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早醒來,看到手中的電話,也不知打了多久才睡着的。

一星期沒有出門,簡歷統統被扔在了一邊,如果真能餓死我還謝天謝地。老爺子打電話過來,我沒問,他也不提,就讓自己算是多想了。

這天晚上柴敏芬買了火鍋料來竄門。

我十指不沾陽春水,所有的一切自然她包。

“雨涵,你要在家呆多久?”

“怎麼?怕我坐吃山空啊!”

“切,我是羨慕你。”

我疑惑的看着她。

喝了一大口雪碧後她才接着說:“整個學校、老師都快被易修搞瘋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成績爛的一灘泥,門門都是個位數,拖了班上的平均分不說,還老要求換班換老師,有些老師根本要看他的臉色。”

看柴敏芬的表情是真的抱怨,可我竟不自覺的對號入座,心裡犯虛。

“唉,易修以前的英語成績不是60向上的嗎?這話還是你說的。”

我不在意的點點頭。

“可他最差的科目就是英語,不多不少就6分。”

“他家裡人呢?學校也不管?”

“聽說他媽媽倒是來過一回,沒說什麼,大概意思就是她兒子不笨,瞧這話不擺明說問題是出在我們老師這嗎?”

我無言以對,自顧自唰羊肉吃,吃相又受柴敏芬一頓嘲笑。

老爺子今兒個給我送些下飯菜,大鍋子小鍋子整整兩大袋。

“涵兒,不上班爸教你做菜?這女孩子家不會做菜咋行。”

“你不是已經在幫我物色了嗎,你老就順便挑個會做菜的給我。”話有多諷刺就有多諷刺。上次校長主任在老爺子家,說事不會不提到易仁捷,可那天去易老頭子家他全當沒事,他樂得欲擒故縱,而我也傻得自入虎穴。

老爺子小心的看着我的臉,見我沒生氣才繼續說道:“我說沒那意思你肯定不信,可爸還當真沒那意思,我也是前幾天你易伯伯打電話過來,我順口問才知道的。”

我還是翻着白眼,可心裡相信了,不知道爲什麼老爺子說什麼我都願意相信。

“涵兒,爸今天也是有事過來。”

幸好先把飯給吃完了,不然聽他說完事這飯想順口的嚥下去也奇怪了。

“是不是讓我幫易修補課?”

老爺子剛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很淡定的表情,“你都知道啦?”

我隨手收拾碗筷,“我沒答應他肯定會找你來當說客。”

“那。。。那你現在啥意思?”

“這還用問嗎?”

老爺子泄氣地坐回沙發上,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視而不見。

在熙讓我隨着自己的心意,可有些事不管結果會有多讓我失望,我也不願意去碰,去嘗試。

老爺子走的時候還是叮囑我許多事,飯桌上的事卻沒有再提。

爲了這事,我把包翻了頂朝天,找出了陳祁豪上次給我的名片,也幸好那晚自己沒丟。

“文騰傳媒公司”,也見到了他的那位朋友文冰。沒有多餘的話,直接給我安排了經理秘書的職位,還有獨立的一個小型辦公室,這一切就在十分鐘內搞定,只能說這公司的辦事效率不是蓋得。

一上來就坐經理秘書,很多事情都得從頭開始,文冰要求我在2天內必須熟悉公司一半以上的人員,特別是一些主管人員。

我穿梭在各個樓層辦公室之間,不喜歡主動打招呼,只得拿着他們的簡歷看着上面的照片對人,苦不堪言,勉勉強強在第三天認出了大部分人。

有些事的確不是自己想說再見就可以再見了的,在電話裡聽到易伯伯的聲音我始料不及,整個電話四分鐘,也就這4分鐘,我的所有堅持都已土崩瓦解。

“雨涵,我是易伯伯,打擾到你了吧,呵呵。”

“沒有,您有什麼事嗎?”

“唉,伯伯還真是不好意思開這口,可你不幫忙,易修這孩子。。。。雨涵,易修都把事情給我說了,我也把他訓了一頓,仁捷他也胡鬧,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伯伯代他們向你道歉了。”

“你讓易修今天晚上七點到我家裡吧。”

易老頭子肯定想不到我回了這句話,好半晌才笑着說:“好!好!七點是吧。那地址?”

“他知道的。”

我一看時間,離晚上七點還有半個小時,這易家還真是不屈不撓,我上輩子欠着他們了?這輩子要這麼折騰我。玩不起,現在連躲也躲不起!

回到家早已七點過半,老遠就見易仁捷的易修靠着車門站着。

走近一看,兩人的衣服溼了大半,幾乎貼在了身上,額上也是汗。

看見我回來,易修上前了兩步,“我們等很久了!”

“看得出來。”我說。

開了門讓兩人進去,易修一屁股蹭上沙發,我拿起拖鞋砸了過去,“給我下來!”

鞋子打偏了,他叫嚷嚷問爲什麼。

我揪起他前襟惡狠狠地說:“髒!”

他笑,指着我說:“你和叔都有潔癖,幹什麼都說髒。”

我把他推回沙發,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說吧,補什麼。”

易修看了眼易仁捷,易仁捷轉過身對我說:“全部,要把成績提高到優秀。”

我一口水全噴了出來,“什麼?全部?我只輔導英語。”

“你有能力輔導全部課程。”

“別得寸進尺。”

“易修必須通過雅思,高中我要把他轉到美國去。”

有這樣的理由我就非得接受嗎。

易修把斜跨的包放在我面前,當着我把一本本書拿了出來。

“丁老師,我錯了,對不起。”

我死死的瞪着他地垂下去的頭,咬的自己的下脣生疼,寧願他和以往一樣挑釁,也不想看到如此的低聲下氣。

“試一個星期,下次模擬考還不能達到60分的話,自動走人。”

易修笑,連易仁捷也揚着弧度看我。

“別高興這麼早,我有幾個要求,你受不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理會易修凶神惡煞的目光,我繼續說道:“第一,每天晚上七點鐘開始,你遲到了的話也就不用敲門了;第二,帶一身乾淨衣服,換好了衣服再開始學習;第三,不準胡攪蠻纏;第四,九點準時離開。”

“叔,她的潔癖略勝你一籌。”易修大笑。

“沒事就走吧,從明天開始。”我立刻下逐客令,一點也不客氣。

“那。。。那學費呢?你說,我叔照單全收。”易修還是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我一把打開門,“試用期不收費!”

就這樣開始輔導易修,忙的天昏地暗。白天要抓緊時間把活幹完,一下班就趕回家伺候“瘟神”,這小子早到的出氣,每天在樓下等得汗流浹背,第三天實在看不下去,只得給了他一把鑰匙。

“我做完了。”一推開試卷就跑進了廚房。

錯的我心頭火起,這樣的英語不知道該反省的是我還是那這個兔幫子!

“易修!”我大喊。

“來。。。來了。”

小心端着一同泡麪放在桌上:“你先吃飯吧。”

“吃你個大頭鬼!如果明天做這份試卷還錯,我把面扣在你頭上!”

“你就先吃吧,你肚子老叫老叫,我分心。”他說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含糊。

我一手勾過他的脖子,開始講起了試卷。

看着他的腦門,我還真擔心哪天真的被我打軟了,兩耳朵也被我扯得燒起來。

等他走了,我看着手邊上的那桶泡麪,心裡竟然熱烘烘的。其實這小子不笨,講過的題目再去問他,回答的包你滿意。

撕開那層紙,早已冷掉的湯,泡脹的面,我竟拿起勺子嘶嘶嘶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