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曉成已經帶着精銳一隊已經防守在基地裡的護衛隊員跟了上來,於永濤讓他們先去,也放下了秦老爺子,現在事情基本已經查清,只要自己幾個年輕人過去就可以了。
他和大球以及滿城都帶上佩槍,與部隊一起往最下一層衝,整個走廊裡都是軍靴的聲音,傳出去老遠,讓人聽得心臟咚咚直跳。
突然,跑在最前方的尖兵發現了一道黑影,可能是聽到軍靴的聲音向旁邊的角落裡躲去。
“前面的人立刻站住,否則我們開槍了!”尖兵立刻舉起了槍,瞄着前方叫道。這本是不應該出現的行爲,但這是基地內部,有很多自己人,他是怕傷及無辜。
話剛喊完,衆人就聽“比噢”的一聲,前方的陰影處閃爍一點火花,站在前方的尖兵悶哼一聲,從肩後飈出一股血水。
幸虧所有護衛隊員已經找地方掩蔽了,要不然這一槍就不是打中肩膀了,讓人驚歎的是,對方的槍法也異常精準,聽聲音只是普通的92式手槍,但卻打中了近百米外的目標,要知道92雖然威力較大,但它畢竟只是一支手槍,限制了射距。
歐曉成左手捏成拳在自己右掌捶了下,他用周健良叫的作戰手語讓兩個護衛隊員進行狙擊,但要抓活的。
所謂的狙擊也不過是在九五步槍的導軌上加裝備四倍的光學瞄準鏡,只能精確的打擊四百米之內的物體,但是在這下通道里也足夠用了,至於專業的狙擊槍瞄準鏡,這東西太稀缺了,至少在“廢土”裡就一件都沒有,不是他們現在掌握的工業體系能生產得出來的。
兩個兵在地上爬行數米,找到一個好的掩體。這個地方說是掩體其實並不多突出,如果是普通人肯定藏不住身形,但精銳一隊都是周健良一個一個親手訓練出來的,人人實力不凡。
等了數秒,左側的狙擊手首先開了槍,距離還不到百米,又不是外面那種朦朦朧朧的天氣,這一槍打得極準,直接廢掉了那人的手腕,在場的衆人都聽到一聲清晰的慘叫,並看到甩出來的手槍。
這一耽誤,綴在後面的秦老爺子等人也跟了上來,老宋看大家都臥在這裡,着急的大叫:“都乾等在這裡幹什麼,下去的路還有好幾條呢。”
正所謂當局者迷,大家都太緊張了,根本沒有注意這種小細節,歐曉成立刻分兵,按照道路數分成了六個小隊,繼續向下走。
誰人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一耽誤,以及抱起的槍聲,讓謹慎潛行的林成聽到了,並先一步從另一條通道竄上了地下五層。
他此刻就跟受驚的老鼠一樣,快速的穿插在每條小路上,但事情並沒有按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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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隊長,你還要分出一隊人,加強基地出口及其他樓層間的守衛了。”於永濤也要隨大家去下一層,還沒邁出一步,他突然叫了起來。
在前面指揮,準備勸降的歐曉成這時回過頭,:“我已經留守了足夠的人,每一層都加強的了防守。”
於永濤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不適合統籌大局啊,想事情總是一條線。
這一耽誤,另一側狙擊手的九五突然響了,歐曉成直瞪眼:“怎麼回事?”
“那人要自殺!”那護衛隊員眨巴了眨巴眼睛回答。
“還真是碰到硬漢子了。”歐曉成一把把帽子扔在地上,拿着槍就向前跑,其他人趕緊跟上。
於永濤沒有阻止,拿着望遠鏡的他已經看到那人手裡根本沒有武器了,剛纔拿着匕首想自殺的手也給剛纔的小戰士給一槍擊斷。
一羣人衝上去,連掙扎都沒有,那人已經被抓了起來。
於永濤讓歐曉成留下兩個人審訊,和其他人又火急火燎的衝了下去,這次再沒遇到任何情況,一直到由兩位護衛隊員看守的研究室通道口。
“有沒有人從研究室出去?”這時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於永濤讓歐曉成安排護衛隊員防守,整個研究室除了這個正出口外只有一個後門,已經得到回報被分出去的人堵住了,除非林成敢走地下河,但那裡早就探查過,前後幾十千米內都沒有露出地表,根本不可能出去。
兩個護衛隊員想不到怎麼有這麼大陣仗,那個與林成聊了半天的結結巴巴的說:“剛纔林……林研究員去……去醫療室……室借酒精燈了……了。”
“哪個林研究員?”於永濤眼珠子一瞪,擡手揪住護衛隊員的領子叫道。
“林成!”被於永濤嚇壞了,護衛隊員閉着眼睛大喊道。
於永濤的手頓時就沒了力氣,他臉上表情呆着,隨後才瘋了一樣叫起來:“立刻給我找,其他人跟我進實驗室。”
歐曉成趕緊安排人手,準備搜索基地,老宋等幾個人則都隨着於永濤向實驗室跑去,大球並不在這裡,他先一步去自己實驗室了,那裡也是機要部門,畢竟人家摸進來四個人。
直接用身體撞開研究室的大門,於永濤頓時如同五雷轟頂,實驗室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資料和樣本都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威子,我對不起你啊……”於永濤揪着自己的頭髮,來回轉着,走到一個器皿前將它扶好,撿地上的無土植物往裡面裝,其他人也趕過來幫忙,這可是他們的希望啊,可現在……
就在於永濤因實驗室被破壞,自覺無顏見好友的時候,另一邊,也有人在討論楊威的問題。
