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藤嘉靜發了封郵件,把文冰的話如數奉上,如果她願意,我立馬就去告訴文冰他想知道的一切。當天晚上她就給了回覆,只六字--他真讓我噁心。什麼希望都沒有,我徹底打消幫文冰一把的念頭,這任務太艱鉅,就算我賠上後輩子的老命,估計也是成全不了他的了,這六字不用文冰看,連我看了都覺着什麼都灰飛煙滅了。
柴敏芬來公司找到我,說今晚她要好好宴請我。
我打了電話告訴易仁捷,易仁捷沒多說什麼,只叫我揀貴的吃就好。
其實那天我說讓她準備好票票另外請我只不過是句玩笑話,這妮子居然還當真放在心上了。
還是第一次我們吃飯的那個法式餐廳,我和柴敏芬到時陳祁豪已經等在那了。
我還真揀了貴的點,柴敏芬還在一邊鼓動我多點些,我只道這婆子不把錢當錢,純不會過日子的那種。
等菜的時候,柴敏芬去了外邊接電話,桌上就剩下我和陳祁豪兩人。
我向他看去,他儼然一副準備接受,知道我會問似得表情。
“你?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他嘆了口氣,看着我說:“是我期待你能問我些什麼。” 他的眼神很真摯,還帶着點痛苦。
“你說一個男人,不去說一輩子,就光現在,他能愛幾個女人?”
他豎起食指說:“一個,你應該想到我說的這人是敏芬。”
我不問了,一個字都不再問。不管他的話有幾分真實,至少他說這話時,眼睛都是直直的看着我,不去說那是理直氣壯,可也是坦蕩蕩。
“那天我去學校找敏芬,看見你,很驚訝很意外。因爲在那之前我在她的錢包裡看過你們三人的合影,我沒想到你會和敏芬在一個學校工作。我觀察了你很久,覺得你應該不是假裝不認識我。呵呵,說實話,我的確在那時候很擔心你會把我和她的事告訴敏芬,但我知道你沒有。”
“你錯了,不是沒有,是我不知道她愛的男人就是你,我也想不到就是柴敏芬要嫁的男人。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的話,也許。。。”
“也許會告訴敏芬我所做的一切,是嗎?”
如果我和柴敏芬真是非親非故,只是同事的話,我理所當然會選擇告訴,可現實畢竟不同,這個時候我竟覺着自己也像陳祁豪一般周旋在那兩個女人之間,傷了誰都於心不忍,要想兩全談何容易。我相信易仁捷那天對我說的話,他說陳祁豪是個好人,我記得當時自己還說,是好人,可不是好男人。我希望自己是對的,也希望自己能爲這句話負責,但陳祁豪此時此刻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垂敗無助,讓人心生憐憫。
“丁小姐,如果撇開她的問題不說,我可以如實告訴你,我很愛很愛她,愛到感覺不到自己的一切。這些我都無所謂,這對相愛的兩人來說很正常。但是我不堪忍受她因爲愛我而所做的一切,儘管說是愛,可已經到了變相的地步!我試着和她交流溝通,可都無濟於事。我盼着能和她長相廝守,可她打亂了我所有的生活秩序,有時甚至不把一個男人的尊嚴給我!丁小姐,我不是個聖人,在那個時候我只能乞求她能把僅存的尊重還給我!從現在的結局來看,很顯然她沒有。她幾乎抹殺了我對她的好,她用她所謂的愛毀了我們兩人的愛!這個的代價就是感情分崩離析,我兩形同陌路。”
“她做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堪忍受?”
“那可太多了,我就說個最簡單的。我一天能接到她打來的至少50幾個電話。記得最多的一次是143個。只要我不接,她就能給你打爆了,我只要關機,她立馬衝到你辦公室,我離開會兒,她都能打電話報警。”
他攤着雙掌,臉上盡是痛苦,不用說,這些我也是受不了的。
“她現在這樣你可憐過她嗎?”
“何止可憐她,之前我都有衝動這輩子就這樣過算了,聽說她病了我都覺得自己也病了,她哭着求我,我都想抱緊她陪她哭,如果非要說她是瘋子,那麼我也是了。”
“你真的愛柴敏芬嗎?嗯?如果她的眼睛不像媚兒的話,你還會說自己愛的就是她嗎?你騙了兩個女人,還在爲自己說些什麼呢?你心裡想着媚兒娶的竟是柴敏芬,你又傷了兩個女人的心。作爲男人你卻沒有一點擔當,如果真像你自己所說的那般折磨,爲什麼要對柴敏芬隱瞞,你是怕隱瞞不了自己的心還是怕兩個女人都陪着你哭。”
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被我一股腦兒說了,這頓飯我是無論如何吃不下去了,見者柴敏芬正走過來,我假裝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啊雨涵,讓你等這麼久,我們開始吃吧。”
“敏芬,我得先走了,易修沒帶鑰匙進不去正等着我。”
“怎麼?那他吃過沒有,沒的話就讓他過來一起吃吧。”
“這麼晚了應該吃過了,這頓飯就算我吃過了,實在不好意思。”
“那讓祁豪送你吧。”
“不用,你們吃,仁捷已經過來了。”
我沒再去看那男人一眼,不是覺着他噁心,我是怕自己因爲剛剛說的話而後悔。多多少少我都站在媚兒那邊說了本輪不到我說的重話,媚兒選擇不說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他,如果說了就等於通了柴敏芬一刀,現在能讓一個人好過的話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折煞了情還粉碎了那麼多人的希望,值不值得說什麼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