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片酬已經到賬了,加上原本的那些存起來的,也夠了。君安沁用一個信封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並且塞了一張銀行卡。這就是她的全部,要是可以讓她得到自由,也是值得的。其實很多時候你做一件事情,在做的時候會覺得離預期目標還有很遠很遠,實質上在你不知不覺中已經夠了。
第二天,君安沁去寄出了這封跨洋的信。不知道鍾青巖收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但是投進去的時候君安沁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解脫的瀟灑,沒有,絲毫沒有。反而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憂愁。
這天正在辦公室的鐘青巖收到了一封國際信,看着君安沁那熟悉的字跡。鍾青巖覺得很是興奮,她還是給自己寫信了,是不是她心裡也是和他一樣的掛念着,沒有放下?想到這裡,鍾青巖小心翼翼的拆開來看,很怕弄壞了裡面的內容。
沒有他想的那麼厚厚的很多張,只有一張紙,拿出來的時候還有一張銀行卡。她是要怎麼樣?信上的話語也是寥寥的沒有很多是提到他的。
“鍾青巖,這麼久了,我終於是存好了應該還給你們家的那筆錢。是不是我們之間也該畫上句點了。當初只是說了契約關係,你說了會還我自由。現在你們鍾家那些聘禮的錢還有欠下的你的,都在這兒,應該夠了。加上利息如數奉上。婚約也到此爲止吧。你我都自由。附上離婚協議書。”
鍾青巖看着她寫的這麼清楚的話語,好像她在他耳邊唸叨着,我們都自由了。自由對於她而言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丟下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付出,她可以視若無睹。信封裡的那張離婚協議書,之前沒有看見。
鍾青巖打開信封,拿出那份協議書一看。君安沁的名字硬生生的就在那上面寫着,好像在嘲諷着他自作多情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沒有能夠留住她。鍾青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很蠢。當初天真的以爲用契約先綁着她,久而久之,總有一天鐘青巖的努力會讓她君安沁看見的。
事實就是殘忍的打碎了他的幻想。離婚。她纔剛剛離開就提出了要和他離婚,要不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怎麼會這麼神速?這筆錢她曾經差點當替身的時候送了命,還苦苦的委屈的在別人的片場求人讓她留下來,掙回來的。她花了那麼多的心血都只是爲了今天。能夠趾高氣揚的用這筆錢砸到他的臉上,對他說“都自由了。”
青巖眸光暗沉,手指間的合同已經被握出皺紋。她居然敢逼他?能耐了!君安沁你還真的是鐵石心腸麼?
鍾青巖真相立刻就飛到美國去問她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倘若她君安沁真的可以有勇氣,看着他的眼睛對他說出信上的話,那麼他就真的認栽。他那時候才輸,現在就憑着一封信她就想跑,不可能。
其實鍾青巖早在無可救藥的愛上君安沁的時候就已經徹頭徹尾的輸了,只是男人的尊嚴讓他不想承認自己是輸在愛情那裡。
李媛媛的工作室已經快要升級成公司了,不過只是小型的。需要一個人幫助她打理,瞿敏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說是李媛媛那邊需要個人手。曹丹玲已經去泰國了,沒有帶上她去,她現在就算是去投奔李媛媛也是沒關係的。
“媛媛。”
瞿敏來到李媛媛的工作室,說自己想要留下來陪着她創業。
“你這樣不累嗎?委曲求全。”
瞿敏沉默着,她只是覺得李媛媛或多或少會顧念着舊情給她一個工作,在工作室裡面說不定可以認識更多的圈子裡的人,那時候她沒準還有個翻身的機會。
李媛媛答應了讓瞿敏留下來。
有一種人她活着只是爲了活着,沒有自己的主見,所以容易隨波逐流,容易誤入歧途,容易被人牽着鼻子走。瞿敏就是這種人,一直傻傻的,總以爲自己是爲了理想爲了夢,其實一直的努力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一直在失去。
鍾青巖拿着君安沁寄過來的東西來找李媛媛,瞿敏正好也在一邊聽着。
李媛媛看了鍾青巖拿過來的東西之後,她也不知道君安沁出國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手。此時她是應該安慰一下看上去很受傷的鐘青巖,還是幫着君安沁開脫呢?
“我相信她之所以做這個決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畢竟你們之前結婚的時候就是你用條件讓她籤什麼契約的。她一直都不喜歡被束縛,你應該比我還要了解纔對。”
“可是她現在突然給我這樣的協議書,你覺得我應該籤嗎?”
“你們之間的事,我覺得我還是不方便發表意見,你們對彼此都是有感覺的,何必變成這個地步?”
