來。
唐七和張小浪看到藍風鈴都笑得有些不正常,開始擔心起來。
張小浪急道:“藍叔叔,你沒問題吧?”
唐七也道:“你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
藍風鈴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最後居然是一頭栽倒在地上,那酒瓶落在一旁,酒也撒了一地。
唐七急忙湊到藍風鈴身邊,搖晃着藍風鈴的身子,叫道:“小子,小子……你……你沒事兒吧?”
張小浪也一把掀開唐七的衣服,他覺得自己腦袋很重,卻也湊到了藍風鈴身邊。
此時藍風鈴雙眼緊閉,看來是暈了過去。
唐七忽然哭了起來:“這小子不是一直都嘻嘻哈哈的麼,他也會哭麼?”
唐七看到藍風鈴這個樣子,傷心極了,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坐在地上,抱着膝蓋再次痛哭起來。
張小浪看到藍風鈴和唐七的狀態都不是很好,他心裡也急,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千萬要振作起來。
張小浪緊握拳頭,喉頭也是一陣哽咽,他也很想哭,抱着藍風鈴和唐七大哭一場,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的處境,還有江曲。
張小浪就安靜地坐在一旁,不說話。
唐七哭了很久,哭聲才漸漸停止,張小浪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癡癡地望着鐵門。
牢房裡逐漸變得黑暗起來,又過了很久,纔有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
張小浪終於覺得有些睏意襲來,剛想躺下,就聽到唐七說道:“小鬼,你不是生病了麼?你冷不冷?”
張小浪看到唐七不知什麼時候又撿起了她的衣服,給張小浪遞過來。
他看到唐七自己身上也是隻有一件短衫,搖了搖頭:“不冷……”
唐七溫聲道:“你聽話點。”
張小浪愣住,唐七居然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唐七還是把衣服給自己蓋上了,張小浪躺在了稻草上,背對着唐七和藍風鈴。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似乎有些動靜傳來,翻了個身,就看到唐七靜靜地吃着烤肉,一直往嘴裡塞,眼淚也順着那烤肉流進了嘴裡。
唐七猛然發現張小浪翻身,罵道:“你不是睡了麼?”
張小浪嘆道:“又不是沒看你哭過,你……”
“轉過去……”唐七又道。
張小浪只能又翻身了,這一次卻聽到了唐七的啜泣聲,他看到藍風鈴還在昏睡中,心想可能是因爲身上有傷,加上氣急攻心,所以才導致他昏迷了吧?
過了很久,張小浪聽到唐七在身後問道:“小鬼,你餓了沒?”
“沒,我要睡了……”張小浪也是毫無胃口,閉着眼,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直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張小浪一大早就聽到了牢房裡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唐七叫道:“你們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滾!”
張小浪睜開眼,看到藍風鈴被幾個紅袍人拖着出了牢房,唐七上前阻止卻被一下子推進來了。
張小浪急忙叫道:“你們幹什麼?放開我藍叔叔!”
可是那幾個紅袍人充耳不聞,拖着藍風鈴出去,石門也再一次重重關上了。
唐七抓着張小浪的兩條胳膊,急道:“小鬼,你說那小子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張小浪也不知道,卻也只能安慰唐七道:“他們還要用藍叔叔把閔阿姨引出來,現在藍叔叔應該是安全的……”
唐七點了點頭,面上非常焦急。
張小浪長吐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也是渾身無力,病得好像比昨天更重了。
這麼一放鬆下來,張小浪覺得眼前一陣昏厥,他看唐七一個人影都變成了好幾個。
張小浪躺下去,閉着眼又頭暈。
今天好像下雨了,張小浪昏睡的過程中聽到鐵窗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語聲。
牢房裡的光線也是有些陰暗,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張小浪感覺有雨點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唐七搖晃着張小浪的身體:“小鬼,小鬼,起來……”
張小浪睜開眼,唐七就拖着張小浪的一條手臂把他扶起來。
張小浪這才發現,真的是下雨了,而且好大的雨,雨點都從鐵窗外面飄進來,牢房裡已經溼了很大一部分了。
張小浪這才和唐七擠到了角落裡一塊乾燥的地方。
一陣冷風從鐵窗外呼嘯着吹了進來,張小浪冷得瑟瑟發抖,忍不住用力抓住了唐七的手臂,唐七也是有些無助地望着鐵窗外面,哭道:“小鬼,咱們是不是真要死在這裡了?”
張小浪顫聲道:“不會……不會……”
唐七見張小浪身上有些發抖,問道:“你冷?”
張小浪沒有迴應,唐七這才發現自己給張小浪蓋上的衣服都有些打溼了。
她暗罵一聲自己太大意了,就急忙把衣服給張小浪掀開,扔到了一邊。
唐七一摸到張小浪的皮膚,燙的厲害,心裡也是急了起來:“這小鬼的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啊,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