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要臉的家人

“我和你爸養你好幾年,讓你輟學打個工你就不願意了?你如果學習好還能不讓你讀書,你哥哥姐姐那個不比你有出息,你弟弟現在還小,是個男孩不念書不行,將來以後怎麼娶媳婦?。

你在學校學的什麼《道德經》還是《三字經》還有別的什麼什麼經,你都念到狗肚子去了嗎!

這次回去我得帶你去找你們校長,我得問問看看他是怎麼教育學生,得把學費退給我,教育出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還好意思收學費。

你天生就比不上人家,將來以後你兄弟姐妹發達了那個不會幫襯你,看你小氣成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要你命呢。

你現在都活不了幾天了,不想着給家裡留點錢,還在大張旗鼓花錢,你真是作孽哦。我這輩子怎麼養了你這個討債鬼東西,我不活了啊嗚嗚嗚嗚。”

實際上江軟她們一直都沒休息好,在何男沒回來之前這幾位“人才”各種叨逼叨,而且還每個房間轉悠一圈,得虧江軟反鎖門。

蔣槳和袁葶葶沒有鎖門,何男父母直接大搖大擺破門而入,美其名曰找女兒的東西,實則打量房內的佈局、女孩們的穿衣用度來揣測人家的家境。

江軟也不例外,但是江軟提前反鎖門,任憑她們如何拍門威脅江軟,江軟忍住怒火就是不開,到最後他們也不了了之,踹了門幾下忿忿離去。

上午十點左右,何男終於趕回來了,她面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連走路的勁兒都沒了,一進門夫妻倆就像開頭那樣,對這何男劈頭蓋臉一頓罵。

與開門聲音隨之而來的是罵聲和物體相撞聲音,大有種幹仗的架勢。如果房子有任何損失江軟她們是要負責賠償的,想到這裡江軟急忙開門出去,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就看到何男的母親拽着何男的頭髮像罵狗一樣在訓斥何男的場景,何男面無表情任由她扯頭髮,何母破口大罵後見何男仍然是無動於衷,竟然直接撲在何男身上,左右開弓。

而其他三個人面帶戲謔看着何男被摁在地上,尤其那個女孩還時不時煽風點火。

“妹妹你怎麼能這個樣子呢”“妹妹大不了姐姐不讀研究生了,你去念書吧可惜咱們村只有你哥哥一位研究生了。”

何母聽了這話,打的更加起勁,其他三人冷眼旁觀,就這樣任由何母在何男身上撒潑打滾鬧騰。

江軟腦子“嗡”一聲,她第一次這麼直觀看見打架的場景。氣的她握緊拳頭,江軟不由自主走上前兩步,見蔣槳她們撲上去她也緊隨其後。

這個時候裝死三人組終於動彈了,嘴裡大喊着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不準管,過來擋住何母拽住江軟她們不準靠近何男。

江軟她們基本上都是從事過苦力勞動,力氣並不小,可面對兩個成年男性還是顯得有些不夠看。

在幾個人推搡中,江軟意外被擠到何男跟前,何母手裡還拽着何男的頭髮,江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何母的胳膊拼命喊

“阿姨放手啊!有話,有話好好說打人幹什麼!”

“我打死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白養她了我。”

“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快死了你打死我吧!!!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我變成惡鬼我天天纏着你們,我咬死你們我!你打死我啊!”

“嘿你個癟犢子萬一,還敢威脅老孃我,行,你不是盼着死嗎,老孃今天就滿足你的願望我打死你這個東西!”

“幹什麼啊,阿姨!別打啦!都別打了消停會兒,何男你抓着我的頭髮了!”

江軟去拉何母的手,蔣槳瞅準時機,趁混亂直接蹬了何男哥哥腿一下,十乘十的力氣讓男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蔣槳報剛纔進自己房間這仇,撲倒三人糾纏中間,費力從何母手中抽出何男被拽着的頭髮絲。在幾人的合力下終於把何男和她母親分開。

蔣槳早已是披頭散髮,江軟和袁葶葶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臉上胳膊上一片紅印。

尤其是江軟本來不多的頭髮在混戰中又被薅下幾把,更少了。介於江軟戰鬥力不行被袁葶葶和蔣槳護在身後,而江軟則是摟着何男,躲在後面。

“阿彌陀佛,阿姨,有話坐下來好好說,而且何男現在也生病,她上火對自己身體不好。”

蔣槳攔在何母面前,毫不怯場退讓,直勾勾盯着何母說。

“臭婊子,關你什麼事情過來瞎摻和,信不信我連你一起砸!”何男的哥哥何星文指着蔣槳的鼻子,蔑視說道。

“我呸,什麼東西你們是,仗着自己帶點血緣關係就在這裡吆五喝六幹什麼?比誰嗓門大?你們什麼時候管過何男,還惦記她的救命錢,要不要點臉啊!”

