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那竈檯面前,秦柯笑道:“你醒了。”
我嗯了一聲,也笑了笑:“牛呢?”
秦柯往羊圈的方向一指。
於是,我和司杜阿華一起拖牛去了。
現在在咱們農村裡面,殺牛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最爲人所道的,就是錘擊。
這充分體現了弱肉強食的殘暴,用一塊布把牛的頭遮起來,用一個大榔頭不斷在它的頭上猛擊……
有經驗的屠夫會把牛綁在一棵樹上,一人拉住,往它脖子後面一刀……
不過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直接一刀砍斷牛頭,當然那需要非常鋒利的刀。
殺戮無不殘忍,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正是如此。
司杜阿華力氣也是非常大,除了雷琴還在燒火之外,我們剩下四個人用繩子把一頭牛從羊圈裡拉出來。
司杜阿華把繩子綁在了一根沒入地下的木樁之中,對我們說道:“拉穩了,這牛的力氣可大得很……”說着,司杜阿華便去帳篷裡取刀去了。
被我們拉出來的這頭黑牛看來也是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斷地想掙脫,可是卻被我們拉得死死的。
說句不害臊的話,我估計秦柯和魏什麼的力氣根本沒啥幫助,還是我力氣最大,起了主要作用,讓那牛掙脫不得。
我看到司杜阿華從帳篷裡又走出來,手裡提着玲瓏刀。
我驚道:“你用玲瓏刀殺牛?”
司杜阿華嘆道:“給它個痛快!”
說完,呼地一聲,司杜阿華一刀砍在牛脖子上。
那牛頭和牛身瞬間分離,也濺了我們一身牛血。
接下來,司杜阿華用專門的工具扒了牛皮,又開始把牛身上的部位一個個分解下來……暫且不贅。
在處理完一切之後,那雷琴便對我說:“你明天要趕路,就好好休息吧,讓我們來!”
本來我是準備幫忙的,可是秦柯和司杜阿華也來勸我,我只能無所事事跑到帳篷裡休息去了。
過不多久,我坐在帳篷裡就聞到了一股烤牛肉的香味。
我被烤牛肉吸引出去,看到司杜阿華灰頭土臉坐在火邊,用一根木棍叉着一大塊兒牛肉放在火上烤。
“來,吃牛肉了!”司杜阿華興奮地對我喊道。
我也是早就飢腸轆轆了,在和大家一起飽餐了一頓之後,秦柯和雷琴又把牛身上最嫩的牛裡脊給我割了一大塊。
秦柯用鹽簡單地抹了一下之後,把那牛肉薰熟,又切成一塊一塊的,用布袋給我裝好了。
光是薰這些牛肉就花了大家一天的時間,晚上的時候,大家都是一身的煙燻味兒。
秦柯又用一個布袋子給我裝了一件衣服,一瓶水,還在那布袋子的邊緣縫了兩根粗布帶,方便我背。
在準備好一切之後,雷琴又烤了一大盤足夠四人份的牛肉讓我們吃飯了。
我們坐在雷琴她們的帳篷裡,桌子前,每個人的心情都是各異。
雷琴把一大盤牛肉放在那桌上,笑道:“你們怎麼都傻愣愣的坐着?開動吧?”
司杜阿華卻有些笑不出來,他起身從邊上拿起玲瓏刀,擺在我的面前,道:“張浪兄弟,你的事兒,我聽琴兒給我說了……你真的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我知道,本來該由我來親自走一趟去桃花潭的,可是……”
說着,司杜阿華黯然一嘆:“現在阿爸還在拓跋武的手上,在沒有確定阿爸安全之前,我實在不想離開,這一次我也只能違背阿爸的意思了,這把刀,希望張浪兄弟一定要幫我帶到桃花潭。”
我從桌上拿起了玲瓏刀,撫摸了一下刀身,看着那在燈籠的燈光下寒光迸射的玲瓏刀,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這把刀……曾經是柳玲瓏的刀,也不知道柳玲瓏有沒有用這把刀殺過人。
我對司杜阿華道:“其實我不瞞你……”我放下刀,十分認真地對司杜阿華說:“這把刀,其實不是那個拓跋丫頭的,那桃花潭的幾個女孩兒我都認識,一個叫岑皓月,一個叫柳玲瓏,還有一個就是你阿爸說的拓跋丫頭……”
司杜阿華一臉驚訝,我又道:“這刀……就是那個叫柳玲瓏的女孩兒的,我不知道是刀的名字以她命名,還是她的名字以刀命名……可是兩年,那幾個女孩兒爲了找回這刀,也付出了很多……”
司杜阿華嘆道:“沒想到張浪兄弟居然認識這刀的主人。”
雷琴笑道:“不僅認識,那刀的主人還是張浪的……”
司杜阿華驚愕地看着雷琴,雷琴住口不語,司杜阿華秒懂,哈哈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也算是物歸原主吧……張浪兄弟,一路平安!”
我對司杜阿華一個感激的微笑,又對雷琴道:“琴兒……那個,多的不想說,非常感謝你,尤其是你那一次在魔羅溼沼的幫助……加上這兩年來你們不嫌棄我一直躺在你這裡……我張浪不知道怎麼感謝,總之……哎。”
雷琴笑道:“以後你回來找我就行了,記得能離開失鹿島的時候,帶我一個!”
我點點頭:“那是當然。”
我又對秦柯道:“雖然咱們在魔羅溼沼有些過節,還差點殺了你……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願意讓我在這裡待兩年,這份恩情也值得讓我張浪永遠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了。”
秦柯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隔了一會兒,才擡頭微笑:“也正是那一次你們沒殺我,我纔想着,你落難了,我也該爲你做點什麼……”
我剛剛那句話,是故意對秦柯說的,我希望她能理解我,咱們永遠也只能是朋友,我這也是在暗中拒絕她的好意。
我還沒回應秦柯,她又嘆道:“張浪,你真的是個非常大度的人,真的……”
她的目光中晶瑩閃閃,我心中一酸,難道她看上我只是因爲我的大度?
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大度呢,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只是……優柔寡斷,所以才放了她呢?過去這麼久,誰知道呢?
我對秦柯一陣微笑,又看向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