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記憶有些模糊,有些混亂……
卻又那麼的記憶深刻,終生難忘!
當我醒來的時候,迷糊了一會,因爲我不知道自己在那,我意識到自己是躺着的,然後我發現這並不是我的臥室,我好像是在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
我什麼時候來到醫院的?
一丁點的記憶都沒有。
“醒了,行雲醒過來啦!”這時,我聽到了林婭的喊聲,可是那聲音卻特別的模糊,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似的。
接着,我又看到了丁格,還有虎子和老高。
他們好像跟我說了些話,可是記不得了,記憶再次模糊。
然後,記憶力剩下的內容只剩下嘔吐的部分,彷彿要將身體內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一直吐啊吐啊,吐到眼淚流了出來,青筋像圓麪條一樣往外漲着,面部猙獰,渾身顫慄,吐到最後胃酸膽汁各種的液體全都出來了。
吐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可是腦袋卻感覺到自己在轉,一圈又一圈,完全停不下來,天旋地轉,跟他媽做旋轉木馬似的,只不過速度得加快好幾倍,而旋轉帶來的眩暈感更是引發下一輪的嘔吐。
痛苦,那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
口腔內是這輩子都不願回憶起的味道,我也不記得自己吐了多長時間,估計將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乾淨了吧。
吐得整個人都虛脫了,我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我知道肯定狼狽不堪慘不忍睹,真的是吐得死去活來,有種死了一次的感覺。
……
再次醒來後,又是迷糊了一陣,然後身體便傳來一陣陣難受的感覺,這一次倒是沒想吐了,或許是肚子裡的東西全都吐乾淨了吧。
腦袋裡也傳來一陣陣疼痛的感覺,我覺得現在的自己虛弱的像是一隻奄奄一息的麻雀,別說捕捉螳螂了,來個螳螂咬我一口我都沒力氣反抗。
睜開眼睛,又看到了他們,丁格和林婭,虎子和老高,他們都在這呢。
見我醒來,丁格眼睛裡卻又是兩行淚落了下來,她捂着嘴巴,難過的望着我。
看着丁格哭,我特別心疼,想要坐起來,可是腦袋一動,瞬間一陣猛烈的眩暈感襲來,我連忙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皺起眉頭,過了一會,眩暈感才漸漸消退。
“你別亂動了,還輸着液體呢。”丁格擦了擦眼淚,急忙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懸掛在支架上的的液體,先緩了幾口氣。
林婭在一旁柔聲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沒事。”我輕聲回道,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你可醒了,嚇死我們了!”老高開口道。
“現在幾點了?”我問道。
“上午十點多了。”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
這時,丁格又是咬咬嘴脣,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的說道:“你喝那麼多酒幹什麼?”
我望着幾人,看樣子她似乎並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爲什麼喝那麼多酒,那麼她應該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沒說話虎子便搶先說道:“丁格,你別怪行雲,這事怪我,都怪我。”
我連忙打斷虎子道:“這……就是幾天沒見虎子,就想跟他喝幾杯,這誰想到,喝多了。”
我想,昨天的事就不告訴他們了,我又望着虎子,虎子眼中涌着愧疚和感激的光芒,他用手抹了下臉。
老高又是皺眉道:“你們倆喝了多少啊這是,喝成這個樣!”
我微微苦笑了下。
這他媽還不都是昨天那什麼陳總和彭總兩個傢伙,不然我怎麼可能躺進醫院呢。
林婭也是雙手環在身前,沒了剛纔的溫柔,臉色一冷,訓斥道:“才幾天沒見啊,見面就往死裡喝啊,你知道你差點死了嗎?”
“啊?”
聽了林婭的話我只覺得莫名其妙,這話說的太嚴重點了吧。
“你還記得怎麼來醫院的嗎?”林婭問道。
我又試着回憶過去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可是怎麼來到醫院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開閘洪水似的吐啊吐,吐得昏天暗地,其他的基本都記不清楚了。
真的是斷片了,那些記憶像是從記憶庫裡給抽了出來。
我搖搖頭。
“你急性酒精中毒啊,你知不知道?”
急性酒精中毒?
以前剛和丁格分手的時候,也曾經多次喝醉,甚至嘔吐,我不知道那算不算酒精中毒,但是感覺都沒這一次嚴重,這次真的是無法形容的難受。
接着,林婭又開始給我講述我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過了會液體輸完了護士過來拔針,同樣也對我說了很多話,說急性酒精中毒可不是小事,嚴重的話休克死亡可絕對不是鬧着玩的,要嚴肅對待,並且勸我年紀輕輕的可記着別喝那麼多酒了。
隨後沒什麼大礙後我便和大家離開了醫院。
身體還是沒勁,感覺走路都特別的累,回去之後我便躺在了牀上,剩下丁格一人照顧我。
她看起來還有些生氣,還在怪罪我喝那麼多的酒,於是她撇過臉,故意不去看我,語氣一半溫怒一半關心的問道:“你餓不餓?”
