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開學,江軟感到莫名的空虛感,內心不踏實。就覺的腦袋還是空空如也,除了瘦下來,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改變,自己除了更加皮實賣命工作,也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麼長進之處。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江軟搓搓小手手,內心譴責自己最近的墮落。如此荒廢的學習態度會一點點蠶食掉人學習的主動性與積極性,會讓自己的負罪感越來越低,從而一蹶不振頹廢下去。
俗話說得好,活到老學到老不是嘛。江軟深感不安,決定了備考轉本,自學語言這門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江軟開學前兩天的晚上,在工位上進行售後服務,順帶打開學校的網址看了眼自己的課表,無力的吐槽水課之多,從週一到週五全部都是早八人,想要學額外的,得學會見縫插針式學習,讓人有些頭大。
所以,當江軟再一次在跟着王音音跑通告的車上捧着單詞本在心裡默背英單,沉浸在知識海洋中反覆體會溺死的感覺,沒聽見王音音呼喚的時候,等到她回神,王音音一直皺眉盯着她看,江軟心裡懊惱趕忙賠笑。
“怎麼了王姐,我剛纔走神了抱歉,您在說一遍可以嗎。”
“喲,不愧是高才生啊,走路都得背個單詞和咱們這些沒有文化的人就不一樣。”王音音搶過江軟手中的單詞本,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譏諷笑了幾下就丟回給江軟,兩手一攤往背倚一躺。
“哪有,這不快考試了臨時抱佛腳而已,您看我什麼時候背過書啊,這不我再不及格就要掛科,連畢業證都拿不上。”
江軟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謊,作爲自己的目前而言的衣食父母,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沒必要去當衆人面給王音音難堪。
作爲一個00後,雖然說整頓職場被賦予衆望的一代,但顯然來講自己沒有這個底氣。
排除有些公司不做人把員工逼瘋的情況,單靠自己目前的三瓜倆棗以及拖油瓶一樣的家庭,江軟是不敢去整頓所謂職場,說兩句也掉不下來肉,當然如果王音音再爲難自己,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包子。
聽到江軟的話,王音音的臉色纔好看起來,叭叭講了一大堆讀書無用論的觀點後,在車上刷起來短視頻,聲音開的還特別大。
王音音衷愛於早期婆媳倫理狗血大劇短視頻解說,所以聲音不光大還特別吵吵。江軟挑挑眉,無奈合上本子,拿出手機。
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啊。可是,僅僅是背單詞而已,現代科技發達,爲了便捷都有手機背單詞的APP,算不上有多麼困難。犯不着爲了這點事情和人撕破臉皮。
王音音從前方斜眼看到江軟在看手機,滿意的笑笑,過了一會兒她也覺得車內聲音大影響耳朵,就關掉手機,舒舒服服帶着蒸汽眼罩閉眼假寐。
張璟把所有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皺着眉心。她不認可甚至是覺得王音音的話多少帶點仇恨情緒在裡面,但自己目前處境也無法去反駁王音音,生氣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她是個普通二本畢業的學生,畢業後本打算考教師編,但無奈競爭壓力確實很大,就回到了自己家鄉里一家剛成立的私立學校從事化學老師。
從業兩年半,幹不下去了,或者說是忍不下來那些灰色的條條款款,在又一次和領導吵架中她撂挑子不幹了,甩工牌走人。
走的很瀟灑,以至於出來後大半年都沒有收入來源,在家裡人介紹下跟着王音音工作。
別看是個私立學校,工資一個月交完五險一金到手2700,領導要求老師們實行八小時制,八小時制度把午休時間包含在內,但此學校領導人腦回路格外清晰,他把上午和下午放學時間延長,逼迫老師們把午休的時間給補回來達到八小時制。
在這樣資本家扒皮剝削制度下,張璟跟着王音音幹,在面對老闆陰陽怪氣譏諷下,張璟竟然也沒覺得有多委屈,畢竟工資除去五險到手7200,收入直接倒過來,多麼讓人開心快樂的一件事情。
說到底王音音整個團隊工作人員容忍到現在的原因無非就是她出手闊綽,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但這樣的弊端下就是一旦資金不夠支撐發不下工資,不會有太多人念及舊情基本上就是處於樹倒猢猻散的局面。
江軟手裡不斷彈跳出對話框,江軟點進軟件
璟寶:不用理她,你該背單詞背單詞,等下次上車你坐在我後面。
(^_^):抱抱.jdp
(^_^):小狗委屈
(^_^):OK,謝謝我的寶~,親一個mua
璟寶:冷酷無情.jdp
(^_^):別拿她的錯誤懲罰自己啦,我都不生氣你也別生氣,生氣了話會長皺紋噠,我辣麼漂亮的姐姐不可以長皺紋!
