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罪妃
負氣
尉遲寒風暗暗蹙眉,倪了眼蘇墨,這時,那邊的嬉笑聲竟是又大了幾分,他皺了劍眉,頓時冷了臉,向那個嬉鬧的地方行去……
蘇墨想了下,亦跟着尉遲寒風向那嬉鬧的方向走去……
“素素,你這簪子真好看……”小雪看着素素髮髻上的簪子,不免讚歎的說道。
“是啊是啊!”媚兒亦眼睛泛着光,看着那個獨特的簪子,一臉的羨慕,不免問道:“可是……這個是叫什麼花樣呢?”
素素一聽,沉思了下,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去閒逛時見到的,看着特別,就買了下來……”
“哼!”
突然,傳來一聲冷哼聲,頓時,將所有人的熱情給澆熄了不少。
衆人向坐着的一個人看去,見是茉莉,不免各個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茉莉是芳華苑第一批進入的人,王爺現在也從來不會看她一眼,衆人自是不會將她看在眼裡,一個人老珠黃的人,誰也不會多看一眼!
“好看,真的是好看……”茉莉緩緩說道,聲音有着幾分玩味,她緩緩的起了身,媚笑的說道:“姐姐給你個忠告……太過招搖了,未必是好事!”
說完,茉莉嗤笑一聲,轉身離去,身後傳來衆女子“故意”壓低聲音的謾罵聲,她只是冷然一笑,也不反駁,全然當沒有聽見。
入了王府三年多的時間,心氣兒早就被磨沒了,什麼素素、小雪……就連之前的那個方小蝶都還嫩着呢,以爲王爺愛聽她們彈曲兒唱歌跳舞的,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哼,真是癡人說夢!
曾經,她也這樣以爲,可是……後來她看清楚了,人,還是低調一些的好,在王府裡,錦衣玉食的,這樣逍遙一輩子也是不錯,又何必爭那些不可能的事情而招了禍端呢?!
正想着,就見尉遲寒風一臉冷漠的行來,茉莉急忙退到一側,微微一福,柔聲說道:“參見王爺!”
尉遲寒風只是微倪了眼,停了腳步,冷冷的問道:“前面是在做什麼?”
“回王爺,幾個小姐妹只是閒聊,如果擾了王爺,奴婢去知會她們一聲!”茉莉說着,就欲返回去。
“不用了,本王去看看……”尉遲寒風說完,徑自向亭子行去。
茉莉微微蹙了秀眉,暗自一嘆,該來的躲不過,她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唉!”茉莉輕嘆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正迎上蘇墨行來的腳步,她靜靜的倪着這個和王妃長的相似的人,輕福了一下,轉身離去。
蘇墨看着茉莉離去的背影,怔神了下,不免沉思着……
她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淡漠?!
“你不知道王府的規矩嗎?”
正想着,突然被尉遲寒風陰冷寒厲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她轉頭看去,就見亭子裡,尉遲寒風俯視着好幾個跪着的女子,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王……王爺……奴婢……奴婢不知道……不知道王……王爺所指……所指何事……”素素瑟瑟發抖的說着。
尉遲寒風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起,俯身一把將素素髮髻上的簪子扯了下來,因爲動作粗魯,竟是將她的髮絲撤掉了一小撮,頓時痛的素素哀叫了聲。
“來人,將她扔到蠡樓!”尉遲寒風陰寒的說着。
“啊……不要……”素素一聽,臉色頓時變的蒼白,她跪着向前幾步,抱着尉遲寒風的腿就哭着哀求道:“王爺,不要將奴婢扔到蠡樓,奴婢……奴婢知道錯了……”
素素放開了尉遲寒風,死勁的磕着頭,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爲什麼會被王爺扔到蠡樓。
但是,不管什麼錯都好,她不要去蠡樓,她不要……
“王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將奴婢扔到蠡樓……不要啊……”
素素哀嚎的說着,跪着的人沒有一個人敢爲她求情,各個噤若寒蟬的低着頭,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也被扔去了蠡樓。
“啊!”
尉遲寒風捏着那個髮簪的手用了力,他擡起一腳,便將素素揣到在地,隨着傳來素素的慘叫聲,於此同時,從暗處來的人托起了她,就欲將她拉走。
“慢着!”
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所有人停止了動作,紛紛看去,就見蘇墨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
素素像是發現了救命草,哭着看着蘇墨,哽咽的說道:“慕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慕姑娘……”
蘇墨擰眉,她對這些人沒有什麼好感,整天就是想着踐踏別人來擡高自己,可是,卻也不忍心看到這些人受罰,那個什麼蠡樓,聽着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而她又嚇成這樣,必然是極爲恐怖……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她方纔賭氣的激了尉遲寒風,他就不會來這裡,自然……她們也就不會遭殃!
“王爺可否賣慕芸一個面子,饒了她……”蘇墨平靜的說道。
“王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拖下去!”尉遲寒風陰冷的說道,揹負着的手不免用了幾分力道。
“等等!”蘇墨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眸光瞥了眼淚眼模糊的素素,方纔看向尉遲寒風,緩緩說道:“如果王爺只是因爲她們驚擾了您的哀思……我覺得大可不必,因爲……你現在做的,逝者看不到!”
