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辦公室裡,虎子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水杯,一口氣將杯子裡的水喝完了。他靠着辦公桌喘着粗氣,看起來很是疲憊的樣子。
他望着我和杜玲,笑了笑,問道:“你們倆怎麼都來了?”
我反問道:“他們倆找你幹嘛呢?”
“誰?”虎子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我說的是誰,他又是皺起眉頭,看起來頗爲苦惱,“還能幹什麼,還不是爲了遺產那點事!”
果然和我猜的沒什麼區別。
我又問道:“他們怎麼說啊?”
“就是想要錢唄!”虎子說道:“完全是獅子大開口啊,張口就要豫湘緣一半的股,你說這可能嘛!”
貪心和慾望是永遠是填不滿的黑洞!
“那你是怎麼把他們倆打發的?”
“我當然不可能答應。再說這事也輪不到我做主!”虎子回道:“就算於總去世了,可是於夫人還在,有事找她談就行,她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說着虎子又是嘆了口氣,說道:“這於總還沒剛去世呢,喪禮剛辦完就談遺產的事情,他們倒是有這個心情。於家這二閨女和二女婿,我是真看不上。”
自古以來,爲了錢權而鬧出的宮廷鬥爭血腥事件海了去了,普通家庭也是一樣,爭家產爭的你死我活斷絕往來的親人大把大把,在利益面前,哪有親情的位置所在。
“我還怕他們找你麻煩呢。”
虎子不在乎的說道:“現在還沒撕破臉皮呢,不過我感覺也不遠了。於總在世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他去世了二閨女家肯定不會安寧,於總也說了,不管如何,豫湘緣是不能讓他們碰的,沒能力不說,還貪得無厭,豫湘緣交到他們手上,遲早完蛋!”
我微微苦笑,別人家的家事我就不多評價了,希望虎子儘量不會牽扯其中吧,但是想想也很難避免,如果於夫人不答應女婿女兒的要求,他們多半還是要來鬧虎子。
至於我猜的到底準不準,日後就知道的。
但我總覺得虎子日後在豫湘緣不會太順利。
“那他們要是找你麻煩呢虎哥?”杜玲問道。
“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唄,這是法治社會,他們還能將我怎麼着嗎?”
杜玲依然擔憂的說道:“可有些人的心事很壞的,他們根本不會在乎這些,爲了得到他們想要的他們會不擇手段。”
“我知道。好了,不聊他們了,老聊他們幹嘛!”虎子擺擺手,又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上。”
“林婭怎麼樣了?”虎子問道。
“我姐很傷心。”杜玲有些心疼的回道。
“她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在家歇幾天。”
“哎,這沒辦法,親人離世的痛只能隨時間一點點緩解了。”虎子又對杜玲說道:“這幾天多安慰一下你姐,知道嗎?”
“我知道。”杜玲點了點頭。
我們並沒有聊多久,知道虎子沒事我和杜玲也就放心了,隨後我和杜玲便離開了豫湘緣。
回到行雲飯店後,紀澤已經在等着我。
我不禁苦笑,我今天還真是忙的不可開交呢。
不過紀澤找我也是意料之中,不用想都是問林婭的事。
見到紀澤,不用等他問什麼,我便將他想知道的都告訴了他,將施洋不是林婭男朋友這事也告訴了他,紀澤聽了並不是很意外,聽完我說的,紀澤向我問道:“丫頭說她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我搖搖頭,她並沒有說具體的日子,但是應該不會太久吧,畢竟蛋糕店添了奶茶生意之後,林風和唐曼雅他們倆忙不過來的。
紀澤皺起眉頭,說道:“聽你說的我很擔心她,要不我去看看她吧。”
我微微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撓了撓頭,我對他說道:“你還是問問丫頭吧,你直接去他家的話我怕她生氣。”
紀澤點了點頭,我們都知道林婭的脾氣,如果不經過她同意就去她家,林婭多半會生氣。
紀澤想了會,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她肯定不會讓我去的,我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吧。”
“那好吧。”
紀澤還真是癡心不改啊!