呵,媛媛說他們之間彼此都是有感覺得,鍾青巖覺得一直都是自己在爲了她傷神,君安沁沒有給過他任何的迴應,這就是她做的狠毒的一點。
“你幫我問到她的地址,在美國的具體地址,我把工作那邊交接一段時間就去找她,一定要讓君安沁給我一個明確的理由。”
李媛媛看着鍾青巖這個樣子,其實他也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君安沁確實對不住他的地方太多了,這個男人對君安沁好了那麼多年,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換作是誰也不會接受吧。鍾青巖這才從憤怒中抽身出來,看見一旁的瞿敏。
“你怎麼在這兒?”
“我,是在媛媛這邊工作的。”
瞿敏被鍾青巖問的一點也不自然的,兩隻手的打架。李媛媛說:“她是來打雜的。”
這話對於瞿敏來說和一種變相的侮辱已經是差不多了,總有一天她會做給李媛媛看,她不只是個打雜的,暫時的委曲求全只是爲了以後更好的發展而已。
美國,君安沁因爲心情不好,沒有去喝咖啡。反而是找了家比較有特色的酒吧,想起那天和李媛媛在酒吧喝的爛醉的時候,她後來在朦朧中看見了鍾青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來過,總之君安沁是看到了他來過。
“姐,你在哪兒?”
顧琛在找她,因爲穿過了很多她平常待着的地方都沒有看見君安沁,所以顧琛打電話問她在哪兒。聽着君安沁那邊很吵的樣子,顧琛猜到了七分應該是去酒吧了。
君安沁不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就沒說自己在哪兒。繼續買醉,醉了之後頭一暈就可以安心的睡一覺,沒有噩夢,只有在夢裡君安沁才覺得自己活着還是有點意思的。
不知道哪裡來的美國大叔,跑過來和君安沁搭訕。
說着蹩腳的英文,看着吧,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好笑。當別人想找你的時候,會願意爲你說着蹩腳的中文。你去找他們的時候,你得勉強自己去說一嘴的蹩腳英語。
君安沁只管喝酒,沒有搭理美國大叔,後來美國大叔不懷好意的往她身上靠,君安沁纔想起來自己是要躲的,拿起包包就準備走。可是眼前有很多東西在晃來晃去的,還有那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的她腦袋嗡嗡的轉着。
好像聽見了顧琛的聲音。
“姐,你怎麼了?喝醉了嗎?”
君安沁說着胡話,被顧琛扶着到了一個小公園,顧琛拿給她一瓶水。君安沁喝下去之後,覺得頭沒有那麼劇烈的痛了,因爲水是冰的。
“鍾青巖,你知道嗎?我就是討厭你一直對我那麼好,沒有脾氣,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對我生氣,對我發怒,打我也行。這樣我就可以沒有愧疚的離開你。”
“可是你沒有,你從來不對我大點聲說話,你對我不會像對你秘書那樣吼叫着,爲什麼要那麼好?讓我覺得心裡難受。堵得慌。爲什麼?’
顧琛不知道君安沁口中的鐘青巖是個什麼樣的人,大概就是對她很好的一個人吧。顧琛在一旁聽着君安沁痛苦的說着那些讓他不明白的話。
君安沁的手機響了,顧琛好不容易纔找到她袋子裡的手機。一看正是剛纔君安沁口中說的那個鍾青巖,顧琛看着君安沁目前的樣子也是接不了電話的,就自己接了。
“君安沁,你給我個理由,爲什麼要給我寄離婚協議書?”
“她喝醉了。”
鍾青巖一聽是個男人的聲音,頓時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是涼透了。君安沁剛剛和他說要離婚,那邊就有個男人幫她接電話,這是什麼鬼狀況?之所以對他沒有感覺,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嗎?難道去美國深造,也是因爲這個人?
鍾青巖冰冷的語氣問顧琛:“你是誰?君安沁人呢?”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反正君安沁現在喝醉了,等她明天清醒了你再找她吧。”
顧琛猜想對面那個就是君安沁說的和她結婚的那個人,好像脾氣是不怎麼樣。可是剛纔君安沁不是還在說他對她是很好的嗎?君安沁還沒有完全清醒,顧琛只好先把她帶到自己住的地方,因爲怕她晚上不舒服,所以在藥店買了一些解救的藥物備用着。
他不知道她心情不好會去酒吧喝酒,要是早知道他就會陪着她去了,剛纔看那個美國佬在搭訕,真危險。眼前這個女人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不過每一面在顧琛看來都是有吸引力的。
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說不清的。就像爲什麼顧琛對君安沁就是喜歡,還有鍾青巖爲什麼身邊的美女如雲都看不上眼偏偏愛着對他沒有感情的君安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