她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氣,素素更是忘記了流淚,怔怔的看着她,大家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和王爺如此說話,而且,語氣裡全是嘲諷和不屑!
尉遲寒風微眯了眸子,緩緩說道:“慕姑娘是不是管的多了些……而且,本王也不是爲了她驚擾了本王!”
蘇墨嗤笑一聲,緩緩蹲下,拿起絲帕爲素素擦拭着眼淚,緩緩問道:“那就不知道……王爺爲了何呢?這……總是要有個理由的!”
方纔她看的出,這個女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錯,一臉的茫然,只是驚恐的在道歉。
尉遲寒風走出了亭子,俯視着蘇墨的動作,她的臉上淡然冷漠,看不出一絲對他的懼怕,突然間,他竟是恍然了思緒……
“她犯了府中的禁忌……”尉遲寒風拉回思緒,冷冷說道,並將手中的簪子緩緩攤開,眸光也隨之變的陰冷。
蘇墨倪了眼,他修長的手中是一隻金步搖,墜子卻是紫藤花串的樣式,曾經……她也佩戴過一隻,煞是好看的緊!
這時,素素方纔知道,原來問題是出在這隻簪子上,掙脫了架着的人,急忙跪在地上,驚恐的說道:“這個……這個是奴婢……白日在坊間買的……奴婢不知道……不知道觸犯了禁忌,求王爺……求王爺饒了……饒了奴婢吧……”
尉遲寒風冷漠的攥起了手,看都不看素素一眼,儼然是沒有饒過她的可能!
蘇墨起了身,不免冷漠的嗤笑了下,緩緩說道:“不知者無罪,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簪子爲什麼給她帶來了禍端,王爺又何必較真兒呢?在說了……王爺如今做這些,究竟是給誰看?我想……王妃如果在世,必然不會將喜愛之物據爲己有,而且,王爺如此做……是爲了心安,還是爲了減輕自己內心的愧疚呢?”
蘇墨的話一出口,頓時素素的身子癱軟在地,如果剛剛還有求饒的心,此刻……卻已經臉上全是死灰之色,她沒有想到,竟然……這個簪子會和已逝的王妃有關,王府裡誰人不知道,王妃是府裡的禁忌,有關王妃的一切都是禁忌!
“慕芸,注意你的身份!”尉遲寒風咬牙切齒的說道,攥着簪子的手死死的用着力道,簪子陷入了掌心,頓時,掌心見了溼氣,空氣中瀰漫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拖下去……”尉遲寒風森冷的說道。
“那……我換她去蠡樓!”蘇墨淡漠的說着,眸光和尉遲寒風狠狠的糾纏着,片刻,她冷漠的拉回眸光,冷冷說道:“如果說犯了王府的禁忌,此刻……想必我犯的要比她嚴重的多,不是嗎?”
尉遲寒風看着蘇墨的神情,不知道爲什麼,怒火漸漸的充斥着整個思緒,他負氣的說了句“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後,拂袖離去……
蘇墨目視着尉遲寒風隱沒在黑夜裡,見所有人還怔楞在那裡,不免嘴角噙了絲媚笑,說道:“王爺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走吧!”
侍衛一聽,放開了素素,想上前架着蘇墨,卻又覺得不合適,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帶路好了……”蘇墨看出侍衛的爲難,柔聲說道。
侍衛應聲,心想,如此最好不過!
素素癱坐在地上,那些跪着的人也起了身,都怔怔的驚愕的看着蘇墨離去……
蘇墨剛剛行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眸光掃過衆女子,最後落在素素身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完,跟着侍衛離去,今天的事情,雖然是她引起,可是,就算今天沒有發現,明日尉遲寒風也會發現的,終究……她們還是會躲不過!
女子的悲哀,也許就在這裡,一心只爲討得男人的歡心,費盡心思,但是……如果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也許是不算錯誤的錯誤,就會萬劫不復!
西門雪回到王府,退去了身上的夜行衣,看了眼莫離,說道:“小婉回去了?”
莫離點了點頭,說道:“說是去看看慕姑娘回來了沒有……”
“嗯!”西門雪平淡的應了聲。
換好了衣服的西門雪向寢居外走去,剛剛出了寢居,就見小婉一臉急色的跑了過來,焦急的說道:“西門公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被……被王爺抓到什麼蠡樓去了,怎麼辦?”
西門雪一聽,有些雲裡霧裡的,不免看着小婉問道:“什麼被抓到蠡樓去了?那會兒蕭總管不是來說,芸兒和黎王在賞花亭品茶嗎?”
小婉急得踱着腳,說道:“我怎麼知道啊,我想着回去看看小姐回來沒有,可是……沒有人,就去賞花亭看看,卻沒有人……然後就聽說……就聽說小姐被抓到什麼蠡樓去了,那個蠡樓是什麼地方啊……”
西門雪猛然間擰了下眉,急忙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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