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古箏以後,我和她進行身體接觸的次數很少,因爲我一直都很忌諱,我覺得這樣的親密是對古箏的一種傷害。
但此時,我第一次見到古箏這麼脆弱的樣子,我真的想盡我所能的幫幫她,可我又沒辦法做什麼,似乎只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也握住了古箏的手!
而這一次,我腦中忽的閃過一個畫面,我終於知道那一天夜晚我所牽的那隻手是誰了,是古箏!
不是丁格。
記得那天古箏因爲生氣給我倒了好多酒,我也有些賭氣的喝了許多,然後回到後院蹲在黑暗中,那時有一隻手輕輕撫摸着我的背,我情緒氾濫的握住了那隻手。
她卻忽然將手抽了回去。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恍惚,因爲我一直覺得那會是丁格的手,我沒想到,竟然是古箏!
我想,當時的場面鬧得很不愉快,我一點面子都沒給古箏,她應該很恨我的,應該對我很生氣,心裡面肯定也是悲傷難過,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立即去安慰我。
感受着懷裡古箏的溫度,我心裡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我總覺得,自己會毀了古箏!
握着古箏的手下意識失去了力氣。
望着緊緊依偎着我的古箏,我真的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我能夠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情意,她也絲毫沒有隱藏過。
而現在我們又走到‘假情侶’這一步,這真是一件特別糟糕的事情。本來我以爲受傷的是我,其實到最後傷害的還是古箏!
“行雲。”
這時,懷裡的古箏忽然輕輕喚了我一聲。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
古箏忽然離開我的懷抱,然後她望着我,特別認真的問道:“現在,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古箏一直望着我的眼睛,她的話語很直白,而且她的語氣很重,並且她臉上也沒有任何的羞澀,只是特別堅定的光芒。
此時她眼中的目光,就像之前她問我願意和她私奔嗎時一模一樣,她還是那個固執的姑娘!
我的心快速的跳了一下,因爲這個問題似乎我和古箏已經談過好多遍了,每一次恐怕都是對古箏的傷害,所以我不敢回答,我目光有些躲閃。
這時,古箏卻命令的口氣對我說道:“望着我。”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語氣特別的強硬,我不由自主的朝古箏望了過去。
古箏一如初見時那麼漂亮,那麼的有氣質。有時候我也無法去形容氣質,不知道該怎麼描繪這個抽象的東西,它就像是一首詩裡所展現出來的意境,古箏的氣質很特別,就像是皚皚白雪中的一朵紅色雪蓮。
我望着古箏深深的嘆了口氣,依然沒有回答。
古箏眼眸中頓時流露出失落之意,我彷彿看到了她眼中的挫敗感,而在以前是沒有的,她自己立下的一年之約,我一直覺得在此之前她絕對不會放棄,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但是現在,我真的看到了她似乎有了退縮之意。
她身子坐直了些,自嘲道:“我這是自取其辱嗎?”
我心裡有些疼,忙道:“古箏,你別這麼說。”
古箏微微低頭,望着醫院的白色地板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她又望着我,問道:“那丁格呢?”
忽的從古箏口中聽到丁格的名字,我覺得有些意外,愣了幾秒,問道:“什麼?”
“你願意和丁格在一起嗎?”古箏依然特別認真的表情望着我。
我笑着回道:“你今天怎麼了?你打算放棄是嗎?這不像你的風格啊,你的一年之約提前結束了?”
我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和古箏說着。
古箏卻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盯着我,繼續問了剛纔的問題,然後她又鄭重道:“別對我撒謊好嗎?我想聽實話!”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海底,彷彿被一層冰寒所包圍,我無法隱藏自己的心,哪怕在如此的冰寒之下,它也在強烈的跳着,像是在期待着什麼。
它一直在追尋着什麼。
我咬咬牙,過了會,終於是點了點頭。
“其實,之前那段時間,你是想要和丁格複合的,對嗎?”
我再次點頭。
“可是因爲我對你提出的要求,你們又沒能在一起了,對嗎?”
