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身心舒泰的靜和,淡笑地走了過去,將正對着她伸出小手歡叫的小寂昶抱入懷中,轉身坐到椅子,逗着他道,“寂昶,看來母后真的是大好了呢”
“我去稟報皇上”彩萍興奮不已,轉身便跑了出去。
“皇上今日在娘娘牀邊守了許久,連午膳都不願用,直至晌午過後,纔不得不到前面御書房去見丞相他們呢”,巧音笑道。
“是麼”,靜和臉上露着了絕美的輕笑,低頭看着懷中可愛的小寂昶,“這段日子,可難爲了你的父皇了,只是,不知母后是否真的無礙了呢”
她對着小寂昶說話,卻又似是在自問自答,立於旁的夢竹卻連忙說道,“娘娘服用了瑾妃的解藥,如今精神這樣好,定然是徹底治癒了,皇上此時得知消息,該有多麼高興啊”
話音未落,衆人便看見那個尊貴無上的高大身影已出現在大門處,蕭君軒幾步衝到靜和身前,帶着難以置信的喜悅,“青悠,你真的大好了麼”
靜和擡首望着他難掩喜色的眉眼,心疼不已,這段日子,他已明顯地清瘦消減了許多。
“我如今感覺,身子並無任何不適”,靜和沉吟了下,還是輕聲說道,她只能如此回答,離杜維所言期限尚有兩日,她怎敢確信自己確已安然無恙
“太好了,青悠”,蕭君軒已激動地走到她身前,兩手親暱地扶住了她的肩頭,完全不理會靜和此時抱着小寂昶,更完全不理會夢竹等人正在室內。
衆人皆偷偷掩嘴笑,夢竹道,“公主,我們抱小殿下到外面玩耍去了”
“好”,靜和略帶羞澀,將小寂昶交給了夢竹。
待她們全都識趣地退了出去,蕭君軒將靜和緩緩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然後,便緊緊地擁入懷中,“我便知道,老天不會對我如此殘忍無情,你定會沒事的,待再過兩日,我便在宮中爲你大擺宴席,咱們好好地慶賀番”
“君軒,我真的大好了麼我如今便如同做夢般,我並不敢相信,可是,我的身子,確實覺得大好了,與往日的疲累眩暈完全不同”,靜和伏在蕭君軒胸前,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聞着他衣襟上熟悉而迷人的香氣,心中既有着幾分幸福驚喜,又有着幾分擔憂焦慮。
她真的不敢確信,楚瑾心願意用盡全力爲她配藥解毒,更不敢相信,楚瑾心的解毒醫術竟然超越了杜維,甚至超越了蕭君寅,儘管,楚瑾心便是那個給她下了“斷魂”毒藥之人,可這“斷魂”乃晉國皇室密毒,可不定是她楚瑾心配製出來的呀,且天下皆知這解藥難配,這楚瑾心怎可藥就見效,她始終覺得事情沒這麼容易,更不會這麼簡單。
“青悠,青悠”,蕭君軒輕輕呼喚着她的名字,鬆開抱着她的兩臂,然後用兩隻溫暖的大手,捧住了她嬌俏絕美的小臉,“你會永遠陪着我的,是麼我們初識之時,我是多麼的愚蠢竟然絲毫不懂得珍惜你,因此,老天爺便要這樣來狠狠地懲罰我番,是麼如今,我願意用我的生去珍惜你,補償你,我只盼望,老天爺會看到我的懇求,就當是可憐我,也決不可以再次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望見蕭君軒如此動情,聽着他說着如此軟弱無助的話語,靜和感慨良多,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蕭君軒又接着說道,“前兩次,不管是你自己偷摸着離開,還是你飲下毒酒要先離我而去,最後都被我找了回來,都在我身邊醒了過來,所以這次,老天爺定然是捨不得將你無情地從我身邊帶走,讓你好了過來,是麼”
說着,蕭君軒心中再次情思洶涌,他雙手仍然捧着她的臉,卻猛然低下首,溫柔地與她脣癡纏,如同以往的多次樣,他極是享受如此幸福,如同彩蝶翩繾於花叢,戀戀不捨,久久不去reads;。。。。。。
日子在驚喜與擔憂中,同樣轉瞬即逝,很快,三日便過去了,已超過了杜維預言的期限足足日夜,這段日子以來,蕭君軒對靜和已是緊張至極,除了必須要去處理的事,連早朝都省了,他幾乎對她寸步不離。
