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不得不承認,組織裡培養出來的人,都是萬里挑一。
那些死去的少年,不是因爲不夠優秀,而是有人比他們更優秀。這就好比職場,只不過他們丟掉的不是飯碗,而是命。
而他,只想活着,所以免不了殺戮。
讓他真正結束無情殺戮的那個人,就是慕家三少,慕冷謙。
他的組織,早已不復存在,他不用變成殺人機器,不用時刻處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況下。
而他,也是組織裡唯一活下來的人。
可以說,是慕冷謙給了他全新的生命。
正因爲此。他願意跟着慕冷謙蝸居在這小小的溫華城,也有了新身份,新的生活。木尤坑亡。
但他沒有完全放下槍,當慕三少需要他的時候。他則會義無反顧的出手。
不算是報恩,因爲他發現殺一個危害社會,危害人類的亡命之徒,好像能讓他的心中充滿光明,彷彿能洗滌曾經手上沾滿的鮮血。
慕冷謙也不是命令他,而是將他當成朋友,當成兄弟一樣,在慕三少眼中,他與他一起長大的兄弟洛亦深和上官森無異,都是過命的交情。
他曾經沒有朋友,沒有兄弟。而現在多了一幫值得深交的朋友和兄弟,這當中,慕冷謙起到了決定因素。
甚至。他現在也有一個想要從身到心都佔有的人。
慕冷謙的那個人是顧漫漫,而他的,就是眼前的杜柯鳴。
這是杜柯鳴第一次看到一個不同於平時的jones,他的眼神凌厲而冰冷,渾身有一股肅殺之氣,像是叢林中蟄伏的猛獸。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能在一瞬間,給敵人致命一擊
其實,他也有過被噩夢驚醒,一整夜都睡不着的經歷,相信他。那絕對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夢魘。
美國最變態的連環兇殺案的罪犯,是一名患有心理疾病的外科醫生,他將在死者生前將他們的臉皮活生生的割扯下來,還拍攝了全過程,他在配合美國fbi探員抓捕罪犯後,幾乎有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
一閉上眼,甚至站在黑暗的地方,眼前就好像有一張人皮盯着他似的。
而他之所以跟隨慕冷謙,稱他爲老大,就是因爲每次破案後,老大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忘卻陰暗的一面。
他有今天這麼平靜又自由的生活,不再受美國fbi的管轄,這些都是老大給他的,他也是從那時起,跟着老大輾轉各國,最後來到溫華城。
他只一天,就喜歡上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
杜柯鳴感覺喉嚨有點幹,便也重新拿起紅酒喝了兩口,既然他願意說,他就繼續聽着吧。
“應該有比你大的殺手吧,你有過絕望嗎”曾經還是小豺狼的他,是怎麼鬥過那些比他兇猛的老虎的
jones的身子陷入沙發裡,雙腿則搭在茶几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當你變得自私,無情,殘暴的時候,誰還會是你的對手”
他寧願看着窗外的月亮,也不去看杜柯鳴的表情。
他不想打破此時這種平靜的相處狀態。
“當初,我很想從幾百米高的山崖上跳下去。”
在他們那個時候,絕望的最後,通常是以死來解脫。
杜柯鳴注意到他說的很想二字,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跳下去,當然了,如果跳下去,今天也不會坐在他對面喝酒了。
“是什麼讓你打消了那個念頭”他以那個兩字,代替了自殺一詞,因爲他從骨子裡反感這個詞。
jones的眸子愈發平靜,語氣也是平靜的敘述:“中國有句話不是說,人之初,性本善麼在那裡的每個人,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冷血的殺人機器,他們也會產生感情,有友情,有愛情迪娜,是我唯一一個沒有下手,卻想殺了我而後快的人。”
額杜柯鳴猛地瞪大眼睛,並不是對他的經歷表示震驚或者同情,因爲每個人都有一條自己的人生路,或是順遂,或是艱辛。
不過,他有點好奇,這算不算是jones的初戀,不對,jones的初戀居然是個女人
“後來呢”杜柯鳴很八卦的追問道。
jones眸光幽藍深沉的瞥了他一眼:“她在聯合別人在牀上誘殺我時,被我反殺了。”
牀上誘殺啊
莫非這就是jones不愛女人,愛上男人的原因因爲從背後進入比較安全點
靠那意思就是說他以後是被他壓的那個啊呸想多了
“咳咳還是說說你爲什麼會改變主意吧。”杜柯鳴摸了摸鼻子,有點後悔追問剛纔那個話題了。
沒有忽略掉杜柯鳴臉上的不自然,jones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泛起一絲漣漪,轉瞬,又消失無痕。
他繼續平靜的敘說:“那座島,四面環海,山崖下,自然就是大海了。如果選擇別的死法,肯定會留下屍體被教官警告所有人,我當然不會讓他有機會侮辱我的屍體,還有,跳海的話,即使死了,那也代表了一種自由。”
“我曾絕望,是因爲失去自由,所以,跳海,能讓我得到解脫。”
jones回想那個時候,萬籟寂靜,只聽見海浪撲打,海風呼嘯的聲音,而有人比他動作快了一步跳下去,隨後營地裡拉響警報,他只得悄無聲息的潛回宿舍,不出一個小時,那個人被打撈上來,還活着,教官在他腿上打了兩槍,以示警告其他妄想逃跑的人。
杜柯鳴始終靜靜地等待着,接着只聽他說:“但是,我親眼看到跳下去的人一個一個被救上來,有屍體,也有隻剩半條命的,但最後都被折磨致死。”
jones突然冷哼一聲,聲音變得冷冽如冰:“從那以後,我就不想死了,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那些變態一個個死去。”
杜柯鳴心中一震,後來的事,他雖沒有參與老大那次行動,但事後從老大口中聽到過一些,反正就是那個組織已經被一鍋端了。
“時間不早了,你上牀去睡吧。”這算是他聽了他的秘密給的報酬,讓張牀給他睡。
jones也不客氣,直接起身,卻因爲身體受傷的緣故,身軀晃了兩下,慢悠悠的朝大牀走去。
杜柯鳴盯着他的後背,眉頭深皺,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這纔剛過凌晨而已,萬一這傢伙真的發高燒,他豈不是要照顧他一整夜了
jones就像後腦長了眼睛,冰冷開口:“我的傷,不能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