“阿芳,你認爲那個小子可靠嗎?會不會晃點我們。”梅若華摩挲自己臉上那條斜里長長的傷疤,揹着身子,手在身下那隻人扮的狗狗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裝做狗狗的男人也儘量的表現出一副溫順的樣子。
“大姐,你知道,我們缺鹽,在廢墟里找到的鹽根本就不夠我們食用,我們現在甚至已經斷了十天的鹽了,剛剛下面的人報告說在廢墟的一個超市裡找到了鹽,不過卻與龍幫的人碰上了,並且接了火,各有死傷。”陳文芳沒有直接回答梅若華的話,而是說出了碟舞會的現狀。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不信也得信嘍?”梅若華神色淡然,仍然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臉上的傷疤。
“有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冒這個險,現在的世界已經被摧毀了,我們沒有那麼詳細的情報來源,只能通過自行分析。”陳文芳說道。
“那分析的結果是什麼?”梅若華回頭問道,問話的時候一腳鐲將伸着舌頭舔到自己腳踝處的人形狗狗踹出老遠。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那個叫楊威的人,很……嗯,說的話像是真的,可是感覺上總是有問題。”陳文芳猶豫了一下說道。
“是相信分析,還是相信感覺?”
“兩個都要相信,所以我纔會覺得矛盾。”
“文芳啊,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可惜還是人些欠缺火候,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有的時候,你必須要自己能夠獨立的拿下主意,我不可能永遠都跟在你的身邊。”梅若華說着,回過身來,伸手輕輕地摸上了陳文芳那剪得很是凌亂的頭髮。
陳文芳閉上了眼睛,臉色變幻着,終於還是咬了咬牙:“我決定了,這次一定要賭一把,就算明知是陷井,也要向裡跳,更何況也未必就一定是陷井,那個楊威是我們在與龍幫衝突的時候撿回來的,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佈置什麼陷井,最壞的可能只是我們一無所獲。”
“然後呢?”梅若華又問道。
“只要我們盯緊了楊威,就可以全身而退,最起碼我們損失只不過是一些體力。”陳文芳說着擡頭挺起豐滿的胸膛,在最後這一句話當中,找回了自信。
……
“咔咔咔咔”一陣軍靴奔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已經跑上一層的林成趕緊躲到了一個側通道里。
他手顫抖着,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心裡明白,暫時是沒法出去了。
“他們是怎麼發現的?怎麼防守一下子變得這麼嚴密?從下面上來時,自己花費了不少心思,但在進入這一層後,一隊隊的巡邏兵,還有加了兵力看守的路口,根本出不去啊。可如果不馬上離開,只怕就永遠也走不了了。”
心裡焦急,加上準備計劃而根本沒有用餐,林成的肚子這時餓得抽搐了起來,他四下看了看,決定先去糧庫。
糧庫也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但進出的人太多,加上面積又大,看守再嚴相對於來說也比較鬆。
林成一路閃閃避避,眼觀六路,小心防備着,因爲受過軍訓,在來之前又被當過兵的體育老師專門特訓過,林成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本領大,竟然一口摸到了糧庫的門口,但看着那十多個把守的戰士,他不禁有些犯難。
正在這時,一輛拉糧食的汽車開了進來,這是給外面那些人拉糧食的,畢竟兩萬多人不可能都來基地吃飯,所以有很多都是在外面解決,大概每三天就會來輛解放大卡。
運糧的卡車可是整個“廢土”除了直升機之外,惟一的一種可以在地面上行駛的機械體了,畢竟油料太少也太有限了,看着汽車,林成便想到了油料庫,不過油料庫一直都是搜索隊的人在看守,而搜索隊對於油料,有一種近乎於變態的防守姿態,別說是林成,就算是當初楊威想要去油料庫都要履行繁瑣的程序。
該着林成運氣,他趁着車拐彎時滾到了車底下,脫下衣服,用其墊着抓住了排氣管,腳頂在曲軸盒上,就這樣懸在下面。
“老張,怎麼晚了一天啊?”守門的護衛隊軍官讓手下人檢查着車內的情況,與開車的司機說着話。
“本來是該昨天拉的,但我看糧食還剩了點,就拖了一天,免得浪費了,這是條子,你看看。”
“好好。”頭目說着話,突然有個檢查的小戰士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以爲出了什麼事情,頭目跑了過去,那誒喲喲叫的小戰士苦着臉說:“肚子不舒服,啊喲,我忍不住了。”
扒在下面,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的林成看到一雙腿夾在一起,步履零亂的向旁邊跑去。
經過這麼一鬧,其他人也沒心思檢查了,頭目把條子還給老張,揮揮手說:“行了行了,走吧。”
控制大門閘門的人按動了升降按鈕,隨着汽車發動的聲音,被尾氣薰得有些想嘔吐的林成終於把心放到了肚子裡。