夜晚,他更是與她同牀共枕、相擁而眠,而想着如今她的身子異常之處,他又極力剋制着自己的,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終於,在服下楚瑾心之藥的第四日,蕭君軒原本頭晚上答應了她的,說她身子已無大礙,今日便去上早朝,可不知爲何,清晨時,他卻是又沒有早起上朝,而是睜着雙眼,躺在牀上等着靜和醒來,所以,當那雙美眸緩緩睜開,蕭君軒難掩狂喜,卻又努力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她,“你終於醒來了”
靜和眨如水美眸,柔美笑道,“嗯”
望着她臉上隱隱顯現的迷人梨渦,蕭君軒心情極她,情難自抑地低下頭朝她臉上吻去,過了許久,他才心滿意足地擡起頭,燦然笑道,“杜維那老頭子,簡直是胡言亂語,你看如今半月之期已過,我的青悠不是還好好的留在我的身邊麼害我擔驚受怕了這許久,看來是該把他的腦袋給取下來”
他說得輕鬆而快樂,眼眸中如今只餘幸福與放鬆,再也找不到絲恐懼與憂慮。
“求皇上放過他命,便當是給青悠積德吧”,靜和道。
“呵呵。。。。。。既然青悠這樣說,那麼便讓他多活幾年吧”,蕭君軒心情極好,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楚瑾心的解藥果然有效麼那麼,我們又該如何感激她”,靜和直到此刻,還不敢相信自己體內餘毒已消,身子已經徹底康復的事實。
“是,我們是該感激她”,蕭君軒坐了起來,肯定地說道,高興得顯然給忘了,她身上的毒原本就來源於他們兩人此刻所說的應該感激的“解毒之人”。
“那麼,該如何感激她呢現在她的皇后之位已經廢了,我可不願意還給她了要不,還是皇上以身相許吧”,靜和若有所思的本正經道。
聞言,蕭君軒猛然扭頭看向她,印象中,她從不會說出如此酸溜溜的話語,卻見靜和已邊掩嘴偷笑,邊自己坐了起來。
原來,她竟是在有意挪揶他麼
蕭君軒猛然摟住靜和雙肩,將頭緩緩湊近,忍着笑意故意瞪大雙鳳眸緊盯着她,“那麼,青悠是覺得朕以身相許好了”
靜和垂下濃密長睫,淡淡說道,“切單憑皇上作出決斷”
“你個壞女人竟敢戲耍朕”,蕭君軒狠狠咬牙說着,便又將她下子壓到牀榻上,邊送上熱吻,邊便想去解她衣衫reads;。
靜和把抓住他的手,道,“此刻是白日呢你今日又沒有去上早朝,那也該去御書房吧,寅親王他們定然在等着你呢”
蕭君軒聞言,終是鬆開了她,在她耳邊輕語句,“那麼,便暫時放過你,等到今夜”,說着,他便翻身下了牀。
“楚瑾心哪裡,還是將她送回晉國,雖然我很想要了她的命,但如今並不是時候”,蕭君軒認真說完,便展顏笑,便轉過身大步走出了寑室,這段日子,有太多的要務因靜和身上之毒的發作而被積壓了下來,他須親自去好好處理番了。
待蕭君軒離開後,靜和心情極好地下了牀,等待着衆宮人進來爲她梳洗打扮。
整整個上午,她皆和夢竹,巧音,靈兒等人,帶着小寂昶在庭院中玩耍嬉戲,小寂昶雖然只有近八個月大,不會說話,也還不會走路,卻可以讓人扶着站立許久,甚至躍躍欲試想擡步走路,衆人圍着他,逗着他,時不分尊卑上下,片歡聲笑語。
“咿。。。。。。。啊。。。。。。”,人扶着庭院中小案桌站了好陣的小寂昶,扭過頭對着靜和可憐兮兮地叫喚着。
“小殿下站累了呢想要母后抱了”,名小宮女笑道。
靜和望着小寂昶依戀而信任的眼神,聽着他咿呀的熱切呼喚,整顆心似乎都要被他融化了,又如喝了蜜般甜上心頭,她臉上帶着只有母親纔會獨有的幸福慈愛笑容,走到小寂昶面前,向他伸出了雙手。
如今的她,是多麼的幸福她終於可以陪伴着小寂昶漸漸成長,學會站立,學會走路,學會讀書騎射,乃至成爲位愛民如子的成熟帝王。。。。。。
“寂昶真乖,站了這許久來,母后抱你”,說着,她便帶着濃濃的幸福與滿足,將她的心肝寶貝抱了起來,可是,直起腰,她忽覺陣頭暈目眩,四肢霎時又變得軟弱無力