我沉默着,過了會才幽幽的說道:“註定能在一起誰都分不開,註定不能在一起,或許怎麼努力都沒有用。”
古箏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悵然的目光望着遠方。
其實我這句話只是說給自己而已,然而我忽的發現,這句話其實對古箏是有傷害的,也不知道古箏會怎麼想。
接着我們也沒再聊這個話題,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中,我們分別坐在休息椅上,身體沒有了接觸。
白天的醫院也並不清淨,走廊裡總是會有人走來走去,古箏心情依然有些悲痛,我望着那一扇扇或開或關的病房的門,似乎明白剛纔古箏爲何對我問那些話。
她依然想和我在一起!
此時的她特別的需要一個依靠,而且是一個長期的依靠,可以和她一同承擔一同努力,特別是古箏爸爸的公司。以前古箏總是有些滿不在乎,現在的她恐怕再也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了。
我望着古箏,我能夠感受到她的疲憊,在別人眼中,她又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男朋友,其實我知道,她並沒有依靠。
過了會我們又到了病房,古箏爸爸已經能夠正常的說話了,我看着有些虛弱的古箏爸爸,似乎明白了上次飯桌上他說的那些話。
隨後我爸媽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們還是擔心我,問我在古箏傢什麼情況,我說了古箏爸爸突然生病的事,兩人聽後也是好心的想來蒲城看望一下古箏爸爸,我便說有我表示一下關心就行了,古箏爸爸暫時也沒什麼大礙,還是別折騰他們二老了。
下午的時候因爲沒什麼事,所以我便先離開了,因爲今天晚上我就要回飯店了。
離開幾天,其實心裡還是挺掛念的,我回到飯店的時候,飯店還沒到忙的時候。
表姐正在櫃檯後坐着,今天她和江炎還有虎子和小蓮上班,我跟表姐打了聲招呼,然後問道:“怎麼樣今天?”
“還行。”
我一看櫃檯上有小展的作業,便問道:“小展跟着你嗎今天?”
“嗯,在後院玩呢。”表姐回道。
我來到後院,虎子和小蓮也在後院坐着呢,兩人不知道說着什麼,小蓮笑得正開心。
我走過去,打趣道:“每次都能聽到你爽朗的笑聲,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小蓮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虎子望着我,皺了下眉,問道:“怎麼來這麼早?你不是明天上班嗎?”
“我三十晚上走的,今天下午來啊,沒錯。”
小蓮對我問道:“在家歇息的怎麼樣?”
“當然爽了,爽的都不想上班了!”
“那還來幹什麼?再請假幾天唄。”小蓮嘻嘻笑着。
“哎,”我嘆了口氣,苦笑道:“其實在家挺沒意思的,還不如回來上班呢。”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蓮指着我說道。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在家的時候確實挺清閒,不過我真的是迫切的想要回到蒲城,因爲我想見到丁格,雖然回來也不一定代表着我能夠見到她。
或許就像王萌萌說的那樣吧,愛着對方,哪怕是離對方近一點,感覺也會好一點。
這時,我又想起來上次小蓮給我打的電話,於是我又一次對小蓮問道:“上次你不是說有個男人找我嗎?誰呀?長什麼樣子啊?”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啊,就是一箇中年人,看着比你大好多。”
“他也沒說他叫什麼嗎?”
“沒有。”小蓮說道:“我告訴他你那天沒上班,他就問了你哪天回來,我說可能你今天就來了,他說到時候他再過來吧,也不知道今天來不來。”
聽了小蓮的話,我忍不住猜測起來,一箇中年男人,到底是誰啊?
記得前幾天晚上的時候我給一個被騙的年輕人做了碗麪,我本來還以爲他來感謝我呢,不過年紀對不上啊。
後來我也猜是紀澤,不過他遠在外地,不可能是他。
其他人我真猜不出來是誰了,難道是老孟?
但他應該會給我打電話吧。
到底是誰呢?
我真猜不着了,恐怕只能等那中年男人回來才知道了。
不過到了晚上之後,也並沒有什麼人來找我。
第二天,我又買了些水果去了古箏家,古箏爸爸已經出院了,我覺得自己還是再過去看望看望比較好。
我是真的對古箏爸媽有好感,戀愛時都希望有個完美女朋友,可到了快結婚的時候也特別希望有一對完美的岳父岳母,如果有過我這般經歷的人,肯定會明白岳父岳母的重要性的,真的不是所謂的我娶的是你的女兒和你們有什麼關係那麼簡單。
古箏爸媽就是這樣的!
可偏偏我愛的不是他們家的姑娘。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吧,我愛的姑娘是丁格,偏偏她的爸媽是那麼的不待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