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告訴呂決,這家所謂的孟河公司是理西市頭幾年才自成立這幾年來發展的速度卻是很快。它的經營範圍非常之廣,最近聽說還有可能要向菸草行業進軍。要知道菸草業一直是雲南省的幾大經濟支柱之一,如果理西有了自己的菸草生產企業,整個德宏州都將受益匪淺。像這樣高歌猛進的企業一般地方上都會給予他們很多支持的,公安系統也是一樣,對他們的一些經營活動,時不時都要出動警力給予保駕護航。
可是就在去年,市公安局緝毒大隊所破獲的好幾起販毒案件竟或多或少的都與這孟河公司有些關聯。當然對這樣的地方龍頭企業即便是緝毒大隊也是比較謹慎的,要是出了差錯,一是有可能會影響到對方的日常經營;二是會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
明着不能查,只好暗着來。經過緝毒警們一個多月的暗中調查發現,這家公司的問題似乎很嚴重,便直接把材料報到了市局。市局拿到材料後也不敢輕舉妄動,爲了慎重起見又報到了市委。當然市委對這種事情還是很堅決的,明確作出指示,只要是跟毒品有關的,無論涉及到什麼單位、什麼人都要一查到底。
可拿到了市委給的這把尚方寶劍,緝毒大隊組織人員又繼續往深裡調查時卻發現,捏在自己手裡的那些線索原先明明看上去是和孟河公司有關係,現在竟然全都拐了個彎,指向了別處。
市局領導聽到這樣的彙報後也是大吃一驚。因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很明顯:要麼這孟河公司一點問題都沒有。原先所有的線索只不過全都是一些似是而非地巧合;要麼這孟河公司問題就大的不得了,市公安局,甚至市委裡都已經有了他們的人。
聽取緝毒大隊大隊長彙報的只有局長和政委兩個人,兩位領導當即拍板。讓緝毒大隊明裡做出查無實據準備收工地架勢,暗裡卻從盈江調來金宏打入了孟河公司。
呂決嘆了口氣說道:“可惜磚頭死了,不然的話回去就可以收網,只要咱們能證明磚頭販毒,一審就全審出來了。”
黑暗中的金宏說道:“沒那麼簡單,以往的案件裡像他這樣的小蝦米我們沒少抓,可就是很少挖出大傢伙來,你知道爲什麼嗎?”
呂決沒接茬。只是靜靜地等他的下文。就聽金宏又說道:“因爲在團伙內部像他這種負責日常事務的人物對團伙的上層也不是很瞭解。平時上層和他聯繫應該都是單線,只要他這種人一被抓,團伙上層就會立即掐斷和他聯繫地這條線。還有現在國家對販毒打擊得極爲嚴厲,販運五十克就是死罪。這些人被抓後即便是因爲舉報他人而免掉一死,別的毒販也不會讓他活下來。哪怕是追到監獄也要弄死他,並且大都還是先殺他的家人再去殺他。剛纔咱們從磚頭身上搜出大約有四五百克的毒品。這都夠他死十來回了。他就是立再大的功一般都很難逃脫一死,他又何必再供出別人而去連累自己地家人呢。”
聽了金宏的解釋,呂決明白了毒販和一般地刑事案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那就是販毒者從來都是團伙甚至集團。在團伙內部以及團伙與團伙之間存在着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當你捏住了一個節點的時候,周圍地連線會馬上和它斷開。讓你很難順着這個節點去摸清整張網的脈絡。拔出籮卜帶出泥地話這這裡根本就不適用。從毒販們哪裡拔出一根蘿蔔,你會看到這根蘿蔔像是剛剛清洗過一樣乾淨。
“如果這次沒有我地出現。你會怎樣做?”呂決想到了原來的歷史,想從原來地歷史軌跡中找出點端倪來。
那邊的金宏笑了笑說道:“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已經成了這個團伙可信任的成員。回去後組織上會幫助我再在團伙裡立一大功,那樣我應該可以進入到團伙的上層。只要查出那個給他們提供保護傘的人,整個案子也就全都破了。”
這個思路無疑是正確的,但後來不知是出了什麼意外,最後導致了功虧一簣。
“我有個主意,你看行不行?”呂決實在是想幫他把這個案子破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就算這一次可以讓金宏死不了,可天天讓那幫子殺人不眨眼的毒販們惦記着,日子也絕對不能好過了。
“有什麼主意?不妨說來聽聽。”金宏說道。
呂決說道:“咱們回去後,把這兩包毒品往團伙一交,然後告訴他們說磚頭想私吞這兩包貨,被我們倆發現了……”
金宏打斷他說道:“他們不會相信的。”
呂決說道:“對,我也知道他們不會相信。他們肯定會將我們倆關起來,然後派人出來調查。可磚頭這邊已經是死無對證了,他們又到哪兒查去?最終結果就是他們對我們倆半信半疑,然後再挑機會考驗我們。還有就是我估計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捨得把我們倆殺了,因爲你說過毒販之間一般都是單線聯繫,殺了我們瑪貌這條線他們可就斷了。”
呂決分析的一點都沒錯,兩人一回到理西就被關了起來。團伙裡坑蒙拐騙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可兩人就是不鬆口,死咬住是磚頭想私吞這一條不放。這下毒販們還真沒辦法了,說這兩個人有問題吧,看他們那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又不像;說這倆人沒問題吧,磚頭死的又蹊蹺。無奈之下毒販們還真的又出了幾個難題來考驗他們,這次兩人不再節外生枝,理西市的緝毒警們“配合”得也很到位,兩人着着實實的在公司裡立了一把功。不到兩個月,呂決和金宏就在在道上名聲鵲起,因爲呂決長得黑,金宏長得白,所以人們都叫他們“黑白雙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