“不餓。”
現在這狀態,就是餓也吃不進東西。
“別生氣了,我現在想哄你都沒力氣啊。”我衝丁格笑了笑,故作可憐,想以此得到丁格的原諒。
丁格卻仍舊不見笑臉,柔美的臉龐帶着些許委屈和傷感,她眼睛紅紅的,看了我一眼又撇過頭去。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去給我接杯水吧,我想喝水。”
丁格雖然生氣,還是二話不說去給我接水去了。
等她端着水過來時,我便要求她坐在牀邊,丁格不情願,我便拉着她的手不放,丁格無奈,只好被迫着坐了下來。
我哄着她說道:“好了,別生氣了,這次真的是個例外。”
“別生氣了。”我扯了扯她的手。
“那你以後不許喝酒了。”
“行,不喝不喝。”這次的經歷也確實讓我對酒有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丁格一雙晶瑩的眸子望着我,這時,她忽的咬了咬牙,一隻手握起拳頭舉在半空,看樣子想要打我,我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躲了一下,可是,她怔怔瞭望着我,拳頭沒有落下來,眼淚卻落下來了。
咬咬嘴脣,丁格嗚咽着說道:“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辦啊?”
我苦笑了下,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丁格又是瞪了我一眼,眼睛裡淚光閃動,泫然欲泣,那模樣看起來天見猶憐。
連忙抱住她說道:“沒事啦,沒事啦。”
雖說沒事,但到晚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而且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肚子裡餓的難受,可是呢卻沒什麼胃口,只幹嚼了一個麪包,實在是吃不下。
還好把丁格哄過來了,沒再生我的氣,一直照顧着我。
到了晚上,虎子又過來看我了。
我想,如果不是這次酒精中毒,不知道虎子過多久纔會再來這裡呢。
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兩人,節能燈光照的屋內一片明亮,而外面,是闌珊的夜色。
虎子拿出煙盒對我問道:“能抽菸嗎?”
我點點頭。
虎子拿出打火機點了跟煙,淡淡的煙霧開始在房間裡飄蕩,虎子向我道歉道:“行雲,謝謝你沒將昨晚的事說出去。”
我搖搖頭,我不希望大家將這事牽扯到虎子的身上怪罪他。雖然當時我也有些生他的氣。
但虎子也是無奈。
我腦中不由又是浮現陳總和彭總兩人的面孔,只覺得一陣噁心。
“虎子,以後你也少喝點酒吧。”昨天不僅是我,虎子也喝多了,在衛生間也是吐的一塌糊塗,他平日裡估計也是經常喝酒,照他這個頻率,身體早晚得喝出事來。
虎子點點頭,臉色上帶着些許的疲憊。
我想了想,又對虎子問道:“虎子,昨天那一桌客人都誰啊?”
“你不認識。”虎子似乎不想告訴我他們是誰。
雖然我也不想知道,但還是忍不住說道:“虎子,我說句心裡話啊,我覺得這些人你應該少來往,說句你不愛聽的啊,我看他們都沒將你放在眼裡,都看不起你。”
如果昨天處於強勢一方的是虎子,陳總彭總他們對虎子畢恭畢敬笑的跟孫子似的,那麼就算我惹了陳總他也不敢翻臉,可明顯他和彭總不害怕得罪虎子,如果虎子真的因爲我和陳總他們鬧翻,他們肯定也不害怕,大鬧豫湘緣也不是沒可能。
有些人其實就是這樣,表面上稱兄道弟,私底下根本沒將你當回事。
這些人,真的不能交朋友。
虎子目光深邃,他沒什麼感情的說道:“我知道行雲。你放心,這件事沒完,那個陳總和彭總,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一聽虎子的話,覺得不對勁,昨天虎子明明特別害怕得罪這兩人,今天怎麼又這麼說。
虎子目光寒芒涌現,狠狠的抽了口煙。
“你什麼意思?”虎子前後的不同反應讓我有些疑惑。
我覺得昨天道歉也道了,喝酒也喝了,酒精中毒也中過了,現在人沒事,事也就過去算了。我沒想找陳總和彭總算賬,而且我覺得有虎子在,得罪了他們多半會讓虎子的利益受損。
想想還是算了。
我對他說道:“我看還是算了,你跟他們也認識,他們也不是什麼善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陳總和彭總雖然灌了我三碗酒,但也沒和虎子撕破臉皮,沒必要再起爭執。
“你別管了,他們欠你個道歉。”虎子卻語氣堅決的說道。
我撇撇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虎子似乎有什麼事瞞着我,可他卻不告訴我。
以前我們可是什麼話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