……
時間又是不動聲色的往前推動幾天,它就像是一條生產線一樣,以不變的速度往前走着。
我和丁格一起去挑了個駕校,交過費用後,丁格拿到科目一的書,這些天她便每天拿着書在看,手機上也下載了駕考寶典,每天基本上就是看題看題,丁格記性還是非常好的,沒幾天的時間她便記的差不多了,在手機上模擬考試基本上都能達到九十分以上。
到駕校去模擬一次,如果達到九十分以上駕校就會安排科目一的考試了。
接着就是科目二科目三……
而林婭這些天也並沒有回來,蛋糕店裡只剩下林風和唐曼雅這對情侶,每次走進蛋糕店的時候,看不到櫃檯後的林婭,總感覺少些什麼似的,很不習慣,回到小區同樣有這種感覺。
林婭不在,紀澤這些天也沒怎麼來蛋糕店,他說林婭回來了讓我告訴他一聲,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虎子那邊也沒什麼情況,行雲飯店也沒什麼情況。
這種平靜的日子溫吞如水,一天天平淡的過着。
這一晚,員工們已經離開,杜玲在打掃着衛生,老高在櫃檯後查着帳,我和丁格坐在椅子上,丁格還在爲科目一努力着,有些她拿捏不準的題會向我參考意見。
外面的世界再一次的陷入寂靜,就像是每天的日出,日落。從清晨便陷入繁忙的街道在月色和路燈下終於能夠緩一口氣,我們這些朋友能夠在下班後歇一歇聊聊天,而街道和這條街上的店鋪,也算是老朋友了,不知道在二次元的世界可以說話的它們,會有怎樣的對話?
會不會某個打扮漂亮的店鋪會是大家心中的公主?會不會那些路燈和路兩旁的樹木也會議論路上的行人?它們會不會也像我們一樣仰望天空,欣賞那美麗的日月星辰呢?
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很知足,雖然它不完美,也沒有那麼富裕,可是我們過得很快樂。
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閃爍的霓虹,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充實感。
杜玲已經收拾好了,老高也查完賬不知道在那發什麼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對丁格說回去吧,丁格點了點頭。
我走到老高旁邊,老高卻沒有察覺到,我猛地拍了下櫃檯,老高嚇了一跳,我笑了笑,問道:“發什麼呆呢?”
老高笑容頗不自然的回道:“沒什麼。”
我多瞅了他兩眼,感覺老高的狀態有些不對,調侃的問道:“是不是思春了?”
感覺老高的樣子特別像是得了相思病,可能正在想他那個女鄰居吧,這麼多天了,也沒機會見她一面呢。
“你才思春呢!”老高笑着懟了我一句。
我撇嘴一笑,又道:“行了,差不多了,都回吧。”
“你們先回吧。”說着老高也站了起來。
我又瞅向杜玲,說道:“走吧小玲?”
杜玲卻笑着搖搖頭,說道:“你們先走吧,我可不想當電燈泡。”
我指着杜玲笑了笑,這丫頭片子也學會調侃我們了。
“都早點回去。”
給兩人說了一聲後,我便和丁格一起走出了飯店。
這時,丁格扭頭朝飯店裡看了一眼,眼睛微眨,我也朝她扭頭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看什麼呢?”
丁格微微一笑,回道:“沒什麼。”
今晚上又是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月亮雖然不是滿月,但是月光特別足,彎彎如小船的月亮如同會發光的寶石一樣,通透的發出晶瑩的黃色光芒。
我不由的感慨道:“今晚上這月亮真好看。”
“你又想吟詩一首嗎?”丁格調侃的說道。
我咯咯笑了兩聲,搖頭道:“當然不是,這不就是誇一下嘛,這樣的夜,很浪漫的是不是?”
“還行吧。”丁格眼角含笑,眼睛裡閃爍着比月光還漂亮的光芒。
整個月亮將周圍的一片區域都照的發亮,就在這時,卻有些流動的烏雲將月亮給遮住了,我不禁皺起眉頭,這些烏雲太可惡了,可是想想那些烏雲正在流動,不就是‘行雲’嘛,我不能說自己可惡啊。
饒是月亮整個被遮住,但是那些光芒還是沒被完全遮擋,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一片範圍比其他地方亮許多,加上那些流動的雲,好像那裡成了一片漩渦。
丁格擡起頭望着夜空,緩緩的說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我不喜歡這兩句有些傷感的詞,我對丁格說道:“幹嘛說這兩句詞啊?”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啊。”丁格笑了笑,說道:“結尾還是表達了美好的祝願啊。”
我笑了笑,可是接着回去的路上月亮始終沒有再露出面來,這不禁讓我有些較勁的煩悶,感覺就像是那層烏雲蒙在了我的心頭一樣。
這讓我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我們經歷了太久的平靜,這一夜,似乎是最後的平靜一樣,我不希望這樣,我希望那些烏雲能夠散去,月光能夠永遠那麼皎潔的照在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