靜和皺眉硬撐着,直到把小寂昶交到急急跑近的夢竹手中,她才神智鬆懈,整個人隨着身體往地上直直倒去,迅速陷入了片混沌的黑暗虛無之中
“娘娘”,就在近旁的靈兒,及時抱住了即將倒地靜和,並隨着她的重量起跌跪於地上,巧音幾個見狀,連忙撲上去,“娘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奴婢”
巧音見靜和已經昏迷了,心下急,但到底是比其它幾個人穩重些,隨即安排道,“來人,你們快去請杜維快去稟報皇上。。。。。。”
好似看懂了母后突然扔下自己暈倒過去的駭人情景,小寂昶“哇”的聲大哭起來,沁音閣的庭院中,霎時片緊張慌亂,待衆宮人與內侍將靜和抱入寑室牀榻上安置下來時,本在御書房中的蕭君軒,和在太醫院中侯命的杜維同時急急趕到
“微臣見過皇上”,杜維帶着另兩名太醫及其它兩名醫者向蕭君軒行禮。
未及踏入室內,蕭君軒已聽着小寂昶震天響的悽慘哭聲,此刻,他心中恐懼煩燥不已,不禁大聲急道,“廢話少說,快進去爲皇后診治”
說着,他便腳步不停地帶頭率先走了寑室,看着牀榻上臉色蒼白,並已久久陷入昏迷之中的靜和,他驟然停住了腳步,再也不敢向前挪動步
她如此蒼白的臉色,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種巨大的不祥之感在心頭涌起,他的心瞬間鈍痛沉悶起來,緊隨其後進來的杜維,帶着兩名醫者走近牀榻,巧音將靜和的右手手腕放於托盤上,鋪上方薄紗,杜維站在牀邊,挽起袖子爲靜和把脈reads;。
霎時,房內突然片寂靜,杜維神色凝重,眉頭漸漸擰起,蕭君軒低下頭望着地面,幾乎不敢看向牀榻方向。
彷彿過了許久,杜維才把完脈,轉過身來,走到蕭君軒身前跪了下來,蕭君軒愕然擡首望向他,強壓住聲音中的顫抖,沉聲道,“說”
杜維神色凝重地往地上叩首,才又擡起頭說道,“微臣罪該萬死”
“說”,蕭君軒瞪着雙赤紅的鳳眸望着杜維,提高了音量,咬牙說道。
“娘娘已然毒入肺腑,熬不過今日了”,杜維面無表情,冒死說出了診斷結果。
“你說什麼”,蕭君軒氣怒極,他步跨上前,把揪住杜維的衣襟,雙眸赤紅地斥道,“你這個庸醫”
“微臣無能”,杜維請罪道。
“你說,她這幾日尚好好的,精神和身子都好得很,爲何,卻會突然暈倒毒不是已經解了,又爲何竟會病入肺腑你說”,蕭君軒根本不願相信杜維的說出的殘酷事實,“難道,是因爲喝了楚瑾心配製的解藥啊你說,到底是爲什麼”
“回皇上”,杜維被這個暴怒而悲痛得幾要失去理智的皇帝揪住衣襟,卻依然未改其天生的鎮定沉穩本性,“娘娘如今這般,便是因爲毒已深深侵入和損毀五臟六腑,與瑾妃之前配製解藥無關,微臣看過瑾妃所配的解藥的殘渣,知曉那的確是藥力極佳的解毒之藥,所以,皇后娘娘這幾日精力充沛,腦力清醒,體內之毒並無任何影響,看似已經解毒了,可如今,依微臣看來,或許是因爲那解藥只是解除了斷魂部分明顯之毒的緣故,反而讓斷魂中其餘之毒在這個時機更加深入肺腑,毒性因此也被改變了,所以,皇后娘娘毒發作的時間竟是推後了兩日”
聞言,蕭君軒把推開杜維,腳步向後踉蹌了幾下。
他如何能瞬間接受這個噩耗老天爲何又跟他開了這樣個玩笑先是突然給了他個天大驚喜與無限希望,然後,再給他重重擊,讓他直面如此殘酷的真相
“難道她。。。。。。便再也無法醒來了麼”,此刻,蕭君軒的聲音悲痛欲絕,他再無須如以往般,極力掩藏起作爲個帝王的情緒,因爲,此刻,他的心已漸漸死了
“回皇上,微臣立即爲皇后娘娘施予急救之術,或可讓皇后娘娘暫時再保住些時間,若無奇藥,怕也只是徒勞。”,杜維道。
“快那便快些爲皇后施救。。。。。。”,臉上露出絲喜色,蕭君軒疾步奔到了牀榻邊,此刻,他只喜悅地接受了青悠可以暫時甦醒過來的可能,而想極力忽略掉只能甦醒“陣”的真相。