袁葶葶忍不住破口大罵,雖然她和何男的關係並不算好——以前在酒吧工作賣酒的時候何男搶過她幾個客戶,雖然後來她換了工作但和何男還是不對付。

可真當事情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時候,袁葶葶還是毫不猶豫站出來爲何男出一口惡氣。

“同學,有話好好說,我們是她家人,那她不聯繫家裡我們不得來找她嗎,她離家好幾年都不聯繫家裡面,誰不擔心,我父母年紀大了老一輩思想根深蒂固,一時衝動纔打她,可這不都是因爲害怕出事着急嗎。她生病也不和家裡說,我們那兒知道她有錢治病啊。”

說話的是何星溱,也就是何男的二姐。實際上何星溱是先出生那個,但何家夫妻倆根深蒂固的重男思女的思想讓何星文當起了長子,後來夫妻倆不知道從哪看到科普新聞,意思是雙胞胎後出生那個是先着落子宮,那個就是老大。

這樣一來先出生的是後着落子宮也就是“老二”。按照這個標準化分,何星文是當之無愧的“老大”。

這話說的倒是看起來滴水不漏,既表達了何父何母的行爲是傳統思想,那麼接受新思想的江軟她們就不應該去計較,還明裡暗裡指責何男的不是,不過嘛。

江軟冷笑開口,毫不留情捅破窗戶紙:“沒聯繫過,那合着幾個周前我們瘋狂打電話的人都是給狗打的嗎?你們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們心裡都有數吧,怎麼現在知道何男有救命錢就過來想要搶這筆錢?這可是救命錢,你們要拿走就是在殺人!何男爲什麼離家你們心裡門兒清!”

“我不是,我…我們也不知道啊…還以爲是騷擾電話…”顯然,何星溱的綠茶段位還沒修煉到高段位,被江軟戳破後就來不及反應如何辯解,心虛地在這裡支支吾吾。

“夠了,夠了!你們有完沒完,這個事情與你們有關係嗎,不用你們管,這是我們家的家事!閨女過來,咱不和這羣低端人羣說話,彆氣壞身體!”

何父騰的站起來,上下打量了江軟她們輕蔑的說“山豬終究是吃不了細糠,你們一輩子也達不到我閨女的成績。”

“行啊,那我們這些山豬就來和你們算算,損害房產的賠償費用?我們可是錄像了,裡面你們幹什麼都清清楚楚。”

江軟不緊不慢說道,把何男交給袁葶葶走上前,環顧着周圍一片狼藉,也學着何父的樣子,從下到上鄙夷輕蔑打量着面前這不要臉皮的四位。

“什麼賠償費用,我和你說我們不要你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就不錯了。”何星文站出來,他比江軟高出正正一個頭,企圖從氣勢上壓倒江軟。

江軟不鹹不淡說:“像個腳盆雞一樣在這裡嘴硬幹什麼,又當又立既要又要,真可顯着你了。”

“你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何男拿錢出去瀟灑不顧父母的事實。”

何星溱急忙說道,她仰起脖子眼睛像一隻癩蛤蟆高高鼓起,小人得志般高傲。

不光江軟氣笑了,蔣槳和袁葶葶都氣極反笑,站到江軟身邊,幫何男撐腰。出門在外其實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能不管就不管。

“出去瀟灑?你穿衣打扮都是牌子吧,你這一身頂何男好幾套,昂~這麼心疼家裡怎麼不替家裡剩一點兒,還在這裡這麼沒出息惦記妹妹的錢。

我告訴你,何男的錢願意給誰花就給誰花,醫生說了要讓她保持好心情,她出去玩調節心情就是在遵循醫囑!”

四位都是背井離鄉的打工人,在陌生的城市吞嚥下無數的委屈與心酸,雖然四位做不到太相熟,但都是買了好吃的大家會一起分享,節日都會聚在一起包餃子吃,自己營造節日和家人在一起的溫暖。

打上門了,江軟她們做不到袖手旁觀,此時她們在爲何男據理力爭何嘗不是在爲在家受盡委屈的自己做彌補。

江軟不必多說,爛牌一把自己現在能跑出來算是不錯了。蔣槳呢是獨生女。可戶口上也就她一個人,是戶主。她和江軟算是老鄉,一個省出來的。

小時候,父母出海捕魚遇到極端天氣翻船失事,連屍體都沒找到,蔣槳輾轉在各個親戚家中,沒一個人願意養她。

幾家輪流養着,餓不死就行。蔣槳一放學就拼命幹活,她不是不想上學,她考上了重點高中。但姑家孩子花錢要去私立學校,姨家孩子要結婚,蔣槳甚至都跪下去求過自己的舅舅,但舅媽只是白了蔣槳一眼,把舅舅拉走。