江軟感動把手伸到後座,拉拉張璟的手,示意自己的感激之情。張璟反握回去,捏捏江軟肉乎乎的手以示安慰。
江軟此前高中是日語生(作者表示不是在這裡媚日,因爲江軟是我自己爲原型創作的,然後我高中因爲英語爛到只能考三四十分,沒辦法學了日語,但作者不媚日,我很愛我自己的國家!),再加上從小到大英語都很差,看不明白所以故而高中爲了考大學英語不拉分選擇了日語。大學了雖然也有日語的公衆課,也不需要英語四級證書才能畢業,可證多又不壓人,江軟硬着頭皮開始學英語。
凌晨四點,江軟下班。回宿舍的時候發現外面的防盜門是被打開了,裡面門虛掩着,屋內有翻動東西的聲音,還有陌生男人女人壓低聲音在說話。
江軟心中警鈴大作,悄悄轉身打算不動聲色的下樓報警,卻因爲燈光昏暗再加上連日來下雨積水使地面太滑江軟摔倒,聲音足夠引人注目。
聽到聲響後,裡面人出來,江軟二話不說想也不想拿起包往身後甩,連忙向外跑去。
身後的人悶哼一聲,江軟往外跑心想,應該是被書包砸中了,裡面還有江軟上班路上剛買來的輔導資料,厚厚的一沓,打起人的滋味足夠酸爽,雖然心疼這幾本資料就此可能打水漂,但,保命要緊啊!跑啊!
“你跑什麼啊,看你嚇成這個鬼樣子。”聲音有些熟悉,該不會是老家那邊來尋仇的人吧,媽呀!天殺的類,要命的嘞,江軟不敢回頭依舊往外沒命的跑。
實際上呢來人其實是江軟的房東,是因爲餓個頭不高但是很壯實的阿姨。她大晚上被何男的父母還有哥哥姐姐那是連翻電話轟炸,說是要見何男。她說今天太晚了,會影響其他租客們的休息。
可何男她們家裡人不在乎,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何男租的房子,在樓梯間又是哭又是鬧,整的那叫一個烏煙瘴氣,好多人都去物業那邊投訴。
沒辦法房東爲了自己的生意只得大半夜跑過來平息衆人的怒火,她當着何男家人的面給租客們打電話得知大家都是夜班後鬆口氣,把人帶進來了。
江軟手機關機了,因爲王音音要求工作的時候要保持絕對的高度集中,再加上江軟現在還負責場控這個職業,因此江軟基本上沒任何時間看手機。
電話打不通,房東阿姨沒辦法,怕江軟下班回來嚇着孩子,就發個短信。
而我們的軟軟同志,本來是每天騎着共享單車上下班。但好巧不巧事兒都趕在一起了,今天王音音要去外地出差,路過江軟的小區,好心捎帶了江軟一程。
因爲加班兩個點,江軟困得在車上打瞌睡,從頭到尾也沒怎麼看一眼手機。
江軟跑的堪比滾輪的倉鼠,雖然腿輪的不慢,跑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房東阿姨哎呦一聲,心裡想着果然是把人孩子嚇着了,急忙跑上前,要去拉住江軟的胳膊。
不得不說阿姨跑的速度還是可以滴,當手觸碰到胳膊的時候,江軟立馬撕心裂肺嗷嗷亂叫,阿姨立馬捂住江軟的嘴巴。
現在是凌晨五點多,街上已經有稀稀拉拉出來遛彎買菜的老太太老大爺,江軟嚎出這一嗓子來還不知道引來多少麻煩這樣了話自己的生意在這個小區是真的不用做下去。
江軟轉頭,氣勢洶洶低頭就打算去咬來人的手,發現來人是房東後,瞬間沒了反抗的力氣,跌坐在地又哭又笑的,鼻涕眼淚胡滿了一整張臉。
“哎呦孩子啊,你可真是得把我嚇死了。”
房東連忙蹲下身來,幫江軟拍拍後背。江軟緩緩氣後,拉起阿姨的手起身問
“阿姨,你也真是的這麼早來收錢啊,我都快嚇死了。你看我手心裡面全部都是汗,我房租直接交了一年的,這個月水電費也交上了,其他人沒給你嗎還是你有什麼事情。”
江軟似想到什麼急忙抓住房東的胳膊“阿姨,咱都籤合同了居住一年呢,你該不會是過來和我們說不租了吧。”
“哎呦我還能有什麼事情,你這個孩子真是瞎想什麼。何男的爸媽來了,非得讓我大半夜給他們開門。”
“啊?!”江軟吃驚,想起現在還是大部分居民休息的時間,江軟捂嘴,壓低聲音問房東是怎麼一會兒事。