牀榻邊上的另外兩名醫者,與杜維眼神交流了下,便讓巧音和靈兒將原本平躺於牀榻上的靜和扶起,讓她靠在她人身上,坐直,另人便開始打開醫藥箱拿出銀針來。。。。。。
終於,隨着“唉”聲輕嘆,靜和醒轉過來,緩緩睜開了雙美眸,即使在這個時刻,即使她的臉上已幾無血色,那雙眼眸仍是美得如此驚心動魄reads;
“青悠”,蕭君軒驚喜輕喚,迅速從靈兒手中將靜和搶了過來,緊緊抱入懷中,其它的人見狀,都識趣地趕緊退了開去。
見狂喜不已的皇上此刻已無暇顧及他人,杜維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着其它兩個醫者輕輕招了招手,又讓巧音趕緊找人去請了寅親王過來,畢竟,寅親王的醫術可不比他差,如今,是多個人多分力量,能拖時就是時吧,而衆人便紛紛跟着他退到了門外。
“青悠,你終於醒來了”,此刻,意識到她的狀況竟是不容樂觀,蕭君軒的聲音於驚喜中更染上了濃濃傷痛,他坐到了牀榻之上,將靜和緊緊地抱在懷中,手緊緊捉住她的左手,寵溺而憐惜的輕吻不斷地落在她的臉上、額上,帶着無限深情,帶着刻骨深愛,更帶着戀戀不捨
“君軒我到底怎麼了我的毒竟又發作了麼”,靜和眼神有些渙散,有氣無力地問道,那種如此熟悉的眩暈與無力感,讓她意識到,又是體內的餘毒在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了。
“不青悠,你沒事,你不會有事的”,蕭君軒將俊臉貼到她額上,語氣肯定地安慰着她,更安慰着他自己。
“君軒,你無須瞞騙我,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怎麼回事。”,靜和虛弱地說着,同時擡起右手,輕輕撫着蕭君軒的臉,心中帶着無限心痛與不捨,“君軒,沒有了我,你和寂昶,可怎麼辦”
聞言,蕭君軒突覺眼眶熱,他緊緊的摟住了她,惡狠狠地說道,“不許你說這些話我絕不允許,絕不允許你離開我”
身子漸漸覺得寒冷,靜和能感覺到生命正點點地從自己身上消逝,她身子微微顫抖着,艱難地說道,“君軒。。。。。。抱緊我,我覺得好冷,抱緊我。。。。。。”
“青悠,我愛你。。。。。。”,淚水沒有落下來,卻慢慢浸溼了男人那雙平日裡深邃犀利的鳳眸。
蕭君軒以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人兒,邊哽咽般啞聲說着,邊不斷親吻着她的眉眼與脣角,此刻,他想給她所有的溫暖和愛,此刻,他想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愛她勝於切,愛她勝於生命。
“君軒,我想跟你說。。。。。。我有兩個請求,請你答應我”,靜和聲音輕顫,她知道,此刻再不說,她便永遠沒有機會說了。
“好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蕭君軒再次將臉貼上她的額頭。
“便是無論如何,也請你要善待和保護好我們的小寂昶,你要好好地教導他,讓他成爲位英明而仁愛的帝王,這個,你可以做到嗎”,靜和虛弱的睜着雙眼,看着他認真的說道。
聞言,蕭君軒沉默片刻,悲痛說道,“好,我答應你”,他怎能接受,她此刻正在向他交待遺言的事實
“二便是請你也爲天下蒼生想想,每個人皆有父母親人,每個人都是條生命,有想法有喜怒,也請你,莫要再輕易開戰,莫要再只因爲統天下就發動戰爭,那樣,就算勝了,也只是勞民傷財,死傷無數,可以嗎君軒。。。。。。”
“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無故主動揮師侵襲他國”,蕭君軒道,其實,從答應她不再對陳國輕易發兵開始,他便已下定了這個決心,若其它國能安分守己,他定讓他們得時之安。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