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丁格?
她怎麼會在這,她不是還要和同事一起加班嗎?
然而,下一秒,那道身影卻忽的隱在了黑暗中。我眨了下眼,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呢?
可剛剛明明有個人站在那裡,怎麼會沒有了呢?
古箏奇怪的望着我,隨後又朝門口望去,問道:“你看什麼呢?”
雖然剛纔那個瞬間,隔着這麼遠又是在這般的黑夜中,我連丁格的臉都看不清,可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就是丁格!
絕對是她!
我的心,洶涌的跳動起來。我沒理會古箏,不甘心的走出門外。然而,馬路對面丁格所站的位置此時只剩下一片黑暗,根本沒有人。
我忽然有些迷惑,剛纔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丁格?
是幻覺嗎?
我不禁捏了捏太陽穴,一時間也有些懷疑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爲思念心切而產生了幻覺?
古箏隨着我走出門外,朝四周望了望,疑惑的問道:“誰啊?”
“沒……”我搖搖頭,說道:“看錯了。”
心情有些複雜的回到屋內,古箏詫異的目光望着我,卻也沒再問什麼。她的目光中似乎隱隱有些哀傷,我卻沒注意到。
過了會,我纔回過神來,對古箏說道:“對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轟我嗎這是?”古箏有些不滿的說道。
“不是,你看都這麼晚了,不安全。”我的確是這樣想的,誠懇道:“真是擔心你!”
古箏卻翹了翹嘴巴,說道:“那我們一塊回去啊?”
“今晚上我住飯店呢,不回去了。虎子和林婭的弟弟一人一張牀,我跟誰擠都不如自己在飯店睡着舒服呢。”
“那行。”古箏抿抿嘴脣,過了會又開口道:“其實我這次來,還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我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古箏幫了我們那麼多次的忙,我真的是欠她一個大大的人情,所以如果有什麼我能爲她做的,我很樂意幫她。於是我問道:“什麼忙?”
“這不小劉快結婚了嘛。”古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隨後又擡起頭,望着我,眼中閃着光芒,輕聲細語的說道:“到時候,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然後假扮我男朋友。”
聽到古箏的話,我頓時皺起眉頭,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是什麼套路?怎麼人家小劉結婚,你非要帶去個男朋友啊?你自己去不行嗎?”
我心說,這怎麼還學起電視劇裡的爛俗橋段了。
古箏不高興的望着我,說道:“讓你去當然有讓你去的理由,你就說去不去吧?”
“不是,爲什麼非得讓我假扮你男朋友啊?”
“孟行雲,我幫你那麼多次的忙,你幫我一次答應我一次怎麼了?”古箏眼中濃濃的委屈氾濫着。
“不是我不幫啊。如果是其他忙,我肯定幫,但這個,實在是太離譜了。你讓我陪你去可以,但是能不能以不是你男朋友的身份去啊,這樣我還可以接受。”
“當然不行。”古箏堅決否定道:“讓你去就是讓你當擋箭牌的,普通朋友怎麼行啊?必須得是男朋友!”
“讓我當擋箭牌是嗎?可以啊,不是男朋友也可以當嘛。”
“那不行啊!”
我撓撓頭,也是堅定的說道:“這怎麼就不行了?”
古箏似乎真的生氣了,直視着我,繼續說道:“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就說你同意不同意吧?”
我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要求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古箏被我氣的不行不行的,胸前重重的喘着,惱怒的望着我,過了會她眼珠子忽然轉了轉,不知道想耍什麼壞心思,最後朝我靠近幾分,瞪着我說道:“不答應是嗎?不答應那我就在小劉結婚之前,每天纏着你,像惡鬼一樣,直到你答應爲之。”
“你別嚇我行嗎?”我誇張的摟着胳膊,說道:“我膽小。”
“切!”
古箏鄙視的望了我一眼,最後又說道:“你等着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句話古箏便氣沖沖的走了,當然也並沒有真正的生氣,只是有些慪氣而已。我也走出去送她,並囑咐道:“路上小心點。”
送走古箏,我重新將門鎖上,將我和古箏用過的碗筷收拾好後,按下開關,大廳內一片黑暗,我轉身走向了後院。
躺在牀上,我忍不住又將丁格的照片拿了出來,又忍不住的回想起剛纔那個瞬間。
現在越想越覺得蹊蹺,按理說丁格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可那個明明就是丁格啊!
隨後,又忍不住想起今天無果的等待,我有些不甘心,心想着要不明天繼續約丁格?
想及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明天繼續約丁格!