房東見四下無人,神秘兮兮湊到江軟跟前,也學着江軟壓低聲音說
“哎呦,還不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說她不孝,拿錢不寄回家之類的,非要過來把她帶回去。”
“啊?他們還是不是人了,何男前一陣子住院,我們怎麼給她打她都不接,公家都給他們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現在過來幹什麼,打秋風啊。”江軟忿忿不平說道。
“誰知道這些人呢,嘰裡咕嚕說一大堆他們那邊家鄉話,聽都聽不懂。我就聽見在那裡嘰裡咕嚕嫌棄人家不孝順,自己的親姑娘生病都嚇得不敢出來吱聲,現在知道何男有一筆不小的賠償款後又舔着臉聞味兒過來了。”
房東阿姨聳聳肩鄙夷說道,她打心眼兒裡瞧不上何男她們一家子,孩子生病時候不搭理,等知道人家手裡有錢了又開始讓人孩子對她們盡贍養義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家人姓“俊”呢。
江軟和阿姨回出租房,路上阿姨囑咐江軟不聽不看不湊熱鬧,趕緊回房間裡休息。
回到臥室的時候江軟忍不住往自己第一次租的房間看。裡面堆滿了何男的東西,而此時這個房間早就是人仰馬翻般的混亂。
有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坐在牀上低頭啜泣,旁邊有一個青春洋溢光鮮亮麗,裝扮時髦妝容精緻的女生看起來沒有比江軟大多少,輕聲細語安慰着女人。
窗戶邊上則是有一老一少的倆男人低頭抽菸,年輕一點粗略大概在200斤左右,個頭應該是不太到一米七五,肥膩膩的臉上泛着一片油光,兩個人周圍煙霧繚繞,一看就是抽了不少煙。
抽抽抽,怎麼抽不死你。
吸到二手菸的江軟腹誹,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瞥見幾眼後,看見何男的哥哥不壞好意冷冰冰看着自己,深感不妙。
憑藉着多年原生家庭的相處,她明顯感覺到這來者不善啊,這些人和鄭願江凱可以說是一路貨色。秉持着該慫就慫的原則,江軟老老實實快步低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鎖好門後,趴在門口聽動靜。
聽了好一會兒,除了偶爾比較大的啜泣聲以及方言,也沒聽見什麼有用的消息。江軟打開手機給何男發消息,通風報信。
(^_^):親愛的,你爸媽來了你知道嗎,我看來者不善啊,你有什麼東西我給你寄過去。
南風知意:嗯呢,我昨天知道他們來了,我今天上午十點多應該就回去了,你不用管他們,你就吃吃喝喝然後該睡覺睡覺。
(^_^):你真要回來嗎,別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都把你東西翻的亂七八糟,你回來看見了生氣,肯定對你自己身體不好。反正我看要是蹲不到你,她們也就自己走了。
南風知意:沒事,阿姨提前都和我說了。有些事情總得面對解決不是嗎,她們的德行我也害怕去找你和蔣槳的麻煩。
我從她肚子裡爬出來我還不清楚我這個媽媽的德行嗎?他們是不做人,但我不能夠去做缺德的事情。我也不想逃來逃去了,什麼事情都要有一個說法了。你趕快休息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江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她一想何男說的也並無道理,江軟躺進被子裡。之後眼皮上下一直打架,給何男回覆“好”後,閉眼入睡。趁現在安靜趕緊睡會覺,等到何男趕回來那可算得上是真正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