而此時奶奶病重,姑姑家都不願意管着老太太,蔣槳一狠心等到九年義烏教育結束後,她就出來打工,寄錢回家給奶奶治病。

後來奶奶還是去世了,蔣槳不打算再寄錢回去,可被姑姑姨媽舅舅等但凡照顧過她一段時間的人都在她面前哭窮,沒辦法蔣槳現在每個月寄錢給親戚們的孩子,蔣槳打算等自己這幫表弟表妹年滿十八後就停止打錢這一行爲。

袁葶葶情況比江軟她們都好一點,但是家裡實在是太窮了,窮的真的可以說揭不開鍋。父親生了重病,母親不離不棄,袁葶葶和母親砸鍋賣鐵治好父親的病。

曾經一起吃飯,袁葶葶說過自己天生不是讀書的料子,回回考倒數,早早下來打工還債。也有個弟弟,但是弟弟也不愛讀書,索性去了技術學院,學門手藝。這還是袁葶葶強制送去的,原本男孩想着和袁葶葶一起打工。

她雖然生活清貧,但是她擁有江軟她們都不曾有過的親情,有一次她母親和弟弟過來,江軟無意間看見她弟弟偷偷把攢下的錢放到袁葶葶的鞋子裡。

袁葶葶的母親更是心疼這個孩子,每個月都會帶着自家的米麪糧油,老母雞下的雞蛋和自己種的菜來看孩子。

袁葶葶算是本地人,工作地方離家遠步行要一個多小時,每個月袁葶葶母親都會步行來看閨女。只要袁葶葶開口儘量滿足。

在數次袁葶葶和母親通話中,江軟她們聽見她無數次苦口婆心勸袁葶葶去學習,參加成人高考,袁葶葶都是各種推脫。這反而讓江軟和何男這種沒錢讀書的孩子都特別羨慕。

江軟她們在前面大殺四方,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

而何男靠在牆邊喘氣,盡力平復心情,胃部一抽一抽疼到她滿頭大汗,她張嘴了無數次想站起來反駁,可胃部的抽搐讓她站不起來,她想開口說話可聽到的都是自己的喘息聲。

歇了好一會兒,她用手肘撐着地,扶着牆慢慢站起來。饒是這樣站起身那一刻她還是眼前一黑。

整個人搖搖晃晃,勉強站穩,扶着沙發桌椅慢慢挪動到江軟身邊,扶着沙發站穩,儘量顯得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有氣無力,但堅定說了一句

“滾!”

“你說什麼?!你這麼對待你父母說話的,你良心呢?你有那麼多賠償款你不給家裡,這個病到最後也是死,你怎麼不能把這個錢花在有用的地方!”

何父怒不可遏,揚起胳膊,並不是作勢要打,按照這個男人的習性這一巴掌要不是江軟她們攔着,怕是早就落在何男的臉上。

“被狗吃了!被你們這羣沒心沒肺的惡狗給吃掉了,我到死這錢花不完我都捐掉也不會給你們半分錢,滾!”

何男一手捂着胃,半個身上都靠在臉色蒼白,發自肺腑的怒吼顯得她面部猙獰又狼狽心酸。

吼完後她感到喉頭涌上一股血腥,下意識抹嘴角看到了手上的血跡。

她怔怔看着血跡,頭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在手上的流逝,她扯扯嘴角,扯出來了一張比苦瓜還苦的笑臉。

江軟眼尖看到了何男手上的血跡,和何男對視間,何男似乎是想安慰江軟,笑笑,江軟看到何男嘴脣牙齒上的血跡,尖叫失聲。

“何男你怎麼了,這怎麼會有血?!你吐血了快,槳兒、葶葶!打救護車,快點兒!”

就這樣吧,可自己真的不甘心啊,何男暈倒前迷茫的想。吵吵嚷嚷,有槳兒嚇哭的聲音也有哥哥姐姐冷嘲熱諷,何父何母說自己純粹是裝的。

葶葶破口大罵和人打架的碰撞聲,最清楚的是江軟不斷握住自己的手在耳邊哄她讓她不要睡覺,她撐着不讓自己睡。

她真的,真的還不想死,最起碼不想被氣死,一直撐着一口氣,等到醫生匆匆趕來把自己擡到擔架上,她纔鬆下這口氣,沉沉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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