我望着丁格的照片良久,摸着照片上她的頭髮,她的臉頰,只覺得幸福會離我們越來越近。
美好的幻想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只是現在氣溫真的低了好多,早上的寒意總是那麼濃烈,讓早起成了一件特別折磨人的事情。
我起來後在後院舒展着身體,表姐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望着我問道:“怎麼起這麼早?”
“睡不着了。”
表姐望了望天空,搓了搓手道:“天越來越冷了啊。”
“可不是嘛。”我笑了笑,說道。
“崔家輝那也不知道多少度呢?”表姐再次將目光望向天空,只是眸子中卻多了一絲想念的柔和光芒。
她和崔家輝表哥只隔了兩歲,可她卻不願意喊崔家輝哥哥,從小到大總是崔家輝崔家輝的喊着。
表姐小時候很厲害,比男孩都要厲害,每次總是她欺負表哥,但兩人感情自然是極深的。
“肯定比咱們這冷啊。”我微微一笑,問道:“想表哥了?”
表姐沒有回答,只是望着天空陷入了發呆中。我也隨着表姐望向天空,雖然我們和表哥面對的是同一天空,可是我們的白天卻是他們的黑夜,地域位置更是讓我們間隔了萬里之遙。
我忍不住又想到,我那位還在監獄的表哥呢?他那裡的天又是什麼顏色的?
收回雜亂的思緒,我說道:“想他了就給他打個電話啊。”
“打過了。”表姐幽幽的說道:“他們那現在還是黑夜呢。”
“可不是嘛。”十二三個小時的時差呢。
“我都快忘了崔家輝走多少年了……”表姐嘆息了一聲,說道:“你說他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我也嘆了口氣,表哥的事我大約只知道一點。他是爲了一個女人才飛到了美國,可以說幾乎捨棄了家庭。但是在美國他的愛情之路走的依然不順利。
不知道爲什麼,想着表哥我卻忽然又聯想到了丁格。
同樣的,丁格爲了她的愛情,也幾乎與家庭割裂,可她的愛情之路走的也不順利。
我不禁苦笑,這天下之路是不是愛情之路最難走呢?
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到底又有多少有情人走在了一起呢?
“有時候,真的挺恨那個女人的!”
雖然表姐沒提是誰,但她指的明顯是表哥喜歡的那個女人。我並沒有見過那個女人,所以也不知道表哥被他迷惑的怎樣的神魂顛倒?竟獨自一人異國他鄉孤獨了這麼多年?要知道出國的時候他英語還說的不利索呢。
“他們?現在在一起了嗎?”我好奇的問道。
表姐搖了搖頭,說道:“崔家輝根本沒提過。每次就只有那三個字——我很好。除了這個就不會說其他的了。”
我淡淡一笑,確實挺符合表哥性格的。
表姐又惋惜的搖了搖頭。
我忍不住又想和她提及她的感情事,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姐,那你呢,你真打算這麼一直單着嗎?”
這次表姐並沒有生氣,只是語氣平淡的回道:“談一份認真的感情太累了,維持一份婚姻更是累上加累。現在看新聞,無意中看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情感悲劇,經歷了風雨苦難,卻經不起平淡生活,真的是看着都覺得累,所以,我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去處對象了。”
哎,我暗暗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表姐走到了前面大廳。
我站在後院裡,忍不住又想了許多。
表哥雖然無法和家裡人見面,雙方卻經常電話聯繫,深深的牽掛着彼此。而丁格和家人裡卻幾乎斷絕了關係。
哪怕不希望表哥出國,表姐他們依然深深的愛着他,只能在遠方一直關心着他。丁格的父母卻相當於將她趕了出去。
表哥有家難回,丁格卻是有家不能回!
表哥是孤單,丁格卻是孤獨!
對比之下,雖然表哥遠赴萬里之外,可丁格做出的犧牲卻是更大的!
我想,這個時候丁格應該起牀了,所以想打電話今天再次約丁格。
打通了,可是丁格掛了,就像昨天一天。
我本以爲,丁格會像昨天那樣給我打回來,可是並沒有。
我不禁有些不安,腦海再次閃現昨天那個畫面,於是我再次給丁格打了過去。
話筒內“嘟嘟”聲響了許久,丁格才接通了。
“喂。”丁格的聲音軟綿綿的,聽起來有氣無力無精打采。
“丁格。”
“有事嗎?”丁格的聲音有些平淡。
我的勇氣和熱氣忽然都在丁格的平靜中退卻了許多,但我還是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問道:“你今天有空嗎?”
“應該沒空。”
“那明天呢?”
“我也不知道。”
“……”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話筒裡成了一片靜音式的沉默。
過了會,丁格問道:“沒事了吧?”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