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懸崖下方的海面上,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有一艘小船的殘體正露出一半在海面上,緩緩冒着黑煙,船體可能是觸礁了,所以產生了爆炸,碎片飛得岸上到處都是。
最令人驚訝的不是觸礁的船,而是在那船的周圍,居然是漂浮着十幾條鯊魚的屍體!
整個水面都被染成了紅色!
“這不是意外,絕對是人爲的!草!”章瀟咬咬牙,罵了一句。
楊月亮也是一臉難看,握緊了拳頭:“咱們的人,被襲擊了?這艘船就是鯊魚姐的!”
韓月問:“會不會……會不會是觸礁了?”
章瀟大聲迴應:“媽的,觸礁了會有這麼多鯊魚的屍體?這絕對是有人乾的!”
韓月被章瀟衝動的語氣嚇到了,章瀟只能愧疚地對韓月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什麼人?居然敢對咱們的船動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楊月亮狠狠地說道。
這時,韓月又忽然指着那殘破的船體叫道:“幾位大叔,那上面好像還有人!”
“什麼?”章瀟驚訝地朝下面看了過去。
果然,從殘碎的甲板之中,居然有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伸了出來,那隻手還在動,想來一定是聽到了咱們在這裡說話,所以要吸引我們的注意。
“去看看!”
章瀟急忙說着,快步朝懸崖邊的小路繞着下去。
我們也緊緊跟在章瀟的身後,章瀟跑得很快,當我們來到岸邊的時候,章瀟已經跳上了那甲板之上。
“還活着嗎?”章瀟顫聲對甲板下面的人喊道。
那人的手又動了一下,章瀟一把拉住他,旋即皺了皺眉:“月亮,來幫忙,他被卡住了!”
“好!”
楊月亮也趕緊跑過去,跳上甲板,用手掰開卡住那人身體的甲板木塊,可當那木塊掀開的時候,章瀟忽然震驚地從甲板上站起來:“臥槽……是,是老段!”
章瀟驚恐地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急忙問“哪個老段?”
“段景澤!”
“草!”
居然是段景澤!
我和趙凱都是快步朝甲板上爬上去,我們幾個人合力把甲板的木塊掰開,又把段景澤的身體從船體之中拉了出來。
此時,段景澤的狀況可不容樂觀,他渾身都是鮮血,衣服殘破,一隻手臂已經斷掉,臉上還有船體炸裂時留下的黑煙痕跡。
他被我們平放在沙灘上的時候,身體不斷抽搐,嘴裡也有血泡冒出來。
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我身上,緩緩擠出幾個字:“張……張……你還……活着……”
看到段景澤這奄奄一息的樣子,我也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把抓住段景澤的手掌,微笑道:“是的,我還活着……老段,你……也不會有事兒的……”
段景澤顫抖着手,想拉章瀟,章瀟也含淚蹲在段景澤身邊,有些哽咽地說:“老段,你說……你說……”
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段景澤現在,已經沒救了,他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想說的說完了,心願了了,估計……就要離開了。
“蕩……蕩……姐……有……”
段景澤嘴裡的血泡不斷涌出來,說話的聲音都細若微蚊。
“有……有危險,快……快回去……幫……盪漾姐……”
“什麼?盪漾姐有危險?”章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段景澤,咬牙道:“整片海域,誰能動盪漾姐?”
“老段……”楊月亮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一隻手搭在段景澤的胸口上。
段景澤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紅色的天空:“多……多西亞……我……愛……愛……”
他只說到“愛”字,嘴巴緩緩張着,卻一動不動了,眼睛也睜開,再也沒辦法閉上了。
章瀟別開目光,幫段景澤合上眼。
“媽的,到底是誰!誰!”章瀟像發瘋了一樣,站起身,對着海的對面大喝起來。
“轟轟轟……”
就在這時,周圍不遠處忽然想起了發動機的聲音。
我們急忙在周圍左顧右盼。
被懸崖遮住的另一頭,一艘快艇從裡面行駛出來。
“嘻嘻哈哈,沒想到居然還漏了……這人還有同伴……”那快艇上,站着兩個人。
那個開快艇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白髮青年,他的頭髮應該是故意染成銀白色的,此時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風衣,我看到在他的背上正揹着一把黑漆漆的槍。
站在他身後的……卻是……蒲雲鬆!
蒲雲鬆脖子上圍着一條紅色的圍脖,當他看到我們的時候,表情卻十分冰冷,眼神之中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小松!”韓月失聲叫了出來。
“媽的,是你這個小畜生乾的!”章瀟咬咬牙,直接跳下水!
他居然是奮不顧身朝着蒲雲鬆的方向遊了過去。
可是此時蒲雲鬆二人離我們至少也是一百多米,章瀟想直接游過去……這是送死啊,他們手裡有槍!
紅色的圍脖在海風的吹拂下獵獵飛舞,蒲雲鬆沉聲道:“狼叔,咱們又見面了……”
我冷笑道:“你要是有膽子,現在就下來,老子一定殺了你!”
楊月亮也是憤怒地大叫道:“小畜生,你這個小畜生!”
趙凱咬咬牙,沉吟了一聲,把自己手中的長槍,用力朝蒲雲鬆的方向飛擲了出去!
那鐵槍在朝陽的映照下如流星般飛出去,蒲雲鬆卻是一擡手,就一把抓住的槍的一端。
趙凱狠聲道:“小兔崽子,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慘?我找你,就是爲了殺了你!”
蒲雲鬆卻是低頭看了看趙凱的長槍,緩緩道:“趙叔叔,這把長槍,我記得你以前也教我練過,那時候我連拿起來都有些困難……”
說着,蒲雲鬆像是十分隨意地將長槍往趙凱飛過來。
趙凱一個跳躍,抓住了長槍,罵道:“你趕緊給我下來,讓老子一槍刺死你!”
蒲雲鬆搖了搖頭,看了看正在朝他游過去的章瀟,此時章瀟已經遊了一半了,他死死瞪着蒲雲鬆,目光就像是要噴出火來。
那白髮青年回頭對蒲雲鬆笑道:“小松子,咱們也該走了吧?”
蒲雲鬆點點頭,對我說道:“狼叔,你不是也要去誅心島嗎?那咱們誅心島見好了!”
快艇的引擎聲又是劇烈的響起,那白髮青年駕駛着快艇,往海面遠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