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憂心忡忡地看着蒲雲鬆的房間門緊閉。
之前和他談話的時候,我寬心不少,可是看到他對韓月的態度,我在想,他是不是精神上有些不穩定?還是說,他有屬於自己的什麼秘密?
一時間,本來是高高興興的相逢,卻變成了一場撲朔迷離的人性探究。
我們幾個就一邊坐在石桌面前閒聊,一邊吃着東西,偶爾也去山洞外走一走,還真是挺無聊的。
晚上,張皓琨和王立東從外面回來了,他們手裡也提着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想來就是在大森林中找的。
蒲雲鬆睡了一下午,也才慢慢從房門裡走出來,韓月卻是不見蹤影。
我見張皓琨準備朝一間小木屋走,叫住他:“你見到韓月了麼?”
張皓琨一回頭,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漠高傲的樣子,不過卻稍縱即逝,說道:“沒有!”
他也沒再說其他的,鑽進了小木屋裡,王立東卻看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山洞的上方。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才低聲對我道:“一個人在山上哭呢……”
王立東說完,也進入了張皓琨那間小木屋。
我對秦柯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我去看看!”
秦柯擔心地道:“我陪你?”
我笑道:“你都快變成我的保姆了!”
秦柯臉上一紅:“那你自己去吧!”
我哈哈大笑,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站着七八個蒲雲鬆的人,他們本來是說說笑笑的,見我出來之後,急忙都閉上了嘴,只是有些鬼鬼祟祟的看着我。
我也沒怎麼在意,尼瑪一羣大老爺們兒還在背後說閒話,真特麼是服了。
蒲雲鬆招的都是一些什麼人?
此時,已經是晚上,月光可是格外的清亮。
如果用一種比較科學的解釋來說的話,因爲冬天的氣溫比較低,水蒸氣少,所以能讓月光的透明度更高。
我找到山洞外面一個男人問道:“這座山怎麼上去?”
嚴格來說,這隻算一個小山包。
那男人指了指山洞不遠處的一個草叢:“那個草叢裡有條小路,沿着上去就是了……”
“謝謝!”
我不再多說,根據那個男人所指的位置進入草叢,立馬便看到一條小路延伸到小山包上。
我慢慢地沿着小路走上去,小路上的草露水不少,已經沾溼了我的褲腳。
我大約往上爬了十分鐘,就聽到一個女聲輕輕在山頂哭泣。
我慢慢走過去,纔看清了在山邊上,韓月一個人坐在草地上,抱着自己的膝蓋,頭埋在膝蓋之中,身體正在輕輕抖動。
我舉目望去,韓月正對着月光,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讓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單瘦弱。
“一個人跑到山上哭,你在這兒哭了人家也不知道……”我一邊緩緩朝韓月走過去,一邊說道。
韓月渾身一震,猛然回頭道:“大叔!”
我微笑道:“女人一個人哭,那就是真的是不值得哭了,傷心又傷身,不過你若是在他的面前哭,那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會起到非常的作用呢……”
韓月哼了一聲,吸了吸鼻子:“人家都很傷心了,你還嘲笑我。”
我在韓月身邊坐下,嘆道:“我不是在嘲笑你,我是以一個男人的視角在教你……對於正常的男人來說,女孩子的哭是最大的殺傷武器,反正我是受不了,一哭我就心軟……”
韓月眼淚未乾,擡頭看我:“大叔,那個叫秦柯的姐姐也跟你哭過嗎?”
“你怎麼知道她叫秦柯?”
“她告訴我的啊!”
“哦……”
我乾咳了兩聲,說:“當然了,因爲她很聰明,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不該哭……”
韓月忽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那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不該哭呢?”
哎,我特麼怎麼知道呢?這是你們女孩子的事兒,我也是個愛情廢柴啊。
我想了想,便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女孩子……爲什麼要哭,不就是爲了哭給男孩子看嗎?你想想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哭了,蒲雲鬆又看不見是吧……你得在他面前啊,女人的心是水做的,男人的心就是屎做的,有時候屎是乾的,硬邦邦,有時候又是稀的……軟綿綿……”
“哎呀,大叔,你好惡心啊……”韓月十分嫌棄地噗嗤一笑,一邊笑一邊哭。
我笑道:“笑了就好,快下去吧,我想小云鬆也應該擔心你了……”
韓月神色又是一黯:“他……纔不會呢……”
“怎麼不會了?你可是他的小女友啊……”
我這句話一說出來,韓月忽然沉默了,她別開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心裡有別的女孩子,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只把我當成一個牀伴罷了……”
是啊,不然怎麼會連房間都不讓韓月進呢?
還說只讓韓月晚上進房間,這尼瑪簡直就是畜生才能說出來的話。
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韓月,韓月卻問我:“大叔,你和他以前認識,你能和我說說他的事兒嗎?”
“啊?”
我沒想到韓月會突然問這個。
我猶豫了一下,才把小云鬆以前的故事說給韓月聽,除了岑皓月的事兒,其他我能說的全說了。
韓月聽完之後,嘆道:“原來如此……那他的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我點點頭:“難過是肯定有的,這孩子有心結,所以纔會導致他的性格有些偏激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的本性不壞的,時間會證明一切……”
韓月聽了我說的,面色也開朗了很多,微笑道::“謝謝你,大叔,你真的是個好人!”
我拍了拍韓月的肩膀:“小妮子,快去吧,估計小云鬆一會兒該出來找你了!”
韓月嫣然一笑:“嗯!”
說着,我和她同時起身,轉身往山下走去。
夜色清冷,月光皎潔,我心中卻忽然有了一種沉悶的感覺。
就像秦柯和童豔豔說的,爲什麼會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往山下走的時候,我的眼皮子一直跳,跳得很厲害。
我和韓月剛剛走到山洞口的時候,就看到蒲雲鬆沉着臉站在山洞口,望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