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那個時候並不知道,黑刀已經具有了能夠化形的能力,並且偷偷在他給小麗芙打造的刮眉刀等上面動了手腳。
當小麗芙意識到自己分出去的刮眉刀有問題,並且已經害死了一個老師後,抑鬱症爆發的小麗芙選擇了上吊結束自己的生命。
當元春終於鼓起勇氣來見自己的女兒的時候,殊不知已經錯過了最後一面。
那個時候,小麗芙已經死了。
小麗芙的死給了老鐵匠最後一擊。
後來,當小鎮的鎮長找到他,並且暫時封印了黑刀後,老鐵匠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晰了。他的記憶裡,小麗芙早在離開英國前就已經死了,而奈特……他甚至忘記了這個自己深深地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他開始沒日沒夜的打鐵,不愛說話,閒暇時間瘋狂的喝酒,徹底陷入了醉生夢死的狀態之中。
老鐵匠一生的故事,在別人口中,不過短短十分鐘的敘述。
聽完保羅的話,李琢和楊浩都一陣唏噓。
原本對老鐵匠的憤怒,這一刻都化爲同情和辛酸。
“我操,我真沒想到,竟然還有比我可憐的人!”
楊浩轉動着方向盤,瞥了一眼情緒有些失落的李琢。
“單是中國還有成千上萬的人吃不飽飯沒有地方住,你的不幸和他們比起來,簡直是天堂了。”
李琢:“去去去,這些我能不知道,就不能讓人感傷一下嗎?”
楊浩沒有吱聲。
無論是老鐵匠,還是和李琢等人相識後,遇到的其他事,都讓楊浩越發明白一個道理。芸芸衆生,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和不幸,它們都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只有親身體嘗才能明白。而越是見證這些不幸,越發堅定了楊浩要做一名守衛正義的警察的信念。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兩人一路無話。
等到了星光家園,下車後,兩人的腳步都加快了幾分。不知道是想快點找到老鐵匠解決這件越來越失控的事情,還是想早點找到老鐵匠,讓他早一秒結束這不幸的一生。
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中國,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是如果讓老鐵匠選擇,他可能不會願意吧,畢竟在那裡,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摯愛,渡過了三年最幸福的時光。
兩人要找的那戶人家住在B幢21樓03室。
一路電梯上樓,楊浩先一步敲門,手上已經掏出了警察證件。
“誰啊?”
開門的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xx區警局的楊浩,我們來找xxx瞭解一下之前去醫院的事情。”
“老公,是誰啊?”
之後,兩人看到了走過來的女人,正是當時和楊浩說起自己初中時候上學遇到過小麗芙的那個人。
“你好,還記得我嗎,我是楊浩,新城區的警察。在醫院的時候,咱們有聊過天。”
看清楚楊浩和李琢,女人臉上閃過一抹差異,隨後點點頭。
“原來是你們啊。”
“老公,你去陪孩子睡覺吧。我和兩位警官說幾句話。”
男人沒有多問,離開的時候,握了握女人的手,像是在關心她,傳給她勇氣一般。
“你們先進來吧。”
女人讓開了身子,讓兩人進去。
等到了客廳,也不客套,楊浩和李琢直接切入問題。
“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一下,你那天提到過的初中的那個上吊去世的同學。你還記得她叫什麼嗎?”
女人回憶了一下,點點頭。
“記得,好像叫元什麼……元麗,對,就叫元麗。”
李琢:“那你還記不記得她出事後,她爸爸來學校找人,後來去哪了?”
女人搖搖頭,“元麗她爸爸看起來特別恐怖,渾身帶着酒味,聽說元麗出事後,一直捶胸頓足的說都是自己害了她。他好像在學校外面徘徊了好幾天,後來學校還報警了,再之後他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楊浩:“當時你不是說,他知道你和元麗走得近,所以還專門來找過你?”
女人想了想,“是,他是在路上截住過我一回。”
李琢追問,“那你還記得當時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女人搖搖頭,“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很害怕,這都多少年了,誰還記着那些啊。”
楊浩和李琢有些不甘心,不知道爲什麼,他們覺得,元春去找女人的那一次,一定留下過什麼重要的消息。
女人先是搖搖頭,正想說真的沒有什麼,卻突然想到了某些事。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他當時好像給了我一個地址,說是讓我見到元麗,一定讓她去那裡找他。”
李琢:“什麼地址,你還記得嗎?在哪裡?”
女人:“不記得了。”
楊浩:“你再好好想想,比如大致方位,有什麼關鍵詞當時讓你留意的,或者是他當時的神色?”
李琢也跟着說道,“當時你們在哪裡上學的?他說的地方應該就在學校附近吧?你回憶一下學校附近比較特殊的地方,看看有哪個更像是他當時說的地方?”
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回憶了半響,最後還是搖搖頭。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沒有什麼特殊的。”
李琢和楊浩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失望。
“今天非常感謝你。”
“沒什麼,好像我也沒有幫上你們什麼忙。”
女人歉意的笑了笑,然後送兩人出門。
楊浩和李琢下樓後,李琢不死心的道,“總覺得她應該能想起來什麼。”
楊浩一邊走路一邊思索,直到李琢伸手拍他才終於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李琢:“我說,總覺得那個女人應該能想起來。”
楊浩皺了皺眉頭,“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出事了,你會迅速聯想到自己初中的時候發生的事嗎?”
李琢:“要是我,我可能光擔心孩子了吧。”
楊浩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這個女人,我覺得有問題!!”
李琢:“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